第一〇五章
得知真相的随意,决定报仇。
随意在参加完哥哥的葬礼之后,恢复了纨绔子弟的生活,甚至变本加厉,他装作不知道真相的样子,麻痹着他的好亲人。
一开始他们是不信的,但时间长了,见随意确实一如从前,甚至还更加纨绔,他们觉得随意以前是被随鸣束缚着,现在随鸣没了,他就释放天性了。
自以为找到真相的他们放松了对随意的警惕,开始争夺起随鸣留下的股权和势力来,三家本就是临时结盟,关系并不牢固。
而随意就趁机联络随鸣以前的心腹,在三家争权夺势时煽风点火,让他们斗的更狠,他从中渔翁得利。
三家斗的水深火热,随意趁机收集证据——他不准备和他们拼命,为了他们这群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他们的证据很好收集,却也很难收集,好收集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证据,顶多让他们关个一两年就出来了,根本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而随意要的是他们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做就是五年,五年里他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几个亲戚一个一个送进了牢里,看着他们被判无期,被判几十年,他心里十分痛快,却又觉得空虚,直到最后一个——他二叔被送了进去,随意才松了口气。
那天,他冷眼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叔被警察带走,听着二叔对他的咒骂,斯里歇底的样子哪里有曾经上层人士的影子。
那天,他去看了自己的哥哥和父母,哥哥的墓碑就在父母边上,上面的方寸照片是哥哥为数不多的带笑容的照片。
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来过,他也从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能安心的来看他们了。
随意和哥哥了自己这些年的作为,也了自己将会对随缘集团申请破产,尽管它是父母和哥哥的心血,但父母和哥哥也是因它而死,他对这个地方实在喜欢不起来。
再后来,他将破产清算后剩下的大部分钱捐给了福利机构,只剩下的一部分开了一家蛋糕房,再后来他来了这里。
随意闭了闭眼,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随意?”那人认识他?
“你,你好。”随意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种特别的冲动,他压抑住这股冲动,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对方几步远的地方,“扰到你了吗?”
“没有,”对方脸上带着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温润,招招手让他过去。
随意又往前走了两步,两人靠的更近了,他有些局促的站在对方面前,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你能蹲下吗?我这么聊天有些不太习惯。”
“哦哦,对不起。”随意蹲下来,和对方平视,蹲了一会儿又觉得太累,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反正也不脏。
对方一直在看他,眼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温柔,看的随意有些麻爪。
“你在看什么?”随意局促的问道。
“没什么,就觉得你长得好看。”对方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什么。
啊?随意眼带迷茫,懵懂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对方。
随意有些囧,有那么好笑吗?不过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对方有一双丹凤眼,眼尾狭长,鼻梁高挺,嘴唇也是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镶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看起来十分高级。
“对了,你认得我?”随意回过神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有幸在宴会上见过你,不过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是,是吗?”随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场宴会见过,索性不想了,他看着对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路明轩,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轩哥。”对方——路明轩是不是有点自来熟?
随意模模煳煳的想到,他看着路明轩总觉得像在看自家哥哥,心里也不自觉生出些亲近来。
路明轩是个很健谈的人,和他在一起不愁找不到话题,甚至随意觉得,要不是他和对方没见过,他都以为对方是自己脑子里的蛔虫了,没回提起的话题总是他敢兴趣的。
现在么,也许对方正好和他投契也不定。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一个穿着黑色T恤、蓝色水洗牛仔裤的男人走过来才停止。
随意看着对方戴着墨镜一脸神秘的样子,但从露出来的轮廓来看,应该是个很俊朗的人,身板挺正,看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就是看着有些眼熟。
“阿轩,怎么跑这里来了?”对方瞥了他一眼,就直接旁若无人的和路明轩话。
随意有些尴尬,他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聊吧。”
“等一下,”路明轩叫住他,“我加你一下微信吧,来我扫你。”
“好,”随意拿出手机,开二维码,让对方扫他,期间他时不时的扫描着旁边的男人,真的很眼熟啊,他见过的他应该都能认出来,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随意回去的路上还在想,但脑子里扫了一圈也没对上号。
下午,徐妈妈午睡的时候,随意接到了张国强的电话。随意问清楚时间,就悄悄的离开,车去接了张国强。
“张爸爸,”随意喊了一声,接过张国强的行李箱。
“还有我,还有我,舅舅,你看到我了吗?”大腿被抱住,随意低下头,只见豆丁仰着脸,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看着他,眼里满是希冀。
“是谁在话?我怎么没看见人?在哪里呢?”随意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惊唿道。
“这里,这里……”豆丁抱着随意的腿蹦跳,被随意一把钳住腋下抱了起来。
“哦,我看到了……”
“哈哈哈……”豆丁笑的哈哈的。
张国强将豆丁抱了过去,对随意道:“好了,他这么沉就别抱他了,我来就行,走吧。”
“没事,豆丁不沉,”随意笑着道,不过他也没接过来,“我让车停在外面了,咱们先去看徐妈妈,然后再去孤儿院,您看行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做了一路车,豆丁早就困了,所以还没等坐上车,豆丁就在姥爷怀里睡着了,两人不再话,很快找到了随意安排的车。
火车站距离中心医院有些距离,所以等三人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豆丁的胖手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一醒精力就充沛了,就想下来自己走,正好徐爸爸想买果篮,也就把他放了下来。
随意领着张国强来到徐妈妈的病房,此时徐妈妈已经醒了,正在和隔壁的大爷聊天,抬眼看到张国强的时候,还有些不敢认。
“你……你是……张警官?”徐妈妈走下来,仔细量着张国强,许久才敢确认。
“是我,老妹儿,好久不见了,”张国强笑着道,“这一晃得多少年了,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到四十呢?梳着个大辫子,现在都成短头发了。”
“哎哟,这可得好好算算,得十一二年了吧,快坐,快坐。”徐妈妈拉过一个凳子,请他坐下,“你看你来,还带什么东西,你能来看我就好了,哎,意呢?”
“哦,他看着我外孙呢,我那外孙是个皮猴子,都到了门口了,非得和饮料,这不意就陪着他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徐妈妈:“好好,你这外孙都有了,我记得你女儿叫……莉莉来着。”
张国强:“对,老妹儿还记得呢,她最近有个紧急工作,要出差,这不就把外孙托付给我了,我正好在家没事,就想着来看看你。”
“姥爷!你看”曹操曹操到,随意领着心满意足的豆丁走了进来,举着手里的玩具给他看。
“哟,这是舅舅刚给你买的?有没有谢谢舅舅啊?”
豆丁:“有。”
张国强:“这是姥爷的朋友,叫徐奶奶。”
豆丁奶声奶气:“徐奶奶。”
徐妈妈:“哎,真乖。”
逗了一会儿豆丁,徐妈妈和张国强继续聊天。
徐妈妈:“这是住我隔壁的林大爷,跟我一天住进来的,平常都是我们一起聊天解闷儿。”
张国强:“你好,你好,豆丁,叫林爷爷。”
豆丁:“林爷爷。”
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豆丁听了半天都听不懂,实在没意思,就从姥爷怀里挪了下来。
此时随意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去确定了下动手术的时间,这个手术不用开刀,而是采用微创,危险性相对更一些。
“豆丁?怎么跑出来了?”随意牵着豆丁的手问道。
“我想尿尿。”
“走,舅舅带你去。”
随意带着张国强和豆丁回了孤儿院,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晚上还要去陪床。
“时间真是快,这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张国强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感慨道,“我当初来这里出差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立交桥,也没有那些高大建筑,如今都有了,我也老了。”
“您哪里老了?就您这身子骨,我这个年轻人都比不少呢!”随意开玩笑的道。
“哎,这倒是真的,”张国强点点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亚健康,可得好好注意……”
“知道了,”随意笑着断张国强的话,以免他长篇大论个没完。
“你这孩子!”
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