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现世·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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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疏冷静下来,还是没有选择把梦里争吵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他现在前因后果还没有理清楚。只是,沈梓锡究竟还知道多少子叶村的事情,子叶村被灭的真相又是什么,他最后为什么又自刎了?
“梦到了和沈梓锡一些以前的事情。”
“只梦到了他吗?”
“要不然还有谁?”陶疏反问道。
沈梓锡心满意足:“什么事情?”
“……我饿了。”陶疏道。
“厨房炖了汤,我让他们给你盛一碗。”陶疏还在诧异沈梓锡这一次居然没有刨根问底,就听沈梓锡下一句就是,“所以你梦到了和他的什么事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陶疏岔开话题。
可是陶疏越这样,沈梓锡就越想知道,他抱着陶疏,不让他有多余的动作:“快告诉我。”
“梦到他是个傻子。”
沈梓锡:“……”
陶疏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只能心攀着沈梓锡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我也是个傻子。”
沈梓锡微微睁大了眼,就这样一句普通的话竟让他心跳的韵律变得有些不正常,热气直往脸上升:“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天亮了,待会儿带你去月老祠逛逛。今日是石榴节的第二天,想必也挺热闹的。”
“好。”
其实实话,陶疏是真的不太喜欢这样喧闹的场面的,但是最后还是跟沈梓锡来了。沈梓锡一直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芸就在他们身后随时等着伺候。
其实和陶疏差不多,沈梓锡也不怎么喜欢这么多人的地方,但是今日是七日的最后一天了,他想要让陶疏坚定留下来的决心。
月老祠中间有一颗古树,较低的枝丫上绑满了红色的姻缘结。这是这里石榴节的传统,相爱之人求得一个姻缘结,在这一天将它绑在古树上,寓意吉祥长久。
沈梓锡心念一动,决定入乡随俗,在月老祠旁一个老大爷的摊位上买了个号称特别灵验的姻缘结。看着古树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沈梓锡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那个老人家十分会察言观色,见状喊道:“公子,要算个姻缘吗?”
“不算。”沈梓锡想都没想就回复了。他当初就是修仙的,自己也可以算,而且还比这种摊位上的更准确,为什么要浪费钱去算这种东西。而且沈梓锡本身就不太相信命中注定啊之类的,否则他也不会硬生生要违背天道把陶疏从地府拉回来。
沈梓锡垂眸去看陶疏,风吹起他的额发,显得十分动人。沈梓锡吻了吻他的额头,在陶疏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陶疏眼中只有他的感觉,沈梓锡觉得十分满意。
“芸,把夫人带下去休息,我把这个姻缘结挂了就来找你们。”
陶疏才刚转身欲走,就感到自己手腕出细线传来的拉扯感,不用他都知道是沈梓锡在搞鬼。不过也好,有了这个,待会儿沈梓锡找他们会容易许多。
芸把陶疏带到了月老祠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今日人多,茶楼也是爆满。按理,这样的话应该是没有空位了。但是他俩刚进去,二就上来道:“两位客官楼上请,楼上还有间雅间。”
芸觉得奇怪:“我看这外面还有人在站着喝茶呢,怎么还有空位置?”
“客官不知,这楼上的雅间价格要贵上许多。今日石榴节,大多数客官只是路上累着了来喝口茶歇歇,没有点雅间的必要。”
“那我们就有必要了?”陶疏觉得好笑,这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是吧?
二傻笑着想敷衍过去,芸道:“夫人,要不就雅间吧?雅间清净,待会儿老爷来了也可以一起歇会儿。”
“行。”
二顿时眉开眼笑:“二位客官要些什么?”
“夫人要点什么?”
“一壶好茶足矣。”
“那就一壶茶吧。”
谁知那二听到后并不急着走:“客人需要桃酥吗,咱这儿的桃酥配着茶可是一绝啊!”
“不必了。”就算他再喜欢吃桃酥,又哪有天天吃的道理。再美味的珍馐,天天吃也会腻的。
“行嘞,客官稍等。今日楼里排了戏,讲的是一位公子怀有目的嫁入一户商贾人家,最后被丈夫真情所动,从而放弃了自己的任务和丈夫过上逍遥日子的故事,客官请慢慢欣赏。”
陶疏皱了皱眉,这位二的话未免太多了一些。
正好此时楼下台上唱着:“双十年华正与相公配对,不要财物只求桃酥。”
陶疏心里一动:“二,这戏谁写的?”
“咱们东家亲笔写的,指明儿了今日排这个。客官还有其他吩咐吗?”
芸提高了警惕:“没有了,下去吧。”
待二走后芸迅速合上门:“夫人,这家店好古怪。”
陶疏只是笑了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间茶楼应该是他的老熟人开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响了雅间的门。陶疏一猜就知道肯定不是沈梓锡,因为沈梓锡是不会敲门的。
果不其然,门开后陶疏听见了芸充满防备的声音:“你是谁?”
“鄙人是此处茶楼的老板,听二这里的公子对这出戏十分感兴趣,心中不甚欢喜。毕竟这出戏自排演以来,很少有能够欣赏它的。”
“那你找错人了,我们夫人不喜欢的。”芸着就要关门。
但是那人似乎不死心,温和的语气带了丝疑问:“夫人?”
随即了然:“在下只是觉得知音难寻,定会保全礼数,还请这位姑娘通融一番。”
“你这人烦不烦?”芸也有些生气了。
陶疏倒是没有想到林山海也有被嫌弃的一天,毕竟这么个温柔病弱的公子谁见了不是疼惜非常,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芸这个没有开窍的丫头。
“芸,你让他进来吧。”
“可是夫人,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芸嘟囔着嘴这样着,不情不愿地还是把门给让开了。
林山海对着芸微微点头:“多谢。”然后对着陶疏一拱手。
“公子请坐。”陶疏因为看不见只能保持微笑。
林山海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在下林怀疏,“怀念”的“怀”,“疏离”的“疏”,能否有幸得知公子名讳?”
“不太方便。”陶疏淡笑道。
林山海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沮丧之意:“那公子可还记得我?我乃上次在茶楼与公子交谈之人,亦或者是更久之前……”
“我和林公子应该只见过那一次吧,应是林公子认错了人。”
“是啊。”林山海看着陶疏一手撑着头的模样,不自觉流露出笑意。他果然按照礼数坐在了离陶疏最远的地方,芸站在陶疏身边盯着林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