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春结束 希望少年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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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苏城回来后, 一连几日余漾都把自己关在爷爷的医馆,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许清如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拿着两份文件来找他。

    许清如找到他时, 见他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着很没精神。

    “考虑的怎么样了。”

    余漾嗤笑了声:“如你所愿。”

    许清如满意地从包里拿出那两份文件, 余漾看着那上面的东西, 愣了片刻。

    他又问:“我很好奇,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又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的。”

    许清如见他这副颓废的模样, 倒生出几分心软的姿态:“当年是我让她走的,不过她比你坦然, 这几年我托人听着她的消息, 回信的人她早就又结婚生子, 比起你, 她倒是一点没有留恋。”

    余漾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在许清如嘴里听到真相,他低着头收回唇角,拿起笔把桌子上的两份文件都签了。

    许清如又从包里拿出张支票:“这是100万,你的生活费。既然是我让你出国的, 又加上这些年我儿子也让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算是补偿。”

    他拿起那张支票,只看了两眼, 就当着她的面撕了。

    “还算有骨气。”

    余漾起身离开医馆, 结果一出门一旁偷跟过来,躲着偷听的余霖被他吓到, 踉跄几步。

    “你…”

    余漾没理他,余霖跟去追他:“余漾!你站住。”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脸上慌乱无比, “我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就知道余不迟外面有个儿子,而他外公外婆一直告诉他,他父母真心相爱,余漾妈妈在他父母结婚前勾引余不迟,才有了余漾。

    对他来余漾就是三的儿子,因为余爷爷的袒护,让他更加讨厌余漾,以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要狠狠骂他一顿。

    可他现在…

    余漾冷笑:“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你妈妈害得我父母离婚还不够,又在我六岁那年让她离开B市,以绝后患?”

    “余霖,收起你的这些少爷性子。没有许家的庇护,你觉得你那些朋友会跟着你?”

    余霖瞳孔怒睁,他指着余漾道:“你要是敢一句假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你。”

    余漾不想理他,他走了许久,听到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余霖又一次追上来。

    “你出国了,那个女生呢。”

    余漾停下。

    他转头看向余霖,片刻垂下眼帘。

    “别不承认,你也喜欢她。”

    他喜欢她吗?余漾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想不是,可他用尽所有力气也不出口。

    余漾嗓音沙哑:“这样的我配不上那样的她。”

    余霖沉默了,从前那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余漾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开始有些不认识他了。

    —

    余漾又是一连几天没来学校,温喻去问梁延,只可惜余漾谁的消息也不回,就连梁延也不知道只其中发生了什么。

    转眼到了五月份,余漾还是没来,学校已经开始有谣言传出,他要转学,不在附中了。

    也是这天,温喻总算有了他的消息,梁延让秦故带走姜瑆,放学后把她叫出去。

    他脸色不太好,站在那纠结了许久,最后温喻等不及,催促道:“余漾出什么事了,你有话就直吧。”

    梁延撅着眉,为难的:“漾哥要出国了。”

    温喻听到后愣了许久,漆黑的眸子微微晃动,羽睫耷拉下来:“那…恭喜他了。”

    她违心的着恭喜的话,耳边又响起梁延的声音,只是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

    那晚,她躺在宿舍床上辗转难眠直至深夜。

    余漾有他的人生,而他的人生规划里不会有她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一起考首都大学,去到同一个城市,这些邀约只是她喜欢他的一厢情愿,而他从来没当过真。

    人在夜里的情绪要比白天更感性,她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从她的眼角划落,她用胳膊压在眼皮上,闷声发泄了许久……

    直到眼睛泪水干涩她才擦了擦,开手机又发了条微博。

    【月亮不知道:他就要走了…5月7日凌2:17】

    一周后的上午第二节课,温喻和姜瑆去厕所回来,发现余漾的书全都不见了,她心里慌了,拽着林南雨的胳膊问。

    “他的书呢。”

    林南雨刚醒,压根没注意后面,她回过头看眼身后,无奈的摇摇头,一旁的大嘴嘟囔道:“嗷,刚才七班的拿个经常找余漾的男生帮他把书收拾拿走了。”

    温喻蹙紧了眉心,姜瑆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温温?”

    此时上课铃响。

    林南雨见她这副模样,起身拍拍她的胳膊,坦言道:“他都要走了你怕什么,不出来你甘心吗。”

    她甘心吗?答案显而易见。

    温喻:“谢谢。”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看到跑出去的温喻,喊了声:“上课了,你去哪?”没一会儿姜瑆也跟着跑出去,英语老师更是站在走廊上喊了她们,只是此刻温喻心里把所有后果都抛之脑后。

    她跑出新校区,还好梁延刚走没多久,等她一路长跑追到校门,那个她想见的人还在。

    “温温!”姜瑆喊了一声,梁延以及余漾同时回头。

    温喻跑停下,边走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梁延有些心慌,他就是瞒着温喻才去搬的书,可还是没瞒住。

    “温妹妹…我…”

    温喻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绕过他,盯着他身后的余漾。

    “你…”余漾看见她红着眼眶,心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他怎么能把她惹哭呢。

    温喻倒吸一口凉气,对他:“我有话想单独跟你,给我几分钟,好吗。”

    她像是在祈求,而他无法拒绝。

    他们来到校门外,站在那条通往17路车站的马路旁,温喻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一如当初在老街初见那般,让她忍不住心动。

    她知道这次分开后,或许她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或许若干年后,他甚至会忘记她的存在。

    只是她明白,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他的名字。

    眼前这个人太优秀了,她无法想象,除他之外再喜欢上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或许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面前的女孩看着她,泪水随之坠落,好像每一滴都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他攥紧拳头,拼命忍着不去给她擦掉眼泪,又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问:“你要什么。”

    “我…”温喻伸手擦干自己的眼泪,低头捂着脸整理一番自己,她抬起头拿出自己此刻最美的姿态,眉眼微弯,卖力的笑着:“我喜欢你。”

    可她完这句话,眼泪还是顺着微弯的眼眶如珍珠那般,大颗坠落。

    余漾微怔,他看着她,半响不出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启唇瓣,装作毫不在意:“抱歉。”

    这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结束了她一整个青春的暗恋。

    温喻擦擦眼角来掩盖心里的情绪,她故作平静:“你放心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缠着你惹你烦,你也…”

    “余漾,祝你今后平安顺遂。”

    她转过身去,哭着回到学校。

    姜瑆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温喻,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温喻的心意,她心疼的抱住她。

    温喻把脑袋埋在她肩上,“星星,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好好好,我们不要他,我们温温漂亮又可爱,才不要稀罕他。”

    ……

    余漾走后,她没再哭过,林南雨让她坐过去,和姜瑆一桌,她也拒绝了,每天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有时会放几本书在他桌子上,或许是在骗自己他还在。

    慢慢地她又变得不爱话,每天姜瑆换着法子逗她开心,她也只是简单回几句话。

    一个对月后,她们彻底结束了高二的课程。

    这个暑假没去年的热,温辞树向她坦白和林芝结婚的事,她没有反对,很平淡的接受了林芝和林澈的存在。

    温辞树为了巩固家庭关系,又因为温喻高三的事,特意把工作改到B市,在附中附近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公寓,陪着她上学。

    高三比高二过得更快,许是要面对高考的缘故,她卸载了所有聊天软件,把每天的空闲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渐渐的学习沾满了她所有的业余时间,使她很少去想余漾的生活。

    她就这么撑着,撑到了高考。

    毕业那天,她拍了毕业照,照片中全班都在,唯独没有那个人,当天她和姜瑆她们去聚会,几个人在KTV里唱完歌又去烧烤摊吃饭。

    梁延点了几瓶酒,四个人都喝了些。

    “一转眼,咱们就要步入大学生活了。”梁延举着酒杯 ,带头:“今天大家都尽兴玩,不醉不归。”

    温喻提前给程淮安发了短信,让他一个时后来老街烧烤摊接他们。

    其实温喻没怎么喝,他们觉得温喻不能喝酒,也没灌她,只是梁延发了疯似的拉着秦故喝,姜瑆随着喝了几杯就醉了,抱着温喻的胳膊躺在她肩上。

    “温,温妹妹…”梁延醉着指着她:“你,是不是还…”话没完他就倒在了桌子上。

    这一桌子醉鬼,只有她清醒着,温喻看着面前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口下肚,她声:“我还是喜欢他。”

    …

    高考成绩出来前一天,B大和Q大的招生办各自来电话,温辞树把决定权交给了温喻,而她早就决定要去B大学法。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她以724分的成绩成了家喻户晓的省状元,为此陈施禾特意请了几天假来B市找她。

    她那天收到来自家人的各种红包,温辞树也张罗着要给她办个酒宴庆祝,他请来了一众亲朋好友,就在庆功宴那天早,全家人才发现温喻留了张字条后‘跑’了。

    她瞒着所有人买了张从B市到西藏的机票,去了我国海拔最高的西南地区。

    到拉萨的第一天她就被高反折磨的必须拿着瓶氧气罐才能呼吸,一连三天她才摆脱高反的折磨。

    在这她感受到藏族人民的热情,跟着当地人去了雪山,也拿着五十元现金和布达拉宫来了张合照,可她此行的目的却不在此。

    清,她穿上藏服独自前往往纳金山,她在高耸 依誮  的纳金山上挂上经幡,撒下隆达。

    在当地人看来,经幡每飘动一次,相当于诵经一次,而她在离神明最近的地方系上祈祷的经幡,希望所爱的少年一世平安。

    离开纳金山时,她的手机丢在了那,她借手机向自己的手机了电话,可惜无人接听。

    她在西藏又重新买了部手机,换了号码,坐上飞回B市的航班时,她看着下面的山脉,犹如重获新生。

    她没把从前的号码申办回来,也不曾找回那些回忆和账号,那些回忆和照片永远的留在了西南的山脉中。

    而她的青春从这一刻起也划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