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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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卧室。

    半开的窗帘垂落地面,半扇落地窗将大好月色折射到宽大的双人床上,形成一条矩形的浅淡光亮。

    被放下时,紧贴对方裤外的白腿还在着弯,好像舍不得分开似的。

    自己白晃晃的腿出现在这一条光亮中,显得分外扎眼,夏培有点发愣,身上一松,成心海回头往门那边看,他立刻收紧攀在对方肩胛骨的手:“别……别去开灯。”

    室内半暗半明,视物可辨,却又不那么清晰,光线再昏暗,夏培通红的一张脸和那上面亮闪闪的眼睛仍然相当招人。

    没这种混黑的氛围不好,但成心海就是想把夏培看个够,他喜欢夏培的白,他要每个地方都看一遍。

    他要看,还故意把夏培耳朵含进嘴里。

    耸肩缩脖子,不让成心海闹他,夏培咬着嘴,困窘和难堪把声音变得细细,像蚊子叫:“你别看我,我……我那个……”

    成心海狐疑地顺着夏培垂下的目光低头,然后噗地一声笑出来,人挂在他身上也要举手以示清白:“我可什么都还没干,你这可太行了。”

    脸烧得更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夏培一口咬上成心海的脖子。

    抱着的身体猛地一抖,可以感受到后背肌肉都在绷紧,夏培是冲动下搂着成心海下的嘴,耳边声音很哑:“招我啊?”

    不及反应,嘴就被咬住。

    成心海吻特别狠,带着戾气,一股侵占的气势,夏培受不住,亲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乖顺地服从着,甚至讨好又笨拙地挑.逗这个人,他身体软软的,纤细的侧腰能被成心海的大手捏出弧度。

    嘴上少了些热度,却拢在耳朵内,整个耳垂都是湿热的。

    “……好好洗了吗?啊?”成心海问。

    “你刚不是在沙发……给我洗……”

    话连不上,身体滚热,隔着薄薄的睡衣一样要被烫化了,夏培艰难地呼吸。

    “那叫把你弄湿,”牙齿磨砺耳垂,卷在嘴里吸:“湿吗?”

    低叫出来,什么在身体里喷薄,夏培随之细细颤抖,胸腔大幅度起伏,哪怕成心海亲上去也压不住它,头发在胸口滑蹭,带出微微的痒,还有一路向下湿软的嘴,所有感受跟上次那个梦中一样……

    如同过电,从脊椎一直窜到头皮,宁晖然浑身剧烈颤动,突然睁大眼,把牧明毅的胸口推起来半臂距离,他大口喘着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人的脸,与他对视。

    不仅牧明毅,于力也愕然了,从监控屏幕前探出半个脑袋,一脸懵逼地看着床上静止,大眼瞪眼的两个人。

    没等他开口,一个声音传来。

    “我……我要尿尿。”

    啊?

    宁晖然一句话把于力眼睛瞪脱了窗。

    见导演大张着嘴干瞪眼,宁晖然急急解释:“从刚才憋到现在,我快尿出来了。”

    又是一两秒的定格,于力随后狠搓一把脸,骂了个草字,等同于一声‘咔’。

    卧室带卫浴,机关枪一样手指点着那个方向:“去去去!赶紧的!拍前干什么了现在才尿?!”忽然想到什么,于力冲逃下床,抓过镜头外浴袍就往卫生间奔跑的身影喊:“我靠宁晖然,你不会出戏了吧?”听不到回答,又不放心地补喊一句:“放水别放出戏啊!”

    早出戏了。

    倚在卫生间关闭的门后,宁晖然不停地喘气平复过快心跳,那几句骚话台词时他还是夏培,等牧明毅往下亲,与那个梦境微妙地重合,他就成了宁晖然。

    ……

    转过身,用额头顶住门,像是要把外面那些全部用这一扇门隔绝掉,宁晖然干净利落地锁上。

    哪有水排啊,怕影响情绪扰拍摄,他一口水没敢喝。

    开水龙头,冷水放到最大,不断扑到脸上降温,用凉森森的手拍脖颈前胸,反正多湿都不怕,夏培身上本来就应该是湿的,在沙发上被成心海玩湿了。

    湿吗?

    牧明毅那种隐晦的勾人嗓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宁晖然趴在盥洗台上咚咚地捶,瞅了眼自己底下,他只想哭。

    樱桃丸子,蜡笔新,喜羊羊灰太狼,熊大熊二……能想到全往脑袋里塞,宁晖然告诉自己就想这些赶紧想这些,过了会儿,他又往下看,依旧如此。

    我操。

    病急乱投医,一时间,脑中赫然蹦出吴建中看他的眼神和那只摸过来的手,一阵暴风雪过境,消停了。

    虚脱地呼出一口气,宁晖然把脑门上不知汗还是水的东西往下甩了甩,正听到于力隔着门往里喊,好了没啊。

    把浴袍穿好,边边角角弄平整,腰间带子系紧,其实出去就得脱,宁晖然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了,他就是不想别人看到他这样。

    走到门口,伸手过去拉门。

    想着刚才床上没露什么马脚吧,他是在快了的时候冲向卫生间,应该用浴袍挡住看不出……

    猛地,什么东西往后拽他,门开到一半又倒退回去,宁晖然首先看到的是房中清场后剩下的那几个人齐刷刷投来的异样目光,包括倚在床上抽烟的牧明毅……然后,顺着他们的眼光低头,一截挂在门锁上的浴袍袖口和一大片自己的春光。

    开门时心不在焉,让门给弄走光了。

    全露了,唯独一条细细腰带还规规整整地系在腰上。

    以他的视角这画面简直惨不忍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是挂门上了吗?祖宗,过来啊!!”

    一声再平常不过的于式怒骂彻底把宁晖然拽回现实,也破他面对一屋子人的尴尬,他本来就是要裸整场,这算什么。

    拉好浴袍,宁晖然走到于力面前。

    还没开口,对方问:“出戏了?”

    宁晖然点点头。

    低下头,于力看表:“五分钟,给我入戏,什么时候了一半都没拍完。”

    嘴里应着,心里敲起边鼓。

    宁晖然抿紧嘴。

    红树林别墅的戏是他迄今为止拍的第一场夜戏,也是最具挑战难度的,当然这个难度不是男男亲热的心理障碍,而是对牧明毅这个人自我反应的一种把控,就像于力的,他眼中必须也只能有成心海一个人。

    没有肢体接触还好,把心放沉,认真去沉浸角色,他不难进入,就怕过多的身体互动,不知哪根筋搭错,戏就会出得特别彻底,对牧明毅这种时不时的失控感太令人恼火。

    闭着眼,强迫自己入戏,满脑子却是这些有的没的,宁晖然把眉头皱到发酸,越想凝神静气越心烦意乱。

    他站在导演椅和牧明毅坐的那张双人床中间位置,叉着腰,把头垂得很低,突然,底下一动,浴袍被人撩开。

    宁晖然倏地抬头看向床那边。

    钻进浴袍下的目光大胆而直白,从他的腿一路上去,然后牧明毅撩起眼皮,看向宁晖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