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他才是四皇子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坐上……
“你……你是——”
饶是风严一把年纪, 无时无处不端着帝王之态,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亦惊得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印迹, 若是淡化一些, 只残留一半图纹, 他也会当真认为叶凉臣的确是风裴的孙子, 毕竟风氏血脉的男子,三代以内, 都会有一些痕迹, 但是叶凉臣这个却格外清晰,每一任皇帝继位之后, 都会有国师加固一次, 以确保血脉的正统性, 这明什么?明叶凉臣是他的儿子。
风严眼神困惑的盯着叶凉臣那个伤口看, 旁边青吾立即上前将伤药倒上去,熟练的将绷带缠好,然后退了出去。
风严他在努力的想着,曾经他宠幸过的女人, 但是这些应该宫里的彤史都有记载的, 他始终想不到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想到叶凉臣方才的欺君之罪,那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的生母是谁?”风严严肃的问道。
叶凉臣穿好了衣服, 再次跪在了风严面前。
母亲, 请恕孩儿不孝,但是有些东西, 该属于我们的,就应该拿回来,从来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或许, 陛下已经不记得了,十几年前……”
窗外下起了大雨,将他们上山的踪迹冲得一干二净。
屋内油灯闪烁,叶凉臣并没有将自己是从叶行舟那里得知身世的消息告诉他,而是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而是在成亲之后,那印记显现,他才怀疑自己的身世,这才派人去调查,找到了当年替母亲接生的奶娘,奶娘曾经从她母亲那里听到过一句破庙,雨夜等字眼,叶凉臣仔细去宫里查过,有一年陛下确实去过前线,那年也是姜国与越国的战争,他曾经在一处破庙处避雨。
叶凉臣出口的话都是以自己猜测的口吻,也并没有对母亲所可能遭遇的事情多一句,因为点到即止,这一切风严心里都有数。
“朕记起来了,是那个走掉的女人。”
风严好像揭开了很久远的记忆一般,只记得有那么一件事,有一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都没有丝毫印象。
他好像还记得那个女人是叶行舟放走的,而叶凉臣一直是叶国公府的嫡子,他的父亲是叶行舟的兄弟,那个女人走了之后,怀着身孕竟然嫁给了叶氏子,这其中叶行舟或许一早就是知情之人了吧!
当初还让他找过一阵子,只是后来他也忘了有那么件事了,那时候或许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嫁入叶府了?宁愿离开也不愿入宫呢?
想到这里风严心里是生气的,而且他信重的臣子竟然也一道欺瞒于他,但是又想起传闻叶凉臣的父亲是个痴情之人,在妻子难产之后,他好像是出家云游去了,而当时的确是自己中了毒,当时那个女子应该也不是自己愿意的,虽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强迫人也不是君子所为,这的确是他的错,但是皇帝又哪里有错呢?
也罢,叶凉臣的生母为了生他也逝世多年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但凡要是还活着,他定然会怒斥那女人私藏皇室血脉,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若不是他现在还活着,恐怕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事了吧!
愤懑之后,但一想到叶凉臣竟然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亲生的儿子!风严就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心中的一切隐忧已经不再困扰他,原本要靠着他去辅佐老四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不,按着年纪,叶凉臣才是他的四皇子。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一想到这里,风严眼里都溢出了些光彩,话的语气也轻快起来。
“好孩子,你还受着伤呢,快起来吧!”
“是,谢陛下。”
“还叫陛下?你是朕的皇四子,过去这许多年,委屈你了,不过从今以后,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叶凉臣站起身,低下头垂眸行了一礼,犹豫的喊了父皇二字。
风严好像几十年都没有这般高兴过了,又事无巨细的问了他关于镇南王府的事,但知道叶凉臣已经记到了风裴名下,还被封了镇南王世子。
风严道身份不是问题,只是他一直便知道叶凉臣的真实身份,只是念在风裴后继无人,欠着镇南王府一个恩情,才暂且认在那里,等将来叶凉臣有了儿子,便留了一个儿子继任镇南王府的香火就是,但是叶凉臣的真实身份是必须要昭告天下的。
名字既然已经取好了,那便还叫风祁,只是他的生母,为了便于记载,就是风严从前微服私访认识的一个官宦女子,毕竟哪个皇帝没有几段风流韵事露水情缘呢?
最后那官宦人家破败,孩子流落在外被叶氏夫妇收养,这样出去,也就是生母卑微了些,但是后宫多的是这样的皇子,只要以后坐上了皇位,谁还敢多半句。
天亮之后,叶凉臣走出偏僻的院子。
风严将新的玉山令所藏之地告诉了叶凉臣,风严让他亲自去拿回来。
雨停了,从台阶上向远处望去,山峦之间升起蔼蔼白雾。
有一个胡须银白的僧人在下面一级一级的扫着枯叶。
叶凉臣目光落到这个老和尚身上,那人穿着破旧缝补了很多次的灰色僧衣,自然是察觉到了有人看他的目光,他站起腰,慈眉善目的看了叶凉臣一眼。
“施主,可是多年未见了。”
叶凉臣一愣,方才还只是怀疑,可是如今倒是确信了。
他走到与老和尚平阶的石梯上,深深的弯着腰,郑重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师傅!”
“哎,当不得,当不得,老衲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这一切造化都靠你自己。”
叶凉臣启蒙认字便是他教的,当年给他的内功心法于他毕生受益,这是他幼年之时,在遇到阿榆之前,唯一对他好的人。
“多谢!”叶凉臣又连着行了两次大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他好的人,他都一一记得,反之,想置他于死地的人,那他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严将新的玉山令竟然藏在太庙的牌匾后面,根本就没有放在自己身边,难怪当初风恒和风流云都没有找到。
他将新的玉山令拿到手之后,又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见到了告老还乡的贺枕,就是当年他那一届越唳书院的院长。
他从贺枕手中拿到了一份名单,关于当年生死阁的秘密成员被安排去的地方。
叶凉臣这段日子,便一直在调动暗中的一切势力。
而另一头,郑阳带着叶凉臣的灵柩已经到了京都城外,但是他们却没有进京。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堵在城门外面,别派仵作去验明正身了,就是靠近一下都不敢。
“你们要做什么?要造反不成?”
“我们只想陛下给我们世子一个公道,让天下人给我们世子一个公道。”
长义军一个个腰间挂着白布,一副伸张正义愤世嫉俗的样子。
周围进出城的百姓不知出了何事,纷纷在那里围观。
这不是刚了胜仗回来吗?这灵柩里躺着的人是谁啊?
“我们世子一片赤诚,千里迢迢从江南临危受命奔赴北疆,在前线厮杀击败敌军,可是在回程的路上,却被奸人所害,而那人口口声声是受宫中之人指使,如此残害功臣,若不给出一个公道,这世间可有公理可言?”
郑阳就站在城门口,出这番慷慨之词,旁边的人一听都炸了。
“叶凉臣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没听是奸人所害?宫里人指使的呢?莫不是——”
“嘘,不要命了!”
若是这世上谁最和叶凉臣过不去,那众人想到的第一个便是当今的陛下。
几万人马浩浩荡荡都堵在外面,还一日不给一个公道,他们便一直堵在城门口。
舆论经过一层层的发酵,几乎全京都的人都在议论此事。
而提前回京的赵集,原本已经在家里养伤了,听这事立即进宫,也要问风流云讨要公道。
然而,他却没有见到风流云的面。
风流云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大胆,才刚了胜仗回来,如此一闹便是跟天子过不去,难道他们军功都不要了吗?
“叶凉臣一定没死,他一定没死。”
风流云忽然冷静下来想通了这件事,带头的是郑阳,若是叶凉臣真的死了,人也不下葬就这么在那耗着?这时候他恐怕一定会单枪匹马闯进宫来要他的命吧!
如今的好像是讨要公道,实际上不过是想败坏他的在名声,他残害功臣,德不配位罢了。
“没死好啊,朕倒要看看你在背后能玩什么把戏。”
很快,坊间就有传闻几日前见到了叶凉臣,其实他没死,那灵柩里的人不过是假的,宫里又派了人要强行开棺,郑阳他们不肯,结果险些起了冲突。
后来宫里来了圣旨,强行开了棺,但是脸已经毁得看不清了,依旧没有定论,但是老百姓更是愿意站在郑阳这边,毕竟有不少赵集手下的士兵先回来的,了一些樊轲与叶凉臣不对付的事,樊轲是被风流云派去战场的,结果现在人被大家杀了,若没做什么,也不至于杀了人家吧!
“我还是希望没死吧!”茶馆内有些人感慨道。
“听才成亲不久呢?又才立了功……”
“唉,谁知道呢?”
……
风流云派了暗影阁的人四处去找叶凉臣的踪迹,他怀疑那天去永郡王府的人,恐怕就是他吧!
在他一心想要揭穿叶凉臣的阴谋,郑阳与风流云对峙之时,越国西南边防却已经城门大开,姜国兵马卷土重来,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