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被迫逃亡 把阿祁留给你们的人都带上,……
橙风院。
叶桑榆如今在王府可以是被当祖宗似的供着, 嬷嬷头三个月要格外稳重些,去园子里逛一逛都得三两个人扶着,人一多也没什么意思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 心情不好, 容易暴躁, 几个丫鬟都顾着她, 走路话都是悄悄的,不敢搅了她。
但是又因为天气冷了, 她也不大愿意走动, 更多的时候都在床上躺着,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醒也是有的。
此时, 她卧房的门正半掩着, 三月刚从屋子里出来, 就被晋武叫住了。
“姐呢?”
“还在睡呢?可是有世子爷的信了, 快给我吧,呆会儿姐醒了,我直接给她,估计心情会好一些。”
“她心情不好?”晋武试探的问了一句。
“还不是主子闹的, 姐还这么, 怀孕也太可怜了,若是世子在就好了。”三月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
这男人就是好, 姐都怀孕了, 世子都不在身边,三月每日瞧着叶桑榆呕吐得难受, 又听着她时不时对自己的肚子唠叨着,你爹是个没良心的,还真的不闻不问了, 若是等他回来,看我理不理他。
于是,三月也觉得叶凉臣这回做得不对了,眼下见了他身边的晋武,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不是,不是信的事。”晋武今日儿个有点吞吞吐吐。
“那到底是什么事?有话快?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姐的燕窝粥有没有炖好呢?不然待会儿姐醒来该饿着了。”
其实叶桑榆在三月出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只是习惯性的喜欢在被窝里眯一会儿,她听到外面好像有人话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什么信,她猜测应该是哥哥给他来信了吧,这样想着,她立即摸索着衣裳穿上算起身。
“最近你最好机警些,别让院子外面什么话往咱这边传过来了。”
三月瞧着晋武这话里有话,连忙让他清楚。
“就是……”晋武向屋里头看了一眼。
三月连忙将半掩着的房门关好,叶桑榆刚走过来准备喊他们,门却被关上了,手还在半空中呢,怎么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一样,她算听一听。
“你快呀,急死我了。”三月压着嗓音低声骂道。
“最近外头在传主子出事了,但我们没有收到京都那边过来的消息,我已经派了人去那边联络了,就怕府里有人把话传到了姐耳中——”
话听到这里,叶桑榆站在门后呆愣住。
“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受伤了吧?”三月的声音害怕得又低了些,还把晋武拉的离门远了不少。
叶桑榆听到三月的话,心里忽然颤了颤,披着厚厚的袄子立即跟着挪到了窗下的位置,想听清楚后面的话,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这时候,外面几乎所有人都在传镇南王世子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又中了敌人的埋伏,不幸死在途中了。
这还是前两日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茶馆里传出来的,一开始众人不信,叶凉臣英勇善战,这仗都完了,都要班师回朝了,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叶凉臣是谁,在陵江府可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乍一听到这话,既突然又吓人,跟一滴水滴进油锅似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起初不信,只是今日,又有一个从京都来的商客,经过越安城城门口时,见过有人扶着棺椁,他将当时的场景得绘声绘色,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无数将士还在为叶凉臣讨公道呢?
后来好像越来越多的人也这样,陵江府的百姓这下是真的信了,他们镇南王府的世子竟然就这样死了,许多人都唏嘘悲叹,心中为之敬佩的同时,又可怜英年早逝。
后来那商人也把京都很多人怀疑是宫里的意思了出来,这下子一下子激起了大家的悲愤之情,都知道皇上与他不和,如今又立了军功,未必不会从其中使些手脚,凭什么?这还有天理吗?
他才这么年轻,好像才成婚不久吧?还听世子妃也怀了身孕,镇南王府也只有老王爷,还留下孤儿寡母,这也未免太惨了些。
一时之间,陵江府的百姓无不义愤填膺。
王府守门的家丁这两日总能看到一些人自发的到门口鞠躬,然后摇着头一脸悲叹的离开。
风裴这两日一直又忙于和手下的将军们议事去了,叶桑榆和他要多加注意一下陵江府的城防守备,对于一些可疑之人,要多加警惕,虽然他不觉得可能有什么事,但是如今孙媳妇怀了身孕,他也得重视起来,所以也没再想着那些钓鱼戏耍之事了。
自然也不知道市井间的传闻,手下的那些官员听到消息的,也不敢把话头到他跟前,谁不知道王爷这孙子才认回来没多久呢?他当初的儿子就战死沙场了,如今又——
惨啊,实在是惨。
军营里很多士兵见了他,都是一脸同情的目光,王爷大概还不知道吧,谁敢到他面前啊,这镇南王府过得未免太艰难了些。
但是,由于私下里议论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底是被他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一头,三月继续逼问着晋武。
“我——”
晋武不敢,外面那些人得也不准,指不定是捕风捉影呢,因为他相信主子的武功,不可能有事的,所以他觉得这种消息没必要给别人听,今天他过来只是想让橙风院里的人注意一些罢了,等过些时日,天阙楼来了消息,具体怎么样就清楚了。
叶桑榆可等不了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她慌乱得直接开了房门。
“姐?”三月看到叶桑榆忽然站在那里,吓了一跳,可见她早就醒了。
三月立马慌乱的过来扶她,但叶桑榆只是盯着晋武。
“我都听到了,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最好实话,你不,我也总有法子知道的。”
晋武低着头,犹豫的开了口,“都是坊间的一些不实的传闻,兴许是主子受了轻微的伤,以讹传讹,才严重了些,主子的本事姐也是知道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也已经差人去查了,姐还是安心养胎的好。”
“你何时也会些话糊弄我了,外面传的什么?你告诉我便是。”
“外面——”
“外面阿祁中了埋伏,受了很重的伤。”风裴这个时候也是刚从王府外面赶回来,住了晋武的话。
叶桑榆听到叶凉臣受了重伤,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祖父。”
“丫头,别急,咱们进去慢慢,阿祁没事,他自己就医术了得,只是要多修养些时日,好在仗都完了,你也不必担心。”
其实风裴也不知道叶凉臣到底出什么事了,但是与其让孙媳妇自己听到,还不如他自己开口,只是受了重伤,这还能在心里有个转圜的余地。
若是直接没事,或是往轻了,外面传得那么夸张,她怕也是不信的。
只是,听到叶凉臣受了重伤,叶桑榆已经心慌意乱了。
“伤了哪里?有多重?”
“别急,真的没事……”风裴将叶桑榆引进屋子里去,用眼神示意晋武在外面候着。
等他跟叶桑榆清楚之后,把晋武叫到外面,最近府中任何人都不许过来嚼舌根,务必不让她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王爷,您就不担心吗?”晋武瞧着王爷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孙儿我能不担心?我只是相信他罢了,他舍不得就这么死,若真出什么事,定会有十分详尽周到的安排。”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也舍不得这么好的媳妇。”
他还记得当初回京之时,桑榆丫头在门口对他的话呢?
有些时候外面的消息或许是为了混淆视听,只要天阙楼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过来,那他猜测应当是叶凉臣自己故意的,他做什么事都自己有主意,就算他不,风裴心里也猜到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不过自己相信那孩子,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却不提前声招呼,若是惊到了他曾孙,看他回来有没有好果子吃。
风裴走了之后,叶桑榆心里还是揪得紧紧的,一想到之前做的梦,联想到他受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从没有这样一刻想飞到他身边去。
可能是忧思过度,呕吐得更加严重了。
“你就来折磨你娘的吧!”叶桑榆捂着心口,忽然就觉得肚子有些坠得难受,这下是真的动了胎气了。
大夫来了之后,立即开了安胎药,叶桑榆既要为这肚子着想,又担心哥哥伤好没有,简直是度日如年了。
只是,没过两日,她也没空想着这事了,忽然西南边直接起了狼烟,是姜国的铁蹄竟然已经闯入越国境内了,不少那边的官员已经提前知道消息跑路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西南有南陵城是为易守难攻之重地,怎么可能就直接入境了?”
姜国本来距离越国西南是最近的,当初绕道北方和狼蚀部落结盟,从北方进攻,不就是有南陵城挡着吗?
这是一座城,其实南陵当初可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王爷,都是真的,姜国军队只离咱们陵江几百里了,有些官员已经往北跑了,近日也有些百姓纷纷进城避难,您尽早裁夺一下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那副将为难的跟风裴提到,“王爷,咱们驻地的将士可挡不住这十万大军啊!”
这姜国人可是动真格的了,带出来的人马比上次的还要多,看起来也是势如破竹,大有要血洗北疆一战的耻辱。
风裴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就回了王府,到了橙风院之后,叶桑榆瞧他气喘吁吁的,立马站了起来。
“祖父!您——”
“快,备上马车,把阿祁留给你们的人都带上,带丫头先出去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