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带他进来。”

    宇文靖让下人带司马伟博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

    司马伟博恭敬行礼，这在以往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但是为了司马锦程，他愿意放下身段。

    司马伟博算不上一个好官，也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却算得上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

    “司马大人不必多礼。”

    宇文靖看着司马伟博的模样，眼眸中划过一抹得意，欣赏了一番，这才开口道。

    “多谢太子殿下。”

    司马伟博站直了身子，这才发现薛平礼也在此。

    想着薛平礼和宇文靖的关系，对此，司马伟博倒也没有吃惊。

    “司马大人来此，所谓何事啊？”

    宇文靖看着司马伟博，明知故问。

    这司马伟博这个时候来东宫，除了是为了司马锦程求情，还能是为了什么。

    “臣此次来，是为了犬子。”

    司马伟博抿紧了双唇，硬着头皮道：“臣，自知犬子犯下大错，但是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望太子殿下能够高抬贵手，绕他一命。”

    宇文靖闻言，唇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就他和司马锦程的关系，他会放过司马锦程才怪了。

    “司马锦程**掳掠，无恶不作，司马大人教子无方，孤还未追究司马大人的责任，司马大人居然还有脸来孤面前求情？！”宇文靖没有给司马伟博脸面，直接呵斥道。

    司马伟博以前从未将宇文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眼下听着他这么一个辈对自己高声呵斥，眼眸中划过一抹屈辱和恼怒，但是一想到司马锦程如今还在宇文靖的手中，他也只能够忍耐下来。

    “臣自知犬子犯下大错，以后必定会严加惩治，只求太子殿下给犬子一条生路。”司马伟博放下身段咬紧牙关，跪了下来，哀求道。

    看着司马伟博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宇文靖眼眸中划过一抹快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司马伟博一向高高在上，如今也有低头求饶的一天啊！

    宇文靖欣赏了一番司马伟博求饶的可怜模样，这才冷冷地拒绝道：“不可能！司马锦程罪当该诛，孤若是放过他，如何和那些受难的百姓交代！”

    宇文靖这话的大义凌然，但是了解他的人都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要为了那些受害人主持公道，他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铲除司马锦程，谋求自己的私心罢了。

    “太子殿下，臣愿意献出造纸秘术，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够改变心意？”司马伟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绕是宇文靖昨日已经从司马志尚那里听过这个条件了，这会再听到，心里还是忍不住心动了起来。

    “咳咳！”

    薛平礼咳嗽了一声，提醒宇文靖，这个造纸秘术，可不好拿。

    不要被这利益迷了眼睛。

    宇文靖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司马伟博道：“司马大人，孤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司马伟博看着宇文靖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恼怒。

    “太子殿下，不求您饶过锦程，只求您给他几个月的生机，不要就此斩立决，这造纸秘术，臣也愿意奉上。”

    若是能够用造纸秘术服宇文靖放过司马锦程，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宇文靖显然心智坚定，而且一旁还有薛平礼看着，司马伟博也知道没有希望，所以也只能够将底牌给亮了出来。

    “几个月的时间？”

    听到这里，宇文靖等大了眼睛，和一旁的薛平礼对视了一眼。

    这个要求和之前的要求相比较起来，那可就好办多了啊！

    “不错！只求太子殿下能够将锦程的处决改为秋后问斩，臣也依旧愿意献上造纸秘术。”司马伟博点头应道。

    斩首一般情况下分为两种，一种是斩立决，一种是秋后问斩。

    若是没有犯十恶不赦的罪名，一般情况下的囚犯就算是问斩，也得要等到秋后。

    一来，秋冬时节尸体不易腐坏，不容易滋生疾病。

    二来，也是预防冤假错案，中间有一段时间可以缓缓。

    司马锦程严格意义上起来，他犯的事情虽然可恶，但是却也没有十恶的罪行，所以按照律法来，他是要秋后问斩。

    但是司马锦程引起了民愤，为了平民愤，这是需要判斩立绝的。

    当然最后要如何判，最后不过是宇文靖这个主审官的一念之间而已。

    他要秋后问斩，那也没什么人敢议论他，毕竟他是太子。

    “这……”

    宇文靖听到这里犹豫了，显然他心动了。

    原本不答应，是知道不可能，毕竟放过司马锦程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这秋后问斩，他完全是可以答应的。

    若是用这个一个条件就换来造纸秘术……

    薛平礼毕竟年纪大一些，没有宇文靖这个沉不住气，而且他从始至终都对司马伟博有着防备，听到司马伟博提出来的条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和怀疑，根本就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太子……”

    薛平礼对着宇文靖微微摇了摇头，提醒他心不要中了司马伟博的圈套。

    但是宇文靖这会却已经听不进意见了，毕竟这件事情他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够答应的。

    “司马大人，所言是真？”宇文靖看向了司马伟博问道。

    “自然是真！只要锦程的判决下来，臣立刻就献上造纸秘术！”

    听到宇文靖这样问，司马伟博明了，他这是准备答应了，当下立刻道。

    “后日开庭问审，孤希望能够见到司马大人的造纸秘术！”

    宇文靖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司马伟博道。

    “是！多谢太子殿下！”

    司马伟博连忙告谢。

    得到了宇文靖的准确答复，司马伟博也没有多留，起身离开了。

    等到司马伟博离开，薛平礼立刻开口道：“太子殿下，此事颇有蹊跷，您不该这么快就答应的。”

    “有何蹊跷，孤依律办事，判处司马锦程秋后问斩，有何不可？”

    宇文靖对此不太在意，用司马锦程几个月的寿命换取造纸术，这笔买卖，他觉得值得做。

    薛平礼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若是司马家愿意献出造纸术，他可以直接去找皇上求情啊！”

    宇文昌为了能够得到造纸术，放司马锦程一命也不是不可能啊！

    何必眼巴巴的来求宇文靖判处一个缓行呢？

    “这……”

    宇文靖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道：“如今父皇正在调查户部，司马伟博不敢去惹怒父皇，也未可知……”

    薛平礼摇了摇头，显然对宇文靖的法并不赞同。

    司马伟博为了司马锦程都愿意对着宇文靖下跪了，去求宇文昌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而且，只为了多留司马锦程几个月的时间，就交出造纸秘方，这又有什么意义？”薛平礼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宇文靖背着手在大殿内转来转去，半晌他听了下来道：“会不会是想要在这段时间内司马伟博想让司马锦程留下后代？”

    “嗯？”薛平礼听到这里愣了愣。

    宇文靖却像是想通了，立刻道：“肯定是这样，司马家选择放弃了司马锦程，想要培养新的后代，所以才会多留司马锦程几个月的时间。”

    “为了这事，去求皇上，司马家要冒的风险也大，还不如私下里来求孤，神不知鬼不觉的。”

    宇文靖自以为想通了司马伟博背后的意义，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情。

    “这倒是有可能……”

    薛平礼被这个理由服了，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太子，真让司马家留下了后代，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薛平礼皱了皱眉，担忧地道。

    “哼！”

    闻言，宇文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舅舅放心，孤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他们只要求对司马锦程秋后问斩，等到关押的时候孤会派人严加看管司马锦程，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接触他，这造纸秘术，也不过就只能够给司马锦程多留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薛平礼听到这里，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一切凭太子殿下做主。”

    司马伟博从东宫出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门，眯了眯眼睛，一甩袖子，很快就钻进了来时乘坐的马车内。

    “宇文靖今日且让你得意一会，他**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

    云府。

    慧明将楚庄所交代的事情告诉了云展飞和宇文鸿二人。

    “今**派人在司马家附近盯着，有看见一架马车从司马府的后门出去，绕了几圈后，去了东宫的侧门。”

    宇文鸿将达听到的事情了出来：“司马伟博去找了太子。”

    “应该就是为了用这造纸秘术去向太子求情了。”云展飞反应了过来。

    “嗯。”

    宇文鸿微微点了点头：“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去找皇上呢？”

    “楚庄也是这样想的，他总觉得司马家在背后谋划着什么，所以让我们盯着司马家接下来的举动。”慧明点了点头道。

    “嗯！”

    云展飞和宇文鸿对视了一眼，神情严肃地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可没有宇文靖那么对司马家放心，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司马家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