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要搬家了,搬进新房子里,这边的老家具就不带过去了,春信和雪里在房间收拾东西,蒋梦妍从门口过,走出两步又倒回来,靠在门框上。
“那边是三居室,就是有三个卧室,你们俩也大了,还睡在一起多少有点不方便,要不分开睡吧,一人一个房间。”
蒋梦妍就是故意使坏,明知道她们关系好,她就是故意这么的,想看看谁更着急。
春信抬头,望着窗外眨眨眼,已经开始想象了,“我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啊……”
雪里把衣柜里的衣服抱出来扔在床上,看看妈妈,又看看春信。
蒋梦妍:“一个主卧我跟你爸爸住,还有两个一样大的次卧,你俩一人住一个,正好。”
自己一个人住,乍一听,挺新鲜的,可仔细想想,一个人不就代表跟雪里分开了吗?那点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可跟雪里分开是长长久久的难受。
现在还没分开,她光是想到不能跟她呆在一起就很难受了。
雪里在床上叠衣服,叠好的递给春信,她负责装进行李箱。
雪里没叠了,在床边坐着,春信跪在地毯上,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想跟雪里一起住。”
“可是床都已经买好了。”蒋梦妍:“一人一张一米二的床,睡不下两个人,书桌也是一人一个的,不能挨着坐。”
雪里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蒋梦妍还没完,“现在就得习惯啊,不然以后你们俩找对象,跟别人结婚了怎么办,不可能还住在一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结婚都跑出来了。
雪里摇头叹息,妈妈又在使坏了。
蒋梦妍完就跑了,留春信嘟个嘴巴,皱着眉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她就是故意给雪里制造麻烦。
“别听她的。”雪里探身,伸手揉揉春信脑袋,“我们把床搬到一起,书桌也搬到一起,就跟现在一样了。”
这个春信也想到了,可她难过的不是这个。
她偏头躲开雪里的手,闷声:“快收拾吧。”
赵诚找了厂里的货车司机帮忙,东西一趟就能拉完,新家离得也不远,开车走外环半时就到。
赵诚的车跟在货车后面,春信和雪里坐在后座,春信那股别扭劲儿还没过,雪里不想当着大人面跟她黏糊话,想着到了地方再好好哄。
袖子被牵着往旁边拽了拽,雪里侧目,春信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躲着点前面的后视镜,不想让人看见。
雪里弯腰藏在椅背后,春信贴着她耳朵话:“你真的要跟别人结婚吗。”
嘴唇若有似无触碰,耳廓滚烫湿润,雪里心尖一颤,结结实实了个抖。
春信被她的反应弄得更生气,用力推了她一把,“你什么意思!”
雪里好无辜,“我痒。”
“我又没有挠你!”春信咬牙切齿,又不敢放开音量。
雪里捏捏耳朵,快烧起来了。
春信把她往外推,“去,一边去,别挨着我。”
雪里捂着耳朵看窗外,半边脑袋又晕又胀,蒋梦妍在前面憋笑。
到地下停车场,大人往电梯里搬东西,春信扛着自己的大熊等另一部电梯,雪里伸手去接,“我来吧。”
春信扭开身子躲她,“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咱俩都不住一起了。”
“行吧。”雪里两手往兜里一揣,去车上提行李箱。
电梯来了,春信脑袋上顶着她的大熊挤进去,想了想还是把脚伸出来拦着电梯门,雪里跑过来,按下楼层,门关上,两个人还是没话。
她全身都埋进大熊里了,头脸都看不见,到了楼层雪里还是揪着她衣服边走,“别撞上了。”
新房家具都置办齐全,卫生也扫得七七八八,蒋梦妍就是喜欢逗孩,两个人还是在一个房间,一米八的大床,靠墙有个定制的两米长的大书桌,衣柜也是定制直接通到顶的,够她们用了。
雪里从房间门口过,没领着她进去,欺负人家现在看不见,把她带到空着的那间卧室去,轻轻往里一推,门关上。
听见门响,春信把大熊放下来,环顾一圈,这屋是客房,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了柜子安了窗帘,别的什么都没了,书桌都没有,雪里也不在。
真的不住一起了啊。
大熊扔到地上,春信屈膝跪到大熊身上,嘴一瘪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有人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在外面帮着爸爸妈妈一趟一躺搬东西,来回几趟没有在房间看到人,客房门也紧闭着,心道不好。
完了,完犊子了。
推开客房门看,春信坐在地上哭,眼睛红了一圈,看见她进来还瞪了她一眼。
雪里赶紧关上门来哄,“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逗你玩的,我们的卧室在那边,有大床有书桌,咱们快过去吧。”
春信扭着身子挣脱开,骑在大熊身上,两条腿在地上划拉,把自己划到墙角,又扯了窗帘盖住,自闭了。
雪里想笑又不敢笑,掀开窗帘跟着进去,想抱她又觉得不合适,手搭在她背上,“对不起,我错了,我跟你闹着玩的。”
你跟我闹着玩,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春信这次真的生气了。
这个姓雪的太坏了,还没结婚呢,还把人家赶出房间,晾了半时。现在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这次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以前两居室的老房子,春信和她拌嘴后赌气都没地方去,只能气鼓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现在她有地方去了,是铁了心要跟她生气到底,是到算总账的时候了。
雪里跪在大熊腿上,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一只手按在她侧腰,虚虚抱着,声哄,“对不起嘛,我和你闹着玩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春信心你跟我闹着玩,我也跟你闹着玩,我就要气,我偏要哭。
她“呜呜呜”哭,雪里搓搓脑门,想想干脆豁出去了,把人抱过来,抱在怀里哄,“你想不想和我那什么……就是,我亲亲你好不好,亲亲就不生气了。”
窗帘里面黑黑的,却并不影响视物,抚开颈侧长发,柔软滚烫的唇浅浅触碰在耳廓,呼吸潮热,撩得人浑身酥麻,支撑不住地软倒。
搭在后背和腰侧的手臂收紧,雪里似寻到一丝妙味,唇瓣沿着她精巧的下颌线游移,心掌握着分寸,只是唇角轻轻印在唇角。
睫毛扫在脸上,痒痒的,窗外来的风散不开这股浓稠的热,香气经体温蒸腾,馥郁浓烈,春信闭着眼扬起脸晕乎乎去找她,雪里躲来躲去。
她着急了,揪着她衣领训人,“别跑。”
软乎乎一点也不凶,猫爪子似挠人,雪里几次蜻蜓点水地试探,头昏脑涨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时,门开了,蒋梦妍:“你俩干嘛呢。”
窗帘后那个大鼓包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春信低头把脸藏起,雪里撩开窗帘站起来,扯扯衣服,面无表情:“没干嘛。”
蒋梦妍看她脸有点红,歪歪头,“躲那后面干嘛呢。”
指背擦擦鼻梁,雪里平静:“生气,在哄。”
蒋梦妍目睹全程,这时冷哼一声,“那你活该,叫你欺负妹妹。”
雪里问:“有吃的吗?”
“你爸爸带了些雪糕过来,冰箱里自己看去。”
雪里拿了雪糕回来时,一拧把手,推不开,门被反锁了。
“啧。”她一拍脑门,完蛋,没哄好,还在气。
蒋梦妍拎着拖把从卫生间出来,瞟一眼,“你活该。”
雪里皱皱鼻子,“还不都怪你。”
“哈?”蒋梦妍不可置信。
雪里:“你刚才不进来,我都快哄好了。”
“谁知道你的。”蒋梦妍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们在干嘛。”
雪里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春信哭累了,更不好意思见人,已经爬上床睡觉。
雪里拖着电脑椅坐在自己卧室门口,守株待兔,翘着二郎腿慢慢吃那只雪糕。
新家楼层高,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窗开着,风将白色纱帘轻轻掀起,又柔柔抚过面颊,扬起鬓发。
舌头有一下没一下舔着,雪糕甜滋滋,冰凉凉,有花生碎和巧克力,还有清新酸甜的蓝莓酱,奶油浓郁厚重,口味和层次非常丰富,就像春信。
坚韧、柔软、有趣,甜蜜……甜蜜的。
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雪里靠在椅背,慢慢舔一圈唇,回味着余韵。
蒋梦妍和赵诚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她一点也没被扰,摸着嘴唇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神经呢。”蒋梦妍她,“也不干活,也不去哄妹妹。”
雪里抱着胳膊不紧不慢:“我在想事情。”
蒋梦妍:“你想个屁。”
雪里:“……”
赵诚扶着拖把杆冲她挤眼睛,“你把房间扫干净,收拾收拾,布置布置,买一些花装点,然后再去哄妹妹,她就愿意回来了。”
雪里眼睛一亮。
有道理呀,自然界里的鸟儿大多数是雄性造窝,只有窝造得又结实又漂亮又舒适的鸟儿,才能得到雌性的青睐。
且在求偶时,它们还会跳舞,向雌性展示出自己漂亮的羽毛。
爸爸一句惊醒梦中人,雪里起身,双手合十,“谢谢爸爸。”
赵诚给了她一百块钱,还叮嘱她记得带伞,“外面太阳大,别晒着了。”
前脚这头刚走,后脚卧室门就开了,赵诚笑笑:“姐姐出去了。”
春信从门缝里伸个脑袋,挂着两个红眼圈,“去哪里了?”
赵诚:“不知道啊。”
“好吧。”春信讪讪关上门。
蒋梦妍经过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赵厂长,还是你会来事。”
新区街道宽阔,路两边的树还没长起来,叶片稀疏,撑伞走在太阳底下,还是很热。
雪里对这边不熟悉,费了一时间才找到花店,她热气腾腾站在花店空调下,又犯了难,该买什么样的花呢……
“是送给谁呢。”店员姐轻声问询。
是什么身份呢。
妹妹还是……
雪里答不上来,眼神茫然地看向她。
店员:“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
“是喜欢的人,还是普通朋友。”
“……妹,普通,额……喜欢吧。”
“那就这个吧,纯洁无瑕,寓意很好,花期还很长。”
“好的。”
付账,接过鲜花,在店员热情的送别声中走出大门,撑伞,重新站在太阳底下,雪里脑壳还在一阵阵发晕。
她好像被人看穿了。
不然,为什么会被忽悠着买一束白色百合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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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最近没存稿了,都被榨干了,等我挤一挤的。其实仔细看看,我每章都挺肥的,比秦淮洲肥(先卷为敬)
老秦的《入戏太深》大家都快去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