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新婚夜,他提着新郎的人头踹开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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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升天,明乘坐八人大轿抵达温府。

    三声“吉时已到”后,新郎还是不曾出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半晌,轿子外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公主殿下,我表哥今日又咳血了,不便来接亲。要不,我陪嫂嫂进去。嫂嫂可抓着我的手。”

    着,视线里出现一只男人手,微微撩开轿子帘。

    啪一声,长公主赠给明的婢女冬香直接用剑把了那人手掌一下。

    “哪有兄长娶妻,弟弟来接亲的道理!滚远点!”

    明默了半晌,自己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冬香,你扶着我走。”

    “殿下……”冬香气不过,还想跟温家理论。

    明微微摇头:“既然温家长公子身子不便,我自个进去就好。”

    这温家长子出了名的病秧子,或许真不便出来接亲。曾有人目睹他走三步吐一次血,是京城有名的肺痨子。

    明抓着冬香的手背走入温家大堂。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但她没得选择。

    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她和长姐容貌突出,并称为京城双姝。

    而今,摄政王强行娶了她姐,父皇把她嫁给温家,一方面是想借机笼络温家,争取多一份力量,另一方面是不想“京城双姝”都落入阎家兄弟手里。

    所以,她今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明不急不缓,哪怕紧张得身子直颤,都挺直脊梁,力求稳稳走好每一步。

    长姐得对,她已经及笄了,不能再当不谙世事的女孩了。

    走至大堂,温家主母让人牵来一只公鸡,客客气气道。

    “委屈公主殿下了,内子今日咳血不断,实在难以下床。只能让这公鸡代为拜堂。”

    声音落下,冬香气炸跳脚:“你们温家欺人太甚!”

    冬香是习武之人,着就要拔剑。

    明颤着手按住了她,转而隔着盖头面对着温家主母:“敢问温夫人一句,温公子可是归西了?”

    温温润润一句话,让温家主母气得瞪目:“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夫人,本公主记得……跟公鸡拜堂是冥婚。若是温公子善在人间,这与礼数不合。”

    冬香立刻补了句:“就是!难道温夫人是在诅咒自己的儿子死!”

    温家主母看着周围人窃笑私语,气得脸色黑成锅底。偏生公主的话里又挑不出差错。

    她咬着牙挤出话来:“既是如此,那先请公主回内堂歇息,待内子好些再拜堂。”

    明应了声,随温家下人回屋。

    刚走到床沿坐下,明就问冬香要了一把匕首。

    冬香眉头皱了皱:“殿下你……”

    “我……我要用来防身……”明紧张地搅着手,“今日怕是不会拜堂了。若温家公子又不愿拜堂,又想跟我洞房,我就一刀刺了他。”

    冬香叹了口气,取出一把带着刀鞘的迷你匕首递过去,再三吩咐:“公主殿下,你这般握着,莫要伤了自己。”

    明紧张地点头。

    冬香深看那殷红的盖头一眼,心口沉沉。

    本是被皇上和长公主护在手里的白兔,怎就一夜之间,被迫长大了。

    明明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又谈何拿着匕首杀人呢!

    “公主殿下放心,我本就奉了长公主的命令来保护你。不会由着温家人欺负你的。”

    明紧紧捏着匕首点头。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所谓的拜堂都没有进行。明的心口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隐隐掺杂着温家主母的哭声。

    明想出去探情况,自个掀了红盖头,刚起身,就听到砰一声踹门声。

    男人满脸是血,混身戾气,单脚踹开门,一手提着人头走了进来。

    他的身侧好似萦绕着阵阵黑色的雾气,如同从尸山堆里爬出来的魔鬼。

    明看清来人,吓得唇瓣发白,哆哆嗦嗦握紧手中的匕首:“阎……湛,你……你想做什么……”

    阎湛上前走近两步,单膝跪下。

    “臣来救驾!温家公子奉旨成亲,结果阳奉阴违,把公主冷落在大堂,却私自约我去青楼表忠心,是要跟我们阎家兄弟共同进退。我当下就提剑把人头砍下来,为公主出气,挽回皇家颜面!”

    温家主母伙同数人一并冲了进来,看着那个滴滴答答流血的人头,气得险些昏厥。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阎狗贼,你好狠的心哪!我儿子明明有心归附你们,你居然还对他痛下杀手!”

    “归附?”阎湛冷眼扫向温家主母,“这天下是天家的,是明家皇朝的!我兄弟二人只是代为掌管,不是这天下的主人!谈何归附!温公子不懂事,出这种造反的话来,难道温夫人也是吗?”

    阎湛轻蔑一笑,把人头丢给了温夫人。

    温夫人吓得把儿子的人头给丢了出去,又觉得不妥,连忙呼叫:“快去把头颅捡起来。”

    一行人兵荒马乱离开了喜房。

    红烛摇曳,明拿着匕首,紧张地抿着唇瓣,双眸惊恐地看着阎湛。

    阎湛深睨着她绝美的容颜,一身喜服,手指紧了紧。

    他克制转身离开,一阵轻功飞上屋顶,声音从檐顶砸下来。

    “我今晚就在屋顶,有事唤我。”

    明软着脚,白着脸把门给关上,挨坐在床头,吓得浑身发冷。

    血淋淋一颗人头!

    天知道她多努力才能维持面上的镇定。

    屋外响起鬼哭狼嚎的哭声,但明一点也不同情他们。

    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原来温家公子狼子野心,常年假借肺痨之名不愿上朝,为的就是表出反明的决心。

    既然他们不想给她留面子,不想为她父皇效忠,那她也没必要可怜他们。

    明深看了屋顶一样,疲惫靠着床沿睡了过去,结束这混乱的一天。

    这天,她走出宫门,发现比阎家兄弟可怕的人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阎湛似乎没那么恐怖了。

    次日,皇宫里传来圣旨,三公主虽未与温家长子拜堂成亲,但天家体恤温家痛失爱子,特命三公主为其守丧三年再回宫中。

    父皇的软弱无能,终究让两姐彻底寒了心。

    温家主母拿到圣旨后,立马命人去请明过来守灵。

    明换上一身素色衣衫,缓缓走到灵堂,为温家公子上了三炷香,尔后退至一旁。

    温家主母见她那副模样,气不一处来,指着地面沉声一喝:“跪下!”

    明死死搅着手指,逼迫自己变得强大:“温家公子未与我拜堂,我理应不用下跪。”

    “是皇上让你来守丧的,我让你跪,你就得跪!”

    有了圣旨,温家主母态度更加肆无忌惮。

    皇帝无能,被摄政王把持朝政,还得靠他们翻身!

    而且,她知道外头都在传摄政王的弟弟看上三公主的事儿,便把儿子的死归咎到她头上。

    明红着眼眶,别开脸不从。冬香护在身侧,已经拔出长剑。

    温家主母早有准备,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一大群护院也提刀过来。

    她老眸淬出阴冷的光,恶毒地睨着明那张苍白的脸,磨着牙道:“你今天怕是不跪也得跪!”

    声音落下,咻咻两声。

    两颗梅子核射向温家主母的膝盖。

    膝盖吃疼,温家主母直直朝着三公主跪了下来。

    嗖一声,阎湛从屋顶跳了下来,一派纨绔模样,嘴里吃着梅子干。

    吐出来的核子随意那么一扔。

    咻咻咻,全部击中护院。

    他慢悠悠走到明身边,把手中的梅子干袋子递过去。

    明抿了抿唇瓣,别开脸,没接。

    阎湛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继续吃着梅干,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睨着堂内的人:“继续啊,该哭的哭,该磕头的磕头,不用管我。”

    阎湛出现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护着三公主。

    这家伙手握明氏大半军权,而且是京城里彻头彻尾的疯子,无人敢惹。

    这会儿护院也识趣地退下。

    毕竟命更要紧。

    ……

    此后三年,明住在温府。

    温家主母有意要刁难她,让她请安,克扣她的煤炭,伙食。

    去让公主五更来请安的人一去无回。

    温家厨房送去的食物都被丢给狗吃。

    的别院里,阎湛养了两条极凶的黑狗。

    每次温家厨房送来的东西,最后都进了这两个畜生的肚子里,即便是想羞辱公主也羞辱不成。

    据温家的下人,公主的三餐是从天香楼的一品厨师这边送过来的。餐餐不带重样,还有专人试毒。

    温家主母在隆冬时节,也想过不给那贱人煤炭取暖。但听转头,摄政王那弟弟就送了好几床棉被和一等的宫炭过去。

    温家主母渐渐也就放弃刁难了,近乎默认这种诡异的存在。

    明住在院子里,看看书,养养花,偶尔入宫见见长姐,日子过得波澜无痕。

    在这三年里,大多数时间,阎湛都躲在屋顶,手里抓着各种零食包。

    有梅子干、桂花糕、核桃酥、桂圆干……

    每次见她出来,他都从屋顶跳下来,把手里的零食包递给她。

    她不接,他就自个吃,也没什么。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的,她就接。

    她出门,他就跟着。

    偶尔在后面,偶尔在屋顶,偶尔在树干上。

    明渐渐习惯阎湛如同影子般的存在。

    有一次,她在回宫路上遇见了蛇,刚开口:“阎……”

    他已经从树干上跳下来,咔嚓一刀,直接把蛇劈成两半。

    事后,他又返回树干,不曾只字片语。

    有时候,半夜噩梦惊醒,她会下意识喊:“阎湛。”

    而他的声音也会从屋顶幽幽传下来:“我在。”

    尔后,她竟然会觉得很安心,再次睡了过去。

    在温家住的第二个年头,皇上给她带来了密件:不惜一切手段,笼络阎湛,挑拨阎氏兄弟反目。

    明捏紧手中的纸条,放在炭火中烧做灰烬。

    她讥讽地勾起嘴角:“不惜一切手段……得可真肮脏啊……”

    可她还是开了那扇厚重的房门,看一眼屋檐下满身白雪皑皑的阎湛,轻启红唇:“今夜怕是要下暴雪。你不要再躲屋顶了。”

    着,她房门未阖,转身入屋,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再下作的事情做不来。

    下一瞬,她就听到男人官靴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似乎把那厚厚的雪给踩紧实了,是那么地用力,宛若钟锤,一下一下撞击在她心上。

    明闭上双眼,紧紧地搅着手指,就听到男人的大手实实的抓在了门框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