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年姑娘风华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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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

    景修寒正处理政务,便有人禀报,“太傅,贵府有人求见。”

    景修寒皱了皱眉,刚要不见却又想起他同张氏过,若非大事,不得在他上值期间寻他。

    这个时候找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

    景修寒朝下属道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来的是府里的护院,一见到景修寒,忙急急上前一拜,“家主,府里出事了。”

    景修寒斥责的话语咽了回去,拧眉道,“何事。”

    “回家主,是褚家三公子。”护院急切道,“那褚三公子不知犯了什么浑,跑来府中大闹,将牌匾都拆了,眼下正带着人砸府中东西。”

    “那些人就跟土匪似的,凡是看得见的都一通乱砸,我来时,院里那口鱼缸已经破了。”

    景修寒一滞,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向来平静的面上添了一丝裂痕,好一会儿才咬牙道,

    “你们不会拦着吗。”

    护院苦着脸道,“回家主,褚三公子带的是褚家的府兵,个个功夫了得,府里的护院拦不住啊。”

    许是因为太过气愤,景修寒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褚三是疯了不成!”

    连他景家的牌匾都敢砸,那可是陛下赐的字!

    这混账简直是…

    不可理喻的疯子!

    不对!

    景修寒猛地看向那护院,“他发疯也得有个理由,到底是谁招惹他了。”

    眼下景家需要褚家这门婚事,饶是他再视褚家为眼中钉,也要跟褚家维持好关系。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府里的人耳提命面,绝不能在这档口招惹褚家,尤其是别去招惹褚容那混账!

    倒不是觉得褚容可怕,而是褚家其他人不管如何,尚还会做些表面功夫,而褚容全然是随心所欲,跟他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这纨绔曾经拆了一个酒肆后,还出别跟他讲理,他就是道理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偏偏不知为何,陛下对这混账总是宽容几分,今年甚至还给了他面圣不必下跪的殊荣,就连几位皇子公主也都让他几分。

    这样的人,放眼整个长安城,谁愿意去招惹!

    护院面上更复杂了,偷偷瞥了眼景修寒,在触及到那冷冽的目光后赶紧道,“回家主,褚三公子…是大公子算计到他的头上,还…”

    景景修寒心里一咯噔,算计褚家?

    难道是那件事暴露了!

    “还什么!”

    “还,还今天要拆了景府。”

    褚容的原话是,今天不把景家砸个稀巴烂,老子就不叫褚容。

    但这话护院不敢跟景修寒。

    景修寒面色一沉,当即就匆忙往府中而去,护院连忙跟上。

    -

    吏部

    “大人,贵府管家求见。”

    褚明鹤放下折子,面露疑惑,管家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知道了。”

    “可要将人请进来?”

    “不必。”褚明鹤起身,“这不合规矩,我去去就来。”

    “是。”

    相比于景家的护院,褚家的管家就要淡定多了,见着褚明鹤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褚明鹤见管家面上平静,瞧着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遂皱了皱眉,“我不是过,无紧要之事不能来吏部吗?”

    管家这才云淡风轻的禀报,“家主,三公子带着府兵去将景家的牌匾砸了,眼下正在景家大闹。”

    “这点事不必来…什么!”褚明鹤瞪圆双眼,“你什么?”

    管家从容的重复了一遍,还加了句,“三公子,他今儿要将景家拆了。”

    褚明鹤盯着管家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没好气道,“…三郎混账,你们就没人拦着!”

    “还有府兵怎么也跟着三郎去犯这种浑,那可是陛下赐的字,能是砸就砸的!”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混账狗东西…”

    管家急忙出声阻止褚明鹤的怒骂,语速极快,“家主,今儿五姑娘在琉璃台落水许与景大公子有关。”

    褚明鹤一愣,而后失声道。

    “阿瑜落水了?!”

    管家立刻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仔细禀报了一遍。

    褚明鹤听完,眼神顷刻间就阴沉了下来。

    “砸的好!”

    管家这时又道,“是夫人让我来禀报家主的,夫人…”

    褚明鹤正在气头上,厉声道,“什么!”

    “夫人,三公子若是因此受了责罚,家主…家主今夜便睡书房。”

    褚明鹤,“…”

    安静了好半晌,褚明鹤气笑了,当即拂袖而去。

    管家急忙跟上去,“家主,您走错了,那是进宫的方向。”

    褚明鹤,“我进宫面圣。”

    “家主不管三公子?”

    褚明鹤哼了声,“管什么管,让他砸!”

    管家,“…”

    “家主进宫这是?”

    “为了今夜不睡书房!”

    管家顿住脚步,朝褚明鹤拜了拜,折身回府。

    _

    都察院的褚逸同时也得到了消息。

    与褚明鹤一样,他当即就变了脸色。

    景家那块牌匾是当年陛下任景太傅做太子之师时赐的字,老三这是发哪门子疯!

    死罪也敢犯!

    “公子,您这是去哪?”元风追上去。

    这不是去景家的路啊。

    褚逸咬牙切齿,“去给那个不怕死的保命!”

    元风哦了声,边走边道,“管家已经去通知了家主。”

    褚逸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元风。

    元风跟着停下来,与褚逸对视。

    二人静默好半晌,褚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真是一棍子才出一个屁,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一遍。”

    元风又哦了声,才将所有经过一一道来。

    褚逸在听到褚瑜落水时,整个人已经慌了,再听到此事有可能是景时卿一手安排的,和穆灵溪手腕被景时卿踢起淤青时,整个人都炸了。

    元风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自家公子此时浑身都泛着一股骇人的冷意,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阴森之气。

    “该死的!”

    褚逸尽量控制自己不在都察院门口失态,但终还是没忍住怒骂了声。

    “王八蛋!”

    恰好从都察院出来的同僚震惊,“…”

    哇,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褚大人还会骂人?

    这简直是稀奇啊,不知是哪个这么荣幸。

    褚逸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往后看了眼,却只见两个同僚并肩走进大门。

    褚逸,“…?”

    刚刚有人从外面回来吗。

    “公子,你可是要进宫?”

    褚逸回头,压下心头的怒火,好一会儿才道,“不去了。”

    父亲既然知道了,必然会想办法保三弟,无需他进宫。

    “那公子要去景家吗?”

    褚逸唇角划过一丝冷笑,“去,怎么不去。”

    他瞥了眼周围,并没见到府中的马车,又道,“套辆马车。”

    元风看向他刚刚一并带过来的两匹马愣了愣。

    “骑马要快些。”

    褚逸斜他一眼,“找辆最慢的马车。”

    元风面露疑惑,“公子不急?”

    “砸的是景家,我急什么?”褚逸冷笑道。

    有他在,老三砸的不尽兴。

    元风,“…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是,公子不担心三公子?”

    褚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看着元风,“担心他什么,担心他砸东西把手砸疼了?”

    元风,“…”

    “他不是带了二十多个府兵吗,就算砸也用不着他动手。”

    元风默默的低下头。

    也是,三公子何时吃过亏。

    “可是,那场面混乱,万一…三公子要是受伤了…”

    “谁伤了老三,我要他的命!”褚逸淡淡道。

    元风沉默片刻,又哦了声,“我去找马车。”

    _

    景时卿在河水里泡的最久,再康健的身体也受不住,回府时就发起了热,只是药还没熬好便听长随禀报褚容闹上门来了。

    他不得不起身,被长随扶着来到前院。

    饶是景时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朱红的大门被刮得乱七八糟,红漆所剩无几,整个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门槛上横着一块破碎不堪的烫金牌匾。

    前院的鱼缸已经破碎,水流了一地,几条从海外运来一条千两银子的红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

    他精心培养的名花名草也被踩得稀碎。

    再无昔日半点风采。

    会客堂里亦是一片杂乱。

    桌子椅子缺胳膊少腿的倒了一地,在墙壁正中央挂着那副父亲亲笔所书的字,已经被撕得粉碎,珠帘落了一地,大红柱子已看不出红色...

    景时卿扶了扶额,气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褚三是土匪吗!

    “哟,景大公子终于出来了,我还道大公子不敢出来见人了呢。”褚容手里拧着一尊玉像幽幽跨出会客堂。

    景时卿看见他手中的玉像瞳孔蓦地变大,“你放下...”

    “哐!”

    玉像从褚容手中脱落,他歪了歪头看着景时卿,“我放下了。”

    “呀,碎了。”

    “啧,真没用,这么不经摔。”褚容看着眼脚边破碎的玉块,摇了摇头。

    ?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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