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鸣愣住了。

    视觉，听觉仿佛被削弱，只剩下触觉，来感受他那一点一点擦嘴的柔软。

    她不敢动，羞意和紧张让她连呼吸都不敢。

    给鹿呦鸣擦完嘴边的油渍，程聿深才直起身来，满意的看着她干干净净的脸，还感叹道：“这下漂亮多了。”

    他将那片纸巾揉成一个团，放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里，然后重新看向她，“哥哥走了？”

    像是请示的语气。

    “在家乖乖睡觉，明天还要上学。林姨不在，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鹿呦鸣械的点点头，仿佛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程聿深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又不禁弯了弯唇角，轻笑一声，声线轻柔，“那哥哥就真的走了。”

    完，程聿深就转过身，离开了。

    程聿深开着车，找到了电话里梁见跟他的酒吧。

    梁见是他大学室友，关系还不错，对兄弟很仗义，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两个月前，梁见脱单了，成了他们那群哥们儿中第一个脱单的人。在大学里，当了快四年的单身狗终于脱单了，梁见很兴奋，逢人就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搞得之后在路上，别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别提有多丢人了。

    可梁见依旧乐呵，将女朋友介绍给了他们那群哥们儿认识。

    那时候才得知，梁见的女朋友比梁见大两岁，是姐弟恋。

    被众哥们儿打趣。

    姐弟恋怎么了！姐弟恋照样可以谈！

    这就是梁见当时的态度。

    可两个月之后的今天，梁见的女朋友因为一个有钱人和他分了。

    梁见失恋了。

    程聿深找到他是在一个酒吧里的大包厢，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五颜六色的灯光跟着旋转，刺眼又夺目，营造出很刺激，很火热的场面。

    梁见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程聿深用力将他扶到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脸，“梁见？”

    “梁见？”

    靠在沙发上的梁见晕头转向的晃了晃脑袋，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倩倩倩倩别离开我”

    “酒我要喝酒”

    梁见伸想去够茶几上的酒，无奈够不到，于是看向了程聿深，憨傻的对他露出一个笑，“深哥你来了快陪我喝一杯。”

    程聿深没动，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着酒疯。

    ”快啊！陪我喝！”

    程聿深眉头皱得深，就连眼里的光都沉了许多。

    “要喝可以，我们出去喝。”

    程聿深带着梁见来了海边，夜晚海风很大，吹得他发丝乱扬。

    远处的渔船还亮着灯，浪花一阵一阵的涌上岸边，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隔绝了城市的喧嚣，这一刻显得格外寂静。

    被海风这么一吹，梁见清醒了很多。

    通红的脸颊上布满了难过，身体摇摇晃晃的，不稳的靠在栏杆上。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给空气听，“什么狗屁爱情！！！”

    里捏着的啤酒易拉罐被他捏的变了形。

    海风徐徐的吹来，他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转头看向自顾自喝啤酒的程聿深，像一位老者跟他告诫道：“深哥，你以后要是想谈恋爱了，可别找年纪大的，你就应该找那种年龄的，越越好。“

    程聿深笑笑，不提他的伤心处，仰头灌了一口酒，“得了吧，年龄的？得有多？”

    “难不成，我一个老男人得去祸害人家姑娘？”

    梁见眯着眼看过来，对他这话表示不服，拖着酒腔：“姑娘怎么了？就你这容貌也叫祸害？”

    和他干了一口，梁见仰头将那易拉罐喝完，将空的易拉罐留在里，把玩两下，最后默默开口：”起码，不会落成我这种下场。“

    知道梁见现在的心情很难过，程聿深不好多些什么，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在沉默中，给他一些力量。

    想到什么，程聿深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喏，解酒。”

    梁见看着他里的那颗棒棒糖，兀自笑出声来，“棒棒糖？”

    “不是吧，这玩意儿能解酒？”

    “甜的不都能解酒？”程聿深挑眉：“试试？”

    一个大男人，拿这么的棒棒糖，令人有些怀疑。

    像是立马就解酒了一般，梁见变得精神起来。

    邪气的笑了笑：“深哥，藏得够深呐，哪个姑娘给你的棒棒糖啊，姓甚名

    谁？”

    程聿深在他的言语里想起家里那个乖巧安静又有些俏皮的姑娘，嘴角噙满笑意，大大方方告诉他，“我妹。”

    梁见皱眉，惊讶，“你妹？”

    人的好奇有时候就是无穷无尽的，比如现在。

    “我可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梁见：“前不久认的？”

    “介绍给我呗。”梁见嬉皮笑脸的看着他，搓着，话也毫无章法的从嘴里往外蹦：“反正现在我空虚，要是成了，我还是你弟弟。”

    程聿深被梁见的一番话呛到了，他猛地咳嗽，抬眼过去看他，话里有一分不耐，“人家一正经姑娘，现在还在上高中，你就醒醒吧。”

    ”高中？”梁见惊讶，“这么？”

    “怎么。”程聿深话语很淡，“你还想下啊？”

    “”

    “门都没有。”

    “”

    天被聊死。

    梁见识相的闭嘴，伸想去拿程聿深里的棒棒糖，不料被程聿深躲过。

    “你干嘛？”

    “解酒。”

    程聿深看他两眼，将里的棒棒糖捏紧，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里，十分冷漠无情：“没有。”

    “”

    梁见苦丧着脸：”你就这么对我？”

    程聿深：“嗯。”

    “拿人家软，吃人家嘴短。”程聿深淡淡的声音顺着风飘进梁见的耳朵里，“况且你刚刚还想做我弟。”

    “”

    “我妹不允许。”

    “”

    梁见：“所以你就不给我糖？”

    梁见十分疑惑：“不是，这关你妹什么事？”

    “糖是我妹给的。”

    梁见：“”

    程聿深转头，看着梁见一脸震撼的样子，拍拍他的脸，将他打回现实。

    一边走一边跟他：“时候不早了，该回家洗洗睡了。”

    清晨一早，鹿呦鸣来到了学校，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关于艺术节的事情。

    苏城一中一直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在每年的上半学期，会举行艺术节活动，来锻炼学生们的特长素质，不过这类活动，对于苏城一中的重点班来，却是完全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所有同学并不会去参加这类活动，参加这类活动的，除了班主任，表演者，以及后勤人员，其他的同学还是会被关在教室，

    默默地啃着书本。

    艺术节，她是想去参加的。

    一进教室，鹿呦鸣就看到了冲她跑来的阮念，比她还激动精神的样子让鹿呦鸣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呦呦你快来。”

    鹿呦鸣被阮念拉到位置上，然后她看着她将桌上的一张大卡片拿过来，摆在她的面前。

    “当当当当！！”

    上面写了她和谢欢意的名字，后面写了很多“正”字。

    鹿呦鸣好奇，“这是什么？”

    阮念高兴：“投票啊。”

    “看你和谢欢意谁更合适代表我们班参加艺术节啊。”

    鹿呦鸣看着自己名字后面的正字明显多于谢欢意后面的正字，笑得合不拢嘴，“大家都希望这次艺术节我去啊？“

    阮念点头：“对啊。”

    “你芭蕾跳的那么那么好，你不去谁去？放在教室里简直屈了才。”

    鹿呦鸣嘴上留了抹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你的那么那么好吧。”

    阮念摇头，“不，我有多好就有多好。”

    “阮念！！！”就在阮念自顾自开心时，谢欢意走了过来，一掌拍在鹿呦鸣的桌子上，指着那张大卡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阮念才不怕她，“就你看到的这种意思啊。”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艺术节，凭什么只让鹿呦鸣一个人参加？！”

    “还能为什么？”阮念冷笑，脸色难看，“因为呦呦比你跳的好，还能拿奖。”

    “你呢，你可以吗？”

    “就是啊。”一旁传来别的同学的声音，”谢欢意，你忘了高一的时候你是怎么出糗的吗？”

    “自己出糗还不，还连累我们，你还想着去参加艺术节？你还是算了吧，要成绩成绩不行，要能力能力也不行，要我啊，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高一的第一个艺术节，就是谢欢意参加的，只不过在表演的时候，没注意从台下摔下来，里的道具正好砸中了被邀请来苏城一中观看的评委老师。

    教导主任很生气，在艺术节结束后拉着谢欢意去教务处批评了一顿，连带训斥的，还有班主任。

    那段时间，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因为谢欢意的舞蹈失误。

    谢欢意气急：“你们这样，

    也太自私了吧，不就是我失误了那一次，让你们挨骂了而已吗？！”

    “而已？”另外一位男同学站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叫而已吗？”

    “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咱俩就公平竞争。”

    一直没话的鹿呦鸣突然开口。

    她站起身，看向谢欢意，眼波里没有一丝起伏。

    “竞争就竞争，你以为我怕啊。”谢欢意抬了抬下巴，作势高傲。

    “你当然不怕我。”鹿呦鸣笑笑，“可我也不会怕你啊。”

    “你”

    欲想起争执，上课铃就响了。

    谢欢意冷冷的哼了哼，气势汹汹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放学，鹿呦鸣和阮念结伴而行，刚走到校门口，准备去“舞与伦比”跳舞，一抬眼顺着人群望过去，鹿呦鸣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脚步一顿，看着那个方向下意识开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