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程聿深神色凝重,目光全聚集在鹿呦鸣里的那个东西上。
面颊都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艰难的开口:
“你什么?”
“嗯我我”鹿呦鸣迅速将收回来,背在身后。她面色通红,垂下头之时,又将另外一只伸出来:“我其实想请你吃糖。”
摊开的那只十指尖尖,指若葱根,中间躺着两根棒棒糖。
程聿深倏尔一笑,撩起眼皮看了看鹿呦鸣,将她中的那两枚棒棒糖拿在里把玩,眼里光晕柔柔。
“原来是要给哥哥糖吃啊?”
鹿呦鸣的脸颊因为他这意味深长的话更红了,她低着头不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在程聿深的面前干一些很让人难堪的事情,甚至会暴露她自己的缺点。本来就已经很难堪了,可面前的大哥哥却还要调笑她一番,每次都让她自己尴尬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像现在。
她低着头不敢瞧他,只怕会越瞧越难堪。
打算就这样低着头离开那里,不料却被程聿深拽住了后颈的衣领。
他只轻轻用力往后一拉,鹿呦鸣猝不及防的向后退,里拿着的那东西一个不注意,掉到了地上。
“啪!”
掉落的位置刚刚好,就在程聿深的脚前。
他垂头看去。
鹿呦鸣:“”
鹿呦鸣猛地反应过来,准备弯腰去捡,却被程聿深用力提住衣领,怎么也弯不下去。
程聿深承认,在刚刚鹿呦鸣伸出来,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确实让他有些惊讶。毕竟,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可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面前的这位,也不算是孩儿了,估摸着再过一年,也就变成大姑娘了。
可孩儿脸皮薄,一逗就脸红。
这就让他忍不住想去逗她。
“刚刚不想让我跟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玩意儿,转头问她:“就是进来买这个?”
脸红得和煮熟的龙虾没什么两样,鹿呦鸣不敢抬头,轻轻的“嗯”了声。
“怎么不告诉哥哥?”
“”
我怎么告诉你?!
不
要面子的吗???
就在鹿呦鸣心里的魔鬼肆意反驳的时候,只听他。
“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和前面的话音调一样,可鹿呦鸣却感觉无比温柔。
她这才稍抬了抬头,但依旧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之后,程聿深也没再问鹿呦鸣其他什么,转身去了其他地方,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只不过里多了袋红糖。
鹿呦鸣看看程聿深,又看看他里的红糖。
蓦地心底一暖。
除了红糖,程聿深还去另外的超市里买了些补身体的食材。虽然他不懂,在女孩子生理期限该怎么照顾,但都买一点也总比没有的好。
以至于程聿深大包包的往自己车里装的时候,鹿呦鸣“噗嗤”笑出了声。
程聿深转头看她一眼。
她两眼弯弯,两道秀眉也弯弯的,是很开心的样子。
关上后车门,程聿深坐到驾驶座上,准备启动车子离开。
却不料撞进鹿呦鸣笑意盈盈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澄澈透明,黑瞳里的白光点因灯光的照耀而闪烁。
好像很容易就能陷进去。
程聿深刻意的收回视线,身子往车座椅里靠,双环胸,像一个老妈子唠叨道:“这段时间,就不能吃辣的食物了,冰冷的,也不能吃。”
所以就等于冰箱里的那些美食在这段时间内与她无关?
这肯定不可以!
“不要”
鹿呦鸣发出哀求的声音。
“哥哥,我肚子不疼的,吃辣的喝冷的也没事儿。”
可没想到,还是被程聿深冷酷无情的拒绝掉。
“不行。”
“”
话的语气态度坚决,不是鹿呦鸣可怜巴巴一个表情就能扭转回来的。
可为了能在这段时间内继续吃香的喝辣的,鹿呦鸣还是放开了矜持豪放了一把。
她皱着眉,脸委屈的不成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可在程聿深这里,却只抬眼扫了扫,甚至还淡淡的笑了声。
鹿呦鸣:???
这什么意思?!
嘲笑我???
“在你生理期这段时间里,吃香的喝辣的这种想法,最好不要有”程聿深着,视线陡然一转,停留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否则”
鹿呦鸣温吞着声音:“否则怎么样?”
“心哥哥打你哦”
着,程聿深抬,轻轻的揪了揪鹿呦鸣的脸。
姑娘挺瘦的,脸上没多少肉,他也就轻轻的揪了一部分,就收回了。
“要是哥哥打我,我就告诉爷爷!”鹿呦鸣作势直了直背,下巴微微抬了抬,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
“等爷爷知道了,哥哥你就完了!”
还真没料想到,鹿呦鸣竟然会这话,他实在有些惊讶。
不过却也自己笑笑,不再和她深究这个问题。
他发动了车子,离开了那里。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林姨探望完母亲就立刻回了程家大宅,与此取代的是,程聿深的离开。
似乎那天晚上就是一个节点。
那天晚上之后,鹿呦鸣就很少见到程聿深了。
之前还了要监督她,不准吃冰冷食物,可到第二天时,人就不见了,鹿呦鸣心里还莫名堵得慌,一点也不顺畅。
直到听林姨,他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时,鹿呦鸣心里,才顺畅了些,甚至,还有些担心。
林姨,是因为程聿深在学校的比赛项目临时出了问题,解决这个问题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临近比赛的日子却不多了,程聿深不想放弃,毕竟,这是他和团队的心血,他不想放弃每一丝每一毫。
所以,那天早晨,鹿呦鸣一个人去了学校。
因为担心程聿深身体会吃不消,心情会难过。一整天,鹿呦鸣都无精打采的。
到了下午也还是这样。
阮念用笔头戳了戳她的臂,“你今天怎么啦?一整天都这一个模样,谁惹你生气啦?”
鹿呦鸣摇摇头,“我没生气。”
只是担心哥哥而已。
“打起精神来!”阮念拍了拍桌子,“等会儿就要选拔艺术节参赛选了!我可全押你了!”
“押?”
鹿呦鸣疑问。
“你们又私下里打什么赌?”
“当然是押你和谢欢意谁能被老师选中啊。”阮念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我们班几乎一半以上全押你。”
“”鹿呦鸣扯了扯嘴唇,顿时有些好奇另外的一半以下起来,“那另外的一半以下呢?”
“有的押自己,有的押别
人,反正没人押谢欢意。”
“”
这种玩儿法,鹿呦鸣有些不懂,只哼哼笑笑,回她一句:
“你们开心就好。”
选拔艺术节参赛选定在下午的班会课。
在班会课上课前,同学们就自觉的将桌子挪到两边去,在最中间腾出一个比较大的空间。
所有报名选会一个一个介绍自己,并简短的展现一段自己的才艺。
然后再交由所有同学进行集中选拔,得票最高者,即可参加艺术节。
班会课还没开始,在下课时间,教室里的同学们便一窝蜂的起哄着,笑笑着腾好了空间。
鹿呦鸣和阮念也帮忙搬着桌子,一瞬间,教室里全是“吱哑吱哑”,桌角摩擦地面的声音。
“等会儿你可要加油哦”
“我可是把我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鹿呦鸣笑笑,不禁问:“你和他们赌了什么?”
“作业。”阮念看了眼她,装作满不在意道:“我和刘大壮的赌,谁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在我面前提谢欢意。”
“他,这次肯定会把你换下来换谢欢意去,我听了肯定不高兴啊,你芭蕾跳的这么好,换谁都不应该把你换下去,于是我就跟他叫板了,我就,要是你赢了,你就帮我写一学期的数学作业,要是我输了,我就帮他写一学期的作业。”
“”
谢欢意那哪能叫帮他写作业。
若有这样的会,也只不过是先py鹿呦鸣的,在誊一遍上去而已。
所以这赌注,怎么算也是阮念得利。
为了证实自己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在鹿呦鸣还未开始进行选拔时,阮念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将鹿呦鸣照顾的十分周到。
“喝水吗?”
阮念拿着水杯,将伸过去,朝她翘了翘眉。
鹿呦鸣摇头,摆摆:“不喝,谢谢。”
已经有人在开始展现自己的才艺了,阮念看看前面,又看看她,一脸平静淡漠无痕的样子,还真让人安心。
“诶,你谢欢意这次能得到我们班的一致决定,代表我们班参赛吗?”
“她?可能性应该很吧。”
坐在鹿呦鸣周围的一些女孩儿窃窃私语起来,一些闲碎的语言钻进了鹿呦
鸣的耳朵里。
“我感觉,还是鹿呦鸣去吧。就按照老师的,今年的艺术节可不是以前的艺术节,这可关乎咱们学校的荣誉,要是又出现之前的那种状况”
“别这么,谢欢意也练舞蹈的。”
“可她确实没有鹿呦鸣跳的好呀。”
“”
“”
周围的闲言碎语很多,能不被打扰是不可能的。
谢欢意回头看了看鹿呦鸣一眼,眼里多了些幽怨,甚至有些不服气。
这举动被阮念抓了个正着,瞪了瞪谢欢意,悄声靠近鹿呦鸣:“喂,谢欢意刚刚瞪你。”
“不过被我给瞪回去了。”
“”鹿呦鸣转头看她一眼,张了张嘴没出话来,千挤万挤,才挤出一句:“那您还挺厉害。”
“”阮念眨眨眼,悄悄回应她:“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着,阮念双挽住了鹿呦鸣的胳膊,脑袋轻轻往她肩膀上一靠,闭眼一脸的幸福,轻声呢喃:“谁让你这么厉害。”
班级内部选拔没多久就结束了,没出意外,鹿呦鸣成为了班级里的最高得票者。
其实这种制参杂水分太多,可班主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班里的同学心服口服的推选出一位同学去参加艺术节。
所以不得不用这么一个拙劣的办法,让大家一起选出最适合去参赛的同学。
不出意外,鹿呦鸣成为了艺术节的参赛选,她很高兴能得到这个会,舞蹈是她毕生的梦想,若不能在舞台上展翅高飞,就跟一只爱飞翔的鸟被折断了翅膀一样。
所以在这之后的每一天放学后,她都会去舞与伦比舞社练舞。
与她一同去舞与伦比的,还有丁嘉玮。
放学铃声响,鹿呦鸣飞快的收拾好书包离开了。
她来到了舞与伦比,在前台见到了李莹。
“莹莹姐。”
李莹正写着什么东西,听见鹿呦鸣的声音,抬头看过来。
“呦呦?”李莹笑了笑:“今天放学啦?”
鹿呦鸣点点头。
“今天又来练芭蕾啊?”
鹿呦鸣笑着,点头了声:“嗯。”
自从李莹来这儿后,就经常见着鹿呦鸣独自一人练舞的身影,女孩儿一个人练到很晚,基本上都是贴着
舞蹈社打烊的时间离开。
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跳舞的,这是李莹见到的第一个人。
姑娘对舞蹈的热爱超过了喜欢,甚至超过了对自身的喜爱。
李莹不知道鹿呦鸣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芭蕾,不过她敢肯定的是,这个姑娘,长大以后肯定不简单。
没和她聊多久,鹿呦鸣就去了舞蹈教室,自己一个人练起舞来。
鹿呦鸣走后没多久,一位男生来到了前台。
那男生面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皮肤白白的,看起来很闷又很呆,一看就像学校里那种躲一边安静读书的文墨书生。
“你好。”
见到他,李莹很惊讶,上下打量着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孩儿气喘吁吁,似乎是刚跑过来的,喘了几口粗气,他开口:“请问,你们这儿招时工吗?”
听到这个问题,李莹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他背着黑色的书包,白体恤穿在身上,衬出他瘦弱的身体。
“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来这儿打工。”丁嘉玮一点不拖沓含蓄,直接出了自己的意思:“什么工都可以。”
“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李莹轻笑了一下,指了指丁嘉玮的书包,“你作业做完了?”
丁嘉玮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捏着书包带子,心出了些汗。
李莹了然。
“同学,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别一天都只想着赚钱,现在可是你学习的会,错过了可就没有啦。”
话里的意思,丁嘉玮清楚。
他站在原地,默了几秒,还想着坚持,“真的没有时工吗?”
李莹摆:“没有没有,我们老板可不收未成年。”
丁嘉玮头一垂,可惜的叹了口气,对她道:“很抱歉,打扰了。”
“没事儿没事儿,同学。”李莹一边安慰他,还一边给他打气:“你现在好好学习,将来有会去大城市看看,进大公司,可比我们这舞蹈社好多啦!”
丁嘉玮礼貌的对她笑笑,“谢谢。”
正要离开,旁边走廊里面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声,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
没记错的话,
在上一次艺术节表演中,鹿呦鸣就是用的这首曲子。
他转头,看了看走廊那边。
走廊很长又深,廊顶还亮着灯,却有一种一眼看不到边的感觉。
李莹看他一眼,又看向他看的地方,大概也清楚,丁嘉玮是被鹿呦鸣跳芭蕾用的曲子所吸引,于是跟他搭话。
“这首曲子还蛮好听的。”
“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跳芭蕾舞用的。”
“你知道?”
“嗯。”
他岂止是知道,自从上次艺术节看完鹿呦鸣的表演之后,丁嘉玮将所有适合跳芭蕾的舞曲都了解了一遍,甚至了解了芭蕾的历史。
丁嘉玮面容含笑,似乎在自言自语:“柴可夫斯基,俄罗斯浪漫乐派作曲家。”
果然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