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哥哥？”鹿呦鸣很吃惊他今天能来这里接她,“你怎么来了？”
可她却忽略了程聿深此时已黑的发沉的脸色。
“你不是”
话还没完，程聿深就攥住鹿呦鸣的，将她拉过,声音质冷：“跟我回家。”
没来得及和丁嘉玮打招呼，鹿呦鸣就被程聿深强行拖拽似的拉上了车。
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鹿呦鸣心里是开心的。系安全带的时候偷偷瞧他一眼，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冷冷淡淡的，甚至还有些黑。
哥哥是怎么了？
鹿呦鸣没往深处想,出声问道：“哥哥，你今天不开心吗？”
程聿深沉默着不话，车内一片沉寂,只有车里作装饰品的白色云朵闹钟滴滴答答的响着。
这种静的能让人头皮发麻的氛围鹿呦鸣实在有些不太能忍受,双紧攥着衣角，却只敢用余光去瞥旁边的男人。
他闲散的靠在座椅上，指微屈，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
富有规律的声音传来，鹿呦鸣就更觉得紧张。
就在自己努力想着程聿深会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时，旁边的男人开了口，语气轻佻：“孩儿,长本事了？”
“什么？”
鹿呦鸣一脸疑惑，这才敢大胆看过去。
程聿深下巴微抬眉眼稍敛，目光锁定车窗外丁嘉玮的身影,“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鹿呦鸣云里雾里的回着他的话,一边顺着他看过去的方向看去，丁嘉玮还站在路灯下，身影清瘦。
“他吗？”
程聿深睨她一眼,声音低沉，极具压迫性：“你呢？”
鹿呦鸣有些害怕程聿深这个样子，眉心一跳，看着窗外的丁嘉玮，轻声跟他：“他他只是我同学。”
“那他刚刚为什么靠你那么近？”
“我我也不知道。”
鹿呦鸣轻阖着眼，扣着指，指尖紧缩着，微微有些发麻。
“孩儿。”
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她抬眼看去，驾驶座上的男人不苟言笑，正色道：
“别早恋。”
“哥哥我没有。”鹿呦鸣眼里真挚，“我不会早恋的。”
“那你这是”话了半截，程聿深又看向车窗外那个身影，轻勾着唇，似是看透了，才慢悠悠的落下后半截话：
“被别人惦记上了？”
这几天程聿深在学校待着赶比赛项目，虽然有时候也会回一趟程家大宅，可每天早出晚归的，鹿呦鸣也很少见到他。
她已经有很久都没见到程聿深了，忍着很想给他发信息的冲动，鹿呦鸣翻开了程聿深的微信主页界面。
无聊的时候，她总喜欢去翻翻他的微信，虽然里面没有几条朋友圈，但鹿呦鸣还是忍不住每天都去看一遍。
她甚至认为，或许等自己把屏幕看出一个洞来的时候，就是程聿深发新动态的时候。
按了后退键，准备退出微信。
无意间门瞥见微信底部“发现”标志有红点出现。
鹿呦鸣无聊的点开看。
上面的第一条动态，是由“梁见哥哥”发的。
梁见：[比赛真累，关键是程老板还不是人，夏季易中暑，要是有绿豆汤喝就好了。]
下面还有一张配图，图片上有一台电脑，电脑旁边摆放着乱七八糟的a4纸。
鹿呦鸣轻笑了一声，随给梁见点了个赞。
视线正要往下移时，目光忽然瞥见电脑屏幕上，倒映着的方便面盒。
她点开看，双拉扯着放大。
果然是方便面盒。
他们就吃这个吗？
会不会太不营养了？
鹿呦鸣眉头轻皱，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好。
于是起身，走出了卧室。
她快步走下楼，碰到了正准备上楼的林姨。
于是拦住她，问：“林姨，家里有绿豆汤吗？”
林姨性格温和，对她也是格外的好。
“怎么啦？想喝绿豆汤啊？”
不好意思这是给程聿深做的，鹿呦鸣只好胡乱的点点头，应着她：“嗯。”
“那你等着啊，林姨马上就给你做。”
着，就要返回下楼。
还没走出两步，鹿呦鸣就拉住了她，“诶林姨，你忙你的就好，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林姨，我已经长大啦，不是孩子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啦！”
着就蹭蹭蹭下楼去，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绿豆。她之前做过绿豆汤，可做出来的绿豆汤效果并不太好，害怕出现差错，保险起见，鹿呦鸣还是拿出了，在上搜了一遍关于绿豆汤的做法。
鹿呦鸣照着上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做好了。
汤很快就熬好了，浓浓的香味蔓延到整个厨房。鹿呦鸣闭着眼皱皱鼻头闻了闻，心情欢悦。
她将绿豆汤装进一个保温盒子里，拧紧后装进袋子，然后背靠在门框上，准备给程聿深发短信。
刚打开和他的聊天界面，鹿呦鸣就顿住了，蓦地眼睛一亮，轻声笑出来，提着保温盒走出去。
乘上去苏城大学的公交车，鹿呦鸣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却想着等会儿在苏城大学见到程聿深后的情景。
会是怎样的呢？
哥哥见到她，会不会很高兴，很惊讶？
会不会开心到飞起来
猜不准程聿深见到她之后会是怎样，不过她敢肯定一点，她见到他，会很高兴。
公交车内有播报器，到了站，鹿呦鸣就下了车，抬脚往苏城大学的方向走。
一路上，她磨磨蹭蹭的，走得很慢，提着保温盒的捏的很紧。马路上有汽车飞驰而过，她侧头看了看，却发现并不能缓解她此刻的情绪。
到了苏城大学门前，陌生的环境让她更觉紧张，就在自己准备一个人进去的时候，一阵男音叫住了她。
“鹿妹妹？”
鹿呦鸣闻声侧头，看见了林良。
“还真是你啊。”林良笑着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忽觉有些局促，鹿呦鸣赶紧：“我来找我哥哥。”
“给他送吃的。”
林良这才看见她里提着的保温盒，又抬眼看了看她。
对她笑笑，“原来是这样啊。”
着，就招呼她往里面走，“那你先跟我进去。”
“好。”
着，鹿呦鸣就跟着他往里面走。
“你哥知道吗？”
鹿呦鸣抬眼看他，摇摇头，“还不知道，我还没给他。”
着，鹿呦鸣作势就要掏出，准备给程聿深打电话，却被林良拦下。
“鹿妹妹，你先别打。”
鹿呦鸣疑惑的看着他。
听他解释：“你哥现在在实验室准备比赛的东西，现在你打电话过去，估计是关状态，打不通。”
“要不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实验室帮你叫他。”
鹿呦鸣一般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样可以吗？”
“顺便的事，我还得去那边取个东西。”
“哦，那谢谢你了，哥哥。”
“谢什么，你是深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一家人，别这么见外。”
林良笑得憨厚，搭在鹿呦鸣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鹿呦鸣轻轻笑了笑。
看着他走远。
林良离开后，那里就只剩下鹿呦鸣一个人，她提着保温桶，四处张望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里抱着书，背上背着书包，成群结队的笑着一起走。
时不时会有一两个人侧头看她。
树叶在路边轻轻晃，叶面擦着地面的声音清脆，但又被路过的人声遮盖。
注意到另外一边的公告牌，鹿呦鸣走过去，走到它面前认真的看。
上面写着的，是这个大学的荣誉。
其中，就有程聿深。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门，就在这个公告栏上看见了他的身影。
这张照片应该是之前拍的，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很清瘦，更富有少年感，他拿着奖杯，和一位很德高望重的老人并站一排，看着前面的镜头，淡淡露出的微笑恰到好处。
鹿呦鸣猜，这张照片里的他，十八岁。
旁边有对这张照片的介绍：
十八岁少年勇获全国沙盘比赛金奖。
十八岁，还真被她给猜对了。
全国沙盘比赛，含金量很高，在各个大学里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于商学院更是如此，商学教授与学校的重视更是让所有学生都重视起来，参加比赛，努力拿到金奖。
看了介绍，鹿呦鸣好像对程聿深有了新的认识。
她的哥哥很优秀。
在他的世界里，优秀成长。
就在她满心为他骄傲时，走过来了两位女学生，站在她身旁，盯着公告栏上的那张照片。
“在我想放弃的时候就过来看看！鸡血立马就回来了！我也要和商学院的程学长一样，一样的优秀！”
鹿呦鸣侧眼看过来，弯了弯唇。
“程学长太帅了，还那么优秀，等我和他站在同一条跑道上后，我就去表白！”
和她一同的女孩儿笑笑，取笑她，“得了吧，就你这乌龟速度，等你变优秀了，人家都毕业了。”
“”
两人笑笑着离开。
鹿呦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边掏出看时间门。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哥哥还没来。
算了，再等等吧。
看着公告栏上的那张照片，鹿呦鸣时而歪头打量，刚刚那个女孩儿的话又钻进自己的脑海里。
哥哥帅吗？
嗯，是挺帅的。
想也没想，鹿呦鸣就放下里的保温桶，举起，对着那张照片拍了张照。
刚拍好，正准备将放进口袋里，鹿呦鸣轻侧头，用余光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程聿深。
她赶忙将放进口袋里，转身面朝着他，有风拂过，吹起她根根发丝。
“在这里等很久了？”
鹿呦鸣摇头，“没有，我也才刚来。”
“怎么一个人来了？还有，怎么不给哥哥打电话？”程聿深柔声问：“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哥哥，我不是孩子了，不会迷路。”
程聿深嘴角噙笑，弯下腰来，食指弯曲，轻柔的刮了刮鹿呦鸣的鼻子。
“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孩子。”
指柔柔的擦过鹿呦鸣的鼻梁，挠得她心痒。
“来哥哥学校干什么？”
面前的人直起腰来，单插兜。
“来给你送吃的。”
程聿深挑眉，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看去。
女孩儿弯下腰，将地上的保温桶提起来，举到他面前，“林姨多做了点绿豆汤，就给你盛了点。”
“林姨，这段时间门你很忙，现在天气又很热，嗯她很担心你中暑。”
“哦？”
声音向上翘，颇有不信的意思。
鹿呦鸣撒了慌，有些急，“你别不信。”
“我的可都是真的，林姨在家很关心你。”
我也是。
“我信，哥哥当然信。”程聿深笑笑，伸接过，“只是麻烦呦呦跑这么远，给哥哥送绿豆汤，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的，哥哥。”
鹿呦鸣咧开嘴笑。
顺势回头，又看见公告栏上的那张照片，鹿呦鸣问：“哥哥，你这个比赛，真的很忙吗？”
“嗯，是挺忙的。”
“那我突然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啊？”
“怎么？怕耽误哥哥时间门啊？”
“嗯。”
鹿呦鸣垂眸，点点头。
“刚刚我碰见林良哥哥了，是林良哥哥带我进来的，没有第一时间门告诉你我来这儿，对不起啊。”
程聿深笑，抬柔柔她脑袋，“没关系，但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无论你去到哪里，都要第一时间门告诉哥哥。”
他话语轻柔，潋滟眉波里，亦是轻柔，令她心醉。
“你第一次来这里，哥哥带你逛逛？”
“还是算了吧哥哥，我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
鹿呦鸣摇摇头，推了推他的身子，后退一步，“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现在要准备比赛，不能分心。”
程聿深顿了顿，稍后又点点头，勉强同意鹿呦鸣，“那好吧，你一个人回家要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好。”鹿呦鸣对他笑了笑，朝他挥，“那我回去了。”
“嗯，快回去吧。”
着，鹿呦鸣就转身了，程聿深提着保温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离开那里。
他径直回了实验室。
推门走进去，还没到跟前，梁见就眼尖的看见了他里的保温桶，起身过去揽着他肩膀暧昧调侃：“哟，是哪个田螺姑娘为你煲的汤？”
他拿过，打量着看：“保温盒还这么好。”
“没有煲汤的田螺姑娘，送的倒有一个。”
和程聿深同组的同学听见了，没忍住抬头打趣：“深哥，到底是谁啊，对你这么贴心这么好，还给你送来。”
“一姑娘。”
程聿深讪讪笑笑。
“姑娘？”
“嗯。”
梁见一边打开保温盖，一边掺和着打趣：“就不带给兄弟们见见？哪个院的？”
盒子打开，绿豆香飘出来。
梁见惊讶，之前刚发了一朋友圈，想喝绿豆汤，这么快就有人送来了？
他笑着抖肩，惊讶道：“你家这姑娘也太贴心了点吧，知道天气热给你煲绿豆汤喝，深哥，你这辈子有福气啊！”
“到底是谁啊？脱单了还想瞒着哥们儿？”
程聿深挑眉，整理着桌上的碎纸，“你认识。”
梁见惊讶：“我认识？”
“嗯。”
可梁见想想，自己和程聿深共同认识的女同学好像没几个，姿色也都平平无奇，肯定不是程聿深能看上的。
他挠着头，“不对啊，我和你认识的女同学也没几个，而且长得和癞一样，你确定是她们当中的其中一个？”
程聿深叹气：“不是学校的。”
“校外的？”梁见就更吃惊了，“我去，深哥你牛逼啊，校外的都让你搞到了，有魅力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
害怕梁见越描越黑，程聿深看一眼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口中的姑娘是我妹！”
梁见脖子一抻，扭头惊讶：“你妹？”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臭嘴！”
“是鹿妹妹啊”
程聿深：“对啊，不然还能是谁？”
也对。
程聿深可是苏城大学极品寡王，有女朋友这一一点也不现实。
“早该想到是鹿妹妹，我这脑子”
“嗯猪脑子，自己知道就好。”
“”
鹿呦鸣乘公交车回家。
车到站，下了车沿着路走。
此时阳光正好，穿透树枝乱叶，在地上撒下斑驳灰影。
一阵风吹来，地上的灰影轻轻晃动。
附近的商铺里溢满了人，显得格外热闹。
鹿呦鸣一边走一边看，最后，停在一家照相馆前。
站在照相馆门前停了几秒，最后抬脚向里面走去。
脚才刚踩进去，从里面就走来一位服务姐，脸上挂着笑容，将她往里面拉。
还热情的问道：“姑娘，你是来照相的吗？”
被十分热情的服务生吓到，鹿呦鸣没出声，硬由着她拉着自己。
“你怎么一个人来照相啊，你爸爸妈妈呢？”
鹿呦鸣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服务生并没有在意这么多，话题被她扯到照相身上：“姑娘，你要照什么相啊？艺术照还是生活照？我们这里满99打九折哦。”
“”
对方这么热情，鹿呦鸣有些难拒绝，撇了撇秀眉，“那我照寸照吧。”
“寸照？”
那服务生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鹿呦鸣点点头，表示确定。
“哦，好吧。”
似乎瞬间门就对她这个客人失去了兴趣，那服务生将她带到一位摄影师跟前十分敷衍的了句：“摄影师，她拍寸照。”
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拍完了寸照，等照片时，鹿呦鸣翻出了，翻了翻信息，莫名的就想到了在苏城大学的公告栏上拍的那张照片。
她点开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
心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走到洗照片的师傅身旁，轻咳了咳。师傅抬起头，看了鹿呦鸣两眼，问：“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鹿呦鸣点点头，将里的照片给师傅看，“师傅，可以帮我把这张照片洗出来吗？”
“当然可以。”
“谢谢！”鹿呦鸣立马露出笑来，“辛苦您了。”
照片洗好后，老板拿了个袋子，将所有照片装了进去，然后一同交给鹿呦鸣。
“姑娘，你拿好。”
鹿呦鸣接过，“谢谢。”
“慢走。”
走出那扇门，鹿呦鸣就迫不及待的将那张照片拿出来。
照片被洗成存照，拿在心里一张，被阳光照耀，反射出一丝光线。
拿着那张照片，鹿呦鸣轻轻的用指抚了抚照片上的人，缓缓露出笑来。随后拿出钱包，将这张照片夹在了钱包里，放进包里，再缓缓迈步向前走去。
苏城大学实验室里。
趁着休息时间门，程聿深将保温盒里的绿豆汤分给了实验室里的人。
梁见一边喝着绿豆汤，一边凑到程聿深身边来，“想不到你妹还亲自给你送绿豆汤，这妹妹也太贴心了吧。”
“突然有点羡慕你了，没有对象有个妹妹也挺好，依旧是棉袄。”
程聿深勾起唇角笑笑，没话。
“诶，深哥，你怎么也不把那丫头带过来玩玩儿？”
程聿深放下里文件，瞥他一眼，“带过来怎么玩儿？”
“”
也是哦。
这里是实验室，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那丫头和你感情真好。”着，梁见叹了口气，抬头看墙顶，“我以前也有个妹妹，不过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程聿深侧头看他。
“要是她还在，估计和这丫头一个年纪吧。”
突然变得很伤感，程聿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又给他碗里多匀了点绿豆汤。
“多喝点。”
梁见笑着没事，将碗推过去，“还是你自己喝吧，这是那丫头给你的。”
“你可不要辜负人家跑这么远，给你送汤的心意。”
“当然。”
他怎么舍得，舍得辜负她对他的一心一意。
着，梁见又打趣他起来，“这些天你都住在学校，都没怎么回去，那丫头很久没见着你了，应该会很想你的吧。”
程聿深对鹿呦鸣的了解不深，在他的印象中看来，鹿呦鸣是一个很乖巧，中规中矩的姑娘，不哭不闹，也会自己解决很多问题。
不过关于没见着他会想念他这件事情，程聿深没有想太多。
梁见这次提起来了，他才突然想起刚刚鹿呦鸣的眼睛里，看着他的时候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估计是真的想了吧。
程聿深闷笑了声。
“你呀，有空还是得回去看看，妹妹可是要宠的！”
“嘚，听你的。”
程聿深拍拍他肩膀，心情舒畅。
喝完绿豆汤，梁见就离开那里，继续干活去了。
程聿深还呆在那里，看着保温盒里剩下的那些汤，随即倒出来，将他们全部喝光光了。
喝完汤，程聿深掏出看了看微信，鹿呦鸣还没给他发信息，玩儿了会儿，打开朋友圈状态，发现了梁见在几时前发了条朋友圈。
内容是想喝绿豆汤，底下还有鹿呦鸣的点赞。
他盯着绿豆汤三个字，莫名的顿了顿。
又在怔愣之时，响起之前鹿呦鸣跟他的话。
“林姨多做了点绿豆汤，给你盛了点。”
随后退出微信，继续翻阅着桌上的文件。
走这么一趟回来，已是大中午。
回到程家，鹿呦鸣早就满头大汗。
洗了个澡，身上粘腻的炙热才散了些。
拿起桌上的，给程聿深发了信息。
呦呦鹿鸣：哥哥，我到家了，不用担心。
刚退出和程聿深的聊天界面，阮念的信息就弹了出来。
阮念：呦呦！快看学校贴吧！你炸了！
鹿呦鸣：？
不懂阮念的意思，指却跟着阮念的那样做了，她打开了学校的贴吧，映入眼帘的顶帖就跟她有关。
#惊！苏城一中最会跳舞的芭蕾女郎将会在艺术节舞台大展光彩#
下面附着她往日跳舞的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身姿婀娜，身形线条柔美，身着白色芭蕾裙，高贵又优雅动人。
阮念：呦呦，你这下可成为我们学校的红人了！
鹿呦鸣扯扯唇角。
呦呦鹿鸣：也没你的那么夸张吧。
阮念：怎么没有？！你没看评论吗？大家都很期待你跳舞！
切换界面，鹿呦鸣翻动着屏幕，翻到下面的评论区。
果然和阮念的一样，评论区里全是对她的一致称赞与好评，还有很多期待艺术节赶紧到来的。
鹿呦鸣勾了勾唇，轻笑了声。
阮念：真没想到你人气居然这么好，在我们学校都出名了。
阮念：不过也真的，你跳舞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阮念：对了，听他们这次艺术节，参赛选可以邀请家长来观看，你跟你哥哥了没？
呦呦鹿鸣：没有。
阮念：那你还不快跟他，难道你不想让他来看你跳舞吗？
阮念回过来的信息让鹿呦鸣顿了顿，一时间门不知道该怎么回过去。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想，那是假的。只是现在程聿深很忙，她并不想去打扰他。
呦呦鹿鸣：算了吧，哥哥他最近很忙，就不跟他了。
阮念：那好吧，真为你哥感到可惜。
艺术节时间门临近，鹿呦鸣花在舞蹈上的时间门就变得更多了。
阮念每天也都会陪着她，去舞社练舞。
音乐声缓缓，旋律悠扬好听。立于舞室中间门的女孩腰肢细弱柳条，随着音乐的起伏，转圈扭腰，动作一气呵成。
站在旁边的阮念都看呆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轻轻地鼓着掌。
音乐止，鹿呦鸣踮脚牵裙鞠躬收尾。
一旁的阮念立马鼓着掌：“好！好！”
鹿呦鸣笑着走向她，坐到她旁边，取笑：“咱学校鼓掌最卖力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吧。”
阮念递给她一瓶饮料。
“不全对，应该是给你鼓掌的时候。”
鹿呦鸣接过，拧开瓶盖，汽水“滋啦”一声。
仰头喝一口，阵阵凉意划过舌尖，灌入喉中。
“诶，你真不打算让你哥哥来看你比赛啊？”
鹿呦鸣摇摇头。
“哎我要是你哥，不管我有多忙，我肯定会来看你比赛。”
鹿呦鸣低垂着眼眸，视线离散，望着地面不话。
“毕竟，妹妹只有一个，我可不想错过她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鹿呦鸣没什么情绪，抬起头来看她，“那你肯定是一个好哥哥。”
“”
“净瞎，明明是好姐妹。”
被她逗得噗嗤一笑，鹿呦鸣借着她的肩膀起身，”不跟你了，练舞去了。“
或许是受了梁见的话的影响，程聿深今天早些回了家。
刚进家门，正准备往楼上去，就被林姨叫住了。
“聿深？你怎么回来了？”
林姨很惊喜。
”得空回来看看。”程聿深：“呦呦呢，放学了吗？”
“已经放学了。”
听见这话，程聿深正要打算往楼上走，又听见林姨：“不过刚刚她打电话回来，要等会才回来。”
“嗯？”
程聿深停下脚步，拧了下眉，猜测道：“跳舞去了？”
“嗯，呦呦他们学校过几天会举办一个艺术节。”
“所以这些天她都很晚才回来？”
林姨点头，“是挺晚的，不过我叫了个代驾师傅，每天晚上会去接她。”
提到喉咙口的心这才慢慢的沉下去。
忽然想到什么，程聿深闷笑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一边开口跟林姨：”今天不用叫代驾师傅了，我去接她回来。”
舞社里，鹿呦鸣还在继续练舞，一旁的阮念盘腿而坐，等着她这一曲结束。
少女舞姿轻盈，转圈时裙摆摇曳而起。
看得阮念入迷，于是掏出，摄像头对着鹿呦鸣，拍了几张照片。
望着那几张照片嘿嘿笑，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天都快黑了。
抬眼向舞动的少女看去，却没见她要停下来的意思。
阮念单撑着下巴，坐在地上苦苦等待：“呦呦，你还有多久啊？”
鹿呦鸣充耳不闻。
阮念咕哝：“天都快黑了。”
就在自己唉声叹气之时，身旁的屏幕亮起。阮念转头看去，发现是程聿深的来电。
于是大声喊：“呦呦，你哥来电话了。”
少女停下舞步，朝她走过来，弯腰拿起地上的，看了两眼，按下接听键。
“哥哥？”
“还在练舞？”
“嗯。”鹿呦鸣乖巧着答：“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是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哦。”
很久都没接到程聿深的来电的鹿呦鸣在今天接到了程聿深的电话，她有些兴奋，情绪忽的变得高涨起来。
“你现在还在舞社？”
电话那头又传来程聿深的声音，莫名的让鹿呦鸣的心脏抖了一拍。
“嗯。”
“在那里等着，哥哥来接你。”
“好。”
完，鹿呦鸣就挂断了电话。
阮念赶紧上前来，问：“你哥都了些什么？”
鹿呦鸣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他他来接我。”
这铁打的兄妹情谊着实让阮念羡慕了个透。
“有哥哥真好，我也好想有哥哥来接。”
鹿呦鸣笑了声，胳膊上搭着要换的衣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哥哥这样的想法，你这辈子肯定是实现不了了，不过，我可以让你搭顺风车。”
完，鹿呦鸣就拿着衣服走出门，去了旁边的换衣间门。
刚走出舞社大门，鹿呦鸣就看见了程聿深开着车朝这边驶来，车灯照着她有些睁不开眼，鹿呦鸣用挡了挡。
直到听见关车门的声音，鹿呦鸣才挪开。
程聿深正朝着这边走来，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些，穿了身黑色西装，肩宽窄腰，额前的碎发好像长了些。
“哥哥。”
程聿深看了她一眼，又转眼扫了扫鹿呦鸣旁边的女孩儿。
正想问她是谁，鹿呦鸣就兀自介绍道：“哥哥，这是我朋友阮念，今天是她陪我来练舞的。”
鹿呦鸣刚完，阮念就自来熟的抬跟他挥了挥：”你好呀，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学校门口见过的。”
程聿深露了个笑，这才想起来，颔首点头，“记得。”
阮念很高兴，眼睛都比之前亮了些。
气氛突然沉默，阮念赶忙跟鹿呦鸣道别：“既然你哥哥来接你了，我就不跟你一路了。”
“你确定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搭我哥哥的车走吧？”
鹿呦鸣问的心翼翼，稍稍抬睫瞟了眼程聿深。
“不用啦，我搭公交车回去，很快的。”
“那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到家我第一个联系你。”阮念对她笑笑，然后挥挥，“那我就先走了。”
“嗯，那就先拜拜啦。”
看着阮念走远后，鹿呦鸣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程聿深。
男人此时正挑眼看着她，眼角微微向上勾，莫名的，鹿呦鸣就像是被摄了魂一样。
直到他的声音传来
“好看吗？”
怔愣一瞬，鹿呦鸣收回视线，眨了眨眼，口不对心：“我才没看你。”
“那你在看什么？”
“”被他一问，鹿呦鸣就有些慌，着急起来，视线慌乱躲闪，“反正没看你。”
慌不择路完，鹿呦鸣就朝着那边的车走去。
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程聿深勾了勾唇，随即跟上。
一路上，鹿呦鸣都很乖巧，双搭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前方。
程聿深转头看她一眼，觉得她今天安静的有些过分，于是出声道：“怎么不话？”
“嗯？”
鹿呦鸣一怔，转过头来看他，在对上他的视线之时，鹿呦鸣又巧妙的与他视线错过，回过头来。
搭在膝盖上的不知觉的紧了紧，随后又缓缓放松。
注意到鹿呦鸣的动作，程聿深无声勾了勾唇角。
“听林姨，你参加了你们学校的艺术节。”
“嗯。”
“怎么不告诉哥哥？”
责怪意思十足。
“我”鹿呦鸣脑子开始发热，嘴一张一张，就是不出话来。
“嗯？”
程聿深并未善罢甘休，更是引着她将话出口。
“我见哥哥忙，就不好意思告诉你。”
“真的？”
程聿深看她一眼。
“真的。”鹿呦鸣转头看过去，心翼翼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嗯。”程聿深故意似的，将字眼咬的很重。
一听，鹿呦鸣就慌了，赶忙道：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鹿呦鸣低垂着脑袋，思绪混乱，声嘟囔着。
好像真的害怕他生气，鹿呦鸣转头看着他，声又轻声道：“哥哥，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下不为例。”
见程聿深松口，鹿呦鸣才松了口气，满心欢喜的答应：“嗯。”
刚转过头看向前方，程聿深的声音又传来，带着温和与温醇。
“呦呦，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哥哥的，在哥哥面前，你不用这么拘谨，知道吗？”
莫名的，鹿呦鸣鼻头一酸，是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鹿呦鸣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已经很久没人和她过这样的话了，因为害怕惹得别人不高兴，鹿呦鸣总是中规中矩的生活着，为了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她总是能一个人独自完成在这个时期别人完成不了的很多事情。
如今，程聿深的一句话让她在心中建立起来的盔甲层层瓦解，深深击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害怕被程聿深看出些端倪，鹿呦鸣挪过眼看向前方，好久之后才弯唇笑着跟他：“嗯。”
傍晚风很大，程聿深摇上车窗，车内瞬间门变得暖和起来。
鹿呦鸣紧揪着裤腿的慢慢放松，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松缓和下来。
一边开车，程聿深一边用余光瞥见了那双放松下来的，嘴角上扬：“累吗？”
鹿呦鸣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跳舞，摇摇头，“不累。”
侧眸看她一眼，“很喜欢？”
“嗯。”
“艺术节还有多久？”
“一一周。”鹿呦鸣：“怎么了，哥哥？”
“没事儿，我就问问。”
“哦。”
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鹿呦鸣别开眼，改看窗外的风景。路灯一盏一盏的向后退去，窗外霓灯轻闪，展现这座城市的耀眼。
回到家没多久，鹿呦鸣就接到了阮念的信息，两人聊了几句，鹿呦鸣就去洗漱了，刚从卫生间门出来，鹿呦鸣就看见穿着便服往楼下走的程聿深。
她一边擦着头，一边想：
不是不忙了嘛，怎么看样子又要出去？
没时间门想通这个问题，鹿呦鸣回了房间门，坐到书桌旁。
她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将之前在照相馆里洗好的那张照片拿出来。
照片上男人模样清俊，比现在多了些稚嫩，不过倒也是好看的。
鹿呦鸣舒心的笑了笑，用指轻轻摩挲着男人的面颊，盯着这张照片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将它夹进钱包里。
认真的做起作业来。
程聿深下楼，看见了还在忙的林姨，走过去，“林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忙？”
林姨笑笑，温和的：“我在熬绿豆汤呢。”
“上次呦呦她想喝绿豆汤，就自己熬了点，一不心熬多了还给同学带了点去，这孩子心肠好，对谁都很好。”
“汤熬好了，明天早上她就可以喝了。”
林姨了一大堆，程聿深却只听见了关键的部分，上次的绿豆汤是鹿呦鸣熬的。
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程聿深不可觉察的拧了拧眉，脑海里忽然浮现梁见的那条朋友圈，他记得鹿呦鸣点了赞。
难道是因为这样，才给他送绿豆汤的？
还自己做？
心里有些闷，闷得让他难受。
他吐了口气，焦躁的情绪让他开始觉得烦闷。
越想越烦。
他想，是时候该出这口恶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