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家伙能喝酒吗?
贺擎将男生抱到卧室, 才将人放下来。
贺擎经常回老家看望老人,偶尔会住上一两天,家里收拾得很整洁, 地板瓷砖光洁干净。
贺擎开衣柜, 从里面取出件干净T恤:“暂时穿我的衣服可以吗?”
方书手臂贴着洗菜池壁, 两个袖口被水被浸湿, 身前也被溅出来的水湿了一大片, 衣服几乎不能穿。
方书搓搓脸,弧度地点点头:“都可以。”
贺擎垂下眼,面色如常地看着站在门板后的男生:“举起手。”
方书反应过来, 差点咬到舌头:“我自己穿。”
贺擎微抬手臂,避开男生伸过来拿衣服的手,声音听不出变化:“娇娇,衣服撩起来, 贺哥给你换。”
“……”方书脸红得滴血, 抓着衣摆, 慢吞吞地把衣服撩起来,巧的肚‖脐眼儿在空气中颤动起伏着。
贺擎目光一顿, 展开衣服帮男生穿上, 腰上的围裙欲落不落, 清晰可见围裙下撑得满满当当。
方书心脏重重一跳, 眼神慌乱地移开视线, 想也不想地转身要走。
贺擎眼疾手快将人拉回来:“衣服还没穿好,跑什么跑?”
方书胡乱抓了几下衣服:“好、好了。”
贺擎捉住男生乱扯衣服的手腕:“娇娇,抓好衣摆。”
方书不明所以, 刚乖乖提起衣摆, 贺擎在他面前蹲下来, 舌面沿着他肚‖脐舔上来。
方书十指猛的蜷缩,被贺擎拱得整个人都贴在墙上,抱着贺擎的头才堪堪站稳。
“贺哥。”方书声音颤抖。
话刚起了个头,楼下传来老人的大声喊叫:“贺子!你送个人上楼,怎么一去不复返了?!”
贺擎探进男生衣服里的手顿住。
“马上下来。”贺擎滚着嗓子回老人,紧盯着眼前眼神迷蒙的男生,极慢地收回手去。
“贺哥先下去,你换好衣服再下来。”贺擎揉揉男生柔软的发顶,系好围裙,拉上房门离开。
“你在上面做什么,动作这么慢?”隔着楼层,方书听到老人向贺擎抱怨。
贺擎淡淡道:“我这不是下来了么。”
方书扑到床铺上,红扑扑的脸儿埋进被子里。
床头手机振动起来,方书露出只眼睛薅过手机。
【余无为:书,你什么时候回来?】
【方娇娇:怎么了?】
【余无为:王楠想约我们出去庆祝过科三,就差你了。】
【方娇娇:下次庆祝吧。】
【方娇娇:我今晚不回来。】
【余无为:行】
【余无为:我跟王楠一声,今晚就不出去了】
【余无为:对了,别忘了报名科四】
方书抱着被角坐起身,切出聊天页面,点开12123交管App预约报名科四。
……
有贺擎帮忙,老人很快炒好菜摆上桌。
“不错,你的手艺看起来没有退步。”老人乐呵呵地夸奖贺擎。
贺擎不置可否,抬头看向从楼道走下来的男生。
男生身上穿着他换上的衣服,衣服明显大很多,普通长袖T恤硬生生被男生穿成大款睡衣。
老人看在眼里,笑得合不拢嘴:“贺子,你瞧瞧你给家伙穿的什么衣服。”
方书窘迫地抓抓衣服,继续下楼也不是,返回楼上也不是。
贺擎拉开旁边座椅,示意男生坐过来,反驳老人道:“我觉得很合适。”
“哪里合适?你的衣服哪里是家伙的体格能衬得起来的。”老人摆摆手,站起身来:“我记得心心爸以前的衣服还在,我去找两件没穿过的给家伙。”
“不用。”贺擎阻止老人:“我上学时候的衣服还留着,他穿我的。”
老人后知后觉,心心爸到底是已逝之人,他的衣服拿出来给别人穿不太合适。
老人沉默几秒,坐回原位,转开话题:“你上学的衣服没丢?”
贺擎上大学后没再回过家,老人还以为贺父贺母气昏头,早把贺擎的东西都扔了。
贺擎语气很淡:“我妈一直收着。”
老人又是一阵沉默:“明天去你爸妈坟前上柱香再走吧。别忘记戴上口罩。”
贺擎:“?”
老人恨铁不成钢道:“你混成这样,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爸妈?”
老人不明白了,上学期间贺擎学习成绩那么拔尖,长大后怎么会窝在驾校当个教练。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事何止一件。
他含辛茹苦供心心爸读书,书读出来,心心爸却不愿意找份轻松的工作,非要去工地干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结婚后,又为了让母子俩过上幸福生活,拼了命的接活儿,最后年纪轻轻丧命工地。
晚年丧子,老人伤心得几乎去掉半条命,他甚至开始怨恨何丽娟母子,要不是为了她们,心心爸也不会不要命的拼。
办完心心爸的葬礼,老人一个人搬回了乡下,独守着心心爸的坟。
老人很清楚,他的怨恨没有缘由,但他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他虽然有时会在暗地里嘱托贺擎照看下何丽娟母子,却怎么也不肯再见何丽娟母子一面。
老人道:“我明天要去给老伴儿扫墓,和你一起去。”
正好他老伴儿和贺擎父母葬的地方离得不远。
贺擎挑眉:“你呢?”
老人干脆利落:“我也戴口罩。”
他混迹一生,连自个儿的儿子都护不住,他也没脸去见他的老伴儿。
贺擎:“……”
方书:“……”
……
饭吃到一半,老人要喝酒,贺擎给他开了瓶。
“你也满上。”老人放一个酒杯在贺擎面前,转头问方书:“家伙能喝酒吗?”
“他不喝。”贺擎接过话,满上酒,一饮而尽:“我陪你喝。”
老人不甘示弱:“我大碗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谁给你的胆量跟我比酒量。”
两人你来我往喝了好几杯。
老人喝得脸红脖子粗,口齿不清地感叹道:“你确实……确实比你爸能喝。你爸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从来没有沾过烟酒。反倒是你离家那些年,他喝了不少酒,抽了不少烟。”
老人长叹一声,放下酒杯,不甚赞同地看着贺擎:“你也是倔,大学故意报离家很远的学校,四年不回一次家。毕业后直接去外地,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点音信都不给家里。要不是警察通知你你父母出事,你是不是算一辈子浪在外面?”
贺擎倒着酒,没有话。
老人道:“你父母的尸体是我去认领的,我看到他们倒在血泊里,身上骨头都被撞断了。你爸那么爱整洁的一个人,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方书心头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拳,下意识看向贺擎,贺擎垂着眼睛,神情看不出异常。
一顿饭在老人念念叨叨之中过去。
秋末天凉,七点多天色就已经灰暗下来,乡间人烟稀少,灯光照在水泥路,反射进天光之中,在黑夜里抹开一抹白。
贺擎把醉得荤七素八的老人送回家,带着男生上楼。
贺母生前将贺擎的衣服都收在一处,可大多衣服对方书而言都大了,贺擎把衣柜翻个底朝天才找出件勉强合适的校服。
校服是件纯白衬衫,熨帖得很平整,看不到半点褶皱。
“高一的校服,还有条蓝色条纹的领带,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当初发的时候学校弄错了尺码,了,没怎么穿过。”
方书目量了下衬衫大,他应该穿得上。
贺擎把校服放男生怀里:“浴室在二楼最里间,你先去洗,贺哥再帮你找找裤子。”
方书抱着校服去往浴室。
洗到快结束时,楼下的大门被敲响,老人扬声朝楼上喊,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灵醒:“贺、贺子……快下楼来,嗝,替我带点东西给、给心心妈!”
贺擎应了声“就来”,下楼去开门。
方书听着贺擎走远,关上淋浴花洒,用毛巾擦干水渍,穿衣服,穿裤……
方书摸向衣架,摸了个空。
哦,对,贺擎还没有把裤子拿给他。
至于内裤。
方书目光转向衣架底端堆放成一堆的衣服,挑出换下来的内裤,犹豫着要不要将就着穿一晚,等回到学校再换,浴室门外响起阵脚步声。
贺擎高大的身影映在白棱花玻璃门上:“娇娇,开门,贺哥把裤子给你。”
“来了。”方书随手将内裤丢在衣架顶端,拉开浴室门。
浴室内的热水汽蜂拥着往外涌出,沐浴露和洗发水混杂的清香冲上鼻端,贺擎压下眼皮,脸颊被热水汽熏红的男生站在拉开的浴室门缝后,衬衣垂到腿根,衣摆下空荡荡的,十个脚趾蜷紧,踩在十字拖上。
“贺哥?”方书等了等,见贺擎站着一动不动,主动伸过手。
贺擎嗓音干哑:“什么?”
“裤子。”方书放开扒着浴室门的手,指指贺擎手上叠起的裤子,外间的冷空气挤进浴室里,他下半身凉凉的,感觉不太自在。
贺擎低头扫了下,正要把裤子递过去,余光不经意间划过衣架顶端,又把手移了开去。
拿了空的方书:“?”
贺擎滚了滚喉头:“娇娇没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