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以后监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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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书愣片刻反应过来,  手不自然地抓了抓衣摆,蜷紧趾头:“一会儿要穿。”

    贺擎滚着嗓子从喉咙里滚出声“嗯”,目光落在他身上,  堵在浴室门口一动不动。

    浴室内热水汽弥漫,  在镜子上凝成细密水珠,  顺着光滑镜面滑下来,  方书被盯得耳朵发红,  舔舔唇道:“我这就穿。”

    方书返回衣架前,拿起内裤。

    刚套进去一只脚,贺擎垂眼,  随手把校服裤子放在浴室门口的洗衣机上,俯低身靠近男生的耳朵。

    “贺哥?”方书疑惑地仰起头。

    “娇娇。”

    “嗯?”

    贺擎牙齿抵着男生的耳垂:“还想不想学点别的?”

    “别的?”方书扇动着眼睫,单手抓住贺擎的衣服堪堪稳住身形,男人与男人之间还有别的什么事能做吗?

    贺擎捏了下他的手腕:“贺哥教你。”

    方书点点头,  正要“好”,  贺擎大手包住他的后脑勺,  微偏头捉住他的嘴唇。

    方书浑身一颤,不自觉蜷紧手指,  贺擎的衣服很快被扯出无数折痕。

    贺擎压下眼皮,  从眼尾扫了眼,  指腹在男生头皮按了几下,  解开男生的衬衣领扣,  将人抵在浴室的墙上,顺着侧颈往下吻。

    方书仰起脖子,手指无力地松开,  手臂环上贺擎的后颈。

    贺擎家和老人是近邻,  两家隔得并不远,  两栋房之间连着个水泥坝,三面环山,山上长满各种野生植物。

    浴室侧对着山头,外面是一片青竹林,乡间动物多,喜欢夜间出来活动,竹林间传出一阵又一阵陌生的窸窣叫声。

    方书从来没有听过,他衬衣领子大大敞开,手从贺擎后颈滑下来,抓住贺擎肩膀处的衣服,脚跟抵着流淌着热水汽的墙壁瓷砖直颤。

    “贺哥。”方书趴在贺擎耳边,软糯糯地声开口道:“掉了。”

    贺擎撇下眼,就见套到男生膝盖弯位置的内裤不知何时滑落到地上,逶迤在脚边,已经被浴室瓷砖上残留的水湿。

    “正好,娇娇不用穿。”

    “……?”

    不用穿?睡觉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用穿内裤?

    贺擎大手压着男生的腰肢,半抱起人捡起地上的内裤丢衣架上,来到镜子前。

    镜子宽阔,占据半面墙,镜子前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半人高的洗手台,洗手台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放着些日常洗漱用品,旁边是放换洗衣服的衣架。

    贺擎抹开镜子上的水珠,从沐浴露和洗发水后面拿出瓶凡士林,抹在手上:“家里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娇娇先将就下。”

    方书不明所以,正要问“将就下什么”,贺擎让他站在洗手台边:“娇娇,抓洗手台。”

    方书只好咽下到嘴边的问话,听话地抬起双手,刚勉强撑上洗手台边缘,手指猛地滑,差点从洗手台上滑下去。

    “贺哥。”方书声音发颤。

    “贺子!”楼下的大门被拍得咔咔作响,老人着酒嗝,摇摆着手,大声地朝楼上喊:“贺子你睡了没有?没睡的话下来给我开个门!”

    方书并紧膝盖,手抓紧洗手台,侧头去看后面:“贺哥,老爷爷在找你。”

    贺擎握住他的侧腰,手从后方绕到身前来。

    方书睁大了眼睛,衬衫下细瘦的肩胛骨上下颤动,上半身几乎完全趴在了洗手台上。

    “贺哥。”方书断断续续道:“老爷爷。”

    贺擎沉着眼,居高临下看着男生:“娇娇帮贺哥回个话好不好?”

    “回、回什么?”方书仰长了脖子,鼻翼翕合。

    不等贺擎开口,楼下的老人走到水泥坝中央往楼上看了看,拍起门来:“灯还亮着,少给我装睡!东西我不想带了,你拿下来还给我!”

    老人醉醺醺的,做起事来跟个孩子似的,手上力道没个轻重,门拍动的响动声传出去很远。

    方书听得心惊肉跳,快速咬紧嘴唇,声音全哽在喉咙里。

    感觉好奇怪。

    方书晃晃脑袋,想摆脱这种跳跃在神经上的无力感,贺擎嘴唇贴上他抖颤的后脖颈徐徐碎吻。

    方书梗着脖子,十指瞬间绞紧。

    楼下,老人还在絮絮叨叨。

    “你,我和她们娘俩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要是得知东西是我送的,心心妈不乐意,不肯收怎么办?”

    老人胡乱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在大门前急得团团转:“不成不成,贸贸然送东西太乱来了,心心妈铁定不会接受,到时候别弄得谁都下不来台。”

    “贺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快开门!”老人叉着腰,手举到半空中又往门上拍去。

    看架势,不给他开门,他是不会走的。

    贺擎动作一顿,看着倒在他胸膛上的男生,手穿过男生的膝盖下方,将男生抱出浴室。

    浴室外的温度低得多,方书无意识瑟缩了下身体。

    贺擎加快脚步,放男生到床铺上,开二楼阳台门,将钥匙串丢下楼去:“门没反锁,东西在客厅桌子上,自个儿拿。”

    老人迷迷糊糊的,瞪着楼上瞧半晌,慢吞吞弯腰捡起钥匙,念念叨叨地去开门。

    醉酒手使不上力,老人对着锁眼鼓捣半天才开门。

    贺擎关上阳台门,回到卧室,男生半阖着眼,微张着浮肿嘴唇喘气,衬衣领子滑到肩头,后方衣摆晕开团白渍,一条腿无力地垂到床下。

    贺擎坐到床边,曲起指骨刮过男生的脚背,手掌里的脚腕颤了颤,趾头蜷缩起来。

    方书缩回脚,想躲进被子里,贺擎卡住他的踝关节,顺势伏低身:“娇娇怕了?”

    “才不是。”

    方书吸吸鼻子,死鸭子嘴硬,还想什么,贺擎拉他到身前,拉开拉链,分开他的膝盖。

    方书顿时脸上刷白,张着嘴,牙关寒战,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

    老人让贺擎带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些手工做的儿童玩具和几样土特产,不多,但贵在背后的心意很有心。

    贺擎将包裹原封不动摆在桌上,老人踏进门,一眼就看见了。

    老人提起包裹,默默端详片刻,放回桌上,往外走。

    走了两步,返回来,提走包裹,伸长脖子往楼道探了探:“贺子,东西我拿走了,钥匙给你放桌子上,别忘记带走!”

    楼道没开灯,乌漆墨黑的,听不见楼上有半点动静传来。

    老人嘀咕:“也不知道贺子听没听见,算了,明儿再提醒提醒他。”

    老人拉上门走出去,铁锁闭合声在黑夜里发出尖锐的响动,宛如道惊雷,震得方书神经条件反射弹跳了下,后脑勺蹭在床铺上,被子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飘进鼻端,似乎和贺擎衣服上的是同一个味道。

    方书无暇比较,他头晕眼花,仿佛经历了一回死亡,不住地晃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不学了,不学了。”

    贺擎抹去男生眼角的泪水,一下下吻他的汗湿额头:“好,都听娇娇的。”

    天花板灯光绰约,光影投照下来,落在贺擎身上。

    贺擎捉起男生的手臂:“娇娇不用学,不用管贺哥教什么。”

    ……

    老人作为老酒鬼,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六点多,天没亮就到贺擎楼下喊人:“贺子,该起来去上香了!趁着天气不错,早去早回!”

    楼上分明亮着灯,光线明亮,却没有人回应。

    老人在心里奇怪地想道,灯亮着,人没起?

    老人扯扯嗓子,正要再喊一声,二楼的阳台门拉开,贺擎耙耙头发,光着膀子走到阳台来:“马上下来。”

    老人噎了下:“钥匙我放在桌上。”

    贺擎是临时回来的,上香也是临时决定的,上香要用的物品事前一样没有准备。

    倒是老人常给心心爸和他老伴儿上香,家里备的上香物品多的是,取出一堆给贺擎。

    “够了。”贺擎道:“用不了这么多。”

    “不够,你父母是两个人,多烧点。”老人不仅没听劝,还往篮子里又塞入两叠纸钱:“哦,对了,跟你一起回来的家伙呢,怎么没见他人?”

    老人看向贺擎身后空荡荡的楼道,许久不见男生从楼上下来。

    贺擎面不改色道:“他起不来,还在睡。”

    老人面露几分不赞同的神色:“家伙是不是通宵游戏了?”

    贺擎不置可否。

    老人以为猜对了,苦口婆心道:“我凌两点多口渴起来喝水,看到你家楼上的灯还亮着。唉,年轻人啊,仗着精力好,总爱胡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贺擎淡淡道:“我以后监督他。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给心心带东西?”

    老人愣了半晌,叹气道:“不带了。我和她们娘俩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真要算起来,她们对我的感情估计也没有多深。在心心爸的葬礼上我又和心心妈闹得那么难看……早已长辈不是长辈,晚辈不是晚辈,就让她们娘俩一直以为我死了吧。”

    终归有一天,他是要下去陪他的儿子和老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