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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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漠慢慢抬眸,看着青年明亮执着的眼神,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果然,还是爱着的吗?

    他不禁嘲讽自己,真是活该,真是死不悔改。

    他今天给崔树电话询问陆然的近况时,顺嘴问了一句周洛言几点回家。

    因为Alpha最近跟转了性一样,每天都回来吃晚饭。

    崔树他很早就离开公司了,安漠心里突然有了某种预感,想起他前几天电话去看季晴的事情。

    而此刻,他抱着自己时,西服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那是蓝楹花的味道。

    安漠便知道,周洛言今天去见了季晴。

    疗养院的一个温室花棚里栽了一大片蓝楹,周洛言每次过去时,都会顺便看看花败了多少,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再移植填补上,以保证整个花园漫花绽放。

    安漠喜欢整理家务,平时看书,也养花。他骨子里热爱生活,而热爱生活的人,又极具一颗浪漫心肠。

    可周洛言的浪漫给的从来都不是他。

    安漠自然也不会开口要这不属于他的东西。因为,嗯,丑。

    周洛言过的,你看,多丑啊。

    安漠性子倔强,自尊心强,在第一次见季晴,周洛言出这句话以后,他都尽量让自己在这段不平等的关系里,看着好看一些。

    感情里,谁先动心,谁也就输了。他已经输过一次……无数次,不想失了感情,还失去体面,也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苦涩和难堪。

    他真的不在乎周洛言找其他的Omega吗?

    不,他在乎,他在乎……他又怎么会不在乎啊。

    若非不爱,无一例外。

    他看到周洛言和其他Omega亲热,会嫉妒,愤怒,失望,绝望。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一颗尚在为Alpha跳动的鲜活的心,又怎么不知道疼。

    可疼又有用吗?

    那个大雨天,他担心周洛言担心的都要疯掉了,他站在他面前时,冷的要死掉了,可周洛言没有分过他一个眼神,没再给过他一个拥抱。

    他甚至他,多丑。

    所以,安漠便明白了,他的疼太丑。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安漠会在乎,安漠会疼。

    他后来一次又一次这样的警戒着自己。

    以及,他始终不明白,周洛言对他是报复多一点,还是早已把他当成了谁的附属品。

    可是他仍然在他看似深情时温柔心软,或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戴上假面。

    “哥哥……”周洛言把他从餐桌上抱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落座,又给人解下围裙,俯身搂住他:“你累了吧?”

    “哥坐这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言罢,周洛言飞快的转身进了厨房,又是端菜又是盛汤的好一阵忙活。

    安漠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腾升出一股微薄的暖意。

    不敢太多,怕会消失。

    周洛言收拾好一切后,坐回安漠身边,拿起筷子先给安漠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安漠不喜甜食,口味偏淡又挑剔,太辣太咸都不喜欢,周洛言恰恰相反,他喜欢吃辣,又极能吃辣,甜品也十分钟爱。

    于是安漠做饭基本都照着他的口味来,久而久之,周洛言便以为安漠和他饮食习惯差不多。

    但其实,安漠沾一点辣脸色就会涨的通红。

    周洛言鲜少回来吃饭,为数不多的时候,他只以为安漠和他习惯相同,也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而安漠对他的心意却从来都是从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里一点点渗入的。

    周洛言看安漠发愣,问道:“哥,怎么了,你没有胃口吗?”

    安漠平静摇头,把他夹的排骨默默吃掉。

    周洛言弯着眼睛笑:“哥做的菜就是合我胃口。”

    晚饭后,安漠去厨房洗碗,周洛言本来坐在沙发上电话,看见安漠抬手去取围裙时,喉咙一紧,当即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走到安漠身边,从背后拥住他,下巴蹭在他脖子里,:“哥哥,让保姆收拾就好了,你歇一会。”

    安漠回答:“我左右没事。”

    “有”,周洛言笑了笑,“哥哥有事。”

    “我们去洗澡吧。”

    安漠一把掉他的手:“别闹,你先去。”

    周洛言握住他的手,接过他手里的围裙,给他系在了腰上。

    他发现,安漠的腰是真的很细,他单手就能搂的过来。

    “哥,你以后要多吃点了。”周洛言伸出手,从温水里穿过,握住了安漠的指尖,和他互相贴着掌心纹路,极致交缠。

    安漠回过头去,却被周洛言单手揽着腰肢举了起来。

    这时,周洛言才发现,安漠178的个子,在自己面前竟比一米七不到的Omega情人还孱弱。

    这种弱,并非娇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看着就想心疼和怜爱,又怕因而不心亵渎了他的清冷——怎么呢?

    该怎么?

    安漠就是这样,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又让他没办法只得远离。

    周洛言想对他好,觉得娶他就是虐他的,这样忘了初衷,又要对他坏。

    周洛言知道他要疯了,要因为安漠更疯了。

    他把安漠挂在自己身上,撩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吻着他的眼尾,声音低哑:“哥哥……”

    “安漠哥哥,我觉得我要疯了……”

    “我因为你没有理智了。”

    “你可不可以救一救我?”他轻叹了一口气,扑在了安漠低垂的睫毛上,滚烫灼人,“哥,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的感受,我就是——”

    “好难受,又好……”好他妈高兴。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她不能,你也不能……”

    “呵呵,哥哥,我……”周洛言把脸深深的埋进安漠的脖子里,呼吸烧了一把火,似乎真的很难受。

    安漠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隔空举了许久,又颓然放下。

    周洛言突然抬头,捉住他将要放下的手,凑到自己嘴边,细细密密吻他的指缝,温柔,执迷,火热,暴躁,病态。

    安漠不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情绪。

    安漠却知道,他果然去见了季晴。他每次见季晴回来后,都会这样抱着他,如同一个脆弱的孩童,不知所措,依赖他,又努力的想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