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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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吃多少,”季正则:“在官伢子那还能让你吃肉不成?”

    在人贩子那根本没有吃饱可言,通常都是一些馊掉的饼子往笼子里面一扔,能抢到多少就吃多少,水也是在笼子外面一桶倒下来,能喝多少全靠运气。

    对于自己力气大阿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季正则看着他发懵的样子,笑着:“行了,别想了。答应我的事要好好做到知道没。”

    “嗯,知道了,”阿英试探着把手在季正则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季正则问到一半,:“我先做会不起来了。”

    湛蓝的天空云彩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斜阳夕照下农家院静谧和煦。天边偶尔两只飞鸟伴着清风掠过,阿英顶着太阳给季正则遮了半天的光。

    直到日头换了角度,阿英还没来得及调转身体,季正则就拉着他的胳膊起身,摁着他的肩膀往墙根下面去。

    阿英的心脏狂跳,他仰头看着这个俊秀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阿英的心里的人就开始呐喊狂叫,当家的他……他拉我往背光的地方去是要干……干什么?

    是要那个……吗?

    两人面对面,阿英在季正则的手下倒退着,不时的还往院子外面看。

    白天亲嘴什么的让人看见了怪不好的。

    “坐好,”季正则手上全是土,用袖子抹了把阿英通红的脑门,“看看晒的全是汗也不知道挪窝。”

    “哦……”阿英木木的。刚刚他真的以为……以为自己会被季正则亲,他连自己撅着脸迎上去的准备都做好了。

    “你先坐着,”罢,季正则就进了屋。

    西厢房挡住炙热的阳光,阿英坐在墙根下面的凳子上,时时的清风都没办法缓释因为羞臊带来的热。

    阿英在心里摁了摁作乱的人,他怎么能以为相公就是那个意思呢?

    “不是让你坐着吗?”季正则抢过阿英手里扫野猪血迹用的扫把,这孩子还真是勤劳的一刻都闲不下来。

    “脏血要是不弄干净,要招苍蝇的,”阿英负隅顽抗。

    阿英第二次倒退着让季正则摁在了凳子上,“你可歇一会吧,真当我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啊。”

    季正则不由分拿起铁锹和扫把就开始扫,此时的阿英已经震惊的有些不出话,他抱着杯子磕磕巴巴地:“阿正哥……你可是秀才老爷。”

    “嗯,怎么了,”季正则头都没抬专心干活,“秀才就一定得要人伺候啊。”

    阿英在官署还没被买走的时候,就有很多姑娘和哥儿,被刚中第的秀才老爷家买走了,听人,读书人都是远庖厨要人伺候的。

    瞧着阿英一脸凝重的样子就知道他指不定是想到了哪去,季正则扫完坐在阿英身边轻声道:“阿英。”

    “嗯,阿正哥,”阿英澄澈的大眼睛注视着季正则,那一双眼睛里好像有钩子惹的季正则有些不自在。

    “我接下来跟你可能跟别人的不一样,”季正则:“但是阿英,我是一家之主对不对。”

    “对。”

    得到了肯定的季正则继续道:“那我的你就要听,阿英你要知道,人命都是平等的。”

    “没有人比别人高出一等,我在你面前也不例外,”教导主任循循善诱地:“永远不要看轻自己,也不要别为了其他人付出太多,要先成为更好的自己。”

    “成为更好的自己?”阿英喃喃的重复着。

    “对,只有你自己更好了,你才会拥有更好的东西,”季正则拨了拨那浓重的眉毛。

    见阿英没懂,季正则也不着急,他们之间的代沟怎么也是上千年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要求阿英懂的他的是什么。

    两个人坐了一会,季正则道:“夫郎,我饿了有饭吗?”

    第一次被叫“夫郎”而且前面还加了一个字,阿英条件反射似的,蹭的就站了起来,“有!有饭的,我这就去做。”

    季正则看着阿英同手同脚往灶房冲的样子都快笑了声,他:“阿英,你现在……凉快不?”

    本来以为自己被会被按在墙上亲的热度已经下去了,但这会要命的“夫郎”三个字一出,阿英的头顶就又开了锅,“不……不冷。”

    他问的是凉快不,又不是冷不冷,季正笑意更浓,实在不忍心再逗下去,“好阿英啊,我是问你穿着布条条不凉快吗?”

    阿英从山上下来之后就直接被抱回了房里,乱哄哄的脑子到现在也没清醒,被人陡然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个身上的衣裳都快透光了。

    之前家里来了客人,后来又有酒楼里的伙计,然后……然后他还这样跟季正则在院子里坐了这么老半天。

    而且过了这么久季正则才提醒他,阿英本来就开锅的脑袋直接就炸了,他惊呼一声“啊!”直接就跑回了房里。

    本来季正则也没觉得怎么样,在现代社会奇装异服也没人好奇,男生穿个短裤啥的不是太正常了,他知道古人的观念跟现代人天差地别,可老处男的心思拙劣就爱看看孩炸毛的样子。

    简直太有意思了。

    自觉不好意思的阿英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半天,知道听见灶房有动静他才出来,“阿……阿正哥,我来吧。”

    阿英的脸蛋依旧红的跟个西红柿似的,身上还披着一条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旧床单,季正则把灶房里另一个板凳放到跟前:“来做下陪我烧火。”

    阿英听话的坐在季正则身边,手还不停的扯着布单,两只大眼睛心虚的盯着火苗一点也不敢跟季正则对视。

    “怎么不换衣服,”季正则拢了一把秸秆送进灶里,“是就这一身衣裳对吗?就算是没有衣裳穿,也要给我做饭吃是吗?”

    哥儿脸红的点点头,仍旧是不好意思抬头。

    阿英耷拉着脑袋露出细长的脖颈,浑身都散发着乖萌的气息,季正则都让他给萌的手心发痒,真是不知道,这幅样子到底是怎么把野猪回家的。

    这两天撩的够多了,但他还没忍住揉了揉阿英的脑袋,“阿英,穿我的衣裳你嫌弃么。”

    做夫郎的怎么会嫌弃丈夫的衣裳,阿英使劲摇了摇头。季正则觉得这孩现在就差脑袋顶上多俩毛茸茸的耳朵。

    简直太乖了。

    “去我屋里找一身衣服换上,”季正则强忍着想把孩拽到怀里揉耳朵的心思,:“你今天辛苦,晚饭等着吃就行。”

    阿英侧过头好像不大同意他的,让自己吃现成的,他刚要张嘴,季正则就:“听我的。”

    “哦……”阿英迫于一家之主的淫威之下,只好又披着被单慌忙的出了灶房。

    季正则父母没的早,自幼就练就了一身生活的本领,做一顿日常的饭菜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用大锅炖了土豆和豆角铁锅的四边直接贴了饼子,一锅出方便省事的很。饭菜上桌的时候他喊了好几声,哥儿才慢吞吞从房里出来。

    阿英虽然力大无比,但到底是个哥儿,季正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胳膊和裤腿长出一大截,领口更是怎么系都敞着一大块。

    不光是阿英羞涩不好意思出房门,就连季正则看着那莹白的锁骨也出了神。

    季正则:“……”他暗骂自己少见过怪,也同时偷偷的瞄了那一块好几眼。阿英的身上简直太白了。

    阿英之前在人贩子那里吃的不好穿的不暖,现在在他的家里,以后也不用下地头顶太阳干活,那……过了一冬是不是脸上的皮肤都会变白,像……锁骨和那一块肉一样白。

    “咳,来先吃饭,”他紧了紧嗓子,心思都不知道跑到了那个哇抓国去了。

    “哦……”阿英的嘴巴不自觉就往一起聚。

    这家伙现在是学会噘嘴了吗?好想捏捏他的脸蛋。季正则慢条斯理的边吃饭边欣赏,阿英端着碗一会一整理过长的袖子。

    “味道还行吗?”季正则问道。

    阿英抿嘴笑了下又拉了拉袖子“好吃。”

    到最后还是季正则帮着把宽大的袖子挽到手肘,了个结阿英才能好好吃饭。

    晚饭后阿英以迅雷之势收拾碗筷,季正则也没阻止,他也不指望阿英能一朝改变。索性就直接去了二爷爷家里。

    二爷爷娶的也是个夫郎,年轻的时候跟着大爷爷在外面经商,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京城,人老了寻根就又回了村里当了村长。

    “阿正,这几天家里的东西还够吃吗?”许二奎抽着烟袋问道:“不够了,直接上二爷这来拿。”

    “够吃的,”许二奎拿的东西够能够他们俩再吃上十天的,他:“二爷爷,我是有个事想跟您拿个主意。”

    “啥事?”许二奎用烟袋锅子敲了敲鞋底,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