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听着急促的呼吸声,季正则心都快化了,“不哭,不哭,这不是回来了么。”
“阿正哥,回家,”阿英声音软软的死死抱着季正的腰,力气大的好像松开了他,下一刻这人又要让他等一样。
“好回家,”季正则坐在牛车上,把阿英像冰块一样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里暖着,那手刚一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就要往回缩,季正则用力拽了一下道:“放着吧。”放这暖着,他心里还能好受些。
到家以后,季正则赶紧把阿英和自己冻得跟冰碴子似的外衣脱掉,然后扯着大被,搂紧了阿英一下一下照着脑门不住的亲,“等了多久。”
“好久,”提起焦急的等待阿英又忍不住委屈,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又蓄满了泪,“你怎么才回来,”哥儿看着他埋怨地。
季正则懊恼不已,把白天发生的事一点点讲给他听,惊的阿英直接捂着嘴巴,惊呼:“生孩子那么吓人么。”
“是啊,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我脚都软了,”季正则心有余悸道:“你可要好好的,咱们生完这个就不再生了。”
“我会没事的,”阿英凑上前亲了口下巴道:“我有你在,不会那样的。”完鼻子一痒,直接了个喷嚏。
季正则见状赶紧爬起来,他们家这位现在可是祖宗,一点都马虎不得,他把阿英用被子一圈圈裹成个粽子,起身咬了口阿英鼻尖道:“我烧个水,等我会。”
阿英看着窗外那抱着干柴的身影,轻柔着腹,眉眼柔和地:“宝贝,你父亲回来了。”
季正则烧了一大锅热水,浴桶里面放了驱寒的生姜和花椒,把夫郎裹着被抱到浴房,三下五除二的剥光放到水里,轻轻搓着阿英背道:“渴不渴,那还有点姜汤。”
姜味辛辣冲鼻,阿英紧着鼻子赶紧摇头,“不想喝。”
“不想喝,你想要什么呀,”季正则搓着莹白如玉的背部有些忍不住心猿意马,他勾着嘴角眼神不住的总往浴桶里面瞟。
热水包裹全身瞬间驱散所有寒冷,浴桶里的人舒坦的半眯着眼,一点点红晕爬上面颊,阿英撩一捧水哗的一下再撒下去,早就白回来的脚丫子闲不住的乱蹬,白晃晃的光景弄的老男人愈发难捱。
“祖宗别闹了,当心着凉,”季正则摁着阿英不老实的胳膊。
阿英难得的皮劲上来,根本不管他些什么,直接从水里站起来,转过身将他湿乎乎的抱了个满怀,湿润的嘴巴,还要命的往他的耳朵里吹气,“阿正哥,我想你和我一起洗。”
早先那位大雁村出身的季侯爷,虽然没有把老房子推到重建,但家里的物件可都是极好的,他们家的这个浴桶一次性洗个两三个人不成问题。
“赶紧坐下,”季正则啪的一声,狠拍了一下雪白的浑圆道:“着凉了有你受的。”
“我不要,”阿英不住的抱着他吭叽。往常他们俩就很少有消停的时候,现在阿英有了身子,某种事情不得不偃旗息鼓,暂时叫停。
之前他们俩在一块那个的时候多是蒙着大被,像现在这样一览无余的光景,还从未有过,季正则用全部的理智,强忍着喷薄而出的鼻血道:“现在不行。”
阿英依旧死抱着不撒手,身子还不老实的来回乱蹭,嘴里哼唧,“我想和相公一起洗,也想再水里吹吹。”
……他这媳妇是沾了水成精了吧,怎么今个这么能撩。老男人到底是没抗住糖衣炮弹,氤氲一室的白雾来回晃动。
屋内的烛火澄亮,照的水下一览无余,季正则忍不住看向窗外,现在这幅画面如果在现代的话,肯定会清晰的印在玻璃上。
“嗯,”季正则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从水里把人拎出来,阿英整个人都湿透了,发丝上往下淌着水,浓重的眉眼带着某种欲语还休的情绪,原本通剔透白的皮肉,现在全身粉红,摩擦过度的嘴唇殷红透亮,整个人就跟出水的妖精一样。
咕嘟一声,阿英竟是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艹!”季正则忍不住骂出生,照着那殷红恶狠狠的亲了上去,直逼的阿英呼吸急喘软了腰肢,“转过去。”老男人哑着嗓子。
一切归于平静,桶里的水也几近凉透,季正则抱着人在怀里,做在热烘烘的炕头上,认命的往那块要磨破皮,起了红砂的嫩肉上抹着药膏。
嘴里还得便宜卖乖地嘟囔:“看看这弄的,明天走路疼了别跟我哼哼。”
阿英困的迷瞪靠在男人怀里,傻笑:“嘻嘻,走路疼,你就背我。”
大年三十那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这是俩人成亲以后的第一个年,也是季正则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贴窗花、做面食、包饺子,两个人带着喜悦忙碌了整天。
到了晚上别家开始放鞭炮,他们家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才端上桌,在满世界雪白喧闹的鞭炮声里,季正则乐上眉梢朗声道:“开饭!”
“等等,”阿英蹬蹬的跑到卧室,季正则紧随其后,就见阿英解开盘扣,算换上平时的旧衣裳,季正则笑了一下拉着他做到椅子上。
阿英今日穿的季正则从城里做的衣裳,雪白的兔毛围在领口袖口,湛蓝色缎面的袍子映衬面色红润,跟哪家的公子一样。
铜镜里阿英抬手摸了摸眉弓上狰狞的疤痕,不由得蹙了下眉,“阿正哥,它好丑。”
季正则从后面抱住他,胸膛与整个后背相贴,他亲了亲阿英的耳垂道:“不丑,你看伤口愈合了,我们的阿英一切不好都过去了,你以后的生命里一直都会有我,我们还有它,”季正则把手放到下腹上,“日子会一直好下去的。”
阿英心里甜如蜜糖,笑着上季正则嘴上亲了口:“我知道的。”
新做的衣裳阿英舍不得在吃饭的时候穿,怕蹦上油点脏了不好洗平白糟蹋衣服,他衣服都换了一半却抵不住男人三个字“我想看。”
农家度日琐碎的活多,晚饭过后扫院子、准备明日的吃食,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天也已经彻底黑了,阿英有孕在身,虽是还没见什么特殊的反应,但一到天黑就开始犯困。
本算再啃一会书的季正则看夫郎困的直点头,也就脱了衣裳一起上炕睡觉。等再醒来满世界刺眼的白,不知何时开始落的雪竟然下了一整夜。
外面还能听见簌簌的落雪声,屋子里都是冷冷的味道,火炕上的被窝里燥轰轰的暖着,阿英额头一下下的蹭着季正则的胸膛,竟是连眼睛都懒得睁,睡了一夜的青丝支棱起来几绺,少年青涩的面庞此时像个懒洋洋的狗。
那熟悉的拱腰动作,腿上顶着的棍硬的季正则哭笑不得,不一会少年便声嘟囔了句,“相公,要。”
老男人无可奈何,一个“给”字的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阿英本来对这方面就直白,想了就要,不给就摆脸,有孕了以后需要更是比从前多了许多。
等被子里的都忙活完,外面的雪落的声音也停了,阿英微张着唇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余韵了回过神,季正则捏了把,惹的怀里的哥儿嘤咛了一声,他坏笑道:“舒坦了?”
摆腰的时候不见脸红,这功夫却羞的抬不起头,阿英张嘴照着季正则的耳后下嘴咬了口,轻轻“哼”了声,似是不满又像是撒娇。
他们家也没个长辈,就隔壁的二爷爷家拜个年,年就算过完了,衣服都冷透了谁也不爱起床,这功夫大门外却响起敲门的声。
季正则仿若没听见一般,搂着夫郎暖暖的身子不撒手,倒是阿英越听越心急,推了他一把,“外面有人。”
少年嗓音黏腻老男人更不爱起来了,季正则道:“听错了,不是咱们家。”
过了好一会,原本的敲门声改成锤,咚咚的,这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季正则有些气恼的穿衣,冰凉的布料贴身瞬间冻的直哆嗦,季正则骂:“哪个败家的。”
把阿英的贴身的衣物往褥子底下一塞,季正则气哼哼的直奔大门,拉开门的那一刻他都有点懵。
季博宇牵着高头大马脑袋顶上落了一层雪,正狼狈的站在他们家大门口,季正则怔愣了下道:“季将军?”
“快让开让我进去,冻死爷了,我敲了能有半刻钟,你是聋吗?这么大声音没听见,”季博宇看着他时候没少玩耍的院子,一景一物都熟悉的很,明明就是自己家的老宅,现在来还得演戏敲门。
主人没好气,连带着雄赳赳的马儿,路过季正则的时候都了个大喷嚏,季正则极为嫌弃的抹了把脸,把不速之客让进门里。
阿英此刻正在卧室躺着没起,他们家正堂和卧室之间就搁了一道门,外面些什么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季正则的嘴唇不正常的红着,现在又是大清早,同时男人的季博宇瞄了一眼就猜了个大概,再一看他耳朵后面明晃晃的压印,更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