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如愿以偿摸到了周野的腹肌，唐禹心既兴奋又害羞。

    “原来手感是这样的……”她默默想着，食指指腹在一个个腹肌块上划过，脑内有个Q版流泪人跪地长嚎：“太美好了！呜呜呜！”

    周野艰难忽略掉她指尖在他腹肌块上流连带来的战栗收缩，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还满意吗？”

    唐禹心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也努力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点点头：“太满意了！”顿了顿，她忍不住轻咳一声，红着脸加了一句，“继续保持啊。”

    周野眨了下眼，耳中心跳声仍在，他可谓是在双重煎熬中保持清醒：“嗯。”

    唐禹心仗着有戴泳镜，又正大光明盯着周野腹肌看了两眼，她想，今晚值了！

    岸边手机忽然响起来，熟悉的视频申请音乐。

    泳池里相向站立的两人都从的恍惚中回神，唐禹心扭头，猜测道：“可能是雨点儿。”

    她想往岸边去，其实没多远，不过现在她没有游泳圈，也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所以心不在焉，脚下陡然一滑，向后仰去。

    周野反应迅速，直接长臂一捞，将她腰身箍住，搂了回来。

    这一下，唐禹心撞入他怀中，两人身体相贴，比上次的拥抱还要更亲密。

    唐禹心脸颊通红，周野没放手，只低声道：“我送你过去，别乱动。”

    唐禹心声‘哦’了一声，乖乖被周野揽着腰身送到手机所在位置，然后周野将她扶着站直，还不等她稳住身形，他又双手掐住她腰身，轻轻一提，就把她送上去了。

    唐禹心被周野抱坐到池边，感觉浑身都沉甸甸的——没了浮力，重力开始凸显它的存在感。

    手臂、腰腹、双腿……无处不在流淌池水。

    很快就浸湿了她所坐的位置。

    周野已经往旁边挪了一步，双手撑着池边，用力起跳，动作利落地上了岸。他所过之处也湿淋淋一片。

    唐禹心见他往更衣室方向去了，猜测他是要留私人空间给自己，便把手机拿起来，查看刚刚的视频申请。

    果然是雨点儿，用的妈妈的手机。

    她想把手机从防水袋里拿出来，不过手是湿淋淋的，就甩了甩手。

    视频申请断了。

    趁这功夫，唐禹心也从池边离开，拎着防水袋去了休息区，顺便把泳帽泳镜都摘了。

    她的手终于甩到半干，能够从防水袋拿出手机用了。

    视频申请再次来。

    她接通，那边先出现了唐明艳的脸颊。

    唐禹心看到镜头里的自己头发散乱，眼睛周围也被泳镜勒出了印子，不由有些懊恼，早知道不摘泳镜了。

    她也是有点偶像包袱在身的。

    另一只手抓过泳镜想戴上，但泳镜怎么可能一只手就戴得上？

    唐明艳已经开口了：“在游泳吗？”

    “嗯。刚游完。”

    “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唐明艳着着底气不足，声音低了下去。

    她都在唐禹心的世界游离好多年了，她记得的事，很可能在这几年中变成过往。

    不定女儿早就会游泳了呢？

    唐禹心没多什么，只问：“雨点儿呢？”

    “姐姐~”雨点儿从旁边冒出头来，乖巧礼貌地唤了她一声。

    “哎。”唐禹心应道，问她，“训练结束了吗？累不累？”

    “不累。刚刚结束了一会儿。”雨点儿问她，“姐姐，你游泳厉害吗？”

    “不厉害，刚学会一半，还不会换气。”唐禹心解释道。

    “姐姐一定能很快变厉害的！”雨点儿盲目崇拜道。

    “谢谢。”唐禹心不太自在地拢了拢头发。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跟雨点儿什么，只能随意聊些有的没的。

    她能猜到雨点儿想跟她视频的原因，但却不会主动提起。

    倒是雨点儿主动提起了，她试探地问道：“姐姐，跟你在冰场合影的朋友是谁呀？”

    “一个朋友的妹妹。”唐禹心简短回道。

    雨点儿继续问：“她也是学花样滑冰的吗？”

    “嗯。她刚开始学。”

    “她是因为看了姐姐滑冰的样子才决定学滑冰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唐禹心十分惊讶。

    雨点儿眉眼一弯，笑道：“因为我也是！”

    唐禹心愣住。

    雨点儿：“妈妈给我看过。姐姐你从到大的花滑视频我都看过！我超喜欢姐姐的~”

    唐禹心有点不可置信：“谢谢……”

    “姐姐，你愿不愿意来俄罗斯啊？我们一起练习好不好？”雨点儿直白地邀请道，“我想你。”

    “这恐怕不行哦，姐姐还要上课呢。”唐禹心拒绝道，“不过，姐姐在冰上训练的心和你是一样的，都对花样滑冰无限热爱，所以，哪怕我们在不同的地方训练，心都是在一起的。”

    雨点儿有些不高兴，但她也只是扁了扁嘴，接受了这个拒绝。她声道：“姐姐，我能要一套你的考斯滕吗？”

    唐禹心爽快道：“当然可以。待会儿给姐姐一个地址，姐姐给你寄过去！几套都行！”

    雨点儿高兴起来：“谢谢姐姐！”她最后认认真真道，“姐姐，我也会是能接过花滑【传承】的人。请姐姐拭目以待。”

    唐禹心微愣，随后笑着鼓励：“好，姐姐等雨点儿站上冠军台的那一天。加油！要听妈妈的话哦~”

    “姐姐再见~”

    挂断视频电话后，唐禹心完成任务一般，悄悄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没想到……妈妈还会给雨点儿看她以前花滑的视频。

    不，换句话，应该是她没想到妈妈还留着她花滑的视频。

    不但留着以前的，还有她长大之后的……

    一定是姨发给她的。

    怪不得每次去姨那里表演或上冰练习，姨总要拍摄下来。

    是要帮她分析动作和技巧，实际却是会偷偷发给妈妈一份。

    又或者……是妈妈主动要的？

    当然，姨也是真的会帮她分析和调整动作舞姿的……

    唐禹心把手机收起来，再一抬头，看到周野从更衣室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条大的浴巾。

    “聊完了？”周野把浴巾递给她，“这条是新的，没用过。”

    “谢谢。”唐禹心用浴巾裹上自己，抬眸看了眼周野，见他身上也披着浴巾，便拍了拍旁边，“陪我坐会儿？”

    “好啊。”周野走过去，与她并肩坐在休息区的木质长椅上。

    他还带了两瓶水回来，拧开一瓶递给唐禹心，试探问道，“聊得不开心吗？”

    “也不是啦。”唐禹心接过水，轻轻转了转瓶身，思索道，“就……有点不知所措。”

    周野侧头看着她，目光专注：“是不是被当做榜样了？感觉压力有点大？”

    唐禹心惊讶回视：“你会读心术吧？这都猜到了？！”

    “我也看过你朋友圈，而且推理能力还不错。所以……多少能猜到一点。”周野用轻松幽默的语调出来，“雨点儿看你跟圆圆合影，吃醋了吧？”

    唐禹心笑道：“又猜对了。”她感慨道，“你现在的朋友真的不一样哦，都太聪明太有活力了，而且占有欲也很强。我根本没想过雨点儿竟然也会崇拜我。我跟她相处的时间可太少了，她记事之前我对她有敌意，她记事之后我都在寄宿学校，后来我离开老家到帝都跟我姨生活，和雨点儿的交集就更少了。只偶尔视频通话，偶尔逢年过节见一次……”

    “或许朋友都对优秀的人更向往更崇拜吧？”周野道，“也或许是你的妈妈也会跟她经常提起你。”

    “嗯，现在想想，的确如此。”唐禹心猜测，“或许韩叔叔也会提起我。哦，韩叔叔就是雨点儿的爸爸。”

    “大人处理起事情来总是那么周到。”周野跟着感慨了一句。

    “是哦。”唐禹心回想自己的情绪外露和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不一样了，我太幼稚。”

    “这也证明我们年轻嘛。”周野安慰她，“年轻人就是有棱角的，还没被社会磨平。大人经历的事情多，所以相对来会更圆滑一些。很正常。”

    他也想起自己在津市请教爸爸平衡恋爱和学业的事来，眼底染上一丝笑意，补充道：“刚刚的‘圆滑’不带贬义。”

    唐禹心也笑了笑：“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年轻人很笨啊？横冲直撞、心直口快的。”

    “还好啦。只要做自己就很棒了。”周野道，“大人也是从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成长过来的。只要变得越来越好，不忘初心，就挺好的。”

    “我感觉你今晚好像大哲学家。”唐禹心调侃道。

    “是吗？”周野笑道，“那看来之前的游泳教练白当了，都没被夸诶……”

    唐禹心听他主动提起游泳，有点害羞但又难掩开心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行吧，游泳教练，你文体双全，最厉害了！”

    周野被夸，露出得意的笑容，很有少年气，意气风发。他晃着身子开自己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水，喝水时也不忘眼神锁定唐禹心。

    能够做她可以敞开心扉聊天的对象，似乎也不错。

    对于困扰她的那些事，她比前几天要更看得开了。

    到底，她本质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脆弱敏感又自信强大。

    矛盾，却迷人。

    唐禹心跟他对视了片刻，败下阵来，也喝了口水——假装用喝水来回避视线。

    总得来，今天她值了！

    是做梦都会笑醒的那种开心。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周野提议撤退。

    唐禹心也觉得今天体力耗费巨大，别的不，她以前这个时间点从没有这么饿过，回宿舍后得吃点东西垫垫才行。

    两人各自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离开了游泳馆。

    周野照例送她去宿舍楼下：“今晚早点睡，明天见。”

    “明天见。”

    唐禹心晚上给唐明卉了个电话，了要给雨点儿寄考斯滕的事。

    唐明卉有点惊讶：“怎么想起给她寄了？她跟你要的？”

    “嗯……”唐禹心承认道，“应该是看我朋友圈知道的。圆圆今天穿的那套我时候也最喜欢，我妈肯定知道。雨点儿也看过我花滑的视频，再一问我妈……估计就都清楚了。不定还会觉得我向着外人……”

    唐明卉安慰她：“圆圆怎么是外人呢？再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叫雨点儿离你这么远呢。她要没去俄罗斯而是来帝都，那肯定是先紧着她挑啊，对吧？”

    唐禹心沉默。

    唐明卉感受到她的沉默，改口道：“当然了，衣服都是我们糖糖的，糖糖不想送出去的话，她们谁都别想要！对吧？”

    唐禹心眼睛有点酸涩，这么多年，姨已经连她呼吸沉默都能懂了，她刚刚沉默的确是在坏脾气地想，衣服她就不送了又怎么样！

    谁敢她什么！

    不过，那种坏想法也就一瞬间而已。

    她都答应了的，而且送圆圆的确是真心的，送雨点儿也是，虽然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但并不排斥。

    一个把她当做榜样和崇拜对象的朋友，穿几套她的旧衣服，让中国的花滑未来更有希望，这立意一下拔高许多！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且她也因此知道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

    妈妈也是爱她的。

    “糖糖？wuli心心朋友？怎么不话啦？”唐明卉语气俏皮问道，“是不是困啦？”

    唐禹心软语撒娇：“是有一点啦。”她把刚才中断的话题续上，“衣服还是要送的，陆阿姨也要送我新的呢。给圆圆的我不后悔。雨点儿可崇拜我了，我送她几套也觉得挺值的。就是要麻烦姨帮我寄出去了。”

    “这没问题。我来安排就行。”唐明卉听她声音并无异样，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哎，对了，我听沈燃你今天跳出3A了？还很完美？接连跳好几个？”

    “是啊，沈教练都跟你啦？我本来想自己告诉你呢。”

    “你们沈教练太迫不及待了。还好我比较沉得住气，哈哈。”唐明卉笑道，“我就知道我们糖糖做什么都会很优秀的！”

    “这就得谢谢姨的栽培了。爱你哦，卉卉~”

    “么么哒！行了早点睡吧，晚安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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