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开心
如果非要总结一下这一年。
初一或许会用很潦草很简单类似于学生写日记的顺序方式, 这一年她顺利毕业, 找到了合适并且喜欢的工作,和一个圈子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结婚, 在此之前,她对这个男人是充满畏惧心理的,可后来, 感情慢慢地变质, 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拥有了一段美丽的爱情, 也为过去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彻底告别了她的生父,不再怨恨他不再计较他,她拥有了自己的孩。
虽然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但是以上的所有,除却顺利毕业这一件事,其他种种都是不在计划内的。命运如风, 将她推到一个未知的方向, 她随着命运的洪流步步往前, 满怀不安, 但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踏实。
有的时候, 没有准备或许是最好的准备。
生命像是一场馈赠。
而初一坚定不移的认为, 季洛甫是命运给她的唯一馈赠。
她向来都不是运气很好的人, 走在路上鞋带都会莫名其妙地散掉,喝杯奶茶也能遇到珍珠无法吸上来的状况, 中奖率百分之八十的再来一瓶她连买十瓶都没法抽中, 甚至就连上下楼梯都会经常滑倒。
季洛甫就像是她人生的大乐透, 直楞楞地砸在她的眼前,硬逼着她接受这个现实。
起初她震惊,不解,困惑。
后来她爱上了中奖的滋味。
后来……她深深、深深地爱上了他。
哪怕命运有重来一次的可能,我也愿意出那句——结婚吧。
爱是一意孤行不回头,是即便回头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
这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初一在元旦的时候去初宅见了奶奶。
奶奶似乎早已忘了她的元旦见她这句话了,但在听到是她来了之后,泪眼盈眶,抓着初一的手止不住地流泪。
离开初宅之后,初一和季洛甫去了季宅。
季宅里除了他俩还有别人在——季君菱。
季洛甫和初一进了屋子之后发现楼下没人,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季洛甫问阿姨:“老爷子呢,还在午睡?”
阿姨走过来,眉间拢着愁雾:“君菱来了,一过来就被老爷子拉到楼上话了,看老爷子的样子,似乎出了事儿。洛甫,你要不上去看看,我寻思着君菱也不会做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惹得老爷子这么生气?”
季洛甫伸手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闻言,语气闲散道:“老爷子在气头上,我上去也没法做什么,他做事有他的想法,我一辈,不上话。”
阿姨:“可是这一辈里,老爷子最疼你了。”
“他最疼的可不是我,”季洛甫抬起头,朝对面拿着遥控器切换电视频道的初一抬了抬下巴,“这位才是老爷子最疼的人。”
阿姨眼前一亮:“初一啊。”
没来由地提到她的名字,初一敷衍着笑笑:“怎么了,阿姨?”
阿姨:“你要不上去看看上面出了什么情况?”
初一皱了皱眉,她:“我和季君菱也不太熟,不好话的。”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也不是不能帮,只是以她和季君菱的关系,她不想帮。
阿姨左右看看,知道这俩人是怎么也不动,索性也就不管了。
反正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再多什么了。
过了没多久,季洛甫的父母回来了,看到季洛甫和初一在这里,非常意外,徐怡站在玄关处边脱衣服边面带微笑地:“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初一手里不知道何时拿了包薯片,她边吃着,语气含糊着:“今儿个是元旦呀,放假。”
徐怡乐了,她走过来,在初一身边坐下,问她:“哪儿翻出来的薯片啊?”
初一指着季洛甫:“他给我的。”
徐怡惊讶:“咱家还有薯片呐?”
季洛甫心不在焉地:“就在茶几抽屉里,估计是上次陈源落下的。”
提到陈源,徐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蹙了蹙眉:“上次的新闻我看到了,他和初一怎么就上头条了?”
季巍也走了过来,:“虽然还是处理好了,但是儿子,你给我承诺过的,季家人绝对不会掺娱乐圈这道浑水,你没做到。”
季洛甫轻笑一声。
他抬起头,眼角眉梢带着一抹寒意。
窗外霜雪重重,寒梅被白雪压低枝头,凛冽冬风吹起天寒地冻,室内暖气氤氲,阳光浅淡的下午,季洛甫坐在靠窗位置,霜雪似乎冲破玻璃浸入他的眼底,他眼里似乎是淬了冰一样。
“这事儿是我疏忽了。”
季巍察觉不对,问他:“这事儿有蹊跷?”
季洛甫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他不回答,季巍便转而问初一。
初一见季洛甫不,心想他不应该有理由的吧,于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看着季巍:“爸,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两边都油盐不进。
季巍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报纸砸在了茶几上。
徐怡不满:“你发什么火嘛?”
季巍是十足的老婆奴,忙柔声:“没发火,就是力气大了点儿。”
“真没有?”
“真没有!”他再三保证。
徐怡睨他一眼,“回房把这衣服给换了吧,在家就别穿衬衫领带了。”
季巍:“知道了。”
等到季巍上楼之后,徐怡轻飘飘地开口:“季君菱干的?”
初一拿薯片的手一抖,她心翼翼地掀开眼皮,仔细凝望着徐怡的神情。徐怡表情淡淡,拿起茶杯往嘴边送,喝完水之后嘴角抿起一个轻蔑的笑来。
季洛甫没否认:“您真是只老狐狸。”
初一放下薯片,心想徐怡难道知道季君菱并非善类吗?那季巍呢?他似乎是不知道的。
季家这个家庭,当真是如深潭一般难以捉摸。
徐怡:“真和她有关啊。”
季洛甫嗯了下。
徐怡无奈地叹了口气,“实话她是真的不像是我们家的人。”
“她本来就不是。”季洛甫断她。
徐怡:“可她好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你伯父伯母对她可上心得很,跟亲生的可没区别,对朝夕可没那么上心。”提及朝夕,徐怡突然笑了下,但初一注意到,她眼底有很淡很淡的哀伤在,“可能咱们家适合散养,像你和朝夕这样散养的,虽没多优秀,至少不会无端去伤害别人。”
季洛甫无所谓道:“给自己找借口了?”
徐怡摸了摸鼻子:“怎么就是给自己找借口了?”
“散养我的借口。”
徐怡:“…… ”
她沉默几秒,为了掩饰尴尬又喝了口水,最后实在是败在季洛甫寡冷的眼神里,她举手投降:“虽然这句话不好听,但我觉得还是要——你就是个意外。”
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季洛甫:“…… ”
他很想什么,但是又无力反驳,这句话真是……真他妈该死的正确。
就好比现在,初一肚子里的孩子。
实话季洛甫是真的对孩儿没多大看法的人,而且他是真的觉得孩儿挺麻烦的。他是从散养,或者是放养长大的,所谓的家庭教育并没有多少,什么父母爱啊的,他也从未感受到过多少。但是对于初一和他的孩子,他实在没办法一个“不”字。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东西,愿意为了对方,做一个丈夫,甚至是一个父亲。
太过长久的孤独童年岁月让他意识到做一个父亲并不简单,但是他愿意为了初一,愿意为了初一和他的孩子,做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低下头,揉了揉眉心。
叹气声落在空中。
徐怡觉得古怪:“莫名其妙地叹什么气?”
季洛甫微抬了下头,撇了初一一眼。
初一放下薯片,拿过纸巾擦了擦手,想着用什么话出来比较好。思索片刻,她:“妈,实不相瞒,我和季洛甫也有了一个意外。”
“???”
“…… ”
徐怡起先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意外”这词不太好,连忙急的不行地:“你俩要离婚了吗,不是,夫妻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啊,非得闹到那一步?初一,是不是我们家洛甫欺负你了,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和我,我帮你教训他!”
初一有点儿哭笑不得,她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是这个意外。”
徐怡:“!!!”
她惊喜不已,“你怀孕了?”
初一对呀,“医生有两个月了。”
徐怡开心地拍了下大腿:“哎呀这个哪里是意外,这是惊喜!”
季洛甫面无表情地冷哼了声。
徐怡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初一身上,没有注意到季洛甫,她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哎呀我记得厨房里有只老母鸡的呀,拿来炖鸡汤给初一补一补好啦。”
初一连忙制止:“妈,不用的!”
徐怡态度强硬道:“要的!”
初一急的直向季洛甫求救:“你快阻止一下妈呀,我这刚怀孕啊,要什么鸡汤补嘛,而且鸡汤很容易胖的,我可不想怀个孕胖到两百斤。”
季洛甫:“我觉得也是要补一下的。”
初一:“补什么呀?”
“你每天都吃外卖,不健康。”
“什么不健康啊,我喜欢吃的东西才是健康的东西,我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是健康的东西。”初一和他争辩。
他们两个总是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争辩。
季洛甫嘴角浮起无奈的笑,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身上靠,他:“不要总是为这么点儿事吵架了,好不好?”
初一轻声细语地:“这不是吵架,我们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
季洛甫:“可我不喜欢这样。”
“那你不能顺着我吗?”初一从他怀里抬起头,身上被屋内热乎乎的暖气烤的发烫,白皙的皮肤下泛起浅淡绯红,像是早春红梅一般,料峭又明艳动人。她双眼湿漉漉地,直勾勾地盯着季洛甫。
仿佛要把他的魂勾走似的。
季洛甫向命运屈服,他:“可以。”
什么都顺着你,万事都依你。
只要你是我的,其他的都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