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纪女侠变身
莫声谷一下子坐起来,揉揉眼,确认鹿鸢在喘气,是活的。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得不知该什么,感觉胸前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瞧,傻眼了。
他、他怎么袒着胸露着敞着怀啊!
短促的一声惊叫,莫声谷一把拉起被子遮住胸口,眼瞄着鹿鸢,又羞又恼。
他不搞这一出,鹿鸢可能不会有想法。见他一副良家妇男的反应,鹿鸢忍不住逗他,“你师父给你扒开的,非得让我看。”可不拿我当外人了。
站在后面的宋远桥等人听了,目瞪口呆。好家伙,她一张嘴把师父编排上了。
莫声谷抱着被子,傻乎乎地看向师父。张三丰忍俊不禁,慈爱地拍了拍他。
鹿鸢走到外间坐下,扶额合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际上是经历两场恶战,有些累了。宋青书听从父亲之名,为鹿鸢捧来热茶。鹿鸢接过,翻了一下茶盖就放下了,对宋青书淡淡吩咐,“我不喝茶,给我一杯冷水。”
她不知宋青书身份,只当是端茶倒水的后生子。即使宋青书气度不一般,明显不是寻常弟子,也不值得鹿鸢一顾。她是客人,武当又有求于她,她还用看人脸色?
宋青书本来就满心不情愿,这会儿听鹿鸢使唤他,面部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明珠知道他的德行,忙:“师父,我去给你打井水。”
完,转身往外跑。鹿鸢在后面喊:“心点,别掉井里。”
宋青书和张无忌也跟着跑了出去,鹿鸢见状,才放下心。
追上明珠,宋青书不悦道:“我爹安排我招待客人,你逞什么能。”
明珠冷笑,“我孝顺我师父,关你什么事。”不怕别的,就怕你子使坏,往我师父的杯子里吐口水。
宋青书被噎得脸上无光,表情有些滑稽,“看出来了,有师父在就是不一样,翅膀硬了。”
哥哥和妹妹拌嘴,张无忌夹在中间,心翼翼地观察双方脸色,十分无助。
取了井水,回去的路上宋青书喋喋不休,刻薄中夹杂着几分怨念,“武当待你不好吗?走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问你话呢,纪明珠。”
明珠不想再忍,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宋青书,用乖巧脸假笑,一字一句地:“武当哪里都好,只有你不好。”
“宋青书,你真是一个很没有风度的男人。”
三个辈去取水,大人们在莫声谷的房间里,继续讨论他的病情。
鹿鸢撑着头歪在椅子上,恹恹道:“峨眉九阳功你们就不要想了,我师父绝不会答应外传。”
发现了,她现在不能歇,一歇就困得不行。
殷素素欲言又止,无论是现实还是直觉都告诉她,鹿鸢还有后话。
果然听到鹿鸢叹了一声,“不过我可以救他。”
她是叛徒不假,但不会把她师父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外人。莫声谷的命,她来救,与峨眉无关。
“那真是太好了。”殷素素心喜。
鹿鸢看向张三丰,微微一笑,“我有条件。”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好处不捞,大傻蛋。
张三丰颔首以应,十分淡然。宋远桥等人有点意外,稍稍愣了一下,但是他们并不反感,觉得鹿鸢提要求十分合理,只要她能救莫声谷脱离苦海。
不淡定的是另一个当事人莫声谷,他里面气愤地大叫:“什么?你还提条件?”等着你救的不是别人,是我,我啊!
“不然呢?”鹿鸢冷漠反问,斜睨莫声谷,“我不主动提,什么好事能轮到我。”
莫声谷梗着脖子,满腹怨念,想既是救我,你有什么条件就该跟我提,跟我师父提像话吗。
“纪姑娘请讲。”张三丰温声道。
看,这才是场面人。鹿鸢露出赞许的目光,对张三丰拱,“近来我有一些迷思,希望得到张真人的指点。”
她对九阳神功的理解,有几个摇摆不定的观点,需要张三丰解惑。峨眉、武当和少林三派的九阳功皆出自九阳神功,虽然只是一部分残篇,但张三丰无疑是世上练九阳功最有经验的那一个。
未见犹豫,张三丰痛快应下,“老朽自当尽力。”
明珠三人取水回来,把清凉的井水端给鹿鸢,鹿鸢喝了几口,叫武当的人准备一下,今天来不及了,从明天开始她为莫声谷运功疗伤,完她又去喝水,这回有些呛到,咳了一下把杯子里的水都染红了。
鹿鸢拿着杯子往出走,剩下的水全泼到窗外的草地上。张三丰叫住她,语气委婉,“看你面色潮红,阵阵咳血,可是身体不适?”
宋远桥等人面面相觑,早在寿宴上他们就看出鹿鸢不对劲,气色古怪,吐血实在太明显了,可又不像寒毒发作的症状。
“没有不适。”鹿鸢一口咬定,回答得很坚决。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不能露怯。吐血是忍不住,要是能咽下去她肯定不吐。
但是,你不能我有病,了我也不会认。
“不耽误他的事。”鹿鸢看着莫声谷所在的方向,眉头微蹙,她在门外,二人之间隔着一扇窗一堵墙。
安排好鹿鸢的住处,张翠山到厨房取了几样清淡食,送去给莫声谷,想着师弟昨天一天吃不下饭,今天醒了应该先垫垫肚子。殷素素跟他一起,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夫妻俩心里压着事,但是谁都不想先开口,不分开还能维持,分开的话好像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莫声谷围着被子缩在床上穿针,张翠山搬了几过去,叫他吃饭,莫声谷咕哝一句,好像在“等一会儿”。
殷素素见莫声谷在缝补一只旧荷包,行针走线十分笨拙,便对他:“七弟,我来帮你缝,你吃饭。”
莫声谷犹豫,张翠山不想他为难,也不想妻子尴尬,于是笑着开口缓和,“瞧他那两针扎的,想缝就让他自己缝。”
经张翠山这么一,莫声谷看着自己奇丑无比的针脚,有些难为情。他赶紧把针线、荷包交给殷素素,低声:“有劳五嫂。”
莫声谷今天的食欲特别好,吃得香。殷素素补好荷包上的破洞,问他用不用把毛边处理一下,莫声谷不用。
“都毛边了就别用了,我给你换个新的。”张翠山。
“不用,这个就很好。”莫声谷拒绝得很干脆,认真的样子看出来他对这只旧荷包非常满意。
殷素素没有插话,她安静地坐在那儿翻看那只荷包,目光闪动,渐渐入神。
莫声谷求张翠山帮他刮胡子,怕自己刮抖破了相,张翠山欣然好,但是莫声谷的刮脸刀找不到了。张翠山用他的,便回去取刀。
回到住处,张翠山找刀,殷素素也没闲着,翻箱倒柜。张翠山疑惑,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他的刮面刀一般放在脸盆附近,或者她的妆台上,没有往箱子里找的道理。
“纪姑娘给咱们盘缠用的那个荷包,放哪儿了?”殷素素问。
张翠山愈发不解,他拉开抽屉,把荷包拿出来,“在这里。”
这荷包是缎子面,绣样精美,无忌很爱把玩。
殷素素抓起荷包,仔细检查,又把里外两面撕开,张翠山见她这般,不由得想起莫声谷那只旧到毛边还当香饽饽的荷包。
“七弟和纪姑娘熟吗?”殷素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下子就明白了妻子的意图,张翠山皱眉,有些不快,“什么意思?”
殷素素举起撕开的荷包,眼神充满震惊,她低声:“这个和七弟的那个一样。”
哪里一样?光是长得就不一样,张翠山一脸无奈。
“针脚一样,绣功的特点也一样。”殷素素解释。
张翠山不懂这些,觉得妻子疑神疑鬼,“怎么看出来的?不都是一针一线那么缝。”
“你看这个针法,我从来没见过,就算想模仿,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殷素素把荷包连接处和绣面给丈夫看。
见妻子如此认真,张翠山不得不正视起来。他仔细看过荷包,绣功如何他看不懂,但这个针脚是很独特。
“可能是买的,一个绣坊”做了很多,放到市面上卖,纪姑娘和老七恰好买了同一批荷包。
殷素素摇头,笃定地:“没有绣娘会这么做。”
绣娘要赶工赚钱,她们不会把活计往难了做。大户人家的女儿才会练这种针法,明暗两处都下功夫,图的是精巧。
张翠山有些慌了,毕竟这个巧合有点私密,他试图服自己,“不熟啊,他们两个根本不熟。”
纪姑娘曾是六弟的未婚妻,她和六弟都少有交集,跟老七就更不熟了。
“你看今天,他们像是不熟吗?”殷素素幽幽道。
张翠山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老七那是刚睡醒不好意思,纪姑娘跟谁话不是那个调调。”
不熟的人会那样对话吗?殷素素心道。
“别瞎想。”张翠山烦躁地斥了一声,抢过被殷素素撕成破烂的荷包,扔回抽屉。
第二天,鹿鸢为莫声谷疗伤,宋远桥等人在厢房静候。
张翠山踱步绕个不停,对于昨天妻子指出的事,他嘴上不信,可现在看到两个巧合当事人关起门共处一室,脑子还是乱哄哄的。
“大师兄,明天换个地方吧,老七的房间太,太乱了。”
太乱是后加的,他主要想太,连张大一点的榻都没有,纪姑娘给老七疗伤还得坐地上总不能坐床上吧。
宋远桥觉得有道理,是他们考虑不周,但也不好改动,“已经这样了,再换地方倒显得咱们多心。”
张翠山叹气,满心愁绪,又问:“纪姑娘有没有疗伤怎么疗?”
“能怎么疗。”殷梨亭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