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大结局下
审判是雄厚的声音掺杂着灵力,将甄涟柒震得耳膜发疼。
他被缚妖绳束缚着双手双脚,被两侧的使者按着跪在地上。
“从实招来!”
无论审判如何逼供,也都无计可施,撬不开他那张嘴。
“竖子狂妄!”
审判使者被气得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吼着。
“不良之人, 我不会答复。”
甄涟柒的轻描淡写,将那审判使者气的气血倒流,拍案怒指着甄涟柒。
甄涟柒讽刺地:“身为仙门大派审判使者,难道没有无人教你用手指指着他人很不礼貌吗。”
审判者气急败坏,被他怼的无话可。
高台上的楚漪看着审判着吃瘪的样子不忍直视,抬手叫停。
楚漪:“妖童,汝乃吾亲手交于吾师弟,今日之事他人的确难以插手,不如便由汝师处理。”
亓淞深知今日之事,他的干系无法摆脱,即使他不忍心将自己的徒弟亲手葬送,但由他处理也许能够从轻发落。
“妖童甄涟柒,请将原由一一道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一月前,弟子遭受诓骗,以为是弟子之兄送来的药品用来缓解妖主之毒,当时弟子深信不疑,误食后被药品控制了心性。”
台下的奉奚不由自主激动起来,有了转机,甄涟柒也许真的能够洗清罪孽,从轻发落。
亓淞向楚漪作辑:“掌门,据甄涟柒所言,的确是一场误会,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抓出幕后黑手。”
本来事情能够就此潦草结束,亓淞护短人尽皆知,几位师兄弟也不好过多干涉。
然而一位弟子的从中作梗乱了预定好的计划。
“掌门师伯,弟子以为凭借甄涟柒一面之词无法定论,如若真是妖族的阴谋诡计,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将甄涟柒封入锁妖塔,干脆以绝后患。”那人正是曾经带头针对殴甄涟柒的主谋之一,上次的二十棍让他耿耿于怀。
“掌门,如若从轻发落,那便表明了苍凛派这是要袒护妖族妖人,与人族为敌!太过于离经叛道了!弟子恳求收了着孽障。”
这一番话,顿时让楚漪两面难以抉择,下不了台。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拿苍凛派的前程去赌。
亓淞更是不知所措,到时候人族真的群而攻之,他也无力担保。
“弟子自愿被封锁妖塔。”
甄涟柒看着亓淞进退两难,不猧不魀,自己又还能如何呢。
“甄涟柒,你做什么!”亓淞惊慌失措。
“师尊,放手吧。等我,又或者算了吧。”
两边的使者见机行事,将甄涟柒押送至锁妖塔内。
苦风凄雨,天各一方。
人妖殊途,爱恨难藏。
风雨如磐,湿的又是谁的衣裳。
我曾幻想与您朝云暮雨,如今却生死难保。
我曾幻想与您共赴巫山,岂非是痴心妄想。
…………
一切都只是空谈幻想罢了。
师尊,锁妖塔里不分昼夜,仅仅只有一个老旧的时钟。
五年的昼夜不分,五年的提心吊胆,五年的厮杀相残。
师尊,我太脏了,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当年阴沟里的我,只是渴望世人向我施舍一个发霉的馒头,而你却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拉到了你们的人间,不是妖族的昏天黑地。
我爱慕您,想要与您摆脱世俗,双宿双飞。结果呢,痴人梦罢了。
亓淞在公审日被丹松拍晕,昏倒几日才悠悠转醒。
他浑身无力,头昏脑涨,突然坐起让他两眼发黑。
“阿淞你醒了,师兄找你谈谈。”
丹松侧倚在榻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甄涟柒已经进去锁妖塔了,我们几人没办法扭转这个结局。”
“可是甄涟柒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要在锁妖塔那么穷凶极恶,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见天日不知多少年。那里只有自相残杀还能活下去,他又要收多少苦。”
丹松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才又接着。
“我知你爱徒心情,但是如果他一直以来都如此势孤力薄,那要是以后回到妖族,他又怎么生存。”
亓淞无言以对,他的确是目光短浅了,甄涟柒毕竟是赤血贵族,不可能永远的留在他身侧。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心理,你就没感觉的有什么不一样吗。阿淞你仔细想想。”
亓淞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所云。
“你一向淡然,甄涟柒也不是个活跃的性子,但是你的性子在于甄涟柒的相处中却潜移默化。连奉奚时候那么跳脱的性子都无法软化你,为什么偏偏是甄涟柒。”
丹松的提问让亓淞陷入了沉思。回想思索,他的确变了很多。在不知不觉中,他从只会冷眼旁观,变得开始多愁善感。
要是对甄涟柒毫无情感是假的,可是他不通人情世故,自然而然不能觉察。
“他喜欢你。”
“徒弟喜欢师尊这不是常态吗,几年的教养之恩想来也是有感情的。”
“不是那种。”面对亓淞的一窍不通,丹松哭笑不得。
“那是什么?”
“爱人之间的喜欢,简而言之他想和你上-床,而你显然是被他的感情给影响到了,你有动容了。”
“不可能,我与他只是师徒。”亓淞被他的羞愧不如。
“阿淞,有些时候一些情感是不能被关系定论的。”
“那师兄既知他喜欢我,又为何不出声阻拦。”
“因为他太不堪一击了,他护不住你的,甚至可能拖你后腿,拉你下水,到时候你们两人都自身难保。他必须要强到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我能护住他。”
“他必须变强,假以时日,待风波宁息,会出来的。”
亓淞不再言语,沉思默虑,思绪万千。丹松的话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对待甄涟柒的情感。
真的只是师徒之间的情感吗?
亓淞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也猜想到了一些。
这些年他自以为的师徒情深,实质上是一场双向的博弈,他自己毫无察觉,潜移默化之间,将甄涟柒视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没有遇到甄涟柒之前,亓淞内心一共分为几份,一份是修为,一份是苍生正义,一份是师兄弟,如今又多了一个甄涟柒。
他不在多虑,调整好状态后申请了闭关,这一来就是五年。
待到亓淞再度回到出关,一个炸裂性的消息传入他耳中。
奚孤行从苍凛州奔波而来,千里迢迢的赶到闭关场地。
“师兄,出事了。”
亓淞瞧着奚孤行火急火燎地赶来,想来大事不妙。
“何事,师弟慢慢道来。”
这几年亓淞看淡了世尘,一副无欲无求的神态,仿佛又是当年的那个亓淞。
“妖族前妖主被杀,新妖主上位了。”
“不足为奇,妖主常年更替,有何特殊之处。”
如若真的只是更换妖主,那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妖主上位短时间内会趁机乱生事,示威人族。但也不足为奇,除非那人特殊。
“是甄涟泽。”
“甄涟泽?甄涟柒的兄长?他当了新主?”
亓淞感到诧异,这人与甄涟柒关系匪浅。
“甄涟泽刚上位,便冲入锁妖塔救出了甄涟柒,甄涟柒前几日被封为南妖领主,改头换面,名为甄涟淞。”
亓淞感到如雷贯耳,甄涟柒回到了妖族,成为了南妖领主,那是人族接壤的地方,关系最为紧张,暴乱常发。
甄涟柒改名意味着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是他们两人身份对立,缘分大概也尽了。
“先回苍凛派。”
奚孤行御剑而行,亓淞紧跟而上,半个时辰便到达苍凛州。
苍凛派依旧气势恢宏,沿途风景如画。
此时此刻,亓淞无心观赏,直奔主殿。
丹松同奚孤行和诸为长老早已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
亓淞旁听着他们的话语,只言片语中似乎提到了第二次战争相关的话语。
亓淞:“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漪下座迎接,和他叙述着方才发生的事。
“一炷香前,妖族借箭传信苍凛派信以及各大门派,妖族第二次向人族宣战,十日后,妖族南疆两玄山。”
意料之中,甄涟泽登位,注定要向人族讨要甄涟柒之苦的代价。
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甄涟泽竟动作如此之迅速,而且,依旧是在两玄山。两玄山是南妖领主所管辖的地带,所以这是他们要直面的是甄涟柒,或者是甄涟淞。
“这可如何是好,那领主肯定要找我们来寻仇。”
“哎呦,当年就应该斩草除根。”
“妖族果然是心思歹毒!”
…………
“住嘴,当下是商量对策,而非污言秽语地一味辱骂。既来,则战。”
再次遇见,重逢之日。
身份对立,立场相悖。
风摧竹折,雨时落。
你我之间,又能熬到几时。
人族北方,饿莩遍野。
城中之人,啼饥号寒,负老携幼,食不果腹,颠沛流离。
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鸿雁哀鸣,鹤怨猿啼。
孩提嗷嗷待哺,哭喊连天。
亓淞一路上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伸手想要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干粮递给一个骨瘦如柴的孩童。
丹松伸手拦住,:“师弟若是只给了他一个,不免要引起一阵闹动,待会儿自会有赈灾的粮食。”
分发赈灾粮食的修士抬来一箱干粮,瞬间围上了数以百计的难民,将那两名修饰挤出。不一会儿,一箱干粮就被洗劫一空。
“那其他人呢,那些老弱妇孺就这么等死吗。”亓淞不解。
丹松耐心解释:“没办法,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应该和以前一样,不要有那么多情感。顾忌多了,你就有弱点。”
丹松御剑扬尘而去,观摩了一番周围,又回到了住扎营地。
这里比大漠还要荒芜,长此以往的战乱,以及妖气侵蚀,让这里寸草不生。
亓淞在空中注入灵力想要让这篇荒芜之地枯木逢春,却如同石沉大海。
“久别重逢,物是人非。”
时隔八年,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
“也许是命中注定罢了。”
他和甄涟柒生来就注定道不相同,但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又不能让他们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无论是时过境迁,他也依旧处理不了自己对待甄涟柒的复杂情感。
爱么?好像又没那么深沉。
师徒情么?好像又没那么疏远。
知己情么?好像又不是这个意味。
他可以去淡忘对所有人的情感,唯独甄涟柒是一个例外。
午夜梦回,是甄涟柒在锁妖塔中对他的仇恨或是痴念。
求而不得。
半痴半癫。
他内心挣扎,干脆不去想了。
但是看着这里的景象,又触景生情。
奉奚不少次提醒:“师尊,你怎么了。难不成又想到他了。”
亓淞不愿意承认这段情感,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暗生情愫,根深蒂固。
“奉奚,将我拟的那一份战策交予掌门,另两份文书交予你丹松师伯和奚师叔。”亓淞将奉奚发走,在榻上坐静心。
十日之期已至,城中的百姓都安顿在不远处的郊区,给他们扎了临时的住营。各大门派以及随行的闲游道士、修士集结前往两玄山。
一路上亓淞心事重重,御剑时心不在焉。
丹松靠近亓淞,:“怎么,阿淞有心事?甄涟柒吗?”
亓淞:“嗯。”
丹松轻挑地:“等到事情结束,你在最后做一个戏,假装被缚,界时他一战成名,人族不敢妄动。到时候他把你带回妖族,你们俩怎么滚床单都行,逢年过节回来一趟看看就好。”
亓淞嫣然一笑,道:“多谢师兄好意,他只不恨我就好了。”
丹松摊了推手,随即故作凶狠,:“他要是胆敢记恨你,师兄我断他的狗腿。”
亓淞忍俊不禁,道:“他如今的实力,师兄不过他,该如何。”
丹松又道:“单挑不过,不会群殴?”
两人欢笑了一会儿,亓淞也出乎意料的配合,另外两人也都看在眼里。
他们四人其实都心知肚明,若败,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谈话了。若成,怕也是像上次的两败俱伤,甚至更加惨烈。
“阿淞,你笑起来很温柔,同师傅一样。”楚漪发自内心的感慨,“多笑笑,师傅会开心的。”
“你多久没笑过了,上一次还是几十年前吧,阿淞哥。”奚孤行着,回忆起几十年前的往事,“阿淞哥。”
也许不久之后就是也许不久之后就是生死离别,阴阳两隔。
丹松这几年的状况大家都看在眼里,修为只退不进,原本在受伤后又再次突破入大乘之期,在两三年前又开始断崖式的倒退,停留在了洞虚境。
奚孤行久病不医,几年询医问道,毫无进展,体内余毒积累,怕是只有几十年了。
楚漪上次大战的伤病留下了病根,行动迟缓,思维缓慢,听不得吵闹,重伤不愈,对修士下的就是死状。
情况好的也就只剩下亓淞,可亓淞自愈从闭关之后越发差劲,后又经常梦魇缠身。
十三年前上战场的他们,满腔热血。
十三年后上战场了他们,各有心事。
妖族早已集结完毕,在两玄山中的南山中静候,他们个个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朝着人族修士。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玄衣在空中猎猎作响,他腾空立身在万妖之前,手中摩挲着一把赤剑,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亓淞定睛一看,那一把赤剑不就是甄涟柒的北渊剑吗?与自己的南水剑是一对配剑。
甄涟柒负手而立,将北渊剑悬挂在腰际。
“南妖领主甄涟淞,今奉妖主甄涟泽之命,前来宣战。”
甄涟柒高举起一块令牌,那是妖主玉令。
亓淞看着场景心如刀绞,当年站在这里的是仇人,如今站在这里的,是自己曾经的徒弟,现在的疑似爱人。
“苍凛派亓淞,今奉黎民百姓之命,诛邪斩妖。”
一字一句,利刃一般的划破甄涟柒的心,早已鲜血淋漓。
后方金鼓齐鸣,修士的呐喊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风云变化。
两玄山间刀光剑影,短兵相接。
亓淞从后方阵地,逐步杀上前沿,和当年一样。
甄涟柒一把北渊剑用的游刃有余,他步履轻盈,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喷涌而出的鲜血,临死前刺耳的咒骂,他做到了视若无睹,活成了当年的亓淞。
亓淞的出现让他呆滞了一瞬间,又迅速恢复到状态,继续迎战前方的敌人。
“甄涟柒,先停下,我……”
亓淞飞奔而至,迅速到达甄涟柒身前。他以为甄涟柒不会让他攻击,至少不会下死手,却没想到一上来,北渊剑就刺向他的心口。
“亓淞仙长,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谈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的地方。”
亓淞听着他的话心如死灰,一时间愣神。
他连一声师尊都不肯听了,直呼自己的姓名。
对啊,当年的一切已经无法挽救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已经于事无补了。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请求他的原谅了。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木坏山颓。
亓淞的倒下让人族士气低落,不知所措地应付着。
楚漪三人看着被刺伤的亓淞,喊着:“阿淞!/师兄!”
但是三人被眼前的困难纠缠着,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甄涟柒将他带走。
边霜昨夜堕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
凄然泪下,旧人不复从前。
人族战败,一时间惶恐连连。
数以百计的修士被俘,死伤惨重。
尸横遍野,有去无回。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惨烈的战争以人族落败降下帷幕。
亓淞醒来时,是一间幽暗的战俘牢狱。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身边还有几瓶治疗内伤的伤药,药方上清楚明白地写着方法。
暗黄的信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
师尊,我知你信不过弟子,这是人族医师开的药方,放心吃吧。
亓淞暗自伤神,心中暗道:“你给的,为师信得过。”
他坐在茅草踏上休养生息,梳理着体内紊乱的灵气。
突然牢房的门被狠狠地踹开,三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前站在一个刁蛮的异族公主。
“你就是亓淞?”
亓淞不予理会,她又继续问道。
“问你话呢,没听见吗。你们两个给我过来,给他上刑。亓淞,你不,我就到你。”
亓淞被那几个汉子粗鲁的绑在十字架上,他没有挣扎动弹,只是默默地任由他行动。
其中的一个妖从身后抽出一根粗糙的带有倒刺的藤条,恶狠狠的抽向亓淞。亓淞的道袍被撕裂,破开血肉,深可见骨。
起初他还能够忍住,疼的受不住了,也顶多只是闷哼一声。
“停,别把他给死了。我再问你一句,你认得我不。”
“你?哪来的无知鼠辈,当敢在我身前狂妄自大,我有这个必要记住你的名字吗。”
“你,那你还记不住上上任妖主,我爹!我爹就是被你亲手给杀了!我要给我爹报仇雪恨,让你不得好死!”
“他?有点印象。让我生不如死,你来啊,你看我像是怕吗?”
亓淞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他的心早已在甄涟柒的那一剑之下停止了跳动,其他的又有什么必要呢。
“好啊,你们几个,给我废了他的灵脉,挖了他的眼睛,挑断他的手脚筋。”
整到那几位壮汉准备动手,两只赤羽剑钉穿了其中两人。
“甄涟淞!你怎么老跟我作对!本姐今天就是要让亓淞生不如死,你不是也恨他吗,干嘛阻拦我!”
那女子气急败坏,面对绝对的实力又无能为力。
“亓淞是我的人,我要亲自审。”甄涟柒推开那女子,替亓淞解了绑,带回了领主行宫。
亓淞任由他动作,自己则默不作声。
甄涟柒替他捏了一个净身诀,将他清理干净,放在了干净的床榻上。床梁上悬挂着一圈香囊,是养神的草药香,每一样都是上品仙草。
甄涟柒为他倒了一壶茶,放在床榻前的竹质桌案上,自己则拿了两坛烈酒。
甄涟柒语气恭敬地:“今日是中秋,您身子受不得寒,便在屋内谈谈吧。上次,您有什么话想对我的。”
亓淞:“如今看来怕是不必了吧,免得你对我嫌恶有加。”
甄涟泽沉默了一会儿,:“您喝茶吧,身体未愈,喝酒伤身。”
“嗯。”
甄涟柒酒量不好,没几权就醉的稀里糊涂,话的颠三倒四。
他满脸赤红,借着酒劲发疯。
此时此刻的他,眼神中看着亓淞,柔情似水,与前几日的绝决冷漠判若两人。
甄涟柒起他在锁妖塔中的种种苦楚,言语之间透露的委屈。
人醉了酒,就和孩子相差无二。
谈到后面,他突然正色,强行的抱住亓淞,两臂箍着他不放松,像耍无赖的孩童。
甄涟柒深深地朝着亓淞强吻下去,撬开亓淞的贝出,舔试着亓淞的唇与口腔。亓淞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但又不舍得将甄涟柒推开,任由他胡作非为。
“师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已经刻在骨子里了,洗筋伐髓也无济于事。”甄涟柒的话语中带着哭腔。
亓淞心中的一根弦瞬间崩裂,下意识地安慰他,就像他们初次见面一样,亓淞耐心地哄着他。
“为师也是。”
“师尊,我是人族的罪人,我卑鄙无耻,而你是我心中的泽世明珠,你不怕被我弄脏吗?”
“你很干净,不必妄自菲薄。”
“我……我…”
“你喝醉了,睡吧。”
亓淞将甄涟柒安顿好,独自走在了外面的沿廊上。
夜黑风高,院子中树枝在空中摇曳。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天,遮住了月。
午枕梦初残,高楼上,独凭阑干。
亓淞步履闲雅,白色锦袍上披着细腻青丝。
他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句话,自己真的爱他吗。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个断袖龙阳之癖,怎么偏偏到了甄涟柒这,就破了例。
也许吧……
长醉后方何碍,不醒时有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