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大结局上
朗朗的念书声从半峰处的学堂传出,演武场上弟子们进行着切磋博弈,整齐划一的白色弟子服,高束的马尾,他们大多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个个都英姿勃发。
亓淞则与之不同,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淡,可以在乱世动荡之时仍就可安然处之的气质。
“见过峰主。” 弟子们行礼的动作规规矩矩,亓淞也一点头回应。
“这便是你以后修习的地方,这是峰上的弟子,今后要和谐相处。” 亓淞轻言细语地嘱咐着甄涟柒,顺道讲完了峰规。
“弟子奉奚恭迎师尊出关。”青袍少年奉奚笑靥如花,恭敬地向亓淞作礼,“师尊,这位是谁呀,好生漂亮。” 亓淞:“这是你的师弟甄涟柒,妖童赤血贵族。今后你要多担待。” 奉奚孩子心性地端详着在亓淞身后乖巧站着的甄涟柒:“赤血贵族?听上去好厉害,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兄了,我会照顾你的。” 甄涟柒不卑不亢地:“见过师兄。” “我们既是师兄弟,私下里又何必多礼,还有我叫奉奚,十三了,上元节生的,你多大了。” “十二,鬼节生的。” 两个少年欢谈着,奉奚是个话痨,总喜欢叨叨,被这位来自妖族的师弟勾起了兴趣开了话匣子,甄涟柒也时应时不应地答复着。
亓淞:“奉奚,你且带他入戒律堂,替他讲清戒律,其后带入弟子舍,好生安顿,若有难处来峰顶找为师。” 亓淞转身离去,御剑飞往不远处的山顶屋舍。
屋舍陈设简单朴素,仅仅只有简单的家居,古色古香,简朴而又不失雅调,扑面而来的是文墨之气。
他端坐在木桌前,一笔一划地批改这公文,凝神仔细。
屋舍之外,有一灵石铺就的巨型法阵,周边灵力汇聚,是一个简易的洞天福地。亓淞盘膝而坐,调理起身体中因刚出关而紊乱的灵力。
这一坐里便是一天一夜。
这一宿,月白风清,没有火树银花,灯烛辉煌,人间的万家灯火,灯火阑珊,唯更阑人静。
万籁俱寂之中,那人的一回眸,点亮了少年的心灯,暗夜如昼。
这三年边境事情繁琐,亓淞应接不暇,整日地为之奔波,被烦的焦头烂额,焚膏继晷地处理着。
甄涟柒初来乍到,加上他性子古怪,出身妖族,其他的弟子因此则对他心怀不善,绞尽脑汁想的不是余下的课业,而是如何去捉弄折磨这个要妖族来的‘贵客’。
甄涟柒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能避则避的原则,对待一切的欺辱忍气吞声。
他是赤血贵族,即使身份无足轻重,但是他的兄长是赤血贵族的贵族主。他自兄弟姐妹自相残杀,父母双亡,他作为七子中最的一人,与四兄长两人相依为命,甄涟泽也是对他宠爱有加,锦衣玉食从未断过,族中也是对他恭敬有加。甄涟柒哪有受过如此屈辱,黑夜里想要找人倾诉,却只能自己躲在犄角旮旯里舔试着伤口,暗自伤神。
“师尊日理万机,不能给师尊添麻烦,不能让师尊忧心。” 远在天边的亓淞对一切一无所知,问候时甄涟柒也装作若无其事。亓淞一心修习,不通人情世故,自然而然也无法看出有何端倪。
同门弟子见他如此忍气吞声,亓淞也对此不闻不问,便当是甄涟柒不敢惹恼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奉奚则是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这几十日回了新城,那些弟子便仗着甄涟柒的忍耐,更加肆无忌惮。
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可是一只凶狠的狼又怎会一只忍耐本性。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亓淞从外州奔波而回,一路上人困马乏。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地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眠。
初露,东方欲晓。
演武场上沸反连天。
亓淞被一阵连续的敲门声吵醒,他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没曾想这几日精疲力竭,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此时他还衣冠不整,睡眼惺忪。
“何事。” 奉奚急不可耐地着,还气喘吁吁:“师尊,甄涟柒和其他弟子起来了,在演武场上,求师尊帮帮他吧。” 亓淞脑袋嗡嗡作响,迷糊不清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整理好衣着,让奉奚先下去稳住大局,调解双方,自己稍后至。
亓淞对这扰人清梦的突发事变惹得恼火,佩戴好物件,迅速御剑而下。
演武场上双方的不可开交,奉奚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侮辱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的恶意都冲着甄涟柒而去,而他则默不作声,自卫性的反抗着。
突然他好似被哪句话触碰到底线,一股野蛮彪悍的气息直冲他人。
“不许你们玷污我哥!” 甄涟柒动了杀心,周身爆发的妖气夹杂着赤红的血液化为一把把赤剑,使向那些个弟子。
弟子们惶恐不安,他们没想到甄涟柒会因此暴起,生怕利剑割破自己的喉管,刺穿自己的胸膛。他们四处逃窜,狼狈的样子像极了方才被他们逼到极致的甄涟柒。
“放肆!” 来自大乘期霸道强悍的威压,瞬间将所有利剑化为飞灰,弟子们的仙剑被一股力量拉至空中。
亓淞怒不可遏, 感情这兄友弟恭都是做给他看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了,如今还大出手。
“把剑给你们,不是让你们来残害同门!峰规戒律是摆在那儿当背景的嘛!四书五经都读哪去了!到时敌袭将至,你们岂非还要继续手足相残!呀,把他残啊!甄涟柒你怎么不还手了,杀了他们啊!” 下面的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妄动。甄涟柒眼眸低垂,将重心都放在膝盖上,端正地跪着。
为首的那个弟子心有不甘地嘟囔着:“甄涟柒就是个卑贱的妖。” 亓淞长鞭一挥,风驰电掣之间 ,一道银色的光影抽向那人,那弟子顿时痛苦不堪,一到骇人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背上。
‘杀鸡儆猴’。
亓淞出言讽刺:“难不成你是个高贵的神,对别人的身份指手画脚,教书先生教给你们的礼之道都教去哪儿了。” 他侧身绕过旁人,然后径直走到甄涟柒身前,质问道:“不是方才还要去置他们于死地吗,为师给你这个机会,杀了人为师替你担着。” 甄涟柒理屈词穷,缄口不言,。
亓淞:“为师让你话。” 甄涟柒泫然欲泣,故作镇定:“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亓淞被他气得快噎着,又被他诚恳的认错气得哭笑不得。
“方才寻衅滋事参与架斗殴的十五人以及甄涟柒和奉奚,都给我去戒律堂跪着。”亓淞调整好自己失调的情绪,待平静后发落着他们。
甄涟柒默不作声地跟在亓淞身后的人群中,随后安静的等候着发落。
甄涟柒看见过贵族对待犯错的妖童的处罚,无一不是挫魂鞭,或是拿去做试药者,测试研发出来的毒药。在幽暗潮湿的地牢中,妖童的哀嚎忏悔声不绝于耳。
至今为止,甄涟柒仍然心有余悸,虽他表现得坦然,但是不害怕也是假的。
亓淞端坐戒律堂之上,弟子们在下面瑟瑟发抖。他从未动用过戒律堂之威,往常也只是抄书罚跪,没有让他们尝过这般皮肉之苦。
亓淞喝着茶,滋润着快要干裂的嘴唇:“戒律使何在?” “峰主。” “那十五人一人二十棍,另外俩人我亲自来罚。” 亓淞在后墙上掂量挑选着,时不时挥舞一下震慑着弟子们,警示着他们。
苍白的长鞭一挥,瞬息抽在奉奚后背之上,回转又在甄涟柒在腰间,毫无章法,又毫不留情。
来来回回三十来鞭,两人身上鲜血淋漓,却都忍着没有啜泣。
甄涟柒没有穿着白净的弟子服,一身黑袍看不出鲜血的浓厚,但隔着数尺,也能闻到他身上厚重的血腥味。
奉奚的弟子服被染得鲜红,多的地方可以拧出血水来。他疼的龇牙咧嘴,仍然咬着下嘴唇不发声。
那些方才被二十棍的得哀嚎连连的弟子看着两人血肉模糊,不由得浑身一颤,庆幸那人不是自己。
奉奚眼前一黑晕倒下去,然而恨厉的长鞭仍就未休。
四十鞭至,亓淞收手抱起二人迅速前往自己的屋舍。
甄涟柒迷迷糊糊中,吐词含糊不清地:“对,对不起,师尊……可是弟…子好…疼。” 亓淞听着心如刀绞,心中反思着自己。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孩提心性,慢慢来才行。” 两人沉睡了四五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巨型灵球包裹着,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输送这灵力疗伤。
看着恢复如初的身体,甄涟柒与奉奚相视一笑,乖巧地坐调修着。
至正午,才等到亓淞来来临。
两人异口同声地:“师尊。” “醒了,感觉如何。”亓淞将手中的两碗清粥放在桌岸上,将灵力撤去,问候着两人。
奉奚:“多谢师尊关心,我俩人已无大碍。两碗粥,是师尊为我们准备了吗?” 甄涟柒:“无碍,弟子多谢师尊。” “嗯,过来吃吧,别饿着了。” 亓淞早已辟谷,新陈代谢对他来早已不必要。他端坐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卷轴。
甄涟柒端详着他的面貌,无可挑剔,绝世无双。白衣胜雪,青丝如瀑。无时无刻都衣冠楚楚,面如冠玉,泰然自若。他貌比潘安,又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不知要惹得多少姑娘家倾心。
“师尊,我吃饱了,我看着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收拾完碗筷就出去修习了。”奉奚收拾好桌案,便去了演武场。
仅剩下亓淞和甄涟柒二人,两人独处一室,却都沉默寡言。
“师尊,弟子想问师尊一个问题。” “讲。” “师尊,妖族都是卑劣的嘛。” “为师也不知,但起码在为师看来,你不是的。”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歧视你。
夜晚,甄涟柒向亓淞告假,是想到人间集市去看看。
华灯初上,集市上是喧闹的,山脚下的阵子没有宵禁,晚上热闹非凡。
甄涟柒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好奇怪地探索这一切。
他在湖边放上一整天灯,亲手提上字,写的不是什么其他的,只有两个字‘亓淞’。
师尊……是弟子太痴心妄想了,可是这情愫早已根深蒂固。
幸好,你还没有发现。
幸好,我还能够偷偷地爱着你。
幸好,少年懵懂的心意没有遭到践踏。
幸好,我遇到的是你。
一切都是万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亓淞依旧是一套单薄的道袍,他没有凡人对冷暖的过甚感知。他倚在演武场的外围,不动声色地看着少年们。
他那红色的瞳孔仿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比寻常眼睛黯淡的黑瞳,那是灵力的障眼法。
甄涟柒:“师尊,弟子这几日习得一套新剑法,请师尊指教。” 其实这套甄涟柒早已烂熟于心,对其招示了如指掌,与其是过招请教,不如是想要离亓淞近点,让他离自己近些,与他有更多的音语互动。
我贪心不足,一开始只想让师尊正眼看我一眼,后来又想让师尊夸赏我一句,现在又想让师尊永远地填满我的目光所及之处。
“尚可。” 亓淞一直是清冷出尘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十五六奉奚是春日和煦,让人如沭春风的谦谦君子,泽世明珠。
三十的亓淞是面若冰霜,心如桃林,恰到好处,不失分寸。
甄涟柒向往的不是他触手可得奉奚师兄,是他对任何人都不温不火,对自己也非例外的亓淞师尊。
师尊挺起的背脊,似乎可以撑住岌岌可危的天地。
师尊灵动的长剑,似乎可以镇住胡作非为的妖鬼。
师尊那么遥不可及。
两人切磋了一柱香的时间,一来是甄涟柒拼尽全力,二来亓淞也不愿拂了他的上进心和兴致,只防不守,直到甄涟柒精疲力尽。
亓淞:“不错。” 甄涟柒:“极情尽致,多谢师尊指点。” 甄涟柒心中窃喜,师尊对他青睐有加。
也许,我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师尊,也挺好的。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如万蚁噬体,撕咬着甄涟柒,他身体上残破,淡青色的亲传弟子服被鞭风得破碎。甄涟柒蜷缩着身子,幽暗的地牢中空无一人,只有他疼痛难忍时的抽噎声。
一日前正午,甄涟柒在弟子舍的桌案上见着一封信件,署名是一个‘泽’。
是甄涟泽的传信么?为个可不托师尊或师叔师伯给我? 甄涟柒半信半疑,瞧着那信件的确是甄涟泽的字迹。
“午时三刻,苍凛派拂露峰后山的唯一一棵红木上,我为你备好了药品,是用来解妖主给你下的蛊毒,速服。”
甄涟柒若有所思,若妖主要让苍凛派对他继承秘法不造成妨碍,就一定要将自己灭口,以防威胁。
他本想要先行告知亓淞,但转念一想,大可不必为这的繁琐事来劳烦师尊。
晌午时分,寒风凛冽。
甄涟柒孤身一人潜入后山,后山一直以来是拂露峰禁地,被巨型的法阵笼罩着。也并非是有何秘术,而是此地毒虫鸟兽横行无忌,若是被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结界之内气候温和,参天的红树枝繁叶茂,四周杂草丛生,不远处还有荆棘丛。甄涟柒如履薄冰,全副武装地艰难前行,一路上还要躲过毒虫的攻击。原本一盏茶的时间却走了一炷香,才到达红木之下。
甄涟柒借助凸起的树枝,腾飞半空,一跃而上,动作飘飘欲仙。
方方正正的木盒,雕刻着花里胡哨的纹饰,的确是贵族的作风。
木盒中叠着厚厚的丝绸,中间安放着一颗浅白的丹药,浓郁的苦味扑鼻而来,甄涟柒不假思索地将药吞下,用灵力将木盒碎成齑粉。
下午,阴云散去。
甄涟柒服药几个时辰后晕头转向,头晕目眩,刚开始以为是药的副作用,毕竟是药三分毒。
他强忍着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挥舞着剑招,奉奚察觉他有所异常,特地跑来询问,甄涟柒也只是告知他今日身体不适,不过也无大碍。
突而,甄涟柒身体内寒气泵发,赤红色的气息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铺天盖地。
他跪倒在地头痛欲裂,强行坐调息,不让体内的气息反噬自己。
“啊------啊------疼-----”
他识海混沌,眼前模糊不清,在主导意识的驱使下,不受控制的双手挥舞着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招式。
甄涟柒嘶吼着:“不!我不能杀人,可是我控制不住!”
奉奚一边四处逃避着几乎毫无破绽的法术,一边分神管理着仓皇四头的弟子。
“先去禀告师尊,快!你们三个人去,其他人开盾!不要做毫无意义的反击,无论如何减少伤害。”
一道强劲妖气朝着奉奚胸口去,他随即旋身,虽躲过了致命的伤害,但右臂仍然被重伤,提不起剑来。
一阵猛烈的攻击再次袭来,然而奉奚已无还手之力,身体内的灵力都消耗殆尽。
他闭着眼等待死亡的到临,一道更强烈的光芒劈下,阻挡了来势汹汹的招式。
来者正是奚孤行,跟随而来的还有丹松。
奚孤行举剑对着甄涟柒:“我过,妖族,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丹松也随声附和着:“可怜阿淞心怀苍生万物,收了这杂种,几年来的苦心栽培,到还让这东西也生了杂念。”
甄涟柒感到无能为力,榨干自己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换来了一时的清醒,他一剑刺向自己的胸部,随即昏迷过去。
等到亓淞姗姗来迟,甄涟柒早已昏死过去。
“甄涟柒!”亓淞看着不省人事的甄涟柒,着急忙慌的查探着他的脉门,幸好还活着。
亓淞斥责着两人:“二师兄,师弟,他只是个孩子,没必要下杀手。”
奚孤行:“你倒是袒护他,看看这里的残局,方才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的大弟子恐怕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丹松:“阿淞,人命关天,他虽只是妖童,但是赤血贵族的本性是掩盖不了的,非要等到于事无补的地步吗。到时候身败名裂的不止他一人。”
亓淞无暇顾及他,任由他唠叨。
丹松:“阿淞,无论如何他是妖。本性甄涟柒已经压抑不住了。”
亓淞:“可是无论如何甄涟柒是人是妖,他是我的弟子。”
丹松:“阿淞莫要执迷不悟。”
正当两人争执交谈时,甄涟柒再度醒来。
亓淞:“甄涟柒,怎么样了,为师替你疗……”
还未等到亓淞将话完,便被一把妖气化的赤剑贯穿腹部。
丹松当机立断,一条长鞭如游蛇,将甄涟柒击晕到数丈之外。
亓淞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生生接下这一剑。
白色的长袍被晕染出血色,腹部一阵绞痛。
奚孤行:“来人,将甄涟柒收押地牢,无令不得擅入。”
丹松:“阿淞你又何必呢,何必如此执迷不悟,莫怪师兄无情了,失礼了。”
亓淞被丹松一掌劈晕,带到屋舍中休息。
丹松一人坐在孤零零地坐在亭台中,自言自语道:“阿淞你也是个木头脑袋,甄涟柒对你心怀不轨,难不成你还没看出来。师兄也是为了你好,莫要责怪师兄断了你的姻缘,若他是真心待你,不变初心,师兄也是竭力支持。甄涟柒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如果他能熬到那一天,师兄也会来添一把柴。”
寒风刺骨。
甄涟柒双手双脚都套着镣铐,被封锁住灵力妖气。
他双眼空洞无神,不知所措。
“哥哥怎么会害我,我怎么能伤了师尊。”
他饥寒交迫,冻得耸肩缩背。
在这寒冬腊月,他呆在这地牢中接近一个月,每天只有少的可怜的吃食。
岁暮天寒,一年接近尾声。
他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集市上人来人往,家家户户忙或者采购年货。他不由得暗自伤神,在往年,他也会随着师尊或者师兄下山采购年货,几人其乐融融。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只是阶下囚,牢饭也可能只是多了一块冷肉。
他的一身傲骨,在这人人欺辱的日子里,被的稀碎。
他接受着人们的偏见和恶意,但也无力辩驳什么。
门被开,甄涟柒不动声色地坐着,没有发出声响。
来者是奉奚,他心疼地看着甄涟柒,却也半天憋不出什么的关心的话。
奉奚:“师弟,明日是公审。我不知道师尊能不能保住你,但是……”
奉奚不再下去,他也不能预料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甄涟柒:“无事,是我太过于轻信他人了,竟然被一封信给蒙骗了。我这几日来来回回的观摩,才发现我是被人给诓骗了。我还出受伤了师尊,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奉奚:“师弟若是能拿出证据,师尊就能有一个正当理由将师弟留下。”
甄涟柒再次默不作声,低垂的眼眸,仿佛是停止了挣扎,他不再想为自己辩驳。
奉奚无可奈何,放下食盒后归去。
甄涟柒看着食盒中丰富温热的食物,念叨着:“这便是人间所谓的断头饭么?”
他吃着如同嚼蜡一般,一切都索然无味。
公审之日,审讯台下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来的人络绎不绝,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理,等带着对这位妖族‘贵宾’最后的发落。这个月苍凛派上上下下闹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甚至牵扯到了妖族想要第二次发动战争。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将甄涟柒传得神乎其神。
所谓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楚漪夜以继日地处理着,镇压飘飞的谣言。
终于熬到了公审之日。
楚漪,丹松,亓淞,奚孤行四人端坐在高台之上,听着审判使者宣读审判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