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正文完结...
那些八卦记者的嗅觉很灵敏,也很恶毒,总盼着点坏事发生。
今天却不大一样。
消息传出,肿瘤精准化疗器械研究所的风云人物,被姜家少爷、N大青年才俊,开着摩托从实验楼劫走。
劫走也没错。
听草慎远刚下楼,还错愕着,就忽然被姜祁山塞上头盔,直接按在后座。
记者们到来时候,就听"嗡”的轰鸣,姜祁山拉动引擎车子如同巨兽,呼啸把草慎远带走,瞬间只剩下的影
肆意潇洒,毫不留恋。
一个商业帝国出生,却深钻物理学和通讯。
一个医学世家长大,丢下手术刀中途去学习高新技术。
这消息听着就让人抓耳挠腮好奇。
衣服猎猎吹,姜祁山隔着头盔,扬声:“往天上看!东面!"
抓着姜祁山衣角,莫慎远分神抬起头,被太阳光刺得眯起眼,上身不稳往后倒。
他急忙抓紧。
“抱住我。"姜祁山不满。
犹豫一下,莫慎远前倾一些手臂绕着对方劲瘦的
腰 紧紧搂住。
坐稳再抬起头,浅蓝无云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只有初秋柔暖的风,以及姜祁山后背传递来的温度。
"我过!我想做定位导航,就一定能做!"
“嗯。”莫慎远凝视天空,自言自语一般,“很漂亮。看不见卫星,但他能想象那样的画面。
姜祁山对于认准的事情,确实有着厉害的干劲。
车停在熟悉的地方。
姜祁山扯下头盔,睫毛都浮了汗水。他勾起唇角,淡淡:"我也过。"“我喜欢你。"
微微喘着,莫慎远没话,一动不动地注视姜祁山,沉静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你知道我们差几岁吗?“你知道我们苦几发吗?
"我管它几岁。”
不由分地拉住莫慎远,姜祁山阔步往上山路走。
这条路有多长,莫慎远再清楚不过。他瑟缩一下,悄悄往后躲,"我不去。"
“可是。"姜祁山转过身,"那是我们的星星。你不想离得近一点吗?"
“是你们的。"
扬起眉尾,姜祁山抬高声音,"也是我们的。”
完,他倏然凑近,胳膊圈住莫慎远腰部,直接将人搂紧抱起。
难掩兴奋,带着人原地转圈。
阔叶被踩得唰唰响。
天旋地转,莫慎远失去重心只能搂住姜祁山脖子。“放我下来!"
他的呼喊被转的稀碎,手臂只能一紧再紧。
等被放下来,视线在疯狂旋转。
姜祁山也呼吸不稳,他手心按在莫慎远肩胛骨,喘息着将鼻尖贴近,嗡声:"哥哥。"
“或者再搂紧点?"
这是白天的山脚,游人不断。
不知什么心思作祟,或许出于报复心理,莫慎远依言收紧手臂,用力到整个肩膀蜷起。
“再紧点。"视线相黏,姜祁山摊开手掌,牢牢托住莫慎远后腰。
两人贴的严丝合缝。
见莫慎远憋得脸颊泛红,姜祁山心里酸甜冒泡,泄气地埋入莫慎远肩窝,牙齿磕在对方肌肤上,轻轻咬,"真可爱。"
他松开手,自作主张十指相扣,"别怕,我们坐缆车。
莫慎远浑身不自在,嘟囔,“松开手。”
"不松。"
不松,扣的还更紧。
轻风穿过指缝,把两人手心的薄汗和燥热带走。
姜祁山磨磨蹭蹭,指尖揣的更深。肌肤相贴,没有点空间残余。
旁人的注视,对他来仿佛没有一点意义。
缆车等候处人不少,莫慎远脸皮薄,加上前面了重话心里别扭,卯足力气想把手抽出来。
谁知道姜祁山停下脚,偏过头似是带了愠怒,虚眯起
那模样,真有些威慑力。
"在神经病杀人魔手底下,还想逃?"
莫慎远屏住呼吸,随后笑道:“讽刺我呢?”
"怎么可能。"
“吓你的。"凑到莫慎远耳边,姜祁山哄:"我想和哥哥牵手。"
牵着,就牵着吧。莫慎远挪开眼。
正午的光线很刺眼。
不知何时天空薄薄的淡云铺了一层,山顶之上人不算
多。
莫慎远站在栏杆前,手落在晒得发烫的木杆上,他探身,任由清风拂面,想起那晚的烟火。
盛大、夺目。
那时候的差祁山弄不懂心思,只会本能行事,在他起傅竹疏时萌生醋意。
很青涩,也很胆大。
"它应该在那里!"
清透的噪音将莫慎远思绪拉扯出去。
他顺着姜祁山的指头看向天空某个方向。不可见的云层背后,卫星进入轨道。
“咔嚓。"
手机定格住画面--
迷茫的男子仰望天空,露出流畅的脖颈线条。按下拍照键的瞬间,他微微侧过头,柔顺的发丝擦过睫毛,日光洒落在他的眼底,漆黑的瞳仁像是藏着星星。
莫慎远晕开笑意,"你是在拍我还是在拍卫星。”
"都拍。"
“会贴在墙上吗?"
“什么墙?"姜祁山收起手机,眨眨眼,"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莫慎远浅笑,彻底放松下来,"还记得你。变态。"
“唔。”姜祁山呼吸一滞,血液沸腾起来,亢奋到耳膜都在突突响。
看透对方在假装失忆,和主动承认记得他,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大步往前,两手撑在莫慎远身侧,将人限制在怀中,心悸喘息道:"再一次。"
“什么?"
“什么都行,点什么。”姜祁山肌肉绷紧,喉结痛苦到发颤,他乞求:“哥哥。"
"就是变态,我承认,我偷看你,穿着你的衣服幻想你。”
"你你记得我,我要疯了。我能亲亲你吗?"
莫慎远立马抬起手,压在姜祁山唇上,"……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挺意外,姜祁山不仅咬他衣领、脖子做那事,还偷摸穿过他衣服。
指缝湿润。舌尖蹭过两指之间,将莫慎远的食指含咬入口中。
姜祁山挑起眉梢,掀眼暧昧:"不告诉你。"“只告诉你,我喜欢你。”
一截指头隐在姜祁山唇间,湿热紧贴着皮肤,牙齿轻咬,刺刺的。
莫慎远颜了下,试图将手抽出来。
很顺利。
松开的唇瓣追随指尖,姜祁山越压越近。
砰砰。心跳加速。
唇撞在一起。
轻一下重一下,干燥相贴。
影子相融,在山顶拽的很长很长。
细如茸毛的雨坠下,比起盛夏的暴雨很轻,在莫慎远长翘的睫毛尖,融化不开。
他性子温吞无害,接吻时也没有攻击性,自始至终就没有取到过主动权。
细雨蒙住眼,试探的力道逐渐变重。湿润蹭过唇缝,在唇瓣内侧转。
“哥。”姜祁山松开一些低声喊,随后偏过头,亲的更用力。
含着吻,对他来最难以理解的人类情绪,在一次-次的视线碰撞中呼之欲出。
呼吸缠绕,均匀的吐息变得急促,莫慎远并着膝盖后靠,有些无力地扬起下巴。
拇指痒痒的,他知道,是姜祁山勾起了他的指头,
姜祁山强忍冲动撤离,将莫慎远压入怀中,钻在他肩窝放肆呼吸,咬牙:"好想摸你。"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山。"
“不能摸,那搂着我行吗?"姜祁山咬了下莫慎远喉结。
草慎远仰首看向灰蓝的天空。飞机缓缓滑过。
他抬起脱力的胳膊,搭在姜祁山脖颈。
雨水刺挠挠的。莫慎远被咬的闷哼,"秋天终于快来"
了。
“是夏天太长。”
垂着眼站直,姜祁山:"等下有新生开学典礼。"
“嗯。"
"我要上台话。"
“好。”
"所--有人都会看着我。"姜祁山拉长尾音。
“然后呢?”莫慎远藏不住笑意
猜不透姜祁山心思,不妨碍他觉得有趣。
果不其然,姜祁山变了表情,直勾勾看着草慎远,慵懒扯住衣领,“扣子松了,帮我扣好呗。"
"不热吗?自己扣。”
姜祁山微笑,“热也得穿好衣服。就要你帮我扣。"
“怎么?"
“你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了?"
“你。"
N大的新生开学典礼在校体育馆举行。乌压压的学生坐在下方。
也许是因为碰上校庆,不少N大毕业的校友也坐在侧边位置。
莫慎远在二楼平台,尽量低调地站在角落。窗户被雨水的滴答响。
相机对准发言的男性,硕大的屏幕实时播放。
他很年轻。
衣领挺括立起,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白衬衫穿的一丝不苟,却不觉拘谨严肃。
过短的发丝、宽阔的肩膀,增添犹如野兽的压迫感。
本是让人屏住呼吸的气氛,却因为男子无名指上,歪歪扭扭黑笔涂的戒指被破。
他的指尖搭在演讲台边缘,那枚假戒指格外显眼。好像是刻意给人看。
莫慎远无奈捂住额头,心里在沉吟--姜祁山蛊惑他画的,是得告诉所有人,有“老婆"。
真够腻歪乱来的。
炙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莫慎远抬起头,撞入男人深沉的眸子里。
也是孽缘,他走到哪,傅竹疏就出现在哪。
对方也没料到,微微瞪大眼,随后急忙起身,稍显狼狈地跨过一排学生,大步走至莫慎远面前。
“你……"他捏紧护栏,一身烟草味道,焦躁地想开口些什么。
莫慎远淡淡看他一眼,礼貌颔首。
只是一个眼神,立马叫傅竹疏平静下来。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凑近轻声:"又见面了。"声音很。
整个体育馆回荡着姜祁山的声音,傅竹疏的低语也就更微不可闻。
但就在傅竹疏开口的瞬间,演讲声戛然而止。
撑住演讲台的人收起下巴,抬眼一动不动看向某个方向。
草慎远屈起指尖敲敲栏杆,在所有学生顺着视线看过来前,俐落转身离开体育馆。
醋劲儿大着呢,姜祁山。
他肆意随性,可不会顾忌这是公共场合,估摸醋劲再发酵一会,等会能用话筒出惊人的话。
莫慎远脚步放缓,走在熟悉的地方,邈远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在这个学校,他认识的傅竹疏--他持续那么久的初恋。
浑身带刺,只将脆弱的内里展现给莫慎远一人。
不敢承认恋情也好,设计叫他吃醋也好,因为体贴同理心,莫慎远将傅竹疏的行为合理化,一次又一次地妥
协。
肩膀被拍了拍,莫慎远转过头。
和过去一样,傅竹疏倨傲、矜贵,眉心结,带着些心翼翼看着莫慎远
像海胆,尽是棘,内里却很柔软。
“怎么了?"莫慎远微微歪头,礼貌地问。云淡风轻,语气柔和。
他看看窗外,"外面下雨了。”“你的左腿不舒服吗?"
“没事。"傅竹疏眼眶微红,掐紧手心,强忍住拥抱莫慎远的冲动,"我。”
他抬起头,“我也是N大的。"“我有很长的故事,一起听吗?"
"关于什么?"莫慎远弯弯眼。
“青春。"傅竹疏干涩地。
他补充:"我们可以一起坐着聊。"
“不了。"
“既然是故事,就让它只是故事吧。"
很长很长的沉默。
傅竹疏颤抖着手插入口袋,想掏出名片,一包烟跌落在地。
在捡起之前,莫慎远先俯身,唇角抿笑,递过去调侃一样:"少抽点,总有在平你的人会担心。"
完,接过那张捏的皱巴的名片。
傅竹疏唇微颤,"那我在乎的呢?会担心我吗?"
莫慎远笑而不言语。
他静静看着傅竹疏走入雨中,跌跌撞撞。
也许傅竹疏还会出现在面前,但对于莫慎远而言,已经结束的故事,就不会再产生任何波动。
如何走出去,那是傅竹疏自己的事情。
站了一会儿,馆内掌声轰呜,讲话结束。
等待片刻,果然安全门哐当一声响,被人带着郁气用力推开。
莫慎远咂舌,"任性了,你不等到典礼结束再……话语未尽。
一个紧密的拥抱把所有言语吞噬。
姜祁山敛起表情,报复性地咬莫慎远肩头,“气疯了气疯了。"
“唔。”稍稍刺痛,莫慎远躲开。
“别动。"姜祁山敏锐的很,直接把手揣入莫慎远衣兜,再出来时,两指尖夹着一张名片。
民复。
“这是什么?"
莫慎远忽然有些愣神。
他看看名片,看看面无表情的姜祁山,扑哧一乐。
怎么可能忘记。
和傅竹疏关系的崩塌,始于被姜祁山从傅竹疏口袋拖出来的名片。
那时候的姜祁山,带着隔岸观火的恶劣劲儿。
一年之后,观火的人,却已经身处火海,头顶冒烟,
“你笑什么?”姜祁山唇像是没动,几个字咬牙切齿地挤出来。
莫慎远憋笑摇头。
"你笑我。"气的没边,姜祁山连伞都懒得拿,直接攥住莫慎远手腕,阴沉满面往外走。
乐了一路,等被带到姜祁山家里,莫慎远唇角的笑顿时卡住。
房门被反锁。
姜祁山食指扯住领带随意一拉,长领带被丢在地上,叠在一起。
他抬起眼,一步步走向莫慎远,压低声音道:"去哪?”
莫慎远脚下趔趄,刚扭身跑了几步,就被卡住胯骨直接从身后抱起。
“别!”
姜祁山力气大,带着人轻松穿过走廊,踏入熟悉的狭
窄房间。
木地板上,金属扣皮带摔下。
房间内的照片都被整齐叠好,靠阳一侧,墙壁被出一个窗户。
细雨敲着玻璃,窗外阴云低压,一片朦胧。
莫慎远被放在窗台坐下,他怕摔下,急忙手撑在身体两侧。
还没坐稳,两条胳膊又被拉着甩到姜祁山肩头。对方站在他两膝之间,路灯的光映照在瞳孔中。
“哥。”姜祁山意味不明地喊,唇贴着莫慎远耳后“我要缺氧窒息了。”
“想把他弄死。”
“就是无所谓了,才会接过名片。"
后脑勺和后背紧贴玻璃,莫慎远心里敲鼓,偏过头看向窗外,结巴着挪开话题,“怎么突然弄了窗户?”
“看星星。”张开嘴咬着圆润耳垂磨,姜祁山的含
期。
“松……!”
“好。”哑了声,额头相抵,姜祁山攥住莫慎远的手放在自己领口,“扣子,你帮我解呗。”
“哥哥。”
领口很硬,第一颗扣子紧紧扣着。
拇指摩挲那枚扣,莫慎远有些退缩,“能不解吗?”
“我能。”
“你喜欢就好。”
语毕,俯首,用牙齿叼住莫慎远的扣子一扯,"哥哥。”
劈里啪啦
“先从你们做过的开始。”
“……不是不叫我哥哥了吗?”
“那哥叫。”
秋雨夜很长、很长。
云层翻滚。
在某个角落,改造过的白色信号接收器躺在床头柜中,接收到新卫星传送的信号,它发出电子音: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