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何逃离家暴老公(二)……
警察局, 执法办案等候区。
痕迹检验科的队员留在案发现场检查,另有一名队员陪同刘文彬去了医院。由于案情重大,男警察先去报告了刑侦队长, 女警则是在一旁看守, 防止满身鲜血的‘报警人’逃跑。
深夜的时光丝毫不得安宁, 时不时有送进来的醉汉、等待调解的情侣、哭诉下次再也不敢的盗窃惯犯……
人间百态,在这里展露得淋漓尽致。
凌逍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没有挣扎与吵闹, 惹得一旁女警欲言又止。
系统凉凉开口道:“进局子好玩吗?感觉如何?”
凌逍思索片刻,认真发表感言。
“倒了水, 给了碘酒。不愧是为人民服务, 态度不错,下次还来。”
系统:……敢情当作下馆子呢!
“讲真,你为什么把孩子交给陈成?她与陆媛媛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人类难道不是很善变的动物吗?就算当年她们两个人是好朋友,但现在应该也不一样了。”
当年,十几岁的姑娘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懵懂地踏入象牙塔。
陆媛媛善良温顺, 是家长们都喜欢的那种听话孩子, 而陈成不苟言笑, 一心学习,被称为“高岭之花”。但就是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 因为缘分成为了室友,也成为了极好的朋友。
毕业结婚的时候,陈成曾经极力劝阻,但也知道好友是拗不过家里的, 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婚后,起初二人还时常聚一下。可随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陆媛媛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憔悴。直到发现好友怀着孕、丈夫还依旧家暴不止时,陈成恼怒地要求她立刻离婚。
“我可以帮你起诉离婚,拿到孩子抚养权。如果你希望的话,刘文彬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陆媛媛则麻木地道:“你不要管我了。我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不欢而散。从此两人再未见面。
或许,友谊就此终结了吧?
但凌逍却不这样认为。
“没错,人是善变的,这点我绝不否认。可有些美好的感情却从来没那么轻易消失。怎么连尝试都没有过,就立刻放弃呢?”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在她死亡之后,陈成做了什么吗?”
陆媛媛死后,陈成听了消息,立刻联系上陆家父母,希望他们能够放弃赔偿金,以被害者家属的身份要求严惩凶手。
但很显然,一百万的金额足以让他们放弃了女儿的公道,选择了出具谅解书。
系统:“在那之后,陈成辞职了,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啊,不对。”
它仔细查了下数据,然后不禁有些感佩。
“从此她辗转于全国各地,致力于帮助遭受家庭暴力、无法发声的妇女儿童。”
凌逍点点头:“不错。正因如此,我选择信任这位老朋友。”
又想起今天电话后,对方立即赶来时的情景,不禁面露微笑。
再黑暗的地方,也有光可以照入的缝隙。
陆媛媛,看到了吗?其实你的身边,一直都有着温暖的存在,从未离开。
孩子那边自然是不会给陆家与刘家照顾的——凌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朋友推入火坑。所以在确认过全部经历后,她毫不犹豫地在那个时候给陈成了电话。
“而且,我还有事要找她帮忙呢。”
靠人靠山不如靠自己,但该求助的时候就要求助。这两者并不冲突,也是凌逍的一贯行事风格。
系统听大魔王这么,就知道她肯定又是早就做好了以后的计划,而且保不齐就是跟第二个任务“找一份工作”有关系。
行吧。
聊了一会儿,就有一名身材魁梧、一看就特别有命案气息的制服警察走了过来。他身后是那名女警,一同引领凌逍进入询问室。
忏悔椅坐上,白色的灯光亮起。
二人坐在电脑后面,散发出阵阵威压,使得多少罪恶都在这间狭的房间里无所遁形。
“我是XX公安分局的刑侦一队队长,这是我的警官证。下面依法对你进行询问——”
“姓名和年龄?”
“陆媛媛,今年二十五岁。”
“结婚了吗?有孩吗?”
“结了,孩子两岁。”
基本信息大概问了一遍后,刑侦队长面容严肃地一拍桌子,发出令人胆寒瑟缩的低吼。
“你丈夫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看,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严重的伤害事件,你知道吗!”
这样的气势,换作是一般犯人早就涕泗横流地开始悔过,但凌逍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是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一起严重的伤害——哦不,杀人事件。而嫌疑人就是刘文彬。”
刑侦队长见过不少妻子对丈夫下毒手的案件,可直接没收人家作案工具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听着凌逍这么不徐不疾的回复,似乎毫无悔意,神情不禁更加冷冽起来。
“你什么意思?”
“他对我实施了暴力行为,而且最后想要杀死我。我呢,只是进行了正当防卫,虽不心造成了某些……男人可能无法接受的结果,但这是我的权利,也没有超出合理限度,不是么?”
女刑警看着凌逍脸上的伤痕,不禁陷入了怔忪,还有一股不清的、感同身受的愤怒。
但刑侦队长见多识广,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他更相信自己见到的、听到的。
“你是,他对你进行了家暴,所以你‘不心’地剁掉了人家的口口?”
“陆媛媛,我看过你的资料,是X大法律系的高材生,所以我就不在这里讲刑法了。可下手这么精准,医院大夫都没你厉害吧?对于你的话,我保持合理怀疑。具体的事实怎么样,都是要继续查明的。”
凌逍摇了摇手指,不慌不忙地提出意见。
“警官,我需要和你明确两个问题。”
这股反客为主的架势,好像她真的是要认认真真地、与他们在这里探讨严肃学术问题。
“第一,我不太理解你所谓的‘家暴’的定义。”
“什么是家暴?难道暴力发生在家庭内部,以婚姻之名美化,它就不是犯罪了吗?我之所以报警,不是因为愧疚自首,而是作为犯罪行为的受害者,希望法律给我一个公道。”
“刘文彬对我进行了故意伤害行为,甚至试图杀害我,为什么你们会管这种行为简简单单地称呼为‘家暴’呢?难道我结了婚,就不再受刑法的保护了吗?”
刑侦队长不料她突然这样问,不禁神情一怔。
“不,我们当然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利。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
“不是最好,因为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如果连你们都这样认为,那么恐怕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挣扎在以家庭为名的枷锁中默默死去。”
凌逍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惹得两位警员面色一僵。
“所里应该能查到几年前的接警记录吧?”
女警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在电脑上调出了记录。
随后,她盯着屏幕,陷入了沉默。
【X年X月X日,陆媛媛与其丈夫因琐事产生家庭纠纷,丈夫对其进行了殴,未造成严重影响,经批评教育后重归于好。】
【X年X月X日,陆媛媛报警称丈夫有家暴行为……已进行批评教育。】
她从警不久,但也跟随去过不少的现场。身为一名女性,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记录。
以前她竟然不知道,在那么多的家庭里,都有着哭泣的母亲与孩童,以及不知悔改、恃强凌弱的丈夫。
女警艰涩地开口:“这,当初确实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我们警方对于这种家庭纠纷也只能做这些……”
凌逍点点头,并不责怪他们。
“的确,我理解你们的工作,而且这也是我自己应当解决的问题,不能全部推卸给社会、公权力。”
“没错,受害者可以继续报警,也可以选择起诉离婚,这都是法律赋予每个人的权利。但事实上呢?这是很难做到的。比如,在这种暴力威胁下,我逐渐变得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也失去了呼救的机会。如果今天没有反抗,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
凌逍正色道:“这也是我想的第二点。”
“既然家暴也属于伤害行为,那么,难道因为我是妻子,就不能够反抗吗?而且,这与我懂不懂法律又有什么关系呢?”
刑侦队长已经发现了这起案件的奇怪之处。
之前,稍许的先入为主令他陷入了思维误区。可被送往医院的就是受害者么?
不一定。
他不再逼迫质问,而是沉思片刻,与女警对视一眼,仔细询问具体案情。
“你他是正在对你实施伤害行为——”
“不,确切的,那是一种故意杀人行为。他一边着‘去死吧’,一边拽着我的头部向茶几角猛烈撞击,杀人意图明显。”
“我非常恐慌,因为他的决不是气话。”
故意杀人,十年起步。她既然还活着,就怎么可能便宜了人渣?
那是她经过周密计算,等待的一个千钧一发的机会。
伤害?
不,他欠陆媛媛的,是一条命!
女警的眼中泄出一丝温柔的安慰,她不断地字记录,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回荡在询问室里。
“那么你又进行了什么动作?”
“他把我摔到了茶几上,信誓旦旦地要杀死我。我全身已经受伤严重,只想着用什么东西推开他。正好,茶几上面有一把水果刀。”
凌逍沉静地叙述着经过。
“我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我还不能死,于是抓起了能够抓到的东西,随手进行了抵抗。”
“然后,又碰巧地,戳中了他那个部位。”
“然后他倒下了,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刑侦队长停下了笔,定定注视着她。
他竟然看不到一丝慌乱,也听不出一句谎言。
“碰巧?”
凌逍点点头,微笑地重复道。
“是的,碰巧。又或者……天意?”
这不对劲。
女警心底的愤怒与热忱被随之点燃,声嘀咕了句“活该”。但刑侦队长没有。
真的是这样吗?
正当他沉吟思索着案件出发点时,便听坐在忏悔椅上的人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痕迹检验的同志们还在现场吧?我有个事情忘了告诉你们——”
凌逍好似才想起来一样,恍然大悟地敲了敲椅子。
“为了时刻保护好楠楠,我私下在门口的地方装了隐蔽摄像头,刘文彬是不知道的……或许,那上面会有完整的视频呢?你们试着传过来瞧一瞧?”
“毕竟,如果不相信我话,至少监控是可以相信的吧。”
刑侦队长猛然一惊!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铁证,那么自然会将所有疑点解开!到底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也会一清二楚!
可正常来……真的会有这样完备充足的证据吗?
十分钟后,现场的录像就已经传到了警局这边。
事件的脉络愈发清晰起来,性质也逐步升级。深夜值班的刑侦队员相聚来到了这个房间,眉头紧锁,围成一圈研究监控录像。
当整个视频被播放完毕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证据不会谎。一切的罪恶,都尽情地呈现在面前。
而他们心底油然而生的痛苦与愤怒,也足以明任谁都不会对这种残忍行径无动于衷,尤其是心怀正义之人。
凌逍如同在自家作客一般,泰然自若。
“怎么样,我难道不应该报警么?”
监控录像里显示,刘文彬起初拳脚并用,毫不留情地进行殴,陆媛媛则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躺倒在地面上。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刘文彬似乎是累了,又踹了几脚,才坐到沙发上休息。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那么很可能这就是一起普通家暴事件——如果报警人坚持要求立案、不同意调解的话,根据她的伤情,一旦达到轻伤以上标准,是很可能以故意伤害案件处理的。
但后面才是重点,也是整个案件最大的反转。
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听到,二人进行了关于离婚的争吵。刘文彬恼羞成怒,又站了起来再度进行殴,并出了“去死吧”这种杀意十足的话语。
而这位年轻的妻子,浑身是伤痕,甚至还吐了血。她像垃圾一样被摔在了茶几上,惶惶中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刘文彬拎着她的头,向尖锐边角出狠狠砸去——
而就在那一瞬间,陆媛媛随手拿起了刀,刺中了丈夫的那里。
没有精心谋划,也没有杀人的主观意图。很显然,陆媛媛只是在绝望的境地里,进行了保护性的反击。
是的,这应该只是……巧合。
“虽然我已经在柴米油盐中很多年,但是对于法律还是有着一点点认知的。”
凌逍着着,突然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瞬间回到了课堂,微风吹拂,老教授在上面念书,她在下面昏昏欲睡。
那是陆媛媛还没被毁掉的美好过往。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有关规定,对于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出于自我防卫的目的,同时进行反抗且没有超过合理限度,就叫正当防卫。”
“我没有进行事后的报复,只是在他进行暴力的同时,为了保护自己而反击。”
“而且,对于杀人之类的严重暴力行为,即使是造成了对方重伤以上、甚至是死亡的后果,也不算超出界限,更不属于犯罪,不是么?我想,刘文彬大概顶多算个重伤二级吧。”
她挑眉一笑。
“警官们,你们是怎么看的呢?”
静默。
她的一举一动,被监控拍摄得清清楚楚,这是铁一般的证据。
在通常情形下,对于这项认定其实极度困难。但视频里发生过的事情,根本无从否认。
刑侦队长深深看了她一样,沉吟片刻,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论断。
“我们会对刘文彬的犯罪行为,进行后续严密侦查。”
“而你——”他顿了顿。
“虽然产生了严重后果,但我们鼓励每一位受害者,进行合理合法的自我保护。”
他上前,掀开了忏悔椅上的桎梏。
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请相信我们。”
他为这个女孩子的过去感到遗憾,也为自己下意识的否定而感到自惭。
证据面前,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犯罪者,这是职责与追求所在。
可更多的,他只是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从血泊阴影中走出去,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
凌逍收起了笑,也肃然回了一礼。
“我相信你们,也相信自己。”
“之后,请法医对我目前的伤情进行鉴定。离开以后,我也会自行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对于刘文彬的虐待行为、故意杀人行为,在此,我再次郑重向公安机关请求查明,并期待着公正的结果。”
她慢慢地起身,环视过每一位严肃的捍卫者们。
这世上有着太多的无奈,但身边的每一份守护,都使得希望坚强存续着。
“在作为妻子之前,我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有权得到应有的正义。”
她一字一顿道。
以陆媛媛之名。
——————
疼。
那不是一种表面的皮肉痛楚,而是凉飕飕、麻药刚过之后的钻心痒痛。
刘文彬从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茫然不已,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他没有焦距地看向天花板,直到消毒水味道传入鼻腔,感受到冰凉的液体一点点输入身体,记忆才逐渐复苏起来。
是了,他之前是在家里的。
那个晚上,本来是例行的殴。可不知为什么,懦弱的妻子突然变了。
她进行了嘲讽,还喊着要离婚。自己当然是生气的,于是想要再教训一下。
记忆的最后,是闪着寒光的刀尖,以及血泊里妻子舒畅的叹息——
刘文彬惨叫一声,骤然起身!
他疯狂地扯下输液针管,不管不顾地向身下摸索而去。
刘母正守在病床边哭泣,见儿子已经醒过来,疯子一般地喊叫撕扯,赶紧上前阻止,却被他一耳光甩到了一边。
绷带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伤口被触动,又是钻心的痛,可这些刘文彬都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儿拼命捶着、嚎叫着。
现在的他,还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吗!
陆媛媛,你好样的!
这一闹起,护士赶紧过来阻止病人的自残行为。见是这一病床在惹事,不禁眼中流露出一丝微微同情。
“病人昨天才做完急救手术,家属赶紧照顾好,不要乱动。”
刘母听闻更加伤心了,扑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咒骂。
“杀千刀的女人啊,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她怎么不去死啊——”
刘文彬没有理会母亲,而是挤出一丝扭曲的笑,救命稻草一般,目光期待地望向护士。
“我,我还好吗?”
也许是他感觉错了呢?医院一定有办法的吧?
护士支支吾吾地道:“刀口比较深,我们也尽到全力了。没关系,现在假肢还是很发达的,到时候可以进行重新安装,虽然不能生育、对口起也有影响,但,但……”
她想了想,试图换个措辞进行安慰:“但咱们还活着嘛,这难道不是万幸吗?”
活着?
他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刘文彬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刘母吓得忘记了哭泣咒骂,赶紧拦住儿子。
“你要去哪?”
刘文彬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空气里的每一道声音都在催促着。他甚至仿佛听到了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瞧啊,他不是个男人!”
刘文彬呵呵一笑,五官扭曲地聚成一团,拿起床头的食盒就要向门口砸去!
“不要拦我,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
在护士的尖叫中,食盒飞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摔落在地,但预想中的闷声并未响起。
身着警服的几个男人,从外面进入,淡定地接住了凶器。
刘文彬一顿,本来还想冲出去,但在那无比的魄力下,竟然气焰一消,再不复方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到底只是欺软怕硬的玩意罢了。
刘母则是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扑上前去,跪地就抱住了刑侦队长的大腿,嚎啕大哭。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那个贱人,一个当媳妇的竟然敢这么伤害她丈夫,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目露期待地问道:“她人还在被关着吧?会被判死刑吗?这可是我们老刘家的独苗苗,她一条贱命够不够换的!”
刑侦队长:……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将碍事的刘母先扯掉,“我们是X分局的警察,现在来这里是——”
是宣告陆媛媛的后果吧!
母子二人屏息等待好消息,却见门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陆媛媛!!
刘文彬疯了一样地冲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院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来?”
此时距离案发过去已经三天左右了。凌逍来到医院查了下病情,身上一个比一个严重,还有胃出血、脑震荡等情况,被强行要求住院休养。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条纹病号服,趿着棉拖鞋,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
“哦,我是同院的病友啊,出来溜达溜达。”
刑侦队长:……怎么感觉,她是故意来刺激他的?
但去哪里就医是人家的自由,人家又没犯法,他们有什么资格进行限制。
刑侦队长只觉脑瓜壳有点痛,但公务还是要继续的。他出示了警官证,走完流程后进行了宣读。
“刘文彬,涉嫌虐待、故意杀人,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但是由于目前特殊情况,暂时将犯罪嫌疑人移送到专门医院进行治疗,期间警方将对其监视居住,不得离开医院。情况恢复后会恢复强制措施,带到看守所等待检查机关下一步处理……”
虐待,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
等等,他们究竟是在谁?
刘文彬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看到制服警官点了点头,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来帮忙进行转移治疗。
“可是,是她把我伤成了这个样子呀,”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念道,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尖锐得几乎穿破房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去抓她呀!这个婊/子才是凶手啊,我要死她,死她!”
凌逍缩在魁梧的制服朋友身后,淡然道:“我好怕啊。”
刑侦队长: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偷笑!
一个人制止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刘母,另外几个将刘文彬团团围住,四肢固定在担架床上,就要往外送。
他嘴里咒骂不止,路过凌逍身侧的时候,目眦欲裂地看向妻子。
“你不得好死——”
凌逍掏了掏耳朵。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此刻我站着,你被铐着,死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离婚,钱,坐牢,懂?”
刘文彬只觉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
眼前一黑,他又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凌逍无动于衷,甚至在一旁吹了个口哨。
“怎么这么心眼。”
刘母看到儿子被抓走,顿时要以命相搏地去阻拦。她试图厮警察,被制止后摔在了地上,狼狈不已。
然后又冲了上来,算一不做二不休、搞死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再。
“陆媛媛你个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
烦死了,怎么又来个加戏的?
凌逍皱了皱眉,转身扯了扯刑侦队长的衣角。
“我不理解,加害者为什么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明白,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吗?”
“妨害公务?寻衅滋事?还是意图伤害?队长,麻烦选一个,这种人渣不带走留着过年吗?”
刑侦队长:……
就头疼。
“带走带走,先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