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人都道首辅大人温景州为人清冷如天上谪仙,却不想今日大婚竟也有如此痴情一面,满上都的达官显贵尽皆等候在此,却本应早早返回的新郎久不露面,更是让众人心中咋舌,面有感叹。
也同时对那位神秘至极,及至此刻都未能得见真面目的温夫人大为好奇,不免便私下猜论,待有见一抹红色自远处行近,才不约而同止了话起身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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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实在甚大,前院之中宾客如云,筹光交错,欢声笑语乐声阵阵,却未传至后院丁点声音。
南榕已换下嫁衣,净了面,草草用了些膳便披着鲜红披风坐在椅子上执书出神。
他临走时留下的等我二字仍不停在耳边回响,她不是人事不知的无知少女,等他回来会发生什么根本不需猜想,
在答应与他成婚时,南榕便已料到会有今日,只是真到了成婚最后一件事时,她仍是生了退意与惧意。
不再只是被他克制着的亲吻,拥抱,无事发生的同床共枕,而是要真真实实的行夫妻之实,
只是如此一想南榕便觉毛骨悚然,恨不能生出双翅远远逃离,待被人疑惑的拦下时,南榕才恍然发现她竟身随心动开了房门,也才发现天色已暗,目光所及之处尽被不知何时挂起的红绸红灯覆盖,
这红色鲜艳热烈,在此时夜色下又尽显暧昧浓稠,可南榕却觉如坠冰窖通体生寒,而待一抹红色身影忽地出现时,她更如被针刺,逃也似的后退两步砰地声将门关上,并手忙脚乱的从内上了栓。
屋中虽敞,却一目了然,也根本无藏身之处,她这番徒劳之举更毫无意义,她茫然呆立在红烛红帐的屋中,竟不知何去何从,
门栓落地的声音在身后砰然乍响时,南榕浑身一震也如梦初醒,便忙朝洞门后的红纱帐中躲去。
温景州抬眼看去,恰将那一抹翩跹飞舞的红色裙摆收入眼中,想到方才她身披红衣身形娇媚立在门内遥望向他,忽如受惊的猫儿关门落栓的举动,深邃的眸中便蓦染笑意,
抬手命门外随侍的下人退下,他提步迈入,未急着寻找屋内躲藏的女子,而是先回身同样关门落栓,才气定神闲的转身望去。
门栓落下的喀声响起时,南榕便屏住了呼吸,但她的心跳却似要跳出来般响彻耳畔,紧攥着亵裙的手心内一片湿腻,她紧闭着眸,不由自主便全神贯注去捕捉那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很轻,可听在她耳中却如雷响,每走一步,都令她心弦震颤,她太过紧张以致记不清他何时停下,只觉似是许久未再听到声音,她心中惊疑,长睫颤动倏地睁开眼,
“啊--!”
温景州将惊惶无措的娇妻稳稳抱入怀中,眸深如海,饮了酒的嗓音低笑起来格外的磁性暗哑,“我捉到了南儿,便用良宵为赏,可好?”
他虽是用的问语,却脚下不停已行至床边,直接与她双双倒入床榻,鲜红宽大的袖口随手挥下,红艳艳的床幔便旖旎落下,床榻之上便蓦然变作一方红海秘境,
在察觉到周遭气息陡然稀薄,臂间桎梏的双手亦猛然灼烫,南榕忽地撇开眼断开与他对视,却侧头间看到自己撒落满枕的发丝,及一条如绳索栓住她的铁臂时,任人刀俎恣意采撷的无力与屈辱令她蓦然心口一滞,
她转回头眸中泛红的仰望着他,红唇微动,却终是颤着睫闭了眸,偏过头去。
温景州自知她在惧什么,又欲什么,然落定无悔,即便她放下骄傲开口相求,与此时此刻,他都只能驳了她,
过了今夜,她才会彻彻底底成为他的妻,从身到心镌刻他的印迹,遂即便她在他手下神色抗拒,身子冰凉紧绷到隐隐颤栗,他都不会停手。
染了灼意与侵略的眸再无克制巡视他的领地,她似是察觉到他灼人的注视,纤长精致的颈间蓦然滚动,极浅的口因声在安静暧昧的床榻间响起,令幽幽注视的黑眸骤然火热。
他倾下身将侧着脸,自欺欺人紧闭着眼的女子托握回来,已沐浴过但自唇间呵出的气息犹带酒香香醇,缱绻缠绵在咫尺之隔的彼此之间。
“我与南儿既为夫妻,便是世间最为亲密之人,南儿莫怕,应信我,随我,应我,我必不叫南儿受伤,委屈...”
他的话最后至低若呢喃的潜入亲密厮磨的唇齿之间,似带火焰的手掌亦势如破竹,缓慢而坚定。
周身一凉后紧接着覆来的灼烫,激得南榕蓦然睁眼,身子紧颤,水意自泛红的眼角滑落,可她却出不得声来,
泪水自氤氲迷蒙的双眼中滑落,一张浸了汗更俊美逼人却紧绷克制的脸映入眼中,她恍惚听到了他在叫她,而后一切便如隔云雾亦真亦幻,亦,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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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州一夜未眠,却抱着被遮到脚,仅露出缱绻妩媚的黑褐色发丝的女子掀帐而出时,更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待洗去一身情迹回返,紫色仙鹤祥云官袍加身,墨发覆背,身姿清雅,又是一清贵斐然,绝世无双之翩翩君子。
昨夜委实累坏了她,如此一番洗浴来回她都不曾清醒半分,思及方才她云发堆肩无力柔弱全不设防的睡颜,清淡平稳的气息便不易察觉的重了两分。
昨日新婚,今日本应推却一切繁事陪她身边,然温景州代掌朝政一日清闲不得,且天子大婚不日即到,各地属国陆续已至,封地王亲亦还滞留上都等待天子大婚,诸事紧凑,容不得差错,遂,只能暂且委屈她一人在榻,
不过想以她现下柔弱的身子,待她醒来时,他便已回还府中了。
外间虽无人来催,温景州也知上朝将近,他却稳稳坐在大红喜帐之内,柔情餍足的凝望着深眠娇媚的女子,沉溺难离。
然便是身心回味,他也未有芙蓉帐暖不早朝之昏念,灼热的目光在她米分嫩的颊与浅露颈上耳后,如红梅初绽的痕迹处克制流连,在心猿意马前霍然起身细掩紧了床帐悄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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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里没有长辈需要见礼,温景州离开前又着意吩咐不许扰,偌大的府中奴仆众多,却尽皆悄无声息,便连时下蝉鸣鸟叫亦被提前捕获,满院之内不闻鸟语,但有醉人花香蔓延流淌。
身体极致的疲累后,便是极致的深眠,加之周遭静谧,温度宜人,空气清新,这一觉,南榕似睡透了般神思清明至极。
然与之相反的,便是灌了铅般沉重的身体,虽觉清爽,但莫起身,便连动一下头都觉艰难,
洁白的皓齿忽地用力咬下,鲜艳的血迹立时便溢了出来,尖锐的疼痛也瞬间将那忽然闯入脑中的混乱散,亦叫她神智清明。
温景州听到有动静传来便起身轻掀红帐,待见到媚态犹在我见犹怜的女子正无力的侧着脸,单手执被艰难撑起时,莫名勾唇,便径自倾身坐下将那喘息微微的女子隔着衾被抱坐怀中。
“累得南儿如此娇弱确是我的不是,我已为南儿上了药,只好生歇着极快便可恢复,昨日紧促,夜间劳累定腹中饥饿,且先用了温软粥食再随喜好用之。”
虽昨夜二人已极致亲密,但此时却仍觉疏离生分,而现下自己被下赤果,而他衣冠整洁,如是两相对比,更令她面上滚烫,心觉羞耻。
她无心与他何夫妻之间温存话语,也不敢以眼下自己这等无衣之状在他身上乱动,只软着手攥紧了胸前锦被,提了气撇开他的注视,嗓音软哑语调清冷道:“不牢费心,放我下来。”
泛着盈光玉质,又因其上暧昧点点而愈添诱惑的香肌就在眼下,温景州眼眸黑浓,灼热的指腹便随心而动,待追到她丰润殷红的唇上觉有甜涩之味传来时,立时便察觉有异,
食指挑起她的下颌,迫她后仰起头迎向他,冷怒无力的明眸下,那红艳的下唇上新鲜的伤口赫然便映入眼帘,而那上隐约可见的齿痕,也让他立时明白此伤为如何所得。
“我与南儿过,若有气尽朝我来便是,不可以伤己为宣泄之方,”
温景州在那伤处四周以指尖游走,看着她水光潋滟的明眸,继而道:“南儿已为我名正言顺之妻,我便是南儿之夫,南儿亦该叫我,夫君。”
“呵,”
南榕挣不开他的钳制,便也不再徒劳,对他所言亲昵之称更置若未闻,知彼强己弱,便闭了眼不耐颦眉:“我累了,你出去。”
温景州知她身子疲累,却此时天色已暗,她已睡了整日,且空腹未食,而后了无睡意,放她睡下只会令她一人胡思,
便不顾她的软绵怒视,为她娇躯穿上寝衣亵裙系了披风,将柔软如水的女子横抱在怀于摆满了膳食的桌前坐下,却是将人安放腿上,一手揽腰,一手喂她用膳,
“我叫黑原开了滋补养身的药膳方子,看似清淡,实则色香味俱在,南儿虽空腹许久此膳也无需忌口,”
他看着她紧抿的红唇,感觉到她强烈的愤懑排斥,先瞥了眼她无力抬起的手臂,后才移向她璨亮妩媚的星眸,温雅一笑:“我令南儿娇弱至此,定当妥帖服侍,”
而后白玉汤匙又向丰润的唇近了些:“莫要与自己身体置气,便你有何所思所想,亦需得先身子康健,行动自如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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