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私情
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一时间只能听到毒皇妃的声音。
“陛下,你不知道吧。”她冷笑两声,好像又恢复了冷静,“你最好的朋友,和你的妻子有私情!”
“可怜的陛下,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你,这个女人还要继续做你的皇后,她所生的孩子将会来混淆你的血脉!”她急急地向前两步,我缓过神来,快步上前去把她抓住,看守的侍卫终于赶到,跑上前来抓住了她。
“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皇太子眉宇微蹙,他挥了挥手,命令士兵把毒皇妃拖出去。
议会党的一名大臣却突然站了出来,他微微仰起头,看向王座上的皇帝:“陛下,毒皇妃的事并不是没有可能,两位皇子的身份存疑,为什么不听她完呢?”
皇太子将手套摘下,露出骨节修长的手,白皙的指节上,竟然还带了一枚的戒指。他注视着那位话的大臣,微笑道:“你在怀疑我的血统吗?”
任谁都不敢怀疑皇太子的血统,他那和陛下一模一样的发色和眼睛,就已经足够明他是皇帝的子嗣。那位议会党的大臣不再话了,却还是有另一些人想把这件事闹大,议会党的奥利弗摇了摇头,眼睛移到了奥斯顿的身上:“万一毒皇妃的是真的……那……”
他没有明奥斯顿的名字,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在什么。一股怒火涌起,我上前一步呵斥道:“你想什么?一个凶手的狡辩有听取的价值吗?”
奥利弗皱了皱眉,他垂下了眼帘,向后退了一步:“我只是为了陛下。坎贝尔公爵,请不要太过激动。”
奥斯顿走上前来,他拉住了我,随后静静地扫视了一遍殿内的所有人。就在大家以为他也会像皇太子那样行事的时候,他抽出了他的剑,在手心利落的划了一道,鲜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我被他这行为吓了一跳,想要伸手拉住他,但奥斯顿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将还沾着血的剑横在了奥利弗的颈间,他的表情一向冷淡,这样的动作更让人觉得危险。
随着他的动作,殿内开始骚动起来,一些男爵开始发出惊呼。
奥利弗的脸立即苍白下来,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却还极力维持着冷静和体面。大概是因为我站在一边,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眼里完全不见了刚才的轻蔑。
“二皇子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加西亚公爵率先出声。
奥斯顿眨了眨眼,他瞥了一眼加西亚公爵,视线在我身上停下,似乎在等我什么。我能感受到奥利弗灼灼的目光,他在等我劝奥斯顿。
但我并不相信奥斯顿会是那种因为愤怒而杀人的人,我的视线落在奥斯顿还流着血的手上:“需要包扎吗?”
“……不用。”奥斯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视线重新落回到奥利弗的身上,声音很冷,“如果你怀疑我的血统,可以拿着我的血液去找法师检测。拿剑指着你,是因为我不接受你随意污蔑我母亲的行为。”
他完,将剑收回,手里的伤口也已经凝结,不再有血流出。
毒皇妃突兀的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在静默的大殿上显得十分怪异。
皇帝终于出了声,他虚弱道:“够了,别让她在这发疯了,把她拖下去吧。”
“陛下,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高声道,“那位西瑞尔明明是长子,却没能继承爵位,还正好与皇后相似,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完,她怨毒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坎贝尔公爵,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还是你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只是故意隐瞒呢?”
我冷冷道:“闭嘴,你以为陛下会相信你的挑拨吗?”
菲尔德公爵却突然站了出来。他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其实毒皇妃的也是有可能的。西瑞尔阁下的身份确实很可疑。”
又来了。我有些厌烦。这位菲尔德,就像是一个隐藏在暗地里的毒蛇,一看见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拉下去,就会积极地窜出来,发表他的言论。
“如果西瑞尔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坎贝尔公爵为什么会不选择他是继承人呢?为什么皇太子殿下为什么会退婚呢?可见皇太子殿下也……”他笃定地着,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好像错了话,没再继续下去。
“可见什么?”我冷冷地笑了一声,“可见你是个愚蠢的东西,是吗?”
他好像被我刺痛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什么。
皇太子却突然笑出了声,他轻轻鼓起了掌,我抬头望向他,看他往这边走了过来。
“安斯艾尔,你太刻薄了。”他不轻不重地指责了我一句,在菲尔德的脸色好转之后却又轻轻地补了一句,“不过你的倒也没错,何必和这种蠢货浪费口舌?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相信陛下会有决断的。”
到这,他回身看了眼王座上的皇帝,脸上微笑依旧:“陛下,您呢?”
皇帝挥了挥手,苍白的脸上是深深的疲倦,“把她带下去吧。”
不甘的毒皇妃还想什么,但她这次终于被堵住了嘴,士兵将其拖了下去,只有殿内凝重的气氛和地上凌乱的水痕证明她来过。
“行了,什么别了。”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难得温和,“都回去吧,奥斯顿去把伤口处理了,安斯艾尔和奥德里奇跟我过来。”
菲尔德侯爵还想发表他的意见,但周围的人都统一向陛下行礼,他也只好跟着行礼,把话都放在了嘴里。
他抬起眼,怨毒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背影,脑海里却突然想到了昨日同人商定好的计划,低下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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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皇太子留在了外面,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寝殿。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斟了一杯红茶,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端起茶杯,红茶的热气在他的眼前缭绕,而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好半天才动了动,却并没有喝下去,而是把茶杯放了回去。
“安斯艾尔,”他淡淡道,“你觉得希拉瑞莉的话有几分真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直接笃定的回答他。
“陛下,对于她的话,我一点都不相信。皇后不是那样的人,我的父亲也不会是。我的哥哥之所以不是继承人,只是因为他的身体虚弱,父亲认为他应该被好好的保护。如果父亲他真的背叛了您,为什么还会为哥哥祈求嫁给皇太子的恩典?”
“陛下,您昨天才告诉我,父亲不会隐藏他的真实心意。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您,我想他是不会隐瞒您的。”
“……是吗?”皇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是该相信他们。”
他的样子不像是不怀疑的样子。昨日还可以在我面前父亲是他的第二条生命,今天就能因为毒皇妃的一句污蔑而对他早已死去的妻子和朋友起疑心……
我垂下眼帘,感到一阵心寒。
“不这个了。”皇帝咳嗽了几声,他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留片刻,“你回去吧,去把奥德里奇叫进来,我有话和他。”
我依言走了出去,在推开门时,皇帝却突然叫住了我。
“安斯艾尔,你是艾德里安的孩子,也是我亲自取名过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这是为刚才的怀疑在安抚我吗?我低声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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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拉开了窗帘,他的视线透过积满雪的雪松,望向停在门口的那一辆马车。
绿色头发的英俊青年正踏上马车,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人回过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微笑着用口型了句什么。
“请您好好考虑,在安斯艾尔回家之前。”
西瑞尔认出了这句话,他的脸开始变得苍白,眼神闪烁着,抓着窗帘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白皙的手上因为这个动作露出青筋来。在注视着艾维斯离开之后,他才脱力一般蹲坐在地上,紧接着慢慢地伸手拢住了自己。
房间里,那副邻国皇太子的画像还安安稳稳的放在角落,桌面上因为艾维斯前来拜访而只读了一半的信函被窗外吹来的风吹落在地,西瑞尔动了一下,视线落到那封信函上。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地伸出手去将信函捡起,顺着记忆里的最后一段继续看下去。
【西瑞尔,如果你在玫瑰帝国遇到麻烦了,可以来我这里。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做朋友,那么请不要害怕我们之间正常的往来会为你良好的名声蒙上阴翳。
最近我也在和贵国皇帝递交成为友国的信函,相信不日就会收到好的结果,你不必太过担心。您的兄弟安斯艾尔一心为了您着想,但有时候他显得太过担心和警惕。就像上次他急匆匆地接您回去一样,那次可把我的侍卫吓了一大跳,到现在还在跟我倒苦水。
啊,请不要把这些额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总之,我很乐意帮助您,无论是您还是您的兄弟。
您真挚的朋友,
阿奇伯德·戴纳·斯特林。】
他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注视着信函上雄鹰帝国的徽章,他陷入了沉思。
车轮的声音从皇宫的方向驶近,停在了大门口。西瑞尔心里一紧,站起来看向门口,银发蓝眼的安斯艾尔正从马车上下来,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和愤怒。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无损于那张精致美貌的脸,反倒更像是一座有了灵魂的雕像,看上去更加生机勃勃,听管家,父亲和安斯艾尔是一样的美貌。
是啊。他默默地想着,我和他并不是亲兄弟,当然是不像父亲。父亲的偏爱,继承人的身份,皇太子的退婚,这些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现在都有了答案。
他不过是一个,一个私生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