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傅蛇幸灾乐祸:“你喊多少次也没有用的。”
伍疏慵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只拉着卫道的袖子晃来晃去:“仙长,不理他行不行?他一天不话,一天不找仙长都可以,我不行啊,我做不到,仙长。”
卫道看看傅蛇,傅蛇眨了眨眼,作出“我可什么都没干”的表情,耸了耸肩,唇角微勾。
卫道看看伍疏慵,傅蛇对伍疏慵扮鬼脸,又继续喝茶,伍疏慵震惊,望向卫道,欲言又止:“仙长!”
卫道拍拍伍疏慵的肩膀:“就这么定了吧。你要是不想出去,自己待着也可以。”
伍疏慵哼了一声:“我不!我就要跟着,仙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卫道点了点头,也同意了。
几人随便准备了一番,出门去了植物园。
园子里确实很安静,没什么人扰,路上也不算脏,或许是雨露从叶片上滑下来,在地面上,地面砸开许多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起的水花,深浅不一的灰色。
正走着,前面忽然隐约传来男女的争吵声似乎还有互相推诿责任的话语夹杂其中,三人不由得顿住脚步,以他们的能力,听得稍微清楚一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三人远距离旁听了一场闹剧余波。
男人:“人都死了!还在乎他做什么?”
女人哭闹道:“死了,尸体还在呢!你就这么丢了?还是不是你儿子?”
男人骂道:“不是我儿子,是隔壁老王的?是不是我的,你最清楚,不是我的,也是你的。难道你还想让我当剩王八!?呸!不要脸!臭□□!”
女人恼道:“少在这里乱骂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对着家里老婆儿子骂一顿,自己轻松快活出去了,你就不管事了,也得拿出钱来,没有钱,别是葬礼丧事,就是骨灰盒都没有!难道你要他就这么摆在家里头,等着烂完了才准备抬出去?你要点脸吧。”
男人气喘吁吁冷笑道:“他是怎么死的?现在都没清楚,是那么,实际上,谁知道呢?
现在家里乱成一团,也就是跑出来得个空,有点闲,你就要在这里闹,要别人知道,你也不害臊,也不嫌丢脸了。”
女人跺着脚跳了几次:“这里有几个人?除了你我,只有风和叶子罢了。你少乱扯。不想出钱而已。他白喊你这些年了。”
二人都气得喘气,然而似乎是不想走了,一起坐下来,在同一条长凳上,各自休息。
没过一会,女人又问:“你爹那边的事究竟怎么样了?”
男人没好气道:“还能怎样?死了!老头子在病房里躺着,那些年了,今年死了,他们就回来了,一个二个想着争家产了,也不知道,人活着的时候,都跑哪里去了。”
女人推了推他,稍微低声道:“咱们家养了老头子这些年,老婆子早就死了,他们就算是回来和你争家产,也该是争不赢的才对,就算拿不到大头,也该有点钱到你手里才对。咱们儿子,还不是因为他?老头子要死不活的,我才给儿子电话,谁知道他接了电话就没了!?”
声音里逐渐带上哭腔。
女人啜泣道:“我不依,这样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家里本来就没几个钱,你又要喝酒,又要抽烟,工作也就那样,死工资放着也是放着,一个都没救回来,现在你爹也死了,你儿子也死了,你那些亲戚来了,除了抢钱,难道不能让他们帮忙?
儿子才工作,眼看就要升职,他工资比咱们加起来还多,结果就这么没了,多少钱啊。
你仔细算一算,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子死在前头,儿子死在后头,你要是不想你媳妇也跟着去死了,你就不管吧!
我姐姐那边也有一个儿子,本来好了假期的时候过来看看我的,可是家里这个样子,也不好招待亲戚,她本来还要拿钱给我,伙食费和住宿费,少不了。
现在好了,全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我那外甥带了钱来没有,眼看着就快到地方了,这里还没好,根本不能安排,让他随便出去住,又不放心,最近我儿子才出了事,我外甥要是接着出事了,根本是要弄死我们姐俩啊!”
男人问:“你要怎么?”
女人的声音更低下去:“我……”
一阵冷风吹过。
卫道对傅蛇低声道:“不如我们回去?”
伍疏慵在边上连连点头。
傅蛇点头转身离开。
三人这就回去了。
到了家门口,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尖叫,紧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
没有人往上跑,所以傅蛇开门的时候,也就是听见了声音而已。
三人进了屋,并不准备多去听。
傅蛇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担忧。
伍疏慵问:“你还担心底下出事闹到这里按不下去怎么?”
他笑道:“别是出事,就是死一大片人,我们也不是怕的。”
傅蛇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身份证明还没有办下来,现在要是周围就出了事故了,你们非得被调查不可,要么就是我把你们藏起来,但是咱们一起出去过了,我也买了这样多的食材堆在常不回来的家里,怎么看都是有事情。
真要是怎么样,非得上来问。问到了你们,我不好假话,咱们趁现在对对口供吧。”
伍疏慵蹙着眉:“啊?这么麻烦。难道要进局子!”
卫道拍拍他的肩膀:“本来不是也要统一称呼的吗?对吧。反正现在有时间。要是之后真有事故,再不迟。你别错了就是。”
伍疏慵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错过?我又不是没改,我有经验,仙长该去照顾他才是。”
傅蛇笑了笑坐在边上:“那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就,你们是我的朋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身份证明还没下来,我的证明是在这里的。哦,我在这边有个化名,姓和,全名是和风。”
伍疏慵的面色沉下去问:“那你认识一个年轻的穿西装和高跟鞋的女人了?她是你什么人?”
傅蛇疑惑地哦了一声:“我不认识你这个描述的人,虽然我在这里有这么个房子,可是我并不常来,你要这边有一个我的什么朋友也是不可能的,不知道你的是谁?”
伍疏慵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很相信,勉强收敛了自己几乎咄咄逼人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之前,我和仙长一起在客厅里等你回来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就是那个女人。
我刚才的那个,穿着扮就是我描述的那样,我是不认识的。
她开口就是你谁,然后要找一个姓和的,你既然自己身份的化名是姓和,想来她是为了找你了。”
到这里,伍疏慵哼了一声,眉目中萦绕着几缕难缠难散的郁气,不怎么高兴地:“她脾气不好,话难听,在门外吵嚷,对了,她在门外闹了好一阵子,之前我们也问过你。你不是,报了警发走了吗?!你还不认识?”
伍疏慵瞪着眼睛问。
傅蛇一愣,想起来了,笑着解释道:“你她?单听描述,我还真一时没想起来。不过,你要这么提,我就知道了。原来是她。
我从前在外面吃饭,遇上一个挺安静的女孩,在餐厅路上摔了一跤……”
伍疏慵难以置信问:“那个女孩就是她?哪里安静了!”
傅蛇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
那女孩不哭不闹的,也是去吃饭的,跟着亲戚,只是亲戚没管她,她就自己找事情玩,我见着的时候,不知道她亲戚在哪里,她看见我了,眼神好奇。
我就过去跟她了两句话,她也不怎么喜欢话,两三句就脸红,腼腆得很。”
伍疏慵皱着眉头问:“你不会像个怪老头一样凑过去跟她话的吧?!”
傅蛇还是摇头:“没有。”
他笑了笑:“我既然也是去吃饭的,比她还早到那里,只是看她孤零零坐在边上玩,想大概怪没意思的,我就跟她了两句,没多费时间。
我又不是看她才进去的。
她也是个没防备的,了几句,吃了几颗糖,也不怎么害怕陌生人。”
伍疏慵嗤笑道:“她是不怎么害怕你吧?”
傅蛇没摇头,继续:“然后,那时候她就问我,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伍疏慵震惊皱眉:“你不会干过拐卖幼女的勾当吧!”
傅蛇忍无可忍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可笑,哭笑不得看了伍疏慵一眼,不明白他脑子里究竟怎么能想到这些,否认道:“没有。”
又:“她又问我,听工作很难找,以后要是见着了,能不能帮个忙。
我问,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工作?
她,随便什么,能活命就行,虽然我想当保安,但是我这样的,应该不能吧。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她,我也不知道,以后遇见了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