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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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白出来的时候, 正值中午,正午耀眼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给临近边缘的监控室门口, 投下了一片菱形的光影。

    感受着空气里流动着的淡淡冷意, 宋白一直紧绷的肩膀才卸了力。

    与齐中将的这场谈话, 让宋白的压力无比地大, 就连面对青王、盛老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青王对他不友善,但青王的关注重点放在了萨丁那边, 对宋白只是台风扫过, 捎带地压一下。

    盛老更不用了,盛老本身无论资历、地位, 都要远超过齐中将, 但是,盛老对宋白有所求,他的态度自然也就更为柔和, 宋白几乎感觉不到压力。

    齐中将则不同了, 中将本来就讨厌雄虫,加之原身对萨丁做的那种事,使他对宋白的厌恶就更上一层楼,哪怕他本来没有偏见, 但是宋白的身份、性别, 可以是接连两项都撞在了齐中将的枪口上。

    齐中将在面对陌生警员时, 还只是沉默以压, 面对着宋白, 他毫不顾忌地释放自己身为中将的气势,甚至还不断用强有力的、攻占性的肢体语言向宋白强调, 他才是强势的一方。

    事实上,齐中将的确成功了。

    宋白中间借口接电话离开,但是,当时宋白只是点开了早就设好的闹铃,隔壁奎恩和亚雌收到消息时,都是宋白离开审讯室、到了走廊上才问的。

    虽然中途逃跑像个逃兵,不过,宋白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面对齐中将这种,几乎就差把“你非常差”写在脸上的强势者,压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的攻击看起来毫无用处。

    宋白就是这样做的,哪怕是自己受不住了才按响闹铃逃开,宋白也要借势压上齐中将一局。

    都是习惯了强势的人,前世在谈判场上经历了不下百场面对面针锋相对的交锋,宋白不觉得自己比一个更擅长上战场的将军差在何处。

    更何况,商场谈判,本就是他的强项。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宋白想起乘车过来的路上,看到的一家熟悉的酒家。上次他在齐中将家里吃饭吃得胃疼,出来后萨丁看他一脸痛苦,就一边笑一边拉他到那个酒家里吃饭。

    当时天色太晚,宋白没看清店名,因为他家菜实在适合宋白胃口,这些天里一直念念不忘。

    不过最近萨丁孕吐得厉害,吃什么都没胃口,宋白就没在萨丁面前提这事。毕竟萨丁他不舒服,宋白自己一个人去享受美食也没什么意思。

    现在萨丁孕吐情况缓解了许多,又去了总部,回了家里也没人陪他,与其这样,倒不如去那个酒家,还能顺带解决一下齐中将给他带来的心理压迫。

    宋白这么想着,他就抬脚往楼梯那走。

    现在是午休,楼里的警员都去吃饭了,只有监控室里警长和奎恩还在整理从中将口中得到的资料,宋白是来实习的,重活都落不到他身上,因此,奎恩也就让他自己去找地方吃饭,然后等奎恩整理完后,再一起回去。

    宋白下了两层楼,他的心中,在是继续吃上次萨丁帮他点过的菜,还是重点一份没尝过的尝鲜,在两者之间,来回摇摆。

    突然,他听到一阵细的哭声。

    “哥,我真的尽力了……不行,我一见着他就怕,脚都动不了,”这个声音相当熟悉,宋白绕过楼梯扶手,在转角看到了对方,正是当时宋白在审讯室里接替的那名警员,现在他泪流满面,看起来十分凄惨。

    宋白并未走近,但也清晰地听到对方终端里传来毫不掩饰的怒吼,“你干什么吃的!我把你塞进去就是让你注意他动向的,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你还跑了,你管我要这个军警位置时可没这么废物!”

    终端那边的声音宋白也熟悉,正是和萨丁有嫌隙的那位分部部长,柯姆。

    看样子,柯姆和眼前这个警员是兄弟,宋白颇感兴趣地捻了捻指尖。

    纳多嗓子有点沙哑,他带着哭腔给自己解释,道:“不止我一个人,我们全警署都没有不怕他的,再,当初又不是我想当军警,是你和雌父非逼着我……”

    纳多没敢继续下去就挂了电话,他从审讯室出来时状态还没这么差,就是埋怨自己不争气,本来想和哥哥一,想求一点安慰,却反倒被柯姆骂了个狗血喷头,像学生一样,听着柯姆训了他半个时。

    纳多好歹是成年人了,他憋着口气把电话挂了,但从的娇生惯养使他越想越憋屈,没忍住,拳头抵着墙,咬紧牙关,声呜咽起来。

    “这是你掉的吧?”一个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纳多一抬头,望见对面雄虫英俊的脸,一时间大张着嘴,几乎忘记呼吸。

    见他没反应,宋白把手边的文件又递了一下,“不是吗?”

    纳多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接过来,不敢抬头,声音如同蚊呐,“谢谢。”

    眼前的人并没有走,纳多疑惑地抬起了头,看见了雄虫迟疑,道:“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似乎……很伤心?”

    纳多顿时窘得手足无措,他捏紧了文件袋,几乎要把纸袋子揉破,“我、我往常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我没有笑你的意思,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像我雌君,他最近怀孕了,什么也吃不下,看到我买回他以前爱吃的东西,就和你刚才一样,特别委屈。” 雄虫轻笑了起来。

    雄虫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心爱的人正在眼前。

    纳多在刚听到雄虫已经有了雌君时,他有种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看到对方英俊的脸,他很快又释怀起来,的确,像对方这么好看的人,又年纪轻轻,跟在前途不可估量的检察部长手底下,自然早就该结婚了。

    纳多没有太多失落,对方已婚身份让他反而更放松了,他抹了下眼睛,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你一个军警,怎么伤心成那样子?反正我也恰好没事,要不和我聊聊??”宋白靠在窗边,他目光在四周晃了下,轻轻眨了下眼睛,道:“这里没别人。”

    言下之意,你再哭也不会有人看见。

    纳多被他的幽默给逗笑了,他把边角揉皱的文件袋放在窗户的台子上,双手反撑着窗台边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纳多给宋白讲述了他和柯姆之间的关系,他毕业后原本的志愿不是军警却被柯姆强改到这里,更多的还是抱怨柯姆交代给他的任务。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总是千方百计想让我翻墙进到齐中将家里去,中将的房子,在我们这一片,跟鬼屋差不多,大家提都不敢提!”纳多夸张地。

    “或许,你哥哥是在关心你,毕竟年长者都有他们的考虑。”

    “得了吧,他大我整整十岁,他自己成天和世家少爷鬼混,天天让我给他报告,连中将什么时候出来遛狗都要告诉他,他就是拿我当他讨好那个家伙的工具!”纳多鼓着气。

    齐中将的事,柯姆也有参与?宋白神色不变,仿佛不经意地:“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大半年吧,怎么了?”

    纳多警惕地看了宋白一眼,宋白之前一直都在倾听,给纳多一种温和无害的感受,但纳多毕竟是一名军警,他敏锐察觉了宋白这次主动提问有点反常。

    “我雌君和齐中将很熟,我也经常去他家。”宋白侧过身来,他的脸半边在阳光里,道:“你要是经常去齐中将的家,我对你却没什么印象。”

    宋白的长相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的英俊是温和而耐看的类型,纳多越是量,就越容易迷失在对方的美色中。

    “可能我都是只有清才敢去吧,”纳多连忙把脸转了回来,像鸵鸟一样低下了头,声嗫嚅着。

    “是有点遗憾啊,外面有人回来了,今天就到这吧,我看你状态也好了许多了。”

    宋白的语气自然,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闲聊。

    纳多仿佛被惊醒,他对着宋白离去的背影摇了摇手,大声道:“谢谢你了。”

    你发什么疯!人家来安慰你,你却怀疑他!纳多低声骂着自己,他就是被柯姆搞得敏感过了头,否则怎么会看谁都像有嫌疑?

    要不然就能再和他多聊一会了,纳多遗憾地想。

    ……

    从酒家出来的时候,太阳躲到了云层后边,厚厚的云堆在天上,一丝风也没有。

    奎恩那边还在整理材料,就发了信息让宋白自己先回去,宋白在看到信息时,心中默默为自己默哀了几秒钟。宋白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他现在这个“实习”,多待一天,就是在多占用一天他处理公司事务的时间。以至于宋白每天在分部卡报道,晚上都要熬夜处理重要的公务。

    要不是宋白前世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工作生活,加上他现在的身体又处在身体机能的巅峰时期,恐怕都不一定熬得下来。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京郊的一个富人社区,这里主卖点就是偏僻、安静,也没有来此通勤的车辆,因为家家户户都有私家车,出租都不会往这里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尴尬的事,那就是如果没有车,就没法离开这个地方。

    宋白是乘坐奎恩的车来的,奎恩不走,他也没办法离开。宋白在吃饭时刻意拖延了半个时,希望在他吃完饭后奎恩能处理完,结果,现在奎恩和他让他自己走,早知如此,他在吃饭时就不该浪费那半个时的世界。

    宋白计算了一下叫自家司机来这的时间,他有一点绝望了,因为还要等一个时。

    大马路边上,路灯底下,宋白没忍住,靠着路灯杆子,揉着太阳穴,他怀疑今天是自己的厄运日。

    不然怎么会一没萨丁陪,二看了齐中将,最后还要被丢在这个地方苦等一个时。

    算了吧,宋白给自己默哀完,决定继续回那个酒家等着,冬天虽然快入春了,但毕竟还没到春天,空气还是冷的,没人愿意一直在外面待着。

    宋白才走了没两步,却看见一辆黑色加长车停在路边,宋白本没在意,但那辆车却跟着宋白的脚步,亦步亦趋。期间,宋白可以放慢步伐,对方也慢吞吞地蜗牛爬。

    宋白有的是时间,毕竟他还要等上一个时,于是,他索性就更慢了,开始四下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时不时还用终端拍几张照片,旁边一个在雌父守护下试着走路的一岁幼崽都超过了宋白。

    车里的主人到底沉不住气,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管家清俊的脸。

    “少爷!”管家朝着正在拍照的宋白远远地叫了一声。

    宋白没听见一般,拍完发给萨丁,又继续往前走,重复观光四周。

    管家知道宋白是不满意自己逗他,吩咐司机停下来,下了车,来到宋白身边,恭恭敬敬地弯了身,道:“少爷。”

    宋白侧目看了他一眼,笑道:“管家怎么不继续跟着了?”

    跟在盛老身边,多少军政要员没见过,管家这张老脸四十多年没红过了,这回让宋白一,他感觉脸上有大热的趋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老爷吩咐让我带您回去。”

    上了车,宋白坐在第二排,他理所当然地看到了后边,面对面坐着,全副武装的四个军雌,他们个个持枪,警惕得像一头豹子,仿佛随时会一拥而上,撕碎敌人的喉咙。

    见宋白疑惑,管家连忙介绍,道:“他们是老爷身边的私军,这次是奉命过来护送少爷回去的。”

    宋白继续量了他们一眼,这才回过了头,见司机殷切地望过来,道:“去分部……算了,回家吧。”

    “少爷,是您和萨丁少将的家,还是老爷那?”司机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又问道。

    宋白把视线挪向管家,道:“这事你要问管家,要是老爷子想见我,就去那儿,不然,就去我家。”

    管家笑得有点勉强,道:“少爷这的什么话,老爷只是让我来接您离开,没去哪儿啊。”

    “接我离开?”宋白声音冷淡,道:“要只是接我走,也用不着四个私军出面吧?这是富人区,走在路上也不见烧杀抢掠,这么安全的地方,怎么会用得到枪?还是,他们带枪,是家劫舍的?”

    管家知道,宋白这是对自己的隐瞒有些生气了,他本来就没想瞒着,连忙倒豆子似的了出来。

    “老爷接到奎恩的消息,知道你来这,要见齐家人,怕有不长眼睛的给你捣乱,我们就一早过来这了。这车是世家嫡系才有的,相当于给署里的人警示,让他们别没眼色,瞎胡闹。”

    难怪,他去审讯室问齐中将的过程那么顺利,宋白以前不是没去过警署,当时一个军部的议员就让地方警署的基层警官那么难做,给宋白了解原身父亲的案子设了重重阻碍。警署里就算与齐家有关联的人想动些心思,但世家的车摆在那儿,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大人物,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管家量宋白的神色,看上去好了几分,连忙转回头去,吩咐司机开车。

    “管家,咱们去哪儿?”司机迷茫。

    管家在宋白那连着两次吃瘪,语气不耐,道:“爱去哪儿去哪儿。”

    司机起了发动机,手握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往哪拐,“啊?”

    “还是去分部,”宋白摘下终端,给萨丁汇报行程,道:“奎恩部长既然天天都给你们汇报我的踪迹,估计老爷子也知道我根本没忙任务了,这次来,估计就是算好聚好散的,那我也正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管家狼狈不堪,道:“少爷,你怎么这话!老爷分明是看好你,才让我过来接你——”

    “行,司机大哥,改回我家。”宋白轻快道。

    管家声音陡然停止,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宋白扬了扬眉,和刚才他下车时和宋白道歉后看到的动作一模一样。

    “少爷,是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耍你,咱们正常话,行吗?”

    管家放弃尊严,举手投降。

    他没想到宋白能这么记仇。

    “早道歉不就完了?”宋白靠着椅背,枕着双臂,理所当然道。

    萨丁一直不回他,宋白一股气憋在胸口,管家这时候正撞在他枪口上,也是倒霉了。

    ……

    “所以,老爷的原话就是,那个任务少爷要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这次能从齐家主君那套出话来,还是多亏了少爷你,我们以前也试过,但他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嘴严得紧,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宋白奇怪地看了管家一眼,道:“盛老的意思是,我通过他的考验了?”

    管家噎了一下,宋白不听他的吹捧,居然关注别的奇怪的地方,他也没法,道:“是的,老爷点头了,这次问齐家主君,他看到了你的能力,以后,您就是盛家未来的家主。”

    这事情有点顺利得过头了,宋白摩挲着下巴,他原以为盛老是看不见他的动作,所以就一直没有管他不做任务的事,但是,盛老既然通过奎恩一直注意着他行动的动向,盛老又是对提升雌性权利极为重视,怎么只凭借一场审问,确认了他的能力,而不去测试他的人品呢?

    万一他是个雄性至上的极端主义者?

    再想下去,宋白自己也觉得荒谬,但他没能再继续想下去,就听管家道:“齐江的事,少爷是算继续跟下去吗?”

    宋白原准备答是,却看管家似乎话里有话,问道:“难道,你有别的见解?”

    管家一直都很喜欢宋白,不然也不会在刚见面时刻意戏弄他一下,但现在他老实多了,没再耍花样,道:“少爷不如直接把证据转交到奎恩那,既然有了证据,就没必要对他再追下去,交给司法厅处置最为得当。少爷也可以早点结束实习,直接回盛家来,跟着老爷学习处理各部任务。”

    看样子,奎恩并没有把拉电闸的事情告诉盛老,宋白心里知道这件事,道:“你真觉得,从齐中将那拿来的证据,能把齐江送进监狱?”

    管家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你高看了中将手里的证据,也看了齐江。”

    “可是,齐家主君向来号称万事通,他的消息,目前还没有错误的。”管家皱着眉道。

    宋白伸展双臂,他揉了揉肩膀,道:“他那些消息,你就不看看,有多少消息的来源地,都有他的旧部下在。”

    和萨丁单方面置气那两天,除了排查线索,宋白也没有闲着,他无聊时就看过齐中将的旧部下资料,权当解闷,加上今天上午奎恩给他传了一份中将旧部下所处的位置分布图,宋白很快就对上了。

    “齐中将和齐江有什么仇怨我不知道,但中将手里如果真有齐江犯罪的证据,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

    毕竟齐中将是被齐江害得关了禁闭,要是有能锤死齐江的证据,早就放出来了,不会专门等着被主角光环笼罩的宋白从天而降,“救”他脱离苦海。

    宋白甚至怀疑,要不自己现在是个雄虫,齐中将是不是都会准备和自己一架。

    管家确实没想到这一茬,他的眉拧得更紧了,道:“齐家现在能猖狂成这样,和齐家积累的底蕴,齐家主君的人脉,以及齐江的运作都脱不开干系。如果齐家主君手里的证据不行,那线索不是又断了?”

    齐家主齐藤元是个耳根子软、心宽体胖的老好人,以他的资质,守成有余,开拓不足,齐家这些年能起来,也还是靠着齐江这位养子的手段,才有了今天,能与盛家叫板的规模。

    双方的对话里,都第一时间把他摒弃在外,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宋白敏锐地察觉了管家口中的“又”,道:“你那有他别的线索?”

    管家点了点头,道:“盛少爷那场车祸十分古怪,因为他双腿残疾,出行的车辆都是找厂家专门定制的,不论多么糟糕的境况都绝不会滑,偏偏那天就刹不住车了。而且,有人在那条路段看见了柯姆的出现,哦,柯姆一直是齐江那边的,但我们继续往下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管家嘴上这么,宋白还是看出来了,管家并没有死心,道:“我手里的证据可以交给你,但齐江的事情,我也要跟下去,你得配合我。”

    管家眼前一亮,盛安那天的出行就是他安排的,他一直很自责于自己的失察,所以对齐江的事也盯得特别紧,现在听到宋白愿意把证据交给他,自然十分乐意,道:“少爷尽管吩咐。”

    “我记得,分部的门卫是六点钟换班吧?”

    管家不解:“是,怎么了?”

    “那好,明天五点半,这辆车过来接我。”

    管家更不明白了,道:“少爷,你想做什么?”

    宋白道:“既然都算对齐江下手了,那我自然不能让自己做无用功。”

    宋白本来算好了,下一个就查齐江,现在双方的目标一致,他也不藏着掖着。而且,齐江露不出破绽,那他就设局,让对方露出破绽来。

    管家的脸上浮现了和盛老一样的激动,他道:“少爷果然是流着盛家的血,对他齐家,也看不下去!”

    连带后面四个全副武装的军雌也面露激动,使宋白不由得无语上好一会儿。

    他对盛、齐的两家的斗争,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受。

    到了家门口,宋白下了车,管家那扇车玻璃还没升起来,管家欲言又止。

    “吧,什么事?”宋白实在忍不了他那欲语含羞的目光。

    “少爷,其实,老爷一开始只算派两个私军过来,是在我建议下,才又加了两个。”管家道。

    宋白眯了眼睛,道:“嗯?”

    管家目光真切,道:“少爷,我真的很看好你,逗你的事也别放在心上,我以后也不这么干了,下次还正正常常地话,好吗?”

    宋白冷漠:“知道了。”

    看来,管家对宋白的记仇,真的心有余悸。

    ……

    回家以后,宋白没有等多久,萨丁就火急火燎地也回来了。

    萨丁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拉着宋白,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

    “还好还好,没有受伤。”萨丁。

    “我受什么伤?”宋白奇怪地看萨丁。

    萨丁并没有他回来的确切时间,宋白还以为他会在总部继续待上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来不及高兴,萨丁的举动就让他疑惑了。

    “我在总部听你去见了齐叔,把我吓得够呛,直接就从总部赶回来了。上回你从齐叔那回来,就冷我三天,还送我一口移情别恋的锅,我就是再迟钝,也要长记性了。”萨丁背过他去,放下自己还没来得及放开的背包。

    宋白把他拉过来,揽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肩窝,道:“担心我就直,不用拐弯抹角地翻旧账骂我。”

    萨丁瞪了他一眼,道:“我回来路上,就骂了你一路,你和齐叔有矛盾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自己憋着,也不怕憋出毛病。”

    宋白干笑,道:“你知道了?”

    萨丁道:“要是不知道,我会提早回来吗?”

    “你要早和我了,我就不会在你跟前一直齐叔了。”

    宋白诧异:“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萨丁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们有矛盾是你们的事,反正又不耽误你们喜欢我,”萨丁这话时微微扬了下巴,但他倒先把自己逗笑了,道:“我要是早点知道,也不让你去警署了,齐叔对和他有矛盾的人一向没好脸色,你也受苦了吧?”

    萨丁抚着宋白的脸,。

    宋白借坡下驴,道:“苦,特别苦,非常需要你的安慰。”

    还暗示性地看了看卧室的位置。

    萨丁脸腾地红了,推开他,道:“大白天你脑子里都想什么!”

    宋白像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他一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一路劳累,不如去睡会儿,休息一下,你脑子都想什么呢。”他把话又还给了萨丁。

    萨丁一梗,知道了宋白故意在耍他,气得他捏宋白的脸颊,非要宋白举手投降才罢休。

    萨丁最近嗜睡,中午憩的频率明显增加,他因为担心宋白,从总部提前回来,路上都没有休息,又和宋白闹了这么一番,也的确是累了,他了个呵欠,往宋白身上一栽,道:“我睡着了,你抱我去。”

    宋白欣然同意,等把萨丁抱回床上,他拉好了帘子,屋内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形成一片适宜睡的环境。

    “萨丁,来个赌吗?”

    萨丁一听赌来了兴致,他撑起身子,看床边的宋白,道:“赌什么?”

    “就赌,多则三日,少则两日,你我之间,必然会吵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