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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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影居,清浅台,比试现场。

    清浅台设在疏影局校场,为清河最大校场,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白山黑水, 长天绿水,云卷云舒。

    周边设四擂鼓,鼓上篆刻清河卷云纹,四面墙上悬挂各色兵器,远处木桩、石柱,凡训练所需无所不有。清浅台四边各设长阶,台面绘八卦图阵。

    台下三尺外,清河弟子整齐列队,目光注视对面高台上正襟危坐几人。

    一声令下,弟子各显神通,萧临频频摇头,许静知挥手示意一人又一人下去。

    走上来的是一位十五六的少年,上台前抱剑扬了扬下巴,志在必得。

    萧临叹道:“下一个。”

    三成弟子竟无一人留下,许静知遥遥望了眼台下少年,问道:“这个还不行吗?”

    萧临道:“剑法不错,年岁太,万一出什么不测,不好对双亲交代。”

    大好年华,无限可能,若愚不测,属实教人惋惜。

    许静知挥挥手示意人下去,那少年却站在原地不肯走,远远望着高台。

    许静知以为他没看见,高喊一声,少年余光扫过身后众多弟子,握紧手中剑身,一咬牙,向高台走去。

    赵凌如许静知面面相觑,见那少年向众人行了礼,礼数随到,眼中尽是不甘:“我学艺不精,想请公子赐教!”

    赵凌如怕他出什么言辞惹萧临不快,蓦地起身,道:“盼归,你这是干什么?”

    盼归道:“家主曾,赵氏子弟见贤思齐,还请萧公子赐教。”

    着拱手一礼,大有萧临今日不与他一较高下他便赖着不走之势,赵凌如看看盼归,又看看萧临,还未想好辞,萧临起身一跃而下,笑道:“好,不过你我只是切磋,不算赐教。”

    “赵公子你不用担心,阿临不会输的。”阿止道。

    萧临要是真输了,一气之下一走了之该如何是好?赵凌如不安地低声道:“我知道萧公子身手不凡,不过”不过盼归是辈中最杰出的弟子,甚至高过许多师兄师姐。

    阿止道:“盼归呢,招式出的极快,看似无孔不入,其实每一式与每一式的衔接都是僵硬的,不够灵活,很容易转空子。”

    行止剥着手中的板栗,语调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直戳矛盾,许静知道:“止姑娘懂剑法?”

    行止摆摆手,否认道:“我不会,平时看师兄练剑,看的多了自然懂一些。”

    “阿临不爱用剑,他看没看出来我也不知道。”

    赵凌如声道:“萧兄输了会生气吗?”

    赵凌如把剥好的板栗仁递给行止,行止接过道了声多谢,两人在高台上嘀嘀咕咕。

    年纪不懂剑法确有如此见解,两人又如此亲密,许静知若有所思,无暇顾及台上状况。

    两人对立站定,萧临未幻化出云笈,两指并剑,汇集灵力,抬手见,台下一名弟子佩剑飞至萧临面前,红缨空中飘浮,台下弟子目瞪口呆,推了推剑的主人,讷讷道:“那好像是你的剑?你的剑不是认主的吗?”

    “是,确实认主,没想到萧公子一介医师,灵力如此强悍。”

    还有人不敢信:“别是你拿错了剑,随便拿了把。”

    “怎么可能!我拿了十几年的剑怎么会拿错!”

    灵剑认主,寻常人不可得,遇灵力强悍者,主人不可及,剑灵难以发挥。

    剑拿在手里,挽了个剑花,剑花簌簌,火树银花,萧临对主人道了声好剑,引得主人一怔。

    “得罪了!”盼归剑身一侧,向下扫去,萧临拔剑格挡,调侃道:“这么心急?”

    盼归剑锋一转,直击要害,两人攻守得体,一时间难分胜负,台下哗然此起彼伏,喝彩不断,有为盼归,也有为萧临。

    明澈眯眸远远忘了眼,一眼便知胜负,继续剥手里的花生,心情似乎不错,还有一把剥好的花生仁放到阿玉桌前。

    果如行止所,盼归攻势猛,守势弱,萧临找准时机,剑间用力一挑,盼归宝剑离手,在红缨剑尖了几道弯,被萧临一把拿下。

    台下哗然更甚,盼归始料未及,往后挪了挪已迈出半步的脚,脸色青的有些难看,接住萧临抛过来的剑,行礼道:“是我输了,我认。”

    萧临随手一扔,红缨剑回到主人手里,剑主人众人注视下将剑抽出,是一直随身带的!

    “你已经很不错,但是剑法最重要的是融会贯通,只学会书上的招式与花拳绣腿无异,我猜的不错的话,你那一式雁落黄沙会其形而不知其意。”

    盼归倏然抬眸,眼中尽是钦佩,心服口服道:“公子的不错,但还请公子给我一次机会?”

    萧临皱眉道:“不怕死?”

    盼归继续保持问礼姿势,闻言抬头坚毅道:“不怕。”

    萧临拍了拍他的肩,诸多言语尽在不语中,盼归惊讶请求眼神中,离开清浅台,方才起阿玉目不转睛,眼神从清浅台一路跟上高台,才想起手中还拿着咬了一口的板栗仁。

    “我就阿临不会输,你看!”行止兴奋道。

    赵凌如喜道:“对,不会输,不会输。”

    行止嘴里塞了口板栗仁,入口绵软香甜,心道:“真是笨蛋,自己人输了还这么开心。”

    许静知收回目光,莞尔称赞道:“没想到萧公子剑法如此精妙。”

    “哪里哪里,半吊子罢了。”萧临无意间又收了一记白眼,有机会真想问问明澈,他到底累不累。

    赵凌如低声道:“这样还是半吊子啊?”

    行止以手做掩,低声道:“是啊,就是半吊子,阿临不喜欢剑,每次和师兄比剑都是被追着!”

    萧临剑法江湖少有,如此竟都被人吊,赵凌如惊异道:“明兄剑法这么厉害吗?”

    行止想了想道:“没有吧,他平时也就山鸡,估计那时候练出来的。”

    赵凌如瞥了眼明澈,依旧板着一张脸,依旧满是不屑,依旧不好相处,很难和山鸡这种事联系到一起。

    赵凌如道:“明公子看起来一丝不苟,还会山鸡?”

    行止道:“师兄笑起来挺好看的,就是在外面爱板着脸,都是装的,不用怕他!”

    两人一阵嘀咕,时不时偷笑,以来许静知等人一阵注视。

    选人还在继续,直到最后一名弟子下台,月已初露头角。

    竟一人没有?

    萧临抱臂,浅笑道:“人选已有定数,不过还有一人没上台。”

    赵凌如道:“疏影居的弟子都在这,无一缺席。”

    萧临逐渐逼近许静知,依旧笑着:“许师兄,您还没上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