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玉竹来信
此物现世,曾一度引起江湖混乱,凡跟此物有所沾染,短时间内便会被其他江湖门派、世家以各种理由灭门。
不论消息真假,捕风捉影,几乎到了只要有人就会有人信的地步。
许晋夫妇不忍江湖混乱如此,竭尽全力探银丝软甲所在之地,夜黑风高日潜入盗取,匿名发放书信到各门派,以此绝其贪婪之心。
赵故泽巧合听闻银丝软甲在许晋夫妇处,设计其被官府逮捕,借将许静知带回之由名正言顺将银丝软甲带到清河。
许静知目次欲裂,怒道:“你父亲设计害死我父母,我难道该放过他?收我为弟子,放任我受尽欺辱,避而不见。”
众人四目相望,窃窃私语。
赵凌如脑中一片空白,怔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骗我!”
他不允许慈爱敬重的父亲死后名声不保,抱受争议、唾骂。
许静知从袖中甩出一书信,书信散在空中,落了一片,他苦笑道:“我也希望是假的,可这就是真的。”
赵凌如抬手接住飘到手边的书信,愈看眼眶愈遏制不住的发红,指尖在颤动。
萧临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许静知看了一眼萧临,对上凛冽目光又立刻闪开,冷声道:“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发现的。”
明澈低声道:“是真的,书信是赵故泽亲笔。”
萧临道:“我从未怀疑过许静知话的真假。”
明澈:“幕后之人?”
萧临道:“不错。”
赵故泽设计陷害许晋夫妇板上钉钉,许静知进疏影居后饱受同门欺凌也无话可,可赵故泽若掩盖真相大可杀了许静知以绝后患。
事实是他也行至如此,为了自身名声放任门下弟子欺辱赵凌如,自己充耳不闻。可他也有悔,若无赵故泽示意,不然岂是赵江离一人之力护的下许静知。
多年后,此事被人重新提起,赵故泽把柄捏在他人手里,不得不妥协,妥协之余,也给萧临等人留下线索。
受人胁迫,身不由己,却偷偷将来往书信掩藏。
或许他一时心软,不忍伤害陪伴多年的弟子,又或许这些年他一直在忏悔。
许静知一身白衣来此,是一时其意萧临可不信。
如此种种,背后之人,杀人诛心,目的怕是整个清河!
话间,赵凌如示意赵氏弟子退下,一为减少无畏伤亡,二来他不信许静知心冷至此。
“师姐”许静知呢喃着,话间有些颤抖,神识似乎被扔进深雾,挣扎不得。
赵凌如一步步逼近,拎起许静知衣领,几乎咆哮道:“是!我阿姐做错了什么?即便我爹对不住你,可我阿姐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她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把阿姐还我……”
赵凌如一遍遍沉声重复着,每一句如榔头深深凿尽许静知心底。
他在清河活了十几年,时候他想成为师姐那样的人,后来赵江离灵基受损,他与赵凌如笑着以后一起保护师姐,后来赵江离嫁人丧夫,他便盼着那五年快点过去,这样他们三个又能回到月下饮酒,花前舞剑的日子。
红色灵流在眸中乱窜,脑中是万骨噬心之痛,他看到灵基忽而被黑色烟雾缭绕,忽而被清明笼罩,两种力量狠狠撞击着灵基。
行止想上前安抚几句,想到什么,收回已经迈出半步的脚尖,问道:“他就不怕许静知杀了他?”
萧临道:“许静知不会杀了他,许静知他恨得是赵故泽,早在赵故泽死的那一刻他就放下了,他执念太深,现在是他的执念作祟。”
“他的执念不就是”行止没有再下去,萧临接着道:“是赵江离的死。”
赵江离头七七日,各自相安,便是证明。
许静知仅存的手狠狠砸着头,挣开赵凌如,忍着头痛欲裂,近乎撕心裂肺:“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赵凌如一时缓过神来,方才竟不知自己离许静知如此之近。
连连后退几步,见许静知痛苦之状,谨慎前行两步,习惯性出口道出一句师兄。
许静知仰天长喝,死死抱着头,踉跄挣扎,周身黑雾缭绕,要散去又被笼回,眸中红黑颜色不停变幻。
黑袍在剧烈挣扎中被邪祟震碎,碎布刮落一地,许静知躺在地上,不停扭曲蹬腿挣扎,像被人逼到绝境的犬。
他拼尽全力嘶喊出沙哑的一声师姐,随后吐出一口污血,染红如雪白衫。
黑雾逐渐散去,许静知头发凌乱,满脸是伤是血,容貌如火中烈柴,狰狞可怖,几近看不清容貌下还不停从伤口处漫着血,一身的尘土与污血混在一起,像从乱葬岗爬出的活死人。
蓦地从地上跃起,如挣扎出笼的猛兽,遏住赵凌如喉咙。赵凌如满脸通红,强烈的窒息感近乎昏厥,聚集灵力的手刀猛地劈下,许静知独手难挡,把赵凌如甩出数米远,赵凌如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别过来!!!”许静知抬眸间眼角撕裂,流出血水。
赵凌如不明眼前,怔在原地,紧紧握着手里的剑,匆忙间往行止方向看了两眼。
许静知躺在地上一阵乱滚,萧临见状立刻画符施下,土黄图纸被贴在满是血胸口泥的,许静知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雾缓缓淡去,许静知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剧烈挣扎下指甲早已脱落,指尖血肉模糊。
萧临道:“这下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