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雁双脊背紧绷,一瞬间坐的直直的。
眼神放在秦宴书身上,迷懵和错乱一同交织。
对方显然懵着,看着她没话。
雁双试探着问,寻找刚刚刹那间丢失的记忆:“我是不是提了宋时遇?”
秦宴书点头。
然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补了一句:“你你想宋时遇了。”
完,她在旁边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往嗓子里灌。
似乎对自己刚刚言不由心的话接受很快,雁双沉默下去,自我思索了一会儿。
“宴书。”
“嗯。”
雁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其实……前几天宋时遇跟我表白了。”
秦宴书一激动,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被呛的连连咳嗽着。
雁双抽了几张纸巾过去:“慢点。”
秦宴书推开,看着她,有种自家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意思:“什么时候的事?”
“就发布会那天晚上。”
算了算,应该时间也不短了。
秦宴书把安全带解开了,侧着身子:“所以,这跟你拉着一张脸有什么关系?”
“我有点乱。”雁双非常抑郁,“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
“干吗要纠结这个,慢慢相处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宋时遇了。”雁双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半天,了,“我看见他跟别的女生话,会心情不爽。”
秦宴书挑了下眉,露出一个了然一切的表情。
哦……丫头这是动凡心了。
“你,我是不是喜欢宋时遇啊?”
秦宴书笑了两声,身子过去,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我觉得你应该把是不是去掉。”
雁双眼巴巴看着她,有些许为难和无措爬进眼里。
“那我就是喜欢上宋时遇了?”
秦宴书了个响指。
雁双泄气一般低下头,把帽子拉下来,整个脸用帽子裹住。
只想好好冷静一下。
一片漆黑里,她闭着眼睛,咬着唇。
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
有些疑问似乎也在这一刻有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宋时遇是接着喝醉酒的名义耍流氓,后来知道他没有喝醉还不生气?
为什么在综艺里,宋时遇突然的那些肢体接触,她不排斥?
为什么看见宋时遇和沈青瓷站在一起、聊天、笑,她会很难过?
为什么听见宋时遇介绍她合作伙伴会不开心?
那些被一层一层的雾蒙蔽住的答案,在这一刻一点一点被揭开。
那时候君笑,喜欢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心情会高涨。
好像这一条对的很准。
雁双重重呼了一口气,疑问一刹那全都被解开了。
那时候宋时遇表白时,除了害羞还要窃喜存在。
并没有网上得那种效应——被不喜欢的人表白之后产生排斥嫌恶的感觉。
她好像不得不承认。
她喜欢上了宋时遇。
不管有没有像剧本女主角那样很早就喜欢上男主角,而喜不自知,但是雁双现在明白。
此时此刻,她喜欢上了宋时遇。
之所以宋时遇每个动作都能牵动她的心绪,都是因为——
她在吃醋!
难过和失落都是因为喜欢。
谜底有了答案,雁双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一般。
各种情绪交织,一股脑地往心头钻。
恨不得有时空倒流,回到接综艺之前,不要再遇见宋时遇。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处在一个纠结的空间里,无法自处。
她把自己裹在黑暗里,声音闷闷地:“宴书,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秦宴书无奈笑了:“什么怎么办?”
“我不想喜欢他,可是我又好喜欢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好像明白心意以后,她现在就很想看见宋时遇。
可是……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应该正陪着老友沈青瓷吃夜宵。
秦宴书把她帽子扯下来:“为什么不想喜欢他?宋时遇各方面条件也算得上顶配了。”
家世好,人帅,有钱,还有才。
妥妥的顶配中的顶配了。
雁双抬起头,一张好看的脸上面尽是委屈,和这副御姐相实在不相符。
“她跟别的女人出去吃饭了。”
秦宴书:“……”
啧啧啧,陷入爱情的女人,可真像个委屈包。
她把车子重新启动上路:“那我也带你去浪一浪。”
“宴书,你我要不要去表白。”窗户还在开着,有肆意的凉风迎面而来,她很冷静,理智也在,“可是我害怕他拒绝我。”
宋时遇表白那次,她最开始毫不犹豫拒绝了。
现在风水轮流转,转到她这儿了。
只是一想想,宋时遇冷着脸拒绝自己,雁双心就揪了。
秦宴书不太理解:“你不是他喜欢你,为什么会拒绝?”
这不就跟寓言故事里的「守株待兔」一样吗?
宋时遇乐呵都来不及了吧。
“就、就是。”雁双支吾了下,“他表白我拒绝了一次。”
而且她之后的行为不是躲着就是避着,丝毫看不出来在认真考虑,算接受的意思。
秦宴书不太懂内情,但听这片面之词还真有点风水轮流转。
就比如那句——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不用怕,宋时遇看着像个情种,你试试,要是真拒绝了,我就把他敲晕送到你床上。”
秦宴书继续,开玩笑的语气。
“到时候你把生米煮成熟饭,他就跑不了了。”
毕竟不是十七八时的青春期,雁双秒懂这话的内里意思。
窗外的凉风刮着,雁双的脸却在反方向行之。
越来越滚烫。
她抿着唇笑了笑。
秦宴书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哎,雁双,你能不能把你猥琐的心思收一下,辣到本司机了!”
两个人在外面玩到十一点多,秦宴书喝了不少酒,没有在常去的那家,也不知道有定位还是什么。
江焰找了过去,把半醉的人领走了。
雁双只喝了一杯,叫的车回来的。
到家门口刚好十一点半,这晚天色极好,月色围绕着星星转,月亮弯着腰,星星一闪一闪。
晚风轻抚。
在酒吧那会儿,两人想了无数种表白的台词。
雁双觉得,一定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再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话给宋时遇听。
当然还是「宋时遇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最难以启齿。
她脚步很慢,有些虚,地上落叶随风滚动,夜色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雁双抿了抿唇,念叨:“宋时遇,我喜欢你。”
不行不行,太直接了。
“宋时遇,我也喜欢你。”
不行不行不行!
她声音很轻,一阵细微的风吹过来,音色都刮走了几分。
雁双脚步停住,重重呼了一口气,稍稍抬了一点头,能看清头顶的一缕星光。
她声音高了一点点,一字一句,像誓言一样:“宋时遇,我喜欢你啊。”
完,她颓废地低下头。
自身后一片阴影落下来,路灯将身后的人影拉长,一直拖到雁双脚下,随着她尾音沉下去。
人影顿住。
雁双心头一颤,惊的下意识猛地回头。
看清来人之后,瞳孔逐渐放大,全身都跟着颤栗起来。
宋时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她身后,两米不到的距离。
道路两边白炽灯亮着,在他背后,将他整个人的轮廓勾勒的异常清晰。
顿了几秒之后,呆滞的表情在他脸上消逝。
如同得到了雨后甘霖一般,宋时遇展露出一个很不敢相信,又很满足的笑,抬脚走过来。
雁双下意识连连往后推了几步,脸色更是红的惊人:“你、你别过来。”
“雁——”
“你也别话!”
宋时遇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很明显,他已经听到了她刚刚的“表白”。
雁双垂着睫毛,根本不敢看宋时遇,恨不得摘个地洞钻进去,头也半低下去,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用了力气,因为羞窘袭遍全身,替代了痛感神经,察觉不到疼痛。
好久好久,她才找回一点自己的好声音:“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对方丝毫不欺瞒,且带着浓浓的满足的声音,伴着这晚的清风一同闯入她耳朵里。
“嗯,都听见了。”
下一秒,他立马补充,声线里全是愉悦:“雁双喜欢上宋时遇了。”
他也终于等到了。
雁双捏着手,因为紧张,指甲细微地扣着裤边。
他全都听见了!
大脑将这句话一点一点分解,自动融入她脑海里,每句话都在透露着,她的心思已经无处遁形了。
两人之间有着两米的距离。
雁双眼睛动了动,转身就跑。
宋时遇摇头笑了下,几步跑过去,把人抓住:“这种时候跑可没用了。”
既然话已经出来了,他总要和她把心思摊开。
“宋时遇。”雁双挣扎着,也不敢看他,心虚好心慌全都写在脸上,“你先松开我。”
“雁双!”
宋时遇把她两只手都禁锢住,眼睛微微上勾,缓缓勾起了唇角,性感带着低笑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喜欢我,不丢人。”
“我现在特别开心,已经没办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所以,不要躲我。”
他长长久久,蛰伏多年的梦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
许是真的害怕她逃跑,宋时遇头一回没顾着轻重,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很沉。
雁双睫毛不受控制地抖动,乱糟糟、怦怦跳的心脏,在刹那间寂静无声。
整个世界仿佛都消了音。
她没再动了。
宋时遇轻了一点,但没有放开的意思:“什么时候发现喜欢我的?”
白炽灯的冷白光影,投落在雁双脸上,脸色泛着微红,眼睛里面慌张萦绕。
比他见过任何的美景还要勾人。
雁双支支吾吾半天,也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那会儿跟秦宴书在酒吧里壮起来的胆子,现在一碰见正主,全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胡:“不知道。”
宋时遇表情微怔,眼里的神色一瞬间忽明忽灭,薄唇抿着。
外面风大,也避免不了有狗仔什么的。
宋时遇环顾一遍四周,不像是提议的语气:“去我那,我们谈谈。”
雁双几乎没有思考:“我不要。”
现在让他们两人单独处在一个空间,在她这里完全就是一场史诗级的重大灾难。
这次,他完全没算退让,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势,尤其是话的时候尾音上扬。
愉悦不藏,强势不掩。
他游刃有余地应对,回答的不那么强人所难:“雁双,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放你走。”
他的梦寐以求终于迎来了一个突破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在学校那会儿,看见她一个人离开。
他心头揪的难受。
没去赴约,开车在这里等了几个时,原本是见她边走路边念叨。
走进了才听清楚她的话。
那一瞬间,宋时遇必须承认,这是他二十几年来听到的最能扰乱他心绪的一句话。
雁双满脸懊恼地看着他,眼睛里还有散不掉的害羞,水水润润的:“我不想去你哪。”
她害怕,害怕自己最后那一点点逃离的机会都没了。
“好丢人。”
好歹她还准备了仪式感,就这么一句话,害得全盘皆崩。
宋时遇看着她委屈的眼神,“轰”地一声,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灼热,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眼神一沉,顿时口干舌燥:“雁双,不丢人,我也喜欢你,比你能想到的还要久,喜欢你很久很久。”
“要是丢人就让我先丢吧。”
比她有更难以启齿的,他喜欢她,更渴望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渴望她。
像心思做最邪恶的祟。
想和她牵手,想和她接吻,更想和她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但又不得不学会隐忍、克制。
宋时遇拉着人往车旁边走,一路上,雁双试图挣扎,但他好像下定了决心。
将温柔抛开,带着执念一般,拉着她走。
她很声地放软:“宋时遇,我不想去。”
他不搭理她,径自走自己的。
雁双深呼吸了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低头盯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虽然羞涩。
但也觉得有些许欢喜存在。
到了车前,宋时遇拉开副驾驶。
雁双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想去。”
宋时遇极轻地笑了声,抬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乖,有些事情我们俩要清楚。”
话落,雁双身上一轻。
宋时遇没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抱着人放进副驾驶。
上半身钻进去替她扣安全带。
雁双抿着唇,身子死命地往后靠,两只手护在身前,像在维持自我的一丝心理慰藉。
从始至终,宋时遇嘴角的弧度都没有降下去的趋势,这会儿也一样。
嘴角上扬,眉心里染上了春风得意,眼里都是心翼翼的愉悦。
雁双的耳朵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随着“啪”地一声,安全带锁扣扣了上去。
宋时遇没有急着起身,只是微微侧了一点头,眼神落在她脸上,像在看一件至宝一样。
整个过程,两人都不发一言。
但眼里的交流,如同哑剧表演里的心跳声。
无一不在证明着两人各自紧张的程度。
作者有话:
宋时遇:敲晕?不存在的,我自愿!
谢谢我的哇唔大北鼻,24瓶营养液!给我长见识了,比个大心心!
谢谢阿飘不加糖我的大宝贝贝,真的订阅就好啦,钱钱留着买好吃的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