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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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蒲果真次日大早便着人去将沈溯那园圃里的所有花儿全都剪了,莫管正含蕾的,还是正适宜售卖的,又或是已经完全绽放了的,一株不剩地全剪了。

    当然,这事沈溯并不知晓,花匠去园圃时,昨日因热病而不省人事的他仍未醒来,豆子也晓事似的完全不敢有所阻拦,只守在姜芙的那株瑞香旁,以免有花匠一个不当心将那株瑞香给碰伤了。

    至于剪下来的这些鲜花,姜蒲寻思着自家夫人平日里尤为喜爱插花,已是交代好将这些花儿尽挑到襄南侯府来。

    正寻思着让下人到市集上去买些鲜花回来的于筱筱看着下人一担又一担挑到她面前来的十数马头花篮的鲜花,震惊不已。

    “大娘子,这些都是大郎君让的们挑回来给您的。”

    于筱筱惊愕之后只觉好笑,将自家官人的“好意”全都领了。

    昨日于沈溯那儿发生之事,姜蒲并未同于筱筱多提,但从他回来之后对着沈溯那张随笔一连夸赞了三次“好将才”,她也猜想得到自家官人对那卖花郎的看法又有了改观。

    再听闻他将姜顺留在了沈溯那儿照看他,于筱筱无需多想也知晓这十数篮鲜花是怎的一回事。

    左不过是同酥酥一般,盼着那位沈郎君快些好起来,不让他为了这些花儿而牵扯了身上的伤而致迟难痊愈。

    “阿嫂阿嫂!”姜芙听得篆儿来姜蒲命人挑回来许多篮鲜花后便一瞬也坐不住,急急忙忙就朝前院跑来,乍见这摆了满院子的马头花篮,她不免一惊,“阿兄这是做什么呀!”

    这些花儿可都是阿溯辛辛苦苦栽出来的,阿兄怎能如此来糟践他的辛劳!

    “酥酥是觉你阿兄糟践了那位沈郎君的花儿?”于筱筱看着情急的姜芙,神色温和,微微浅笑。

    于筱筱的性子与姜蒲截然不同,她向来温柔冷静又善思,饶是她亦同姜蒲一般觉得沈溯配不上姜芙,也绝不会同他那般急于反对。

    她深知若她也如同姜蒲那般急躁,结果必会适得其反,与其如此,不若她心平气和地先去了解事情,再徐徐善诱,断不能让酥酥同他们兄嫂间皆生了隔阂。

    “本来就是的!”姜芙心疼又着急。

    “酥酥先莫顾着着急。”于筱筱轻叹,“你且再好好想想,你阿兄这当真是在糟践那位沈郎君?”

    姜芙一怔,须臾后见她诧异地眨眨眼,一脸惊喜,显然是想到了姜蒲此举的真正意图,非但不气也不急了,反是欢喜地搂上于筱筱的胳膊,两眼亮晶晶的,“阿嫂阿嫂,阿兄这算不算是不反对我同沈郎君往来了?”

    “女儿家的不害臊。”于筱筱嗔道,“这般可要不得。”

    姜芙不觉臊,笑盈盈地将脑袋靠到于筱筱肩上,“因为你是阿嫂呀!同旁人的话,我才不稀得呢!”

    于筱筱被她逗笑了,“就属你最晓得哄我高兴。”

    “你呀,先莫用想你阿兄认可了那位沈郎君。”于筱筱拍拍姜芙的手背,神色温柔又认真,缓缓道来,“且莫你阿兄不同意,便是我,眼下也无法答应你这事,纵是抛开功名利禄不谈,单就那位郎君而今的情况,我与阿兄是断断不会让你去吃苦受累的,酥酥你可明白?”

    “阿嫂,我——”

    “你想你不怕吃苦受累,对是不对?”于筱筱看破她心中所想。

    姜芙抿着唇,点点头。

    “酥酥,我不知你同那位沈郎君如何相识,亦不知你待他的情意重至几分又是否只是你的一时兴起。”于筱筱将姜芙带到廊下,与她一并坐下,不急不躁,平静温和,“因着你的阿兄,你自衣食无忧地长大,你我皆不必去过那成日为油盐柴米烦忧的日子,你更是不曾过过半日苦日子。”

    “酥酥你只管静下心来认真地想一想,你待那位沈郎君的情意,能否让你受得住这一辈子都同他过这苦日子?”

    “不知有句话,酥酥可曾听过?”

    “贫贱夫妻百事哀。”

    “阿嫂比你年长十余岁,见过无数这世间冷暖,自也见得多了因苦日子而鸡飞狗跳甚至离散了的家。”

    “纵是我与阿兄都答应了你嫁与那位沈郎君,你又能确信你能将这苦日子过好?”

    “再者,你这厢心甘情愿,那位沈郎君是否也待你情深意重?”

    “饶是他待你亦情深意重,可身为男儿,他又是否愿意在这般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娶你为妻?”

    “若他无所顾忌,只想同你图这一时之欢,那这般的郎君,亦要不得,酥酥觉得我得可有理?”

    “真心实意待你好的郎君,绝不会只图一时之欢,而是会为了你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保你一生无忧,护你一世无虞。”

    这般的话,是姜蒲绝不会同姜芙的。

    他待姜芙这个幺妹的好,从来都不在言语上。

    他也不会讲这般的道理,他只知道态度强硬地可便是可,不可便是不可,所以从前才会同姜芙之间闹到不可开解的地步。

    从前的于筱筱也不是不曾劝过姜芙,是否清楚苏泽的为人与待她的情意,可那时候的她一颗心全陷在对苏泽的爱慕之中,又缘何听得进谁人的劝?便是谁人上苏泽的一句不是,她都要为之着急。

    对于感情上的事情,从前的姜芙从未想过要听一听身旁人的见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时候,她自己瞧不清的事情,旁人早已看清,就因自己陷得太深太迷,最终才会万劫不复。

    如今,她再不会同从前那般任性地自以为是了。

    “阿嫂……”听着于筱筱语重心长的话,看着她总是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的温和模样,想着从前她临行刑前仍温柔又心疼地同她道一声“酥酥听话,别哭”,姜芙不免心中动容,鼻腔发酸,扑进了她怀里,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用力点头,“我听阿兄阿嫂的话,我这回一定听话!”

    于筱筱还以为任性倔强的姜芙要同自己有好一番争执,不曾想她非但一句话都未有争执反驳,反还这般听话,不免吃惊。

    然而她分毫不觉欢喜,反是为姜芙语气里难过的哭腔而觉心疼。

    于筱筱轻轻抚抚姜芙的背,愈发温柔道:“怎么了这是?可不许哭,阿嫂会心疼的。”

    姜芙听罢,当即抬起头来,虽是红着眼圈,却是冲她呲着牙咧开一记笑颜。

    “笑得可真难看。”于筱筱失笑,捏捏她鼻尖,“听我与你阿兄的话,这可是酥酥自个儿的。”

    “嗯!”姜芙又用力点点头,“可是这不包括让我放弃沈郎君!”

    “我晓得。”于筱筱又忍不住笑着再捏捏她鼻尖,“这事急不得,如今你阿兄可还在气头上,我亦不知那位沈郎君究竟是位怎样的郎君,总得让我先了解清楚了不是?”

    “那阿嫂你觉得我阿兄能有同意我嫁给沈郎君的可能吗?”姜芙噘着嘴,一脸女儿家的烦忧。

    “又不知羞臊了。”于筱筱忍俊不禁,“如今是不可能,但往后并不全然不可能。”

    照官人对那沈郎君的赏识程度来看,若那郎君能有所作为,官人并非不会考虑他同酥酥的婚事。

    且官人那夜可是道了一句他自己不觉有任何不妥的话。

    ‘他想要娶我酥酥,没挣几个军功回来,休想!’

    足见这事在官人心中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

    不过这些,于筱筱并未同姜芙。

    毕竟,她连见都未见过那位沈郎君。

    纵是官人觉得他才能了得,她也得清楚他的为人才行。

    若是个表里不一的,即便他官居一品,也配不上酥酥。

    酥酥的夫婿,必须要是个顶天立地的真君子。

    她得寻个机会,亲自会一会这位沈郎君才是。

    “酥酥这些日子好生在家中待着即是,莫要再往西城外郊去。”于筱筱面色始终温柔,语气这会儿却多了一分严厉,“你阿兄将姜顺留在了那儿,那位沈郎君的伤势,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姜芙不吵不闹,乖巧地答应:“我听阿嫂的。”

    “总有一种酥酥这几日里忽地便长大了的感觉,明明都还是一点儿未变的姣姣。”于筱筱欣慰不已,“来,同我一起将这些花儿插到花瓶里花篮里,这般好的花儿,总不能就这么放着浪费了不是?”

    “嗯!沈郎君栽的花儿本就是最好看的!”姜芙含笑步至庭院中,伸出手便拿了一枝芍药,笑靥如花。

    于筱筱想,看来她需要尽快见到那位沈郎君才是。

    *

    姜芙不得不安分地在家待上好些日子,姜蒲虽然未有再禁足她于软玉轩中,但她不想姜蒲总因她而气恼,便一连好些日都未有出府,若是实在坐不住时,她便去同糯糯玩耍。

    糯糯是姜蒲与于筱筱之子,大名姜曜,如今一岁,正是牙牙学语时,也是蹒跚学步时。

    “糯糯,你瞧这朵芍药开得好不好?”姜芙将糯糯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拿着一朵芍药逗他。

    花儿是几日前姜蒲命人从沈溯那儿剪回来的,当时的花蕾今日已全开,妍丽不减,姜芙不舍扔弃一朵,直将自己的软玉轩所有花瓶花篮全都用上了,又每日换着花往自己发髻间簪,连簪子都不用了。

    糯糯挥着自己胖乎乎的手要来抓芍药,姜芙拿花儿挠挠他的鼻子后便将其簪到了自己鬓边,笑着道,“可不能给糯糯抓坏了,这可是姑姑最最最喜爱的郎君栽种出来的。”

    正朝她走来的篆儿听得她的话,忍不住掩嘴直笑。

    娘子可真是,对着郎君都不忘夸那卖花郎,郎君哪里听得懂!

    只听糯糯咿咿呀呀叫唤了几声,忽然蹦出一声:“嘟……嘟!”

    姜芙一愣。

    “嘟嘟!”糯糯够不着花儿的胖手这会儿“啪”的一声贴到她脸颊上来,笑得开心,正处在冒牙期间的他还不会吞咽口水,一条长长的哈喇子直接挂到了姜芙手背上,又再叫唤了一声,“嘟嘟!”

    “篆儿篆儿篆儿!你听你听!糯糯他在叫我‘姑姑’,是不是!?”姜芙一脸惊喜又激动地朝篆儿看来。

    似是感受得到姜芙的欢喜,糯糯径自“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乳娘不禁笑着替一脸发懵的篆儿道:“娘子没听错,郎君就是在唤娘子呢,就是还得不清楚。”

    “糯糯乖儿!”姜芙兴奋得照着糯糯圆乎乎粉嫩嫩的脸亲了又亲,“日后长大了可不能像你爹爹那般臭脾性凶巴巴的呐!”

    “嘟嘟!”糯糯也朝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亲得她满脸口水。

    “呀!糯糯,你这哪是在亲姑姑,你这根本就是在朝姑姑脸上糊口水!”姜芙嘴上嫌弃,可眸中的笑意却只有增无减。

    一大一姑侄二人的笑声跃得满庭院,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人,让他们嘴角都扬起了笑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糯糯开始哈欠,姜芙这才舍得将他交到乳娘怀里,由乳娘带下去哄睡觉去了。

    “今儿外边的情况可有动静了?”姜芙将目光自糯糯身上收回,转头看向篆儿。

    只见篆儿眸中写着兴奋,用力点点头,“都传开了!”

    姜芙满意地扬起嘴角,又问:“我要见的人,掌柜那儿可帮对接好了?”

    “对是对接上了,就是和上回的有些不一样。”篆儿拧眉,“掌柜的原本是由娘子来定时间地点,方才我去转达娘子的话,掌柜的却对方改变主意了。”

    “是娘子还想要见人的话,就今日未时正,州桥西大街的果子行甜津果子铺前,见着一名身着胭脂色衣裳的年轻郎君,即是娘子要寻的人,娘子直去便可。”

    如此善变?果子行?胭脂色衣裳?

    姜芙闻之不由蹙眉,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郎君?

    篆儿面上猜疑之色更甚,“要不娘子这事还是算了吧?”

    哪个郎君会穿胭脂色的衣裳?莫不成是什么登徒子?

    姜芙蹙眉问道:“现下什么时辰?”

    “回娘子,近午时了。”

    “随我回软玉轩,换身衣裳。”姜芙默了默后缓缓站起身,道。

    篆儿惊:“娘子这是要去州桥西大街!?”

    姜芙颔首,舒了眉心,“青天白日的,又是果子行那般人来人往之地,还怕他是什么歹人不成?你我多警惕着些即是。”

    她怎会错过这个能够了解阿溯的好机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查出来是谁伤了阿溯的。

    *

    州桥东大街的如意当铺,明面上做的是买当生意,暗里做的则是为顾客听以及网罗天下消息的营生。

    毕竟有些客人要听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这一买卖只能作为暗地营生,断无人敢端到明面上来。

    所以篆儿才会惊于姜芙缘何会晓得这如意当铺。

    换做原本的姜芙,自是不会知晓这些个暗里买卖,但经从前连家利用苏泽之手构陷姜家谋逆之罪后,她便四处探消息以查明真相,那时候起她便知晓了如意当铺这一地方,只是她所查之事背后牵扯不,掌柜倒非不敢接,只是担心她承受不起后果,便没有接她生意。

    当初她为此事还将掌柜的指责了一番,更是骂他胆怕事,如今想来,掌柜的不过是良心未泯为她性命做了顾虑而已,更没有因她的无礼同她计较罢了,毕竟敢做这门营生的,背后必有势力,掌柜的又岂会是胆怕事之人?

    这一趟到州桥西大街,姜芙与篆儿皆换了便于行动的衣裳,若是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她们能够方便活动。

    甜津果子铺极容易寻,果子行第一间铺子即是,篆儿时常到果子行来为姜芙买果子,最常来的便是这甜津果子铺,因为整个果子行,就属这甜津果子铺里的果子种类最是齐全,好似天南地北的果子,它都有,也新鲜,除了价钱较之别家贵上不少之外,其他无甚可挑剔的。

    姜顺这些日子被留在了沈溯那儿,姜芙坐不惯其他人驾的马车,她今日出门是乘的轿子。

    还未至果子行,她掀开轿帘,远远便瞧见了她此番要见之人,一袭胭脂色的褙子在人群里尤为显眼。

    姜芙倒未觉多诧异,毕竟这世上不乏些能人异士,传闻这些人都与常人不大一样,这口味怪异些,自也不难理解。

    就是——

    当姜芙来到那身着胭脂色褙子的郎君面前时,却惊异地发现,对方竟是一名同她一般年纪的娘子,而非郎君。

    想来是她寻错人了,但看周围并无穿胭脂色衣裳的郎君,姜芙觉着许是人还未到,正算往旁再等等时,只见那娘子转过身来堂而皇之地将她上下量了一遭,篆儿当即挡到姜芙面前来,正要斥对方无礼,只见对方微微挑眉,“如意当铺的客人?”

    篆儿一惊,她如何知道!?难道——

    姜芙自也惊讶,“娘子便是我来此要见之人?”

    “不然呢?”女子粲然一笑,大大方方,“你看这时辰这附近可还有胭脂色衣裳的人?”

    “可掌柜的明明的是一位郎君!”篆儿总觉这其中有诈。

    “话是我让他这么传的,毕竟这世上,女子想同男人那般寻活计可没那么容易。”女子非但不辩解,反是无奈地耸耸肩,举止倒似男子一般不讲究,“有些狗男人一从掌柜那听我是女子,便觉不可靠,时常付了定金又反悔。”

    “本娘子听消息的本事可比他们那些个男人要利索得多!看不起本娘子的,都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所以咯,为了不影响我赚钱,就用这法子。”

    “……”篆儿急了,“你们这根本就是勾结起来欺骗客人!”

    “瞧你的,活像你们被我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女子嗤笑一声,吊儿郎当般地摆了摆手,“我能给你们想听的消息不就是咯?还讲究我是男还是女?难道我是个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本事?”

    “你——”篆儿被女子怼得胸中气闷,却又哑口无言没法还嘴,只能涨红着脸回过头来找姜芙求救,还以为姜芙会同她一般羞恼,谁知姜芙竟是在笑。

    “娘子!”篆儿深受击。

    “我觉得她的挺对的。”姜芙笑着轻轻拍拍篆儿的肩。

    “……”篆儿瞬间犹如霜的茄子般,蔫吧得厉害。

    姜芙观对方言语虽粗俗了些,但并非歹人之相,相反,身为女子,她眉目间却自成一股子英气,身上全无寻常女儿家若柳扶风般的娇气,反颇具男子身上才有的朗逸之态,像极故事里所描绘的江湖女侠客。

    “敢问娘子如何称呼?”姜芙含笑客气地问。

    “玉瑶。”女子大方相告,毫无遮掩迟疑之态,“玉石的玉,瑶池的瑶。”

    这倒显得姜芙未先将自己名姓相告是为矫情了,只见她略显尴尬,这才道:“我姓姜,单名一个芙蓉的芙字。”

    “姜这个姓在京城并不多见,如你这般瞧着就是金娇玉贵出身的……”玉瑶盯着姜芙,“襄南侯府的娘子?”

    姜芙与篆儿俱是吃惊。

    如意当铺做生意从不过问客人的身份,且姜芙并未到过当铺,前去询问并交付定金的人皆是篆儿,掌柜尚不知晓姜芙便是客人,玉瑶更无从知晓,她之所以能猜得对姜芙的身份,全凭她的经验。

    姜芙并未回答。

    只见玉瑶已是肯定地兀自点头,“想必是了,我虽未见过你,但是我知道你。”

    “你缘何会知晓我家娘子?”篆儿既震惊又好奇,忍不住多了嘴。

    姜芙并未拦她,也未斥她多嘴。

    显然她也想知道答案。

    玉瑶毫无迟疑道:“你不就是那个放着全京城那般多好郎君不选、偏看上了空有才学但没前途的那个破落苏家的郎君的姜家娘子,当今殿帅的嫡亲妹子。”

    姜芙:“……”

    “如何?我的无错吧?”玉瑶挑眉,下巴微抬,极为自信,“这下该相信本娘子的能力了吧?”

    作者有话:

    姜芙:哔了狗了……

    播报:新人物出场啦!嘿嘿嘿,悄悄剧透一下,我是要给玉瑶配CP的!

    谢谢仙女们对我的关心!我来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