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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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眼

    苏祁龄吓了一跳,忙去碎石堆中拽无遥的手,灰尘当中,无遥回了苏祁龄的手。“以前我碰你,你总是嫌我脏,现在倒不嫌弃了。”

    “我是大夫,有洁癖,见到灰尘多的地方就觉得脏,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恶心,但是我最近次次遇险都在山坡上滚,池塘水里爬出来,好像一下治好啦。”喜悦的神色溢于言表。

    无遥拉着苏祁龄,将碎石踢到一边,才发现这是一间石室,刚塌了的地方被人用碎块状的石块填满。

    因为风吹日晒,外层的石块都遗失了,才留下狭的缝隙供人容身。

    石室内被磨的光滑,阳光透过来,有金色的线条布满房间,线条流畅,让人舒服。

    两人被呻吟声断,躺在地上的吴国世子呼吸困难,满眼泪水。“看来我是不成了,老天要收我走了。”

    苏祁龄迅速的检查了身体状态,“我跟老天了这人我有用,让它晚一甲子再来。”

    吴国世子笑着,“我叫醴泽,是吴国大君的继承人,如果姑娘以后能活着出去,初一十五给我烧些纸钱。”

    “别瞎,你死了,家里妾怎么办。”

    世子的眼睛渐渐合上,话也有气无力,“我年少时,就有宫女来投怀送抱,以前不懂,长大了却慢慢知道,都是吴国夫人给我在饭食里下了春药所致,渐渐的我的身体被掏空了,父亲因为我好色斥责我,殊不知我日常的熏香、饮食都被那额度母子放了料。”

    眼睛完全闭上,苏祁龄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手术刀,手术用具,开始消毒。

    “我要给她拔箭,时间也许会有点长,如果出汗了,给我擦汗。”

    没有仪器辅助,没有助手,这么复杂的手术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手术刀划开伤口,从容处理身体出血,“糟糕,血库中没有血包了,而病人急需输血。”

    抬眼望了一下紧张的心翼翼的无遥,“你躺下,我拿你试试。”

    无遥虽然惊诧,但还是乖乖躺下,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看着血液一滴滴的进入血袋,再缓缓进入世子身体,“这不同的血如何能进入另一人的身体。”

    “血也分几种,你的刚好可以救他,真是老天保佑,送你这个大血库来,不然真的没办法救他了。”

    轻轻的取出箭头扔到旁边托盘,看来老天想要他当吴国国君啊,这人胸肌这么大,箭头也只是在胸肌上留下了一个伤口,没有损伤心脏。万幸啊……

    “我以前觉得,公孙家都是短命鬼,所以我跟圣上请旨,不娶妻,不生子,一面怕位高权重圣上猜忌。

    另一方面也怕我心疾突发,早早去世只留孤儿寡母。现在觉得老天待我不薄,竟送了神医妙手来。”

    “你那个可别跟他比啊,他是胸肌大,伤的是肉,不是心,你们那个先天性的,比他这个难一些。”

    无遥脸色灰暗,一双眸子或明或暗。气氛瞬间冰冷了起来。

    苏祁龄有些慌,“你别怕啊,我能、能治的,都给你们治好。”

    山中碎石滚落,有绳索的垂下的声音,无遥对着洞口了个呼哨,很快就有呼哨回应,有身着紧身衣服的卫兵身着绳索从天而降,跪地行礼,“将军,陛下在上面等您。”

    绳索带着二人逐渐攀升,渐渐露出悬崖边缘,皇帝带着大队人马焦急等待,见二人完好无损的上来,带着哽咽,“皇叔,朕就知道你无事。”

    声音有气无力,“山洞里还有受伤的吴国世子,请陛下去救治他吧。”话还没完,就晕了过去。

    马车一路疾行,将众人送回了公主府,现在的改名为夏河行宫。

    “此处本为公主行宫,公主毒发后被陛下改为了夏河行宫,听以后达官显贵们都来避暑呢。”

    “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哪个贵人爱来?”

    “皇家宫殿哪里没死过人,听陛下此次救治九皇叔在山洞里寻到了一卷九州山河图,那可是安国兴邦的至宝。”

    “我听九皇叔与医女掉下去的山上,着了山火,山火一过整面山上金光闪闪,竟有一幅佛祖壁画。”

    “整面山?那得多大?”

    “这还不是最神的,最神奇的是九王爷与医女掉进的那个山洞,竟是佛眼,侍卫就是在佛眼里发现了九州山河图。”

    “天呀,那不是佛祖保佑。”

    “还有更神的,那吴国世子胸口被被箭射中,竟然没死,连血都没滴几滴。”

    苏祁龄一路穿过九曲回廊去探望无遥,走过各处都听见宫女谈论佛光神迹。

    无遥门口有守卫把守,通传了几次,竟闭门不见。

    “我都不见?你确定是苏姑娘来了?”

    门卫不耐烦,摇摇手推搡道,“去去去,将军了是苏姑娘才不见。”

    重心不稳之下,眼看就要摔下台阶,“啊。”身后被一双温柔大手扶住,转身一看。“咦?竟然是你。你全好了?”

    “感谢苏神医救命之恩,我不日就要返回吴国属地,临走之际,想问问姑娘,王后之约还作不作数。”

    “我又不心悦你,做你的王后以后日日夜夜也不会开心快乐。”

    “那姑娘心悦谁?”

    “我心悦银子。”苏祁龄行了个礼转身就走。要走的人老不走,想留的人又犯病了。

    入夜,守卫松懈,苏祁龄趁着夜色潜入了无遥的房间。

    那人正在灯下看书,传闻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朦胧,可能真是这样,至少,此时,是这样。

    苏祁龄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你怎么来了?”放下书,两步走到面前,手还没拂上额前碎发,又「嗖」的收了回去。

    叹了口气,“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是谁见我被绑架单枪匹马去救我?是谁在车厢里救我,是谁跟我在山洞中患难与共?你,反悔了?”

    嘴唇紧紧压住,脸缓缓的转过去,无声的回答。

    好你个狗男人,反反复复,当我是泥捏的!

    苏祁龄冲回房间,手里抱着金定跟步摇,走到无遥的大门口,“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我以后若再见你,就让我被雷劈。”

    金定一个接一个的扔进房间,门口守卫不敢拦,最后金步摇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啪」的摔到了地上,红宝石像眼泪碎成了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