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断耳
“不好,出事了。”苏祁龄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跑去,人群围的密密麻麻,挤也挤不进去。
“让开。”无遥一声震天吼,让围观看热闹的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身粉衣,捂着耳朵,躺在血泊中,旁边有一柄沾血的短刀,刀侧,赫然是那个姑娘的耳朵。
旁边有老者嚎啕大哭,“这可怎么是好啊,我的大妞啊,这剑怎么变成真的了啊,流这么多血活不成了啊。”
杂耍戏班的其他人或站在一旁,或者躲的远远的,没有一人上前查看伤者的情况。苏祁龄跪在地上,对老者,“我是大夫,请您让开。”
老者啊啊的回应着,避到一旁。旁人窃窃私语,“竟是个女大夫。”
“浑身是血,也不怕,真是女中豪杰。”
“一个女子出门抛头露面,还是不雅。”
苏祁龄迅速止了一下耳朵的血,拿干净托盘将耳朵装好清理干净,清理好伤口截面,了麻醉针,拿出缝合针跟蛋白线,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周围人目瞪口呆。
“这女医竟然要拿缝衣针来缝耳朵?”
“那人还不得疼死。”
“这女医穿的裙子是宫内织造的料子,外面绝对买不着,莫非是御医?”
“瞎,御医哪有女的,我看是专门给贵妃娘娘看病的医女。”
大家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手在耳侧伤口了个漂亮的旋儿,两手交替,互相交叉,耳朵竟然又一点点回到了女子的脸侧,消毒过后,竟然与原来无异,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贴好了纱布,给老人交代了注意事项,把消炎药包好送到老人手上,犹豫了一下,怕有心人拿药做文章,想了想还是跟老人嘱咐了一下,千万不要给别人看。
如果女子高烧不退,或者有化脓迹象,一定要去看大夫,让大夫开些汤药来喝。
老人千恩万谢,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碎银子,脸上老泪纵横,嘴里一直念叨着“谢谢神医。”
苏祁龄从他手中拿了一块,然后笑着,“有缘再见。”
三人回到酒楼吃饭,桌上饭菜都凉了,二笑着上来,“不知道几位是妙手神医,失敬,失敬。这就给几位的酒菜热了上来。”
酒楼前面的空地人群已经散去,只留下一摊血迹,有厮在冲洗,颜色越来越淡,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荷给大家倒了酒,“不知道神医如此高明,今日我是长了见识,就用这杯梅子醉,敬姑娘。”着,仰头一把干了。
“好酒量,今日难得开心,我们不醉不归,以后我要赚很多银子,让荷出门都是花金元宝。”
无遥在旁边,独自又斟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包厢雅致,杯碟精美,一杯梅子醉,醉的是人又是心。
「咚咚咚」包厢门被敲开,有二欢喜的进来,“恭喜神医,神医医术了得,有贵人来相见呢。”
苏祁龄已经醉倒在酒桌上,抬眼一瞧,一位世家俊美公子,带着三五仆从,站在门口。
俊美公子手拿折扇,声音温柔,未进门先行礼,开口就是,“在下汝阳王世子,听闻……”
话还没完,就被苏祁龄断,“汝阳王世子前两天不是变成汝阳王了吗?”
“姑娘如何知晓?”
一只酒杯飞了出来,梅子醉溅了一身,“滚,汝阳王府的人,通通不治。”
汝阳王当众被下了面子,拂了拂衣摆水渍,转身拂袖离去。
众人议论纷纷,“这神医何等身份,竟连汝阳王也不放在眼里。”
苏祁龄手里没了酒杯,夺过了无遥手里的酒杯,自顾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自由万岁!酒也好,菜也好,就是这个狗东西碍眼,每次都让我伤心。”
一滴泪滴了下来。一会在马车里抱我,一会又救我,一会又不理我,一会又拿金锭来,反反复复,太讨厌了。“我问你,你究竟怎么想的。”
无遥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我,我心悦你。”
苏祁龄酒后怂人胆,拽过无遥的衣领,亲了下去。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好像要从心口蹦出来。嘴唇温热,比想象中要软。
“我问你,你的心疾我治不好的话,你还跑吗?”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
“我再问你,你要是个短命鬼,没几天就死了,还把我推开吗?”
依然摇头……
“你怎么老不话,摇头摇的我好晕。”迷糊之间,一头栽倒在桌上。
无遥摸了一下苏祁龄的额头,叹了口气,双手轻轻抱起酒醉的人,沉睡中的人像一只兽,歪着脑袋紧紧的靠在胸口,呼吸均匀,嘴唇嫣红。轻轻在额前一吻,趁着夜色,驾车回驿站。
夜色朦胧,前后都是归家的路人,马车在石板路上踏出均匀的声音,忽然缰绳一拽,苏祁龄的头重重的摔在了车厢里,吓得荷赶紧抱紧了苏祁龄的身体。
“哎呦。”手扶着额头,撩开车帘,只见对面来了一辆马车,前有侍女提灯,照的路面分外明亮。
无遥背后一凛,手握住了腰侧的刀。这伙人,来路不明,却暗藏杀气。
悄无声息,有黑衣人团团围住马车,个个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刀,等待着马车里的人,只需要一个信号,就要动手。
敌我不动,气氛有些僵持,马车车帘微微动了一下,有一双玉手掀开了帘子,“我家主人,想见苏姑娘。”
见来人是个姑娘,无遥有些一愣,这女子穿着无烟阁的香雏纱,灯光晃眼,衣服更晃眼。
“敢问姑娘,你家主人是哪位?大半夜的请人,有些不礼貌了,不如明日。”
马车里的姑娘当即冷了脸,低喝一声,“还不请姑娘走?”
黑衣人同时举起剑,朝无遥逼近。“荷,照顾好姑娘,你们都趴下,有任何响动都不要出来。”
荷带着哭腔,“姑娘,您醒醒,快醒醒吧,都什么时候了。”
目光凌厉,手持软刀,舞出一个花,左劈右砍,竟没一人上得前来。
那女子见一击不成,竟用废铁融化成铁汁,跟烟花融为一体,金花四溅,将无遥逼进了车厢。
铁花滚烫,从四面落在马车棚顶,竟烫出一个又一个洞来,再过一会,就要将人活活烫死,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
苏祁龄被金光晃醒,金光刺眼,一片模糊,像万簇雷电,交相辉映。
伸手拽下马车前帘,挡在头上,大喝一声,“我开也!”只见一道金光飞过,以手为笔,瞬间近身,那女子来不及喊人,身上道道金光雷电,黑烟飞过,身上布满雷电花纹。吓得一动不动。
手术刀抵在姑娘脸上,嗓子哑哑的,“走吧,去你家吃个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