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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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蓁瞪大了眼,彻底呆滞在原地。

    明明处于这样暧昧的举止之下,阮蓁脑中却不合时宜地塞满了各种无关思绪。

    她恍惚着想,卫渊方才走得那样着急,难道不是在生气吗?还是他生气时,竟是要靠这样才能发泄怒火?

    不过这样一来,那桃子的事,他应是不算追究了……

    不对!她那本就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他凭什么咬住不放?

    吃了那么难吃的山桃的人可是她啊!

    反正等下她可是不会再心虚的!

    不过这样近距离看着,卫渊的眼睛形状好漂亮呀……嗯,嘴唇也很软……

    似是不满于阮蓁的走神,卫渊突然噙住她一侧唇畔,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阮蓁猛地一颤,思绪被拉回到当下。

    卫渊安抚似地蹭了蹭她的侧脸,继续辗磨于她唇上,与她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陌生的感觉自两人相贴的地方慢慢蔓延开,阮蓁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坠,整颗心却高高漂浮起来,如在云端浮沉不止……

    这一个吻绵长而悠久,直至阮蓁呼吸不畅时,卫渊才慢慢放开了她。

    两人相依望着对方,慢慢整理自己的呼吸。

    片刻后,阮蓁微微喘息着,声唤他,“卫郎……”

    卫渊却不应声。

    他抵着阮蓁额头,垂眸望着她,“方才在想什么?”

    阮蓁咽了咽口水,“桃子……”

    卫渊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轻轻笑了一下,“好吃吗?”

    阮蓁老老实实回答,“……不好吃。”

    卫渊低下头,来来回回蹭着她的嘴角,“那为何还要吃完?”

    阮蓁脚下虚软,嘴上还不肯认输,“卫郎为何将那山桃摘下给我?”

    卫渊又咬了她一口,“不许转移话题。”

    阮蓁呼吸乱了一拍,却还强撑着回答,“……我吃那桃子的原因,和卫郎给我带桃子的原因一样。”

    卫渊低低笑了一声,在阮蓁唇上啄了几下,垂眸深深望着她,“我之所以摘山桃与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看到你对我笑,阿蓁,你呢?”

    阮蓁呼吸一滞,愣在了原地。

    他方才……他……他……

    他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

    阮蓁大脑一片空白,脑中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一时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卫渊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裹住她耳垂,“阿蓁,你若忘了如何呼吸,我不介意教教你的。”

    阮蓁猛地放开呼吸,表情却依旧讷讷,“不用,我可以。”

    卫渊眼含笑意,却又忍不住叹息,“阿蓁,你还未告诉我你的想法。”

    阮蓁呆呆道:“……我觉得,我觉得我们这般行事,有些不太妥当。”

    卫渊一顿,不由得啼笑皆非,又不满她不肯直接回答,于是慢悠悠道:“都已经吻了这么久,现在才,是不是有些晚了?况且你我不日成婚,我提前宠幸于你,也不是不可以。”

    阮蓁慢慢回神,脸红得要滴血,“……你别听云兰瞎!”

    卫渊挑起她腮间发丝,不轻不重地勾弄着,“嗯,我都听阿蓁的。待她将话本借给我,我亲自好好学习一番,保证不听她瞎。”

    阮蓁睁大了眼,“你还真算看那些话本?那……你是想从中学什么?”

    卫渊一笑,“想知道吗?”

    阮蓁错开他灼灼视线,声道:“应该是想的。”

    卫渊低低一笑,又去蹭她的唇,“那你先告诉我,你吃那桃子的原因是什么。”

    卫渊的视线太过灼热,阮蓁不自然地别过脸,却又被卫渊捏着下巴,重新扭了回来。

    她听见他低若叹息的呢喃,“阿蓁,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完完整整地回答一遍。”

    卫渊的眼睛太深,情绪太浓,惹得阮蓁的呼吸彻底乱了套。

    她分明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呼吸交错间,她听见自己带着颤栗的声音,“……都了是跟你……一样。”

    卫渊低声哄她,“什么一样?阿蓁,我听不懂,你再得清楚些。我方才可不曾这般含含糊糊。”

    “我……”阮蓁心跳极快,“因为我……我也喜……”

    身后的门板突然被人一推,直接将阮蓁推到卫渊怀里,一句话就此中断在这里。

    江堰推了推门,发现门没开,只好敲门道:“兄长,嫂子,你们还好吗?”

    卫渊从怀里捞出将面红耳赤的阮蓁,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出口的语气带这些冷意,“何事?”

    江堰道:“云婶回来了。”

    卫渊理了理阮蓁的衣饰,慢慢道:“门未上锁,你先进来。”

    “好。”江堰应了声,心中却浮现几许疑惑,既然没上锁,那方才怎么推不开门?

    带着疑问,他推开了门,走到卫渊身旁。

    江堰看了阮蓁一眼,“嫂子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阮蓁有些结巴,“……热,热的。”

    江堰一脸困惑,今天很热吗?

    可还不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江堰便听到自家主子冷冷的声音。

    “你最好带了些有用消息来。”

    江堰还没坐稳便又立马站了起来,“有的!”

    完了完了主子心情不太妙,自己接下来估计也会不太妙。

    “。”卫渊冷着脸道。

    江堰不敢耽搁,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云婶从谢悠家回来了,还带回了谢郎君的消息。云婶她有问过谢郎君,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根据谢郎所,他根本连乡试的考场都未进,查验身份时便被人赶了出来。他心有不服,要见一见主考官,将此事问个清楚,不料那些人竟直接翻脸,对他好一顿拳脚踢,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阮蓁趁着他喘口气的间隙,皱眉问道:“先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还对考生动手了?谢悠又没犯事,凭什么不让他考试?”

    江堰挠了挠头,“这个,云婶没,我也不知道。”

    阮蓁还在惦记着先前的那个约定,“这消息金婶和萱姑娘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了,”江堰道,“我听金婶今天去找了崔家,是要商议定亲的事。”

    阮蓁心中发梗,“这么快吗……”

    “金婶本就不怎么看好谢郎君,”卫渊道,“如今听他连贡院都进不去,自是要快刀斩乱麻,以免节外生枝。”

    “可这不公平,”阮蓁有些生气,又有些难受,“明明是身家清白之人,为何不让他参加考试?”

    卫渊沉吟片刻,问道:“谢悠家近几代先祖,可有犯过记入册中的大罪?”

    江堰早在知道卫渊来此定居后,便将村中一应人等做了调查,“并无。他们是近几十年才搬来华溪村的,一直都很安分,连与人争吵都甚少。不过村中倒是有传言,谢家在都城中是赫赫有名的大家,底蕴颇多,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搬来这种山村。”

    卫渊闭目沉思,“自他们搬来后,还有其他反常的地方吗?”

    江堰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道:“有一点,不知算不算得上反常。”

    “你直便是。”

    “谢悠的祖父,谢悠的父亲,都未去参加过科考。”

    阮蓁面上困惑,“书香世家,嗜书如命,却不愿参加科考?”

    “或许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呢?”卫渊淡淡道,“不定他们一早就清楚自己会被赶出来,所以一开始便不算去自取其辱。”

    “怎会如此?”阮蓁讶然,“若你所为真,让一个书香世家不得参加科考,这该是多么用心险恶的一种惩罚!便是《大阮律令》里也未提到有这等处置,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犯了什么罪,而是得罪了什么人。”

    “确实。《大阮律令》向来以仁著称,其内的条例都对事不对人,绝不会出现因家中某一人犯了事而牵连所有后代仕途的律令。”

    江堰点了点头,脸上带这些惊讶惊看向,“嫂子似乎很了解《大阮律令》的内容?”

    了解别国律令政策等乃是他家主子的必修功课,可这般晦涩繁琐的一本律令书,一个山村里目不识丁的女子居然也熟知其内容,阮国的民众竟这般有觉悟吗?

    阮蓁一僵,一脸严肃地摇摇头,“……不不,这都是我猜的罢了。陛下爱民如子,是为明君,由他编纂的《大阮律令》,定然也一脉相承了他的宅心仁厚,又怎么会有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发落。”

    完她赶紧转移矛头,“你兄长听起来更像是研读过《大阮律令》的人,你若好奇,不如直接向他讨教。”

    卫渊面色镇定,“阿蓁,莫要乱。如我这般身份低微之人,怎可能有机会拜读《大阮律令》?方才我所的也不过是道听途,具体如何规定,我也不是很确认。”

    江堰:……身份低微?

    江堰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阮蓁也开了口,表示赞成,“的也是,想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怎么可能识得字?江堰你还是不要瞎猜了。”

    江堰:……

    这俩人怎么这么一致???

    江堰无语片刻,“要不是我知道兄长和嫂子有灵犀甚有默契,我差点就要以为你俩是在同时心虚,想要强调什么了。”

    卫渊和阮蓁同时沉默了。

    但这沉默很快就被破。速度快到让人怀疑方才那沉默不过是片刻的停顿。

    卫渊微笑,“没有的事。”

    阮蓁也笑,“不要胡。”

    江堰被他俩笑得心里发毛,为了不显得突兀,他努力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好的,没问题,我不过是随口一提……”

    .

    作者有话:

    今天也是努力讨生活的江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