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意外之财
最后顾昭和齐二少一起吃了顿午膳,顾昭跟没心没肺似的享受美食,让齐二少不时抬头看看他,倒有些佩服他的心大了,真不怕自己做什么吗?
饱餐了一顿,以齐二少带走那罐两斤糖霜需要考虑一下而告终,顾昭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家,路上权当散步消化好,回到租房后还午睡了下,再起床洗了把脸坐在窗下看书,他敢赌,他目前的水平绝对比没有觉醒记忆前高了一点,这都考不上的话对不起他这些日子的辛苦。
齐二少也坐在书房里,面前案桌上就摆放着抱回来的那只丑陋的黑罐子,好一会儿齐二少苦笑起来,这个顾昭啊,其实赌的就是他的行事底线吧,除非他真用手段逼着顾昭将方子交出来,否则这事的主动权只会在顾昭手里。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动用那些手段的,何况他们做生意的讲究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现在跟顾昭交好,将来顾昭不见得没有发达的机会,那时齐家的回报就来了,他哥在官场上也能多个盟友。
还有,顾昭手里就没有其他好东西了吗?相比竭泽而渔,还是细水长流来得更好。
当然,在合作过程中,齐二少也会考虑如何让己方的利益最大化的,比如他展现出足够的诚意,而顾昭将制成的糖霜全权交给他处理。
理清这些问题后,齐二少又抱着这丑罐子去找他爹,虽然家中大部分生意都交到他手中,但家中的掌舵人是他爹,此事需要知会他爹一声。
这边顾昭在县里待得乐不思蜀,未来的首辅大人宋泽却头痛得很,他后知后觉地终于理解了顾昭所的话和当时古怪的表情,显然顾昭早料到他回到家中会遭到他侄女的纠缠,听到外面他娘跟另一个女子的对话声音,宋泽浑身撒冷气。
是的,顾珍又来宋家了,她找的借口是向宋母请教刺绣手法,然后会很勤快地帮宋母做家务,各种讨好宋母,反而请教刺绣放在最后了。
顾珍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宋泽看书看得忘我,并不知道外面的情景,等他走出去放松下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声叫他宋泽哥,那声音甜腻得让他了个激灵,发现是顾昭的另一个侄女时,脑子里随即就涌出顾昭对他的那些提醒,当即就转身回了屋,虽然回避了,却没办法像之前那般投入温书之中,外面的声音一直往他耳朵里钻,没办法忽略。
可宋泽以为他的回避就可以让顾珍死心了?那绝对没可能的,如果顾昭在这儿,会告诉宋泽太看顾珍的野心了,她谋求的可是未来的首辅夫人,能比首辅夫人地位还高的也就剩下公主和宫里的娘娘了吧,所以困难再大也会迎头而上。
宋泽以为回避了就可以避开顾珍,殊不知隔了几日顾珍竟跑到他房门口,一脸羞怯的模样给宋泽送来了烧好的水,让宋泽可以沏茶取暖,还殷殷地叮嘱宋泽保重身体,并相信他一定可以考得一个好成绩的。
“宋泽哥,我相信你是最好的,以后一定可以飞出我们水云村,去京城考状元的。”顾珍一脸崇拜仰慕道。
宋泽从未接触过这样自自话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请她离开,所以愣在那里直到顾珍完自己离开。
宋泽将眉头拧得死紧,等到顾珍离开宋家时,他忍不住跟他娘提起,为何留顾珍在家还让她到自己房间门口。
宋母听得一愣:“她去你房间了?这丫头想干什么?就刚刚那会儿工夫,娘到房里取线去了。”又看向儿子,宋母反应过来,笑了,“是不是那丫头看中泽儿你了?”
“娘,”宋泽有不同意见,“你不是跟顾家谈我的亲事了么。”
宋泽在提醒他娘,给他相看的是顾家的顾瑶,而非这个顾珍,如果不是有顾昭的提醒,他一心放在书本和科考中也不会意识到顾珍的目的,当然也不会受多大影响,但是现在看到顾珍就难免会想起顾昭的话。
宋母皱皱眉,主要是她也没想到顾珍一个丫头会有这么多心思,她也以为顾珍跟顾瑶一样是向她请教刺绣的,村里谁来请教她都没意见的,因为她跟儿子能安稳地待在水云村离不开村人的庇护,否则孤儿寡母的,在别的地方可没这般安生,但也不是谁有这个天分,就现在来,天分最好的就属顾家的顾瑶。
现在回头想想,顾珍的确跟她堂姐顾瑶不一样,顾瑶来了就是踏踏实实请教刺绣针法的,如果泽儿不在家会陪她会儿话,泽儿在家的话请教完就会回去,相反顾珍这丫头反而像是磨蹭时间,待上半天也没见她刺上几针。
心眼太多的女孩,宋母不会有多喜欢的,何况听儿子的话,顾珍这丫头都扰到她儿子念书了,宋母:“那等会儿我去顾家一声,让这丫头这段时间别再来咱家了,我想顾家人能理解的,不是他家顾昭都提前去了县里么,要不泽儿你也跟顾昭一样?”
人都不在村里了,那丫头心眼再多也没办法施展开来了吧,这年头女儿家怕坏了名声,可男子尤其是考功名的男子,名声也很重要,宋母不由得多考虑了几分。
“娘,不行我就去学堂,别为我浪费银子。”宋泽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银子,家里银子都是娘一针一线地绣出来的,现在娘的眼睛也不如以前了,他更要省着点,因为县试后还有府试院试,花的银子会越来越多。
“这也好。”宋母同样需要为以后考虑,“不过以后避着点那丫头,可别为她坏了名声。”
“我知道,娘。”
宋母也不是性子绵软的女人,否则一个女人如何带着儿子独自生活,等儿子进屋后,她放下手里的活,将门特地锁上去了顾家,找了顾老太太唠叨几句。
老太太一听就不对劲:“那丫头跑你家里去了?”
宋母不好意思提顾珍的心眼,只:“马上要县试了,泽儿跟夫子了不去学堂,就在家温书,所以我想着这段时间让村里的女孩都不要去我家了,免得泽儿受影响,这权当是我这当娘的一片私心吧。”
“应该的,狠该的,”老太太可不觉得宋母赶人有什么不对,没看她老儿子都宁愿跑县里租房都不爱待在家里,这也就是顾家人口太多,否则老太太也舍不得的,“泽儿他娘,你放心,我来跟那丫头,成天找不着她人,原来跑你家里去了,整天不着三四的,活也不干,就她事情最多。”
因为宋泽跟顾昭走得近,宋母的态度自然也偏向老太太和顾昭的,不会为顾珍多什么,再如今看穿顾珍的目的用心,宋母心里已对顾珍生出不喜。
宋母也没提宋泽和顾瑶的亲事,完这事借口还要去其他人家清楚,就告辞离开了。
至于亲事,她也需要再考虑一下,如果这次泽儿能有个好成绩,未必需要在村里亲事,她要个对儿子有帮助的亲事才行。
顾珍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时脸上控制不住的喜色,她上辈子就听人起过一件事,有人在山里挖出一笔不知谁埋的银子,谁料消息传出去,引来了贼人将那户人家都给杀人,杀人事件闹出来后才知道前因后果,重生回来后顾珍早就去看看有没有这笔银子了。
在顾珍看来她是做好事做善事,那户人家没有这笔不义之财,就不会引来别人的觊觎遭来杀人之祸,家人也不会被他连累,她就不会声张,她将银子换了个地方继续埋着,只留了块碎银子放身上,等到分家了再看情况要不要拿出来,她其实更希望这笔银子用在宋泽身上,这般既能解了宋家的困,又能让宋泽记着自己的恩,以后会对她更好。
顾珍心里很激动,粗粗数了一下,那一坛银子约莫有百多两银子,现在都便宜了她,整个顾家都没有这么多现银的,有这笔银子,她再也不用看顾家人的脸色,不让自己吃饭?她可以自己去买吃的,而且也能让她那愚孝的爹亲眼看看爷奶是多么的狠心。
刚踏进家门,就迎来老太太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家里的活不干推给她两个妹妹,而且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家整日不着家在外面乱跑,这像什么样?老太太发现这丫头自从磕破了脑袋后越来越不像样。
因为那笔银子顾珍心里有了底气,尖牙利嘴地回道:“我出去又怎么了?顾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不干活,顾瑶也不干活整日待在房里,奶怎么不骂她专门骂我?奶就是偏心,我不服气!”
老太太气得想走过来撕顾珍这死丫头的嘴,赵氏听她将自己女儿也卷进去,这心情能好?走出来老不客气地:“我家瑶儿怎么了?我家瑶儿怎么犯着你了要被你拎出来?我家瑶儿虽没干家务活,可她有做绣活,每次做的绣活难道没有换成银钱?我家瑶儿可没有全部留在自己身边,有一部分交到公中的,你顾珍整日在外面跑交过几个铜板?”
的确如此,顾瑶做的绣活卖了钱,交了一半到公中还有一半她娘帮她存着,攒着以后做嫁妆,其实给弟弟做束脩顾瑶也舍得的,因为那是她亲弟弟,这件事也是老太太允了的。
顾珍反击道:“那我以前在家里做的家务活算什么?那些大户人家里的丫鬟干活还有月钱能拿的,我有什么?我跟你们要钱了吗?”
老太太和赵氏被这歪理弄得目瞪口呆,老太太也更来气,手里拿着扫帚就往这死丫头身上揍:“还拿月钱?你当顾家是大户人家?你要心气这么高你去大户人家做丫头啊!给我滚!”
顾珍可不愿挨,见扫帚来了就躲开,她很想硬气地将银子砸在这些看她的人面前,可又怕这银子拿出来就有去无回了,她可不愿意这些人沾她半点光,因而见老太太扫帚又来了,赶紧就跑出了家门,并大声回道:“我走就我走,是我奶将我赶出家门的,不是我不愿意待家里,奶就偏心叔跟大伯一家,我家算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些话气得心口都疼了,这死丫头还要在外面败坏顾家的名声。
恰好宋母通知了一圈回来,就听到顾珍的叫嚷声,下意识就拧起了眉头,这是又跟家里长辈闹上了,心眼多还是个不安分的,越发觉得要杜绝她接近自己儿子。
顾珍没看到宋母,一路往镇上去了,她要去镇上买些东西,才有借口给宋泽送过去,她早想这么做了,可之前在她娘手里连一个铜板都抠不出来,只能作罢,现在好了。
她是知道宋家也不是很富裕的,上辈子顾瑶嫁过去后也要跟着宋母一起做绣活挣钱,才让宋泽顺利科考下去,她虽没办法靠做绣活挣钱,可她得来的这笔银子比顾瑶做绣活挣来的还多。
宋母回家就跟儿子:“泽儿,不如你明天起还是去镇上学堂温书吧,顾家那丫头只怕没那么安分听劝的。”
宋泽头疼,事情果然不幸被顾昭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