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仅仅是过了不到一刻钟,就连夕阳都还未落,就有弟子前来请祝宁去赴宴。
那弟子也是女子,但长相却十分面生,既不是岳清手下的得力弟子也不是主管这一方面的人,祝宁暗暗记下这一不对,面上却不显露,拉起林夏烟的手就往外走。
弟子傻眼了,趁着他们没有走几步抓紧跟上前,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这……是为仙尊大人接风洗尘,那长裙已然被白雪沾湿,夜晚寒风更甚,为着身体,还是换一件吧。”
这女弟子看起来年龄并不大,脸上还有些青涩的模样,第一次见到仙尊的容貌,也是局促的不敢乱看,完话就立刻垂下了眸子。
祝宁觉得颇为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竟然是比夕阳更美了几分,林夏烟听到轻笑之声抬起头来,并没有错过那比晚霞更美的笑容。
她心神不稳,学着弟子的模样也是立刻低下头,万年不变的脸此刻微微涨红,察觉到不对之后又迅速逼迫自己恢复正常。
神经大条的祝宁哪里知道林夏烟的脸色变了又变,倒是目光没从那弟子的身上挪下来过:“既然如此,多谢你提醒本尊了。”
话语落,祝宁便转身回去,看似动作利落干脆,其实祝宁根本不知道这种场合该穿什么,原著里这算个开头的高潮,描写原主的语句少之又少。
祝宁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暮冬院里的衣柜前,戴着手镯的手将衣柜门轻轻拉开,清一色的白色衣衫在里面挂着,一眼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细细看下去就发现了不同。
衣衫上的金丝绣花全都不同,各有各的构思和心思在里面,祝宁伸出手来抚摸着绣花,那微微起伏的手感令她觉得心中震颤。
这些都是原主曾经穿过的,一件件洗的干干净净的挂在里面,无数个日日夜夜陪伴原主同样也要接着陪伴自己。
“林夏烟,你我穿哪件呢?”屋门处传来声音,祝宁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林夏烟,干脆问问她该穿哪件。
林夏烟一眼看过去也觉得都是一样的,可细细观察才知道其中不同,而且每件道袍裙子设计也不一样,视觉上似乎是长短褶皱不一,看起来变化万千。
林夏烟给祝宁挑了一件颇为华丽的衣裳,金丝绣花算是最多的一件,还有珍珠流苏在袖口领口处挂着,走路间窈窕摆动,裙摆微微垂地,留下完美的弧度。
祝宁也是甚为满意,在屏风之后换好后,还傻眼的不敢相信,原主身材真的很好很好,宽大的衣袍简直是掩盖了她的美。
“仙尊大人可以出来了吗?”林夏烟坐在床榻上摇晃着腿,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开口催促道。
屏风之后的祝宁这才回过神来,最后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才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林夏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底惊艳掩盖不住,那身衣服在里面挂着就已经很是美丽,没想到穿到祝宁身上更为合适。
流光溢彩的流苏不算缭乱,立住时一动不动,走动间摇摆的幅度也不算大,祝宁对这身衣裳也十分满意,连带着对林夏烟的眼光都给予了肯定。
暮冬院外那女弟子还在等着,见到一身华服的祝宁出来震惊的话都不出来,愣了很久才记起要带路去晚宴。
祝宁颇觉可爱,跟在她身后走着还问了人家姓名。
女弟子战战兢兢地在前面领路,听到身后那人的温和细语,心里跟灌了蜜一样,连忙回道:“回仙尊,弟子姓韩名晓晓,叫我晓晓就行。”
韩晓晓心中欢喜,话的语调都跟着上扬,祝宁觉得和这样的人话才舒服,一时没忍住又多聊了几句。
可身旁的林夏烟却一直没有话,脸上也不再挂着孩子天真的笑容,走路间仿佛都在用力的踩着雪地。
“你怎么了?”祝宁终于注意到自己身边这人儿的别扭,都顾不上和韩晓晓聊天了,生怕哪里惹得大反派生气,干脆叫韩晓晓先走着。
韩晓晓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巧的走开,和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林夏烟继续不话,祝宁只好蹲下身子来观察着林夏烟的神情,那白色长裙因为蹲下的动作而皱起更多,却偏偏有别样的风情,只见祝宁歪着脑袋,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林夏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气,只是感觉那个韩晓晓走远之后自己便好受些了。
外面雪地里寒风瑟瑟,祝宁衣裳不算厚,她已经手脚冰凉了,可还是皱着眉头看林夏烟,林夏烟摇头,一言不发地拽着祝宁的手往前走,明明还是别扭却不想让祝宁继续在外面挨冻。
晚宴就在大殿举行,韩晓晓带路不过是个仪式感罢了,大殿此刻灯火通明,到底是修者门派,并没有民间取乐的靡靡之音,也没有歌舞妓子,有的只是几个颇会些才艺的弟子出来吹笛奏琴。
每人的桌前都摆满了饭菜糕点,怕也就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这么隆重,祝宁这个时候才算是清晰的认识到原主对于云苍山的重要性,就算有岳清这个长老,掌门之位也从未被架空过。
众人见接风洗尘的主角来了,皆停下了谈论和奏乐,大殿之中安静了很多,祝宁一时不太适应这种全都看着自己的场合,努力让自己走出不问世事的模样,林夏烟跟在她身旁,手紧紧的攥着祝宁的手,也算是变相让祝宁心安了些。
走到正位之处落座,祝宁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在左侧首位看到了岳清,岳清并没有如上午一般铁青着脸,而是恢复了和蔼可亲的面容,笑着看那些弟子展示自己的才艺。
场面一度很和谐,林夏烟却站在正位旁边,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祝宁眉毛蹙起,低声向林夏烟询问:“真的看过了吗?哪里都没有位置吗?”
祝宁总觉得岳清不会是这种人,可林夏烟不管怎么看,确实是都坐满了,再没有别的空位。
“岳长老此事,办的不太美啊。”祝宁声音冰凉,目光也如如刺骨的寒冰看向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