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新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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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久脑子里迅速闪过那个场景,吓得了一个哆嗦,色厉内荏地偏过头:“你别忘了,你跟我一间房,她找我肯定也会找你的!”

    司绮神秘一笑:“可是我有防身的宝贝啊。”

    白玦眼神微微凝住,防身宝贝?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服装店时,面对着女鬼,司绮的指尖有过一闪而逝的亮光,会是那个吗?

    那......白洛川也会有吗?

    白玦轻轻偏过头去看他,那人睫毛如鸦羽似的,衬着瓷白的皮肤,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却又怎么都看不透。

    白洛川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看过来,朝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白玦垂下头,压下心底里那些茫然和不安,一路走到了昨日发现的学堂。

    学堂面积不大,从正门进去是类似于四合院的样子,但得多,只有三间屋子,一间是正屋,里面整齐地列着一些长木桌,应该是先生讲课的地方,另外两间都是书房。

    是名副其实的‘书房’,除了书就没别的了,一排一排密密麻麻地放着。没有卧室也没有厨房。

    “幸好以前他们用毛笔写字儿字要大个不少,”白洛川看着这满屋的纸,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然我们这一本本地翻一本本地看得花多少时间呐。”

    第三日和第四日的白天他们都泡在这里,转眼便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盘子、马匹、孩、木棍、衣服、画纸......各个线索还是如同杂乱的拼图碎片一样,无法拼到一起。

    中间总是缺了一块儿。

    司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哀嚎道:“读书的时候老娘要是有这个劲头早就考上清北了好吗!就不可能在那辆破校车上睡觉也不可能睡醒之后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林久也叹气:“我和朋友去爬山,脚滑滚下去了,睁眼就在火车里,我还以为我穿越了,也不知道这火车选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司绮哈哈大笑地拍着他瘦弱的肩膀:“原因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啦,不过,就你这身板儿还爬山?”

    林久往旁边挪了两下,反驳:“就是要爬山锻炼啊......你身板儿比我还呐,有什么资格我。”

    “靠!”司绮愤怒了,“二九你居然跟一个女生比身板儿?”

    林久:“......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司绮不依不饶,眼神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没有跟女生比身板儿还是没有把我当成女生啊?”

    林久被问得有些迷茫了,回答得毫无灵魂:“都没有......都没有......”

    司绮:“......”

    “诶!”白洛川的声音很惊喜,“我好像找到了这个学堂先生的日记,是日记还是什么别的法?手记?反正应该是他自己写的东西。”

    司绮实在是不想看字了:“那他写了些什么呀?您给复述一下呗。”

    白洛川看得很快,先翻着前几页时表情还很正常,翻到后面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了,盯着本子若有所思,眉心微蹙。

    “写了什么?”白玦停下了翻书的动作走向他。

    “你自己看吧,简直是惨无人道......”白洛川把日记递给他,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白玦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大致意思就是这里原先是个普通村镇,村民们自给自足,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后来因为一些自然灾害和其他的原因,粮食越来越少,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但那时候人们没有人口节制的意识,也没有什么避孕的措施,每家每户几乎都有几个孩子,孩子越来越多,粮食便更紧缺。

    家里老人父母都看重男孩,对女孩动辄便骂,把她们当苦力使唤。

    渐渐地,镇子上竟然开始时兴卖女儿的行为。

    一些富裕一点的人家将女孩买回去,自有许多用处。

    这样的行为一时传播开来,大家迫于生计,也无人反对,过了一段时间,便越来越多人觉得是正常的了。

    就算是一些暂时还没有卖女孩的家庭,也似乎只是把她们当做储备粮而已,衣服都是穿的剩下来的旧的,被买回去的有些甚至不会给她们衣服穿。

    为防止她们逃跑到镇外去,就像拴畜生一样,用绳子捆在房屋背后的巷子或院里。

    若是一不心怀了孕,那便生下来,生的是男孩儿的话就养着,生的若是女孩儿......婴儿连做苦力的机会都没有,镇里的人不忍心自己动手,就把孩子绑在镇上唯一的一匹马身上,马儿会驮着孩子到后山的老林里甩下,自己跑回来。

    而无辜婴孩便成了后山野兽的食物,也能让野兽填饱肚子后不再下山祸害镇子。

    可时间久了,镇子仿佛受到了诅咒一样,粮食并没有重新变得充裕起来,能生孩的女人也少了,镇居民日子过得并不好。

    为了维持每日的温饱和后山野兽日渐增大的胃口,连一些七八岁的女孩子也被送上了马背,奔向通往后山的不归路......

    林久和司绮听得背脊发凉,这样惨无人道的残忍事情他们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还是被自己的亲人亲手......

    “他们是人吗!?让马驮去的他们就没有罪恶感了吗?”林久气得不行,“还不是他们亲手把孩捆上马背的!”

    “当然不是人,所以他们现在都变成鬼了呗。”白洛川摸了摸下巴。

    “那之后的事情呢?”司绮问。

    “再又一次将一个九岁女孩扔到后山回来之后,马儿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连踢伤了好几个人,那天之后,夜晚便开始有怪物出现,许多人因此丧命......”白玦念道。

    “然后呢?没了?”司绮问。

    “后面是空白的,没写了。”白玦翻给她看。

    “大概是死了吧。”白洛川慢悠悠地,“再没机会写了?”

    “让我们来大胆猜测一下,”司绮竖起一根手指,,“这是那些死于后山的冤魂们报仇来了,然后整个镇里的人都被屠了,就形成了现在的这个鬼镇!”

    “应该是了......”林久有些心不在焉的。

    “别丧气了二九,”白玦,“这就是一个类似于密室逃生的游戏,背景事件什么都是设定的,不是真实的。”

    “对对对......不要太真情实感了二九。”

    看了一整天的资料,精神体力消耗得厉害,白洛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又畏寒了许多,身体一阵阵发冷,不由自主地往白玦身边靠了靠。

    这人以前不是这么怕冷啊?白玦皱眉头,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捏了捏白洛川的手腕儿。

    后者抬头冲他笑笑,刚想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到:“卧槽,现在几点了?”

    “现在......”白玦愣了一下,脸色也凝重起来,“大概快五点了。”

    话音刚落,书房门口的院子里便出现了一只其他款式的‘学堂先生鬼’。

    为什么是其他款式的呢?

    因为他的模样与这个镇子里其他千疮百孔的鬼怪们大有不同。

    除了身体看不出来明显的伤痕外,脚背是垂直往下的,脚尖朝着地面,离地大概十厘米。

    一袭白衣很整洁,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很有书卷气。

    身形是半透明的状态,在这鬼气森森的镇子里,竟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卧槽,好有型。”司绮看着半漂在空中的‘学堂先生鬼’,一脸惊叹。

    “这是......另一种类型的NPC吗?”白洛川默默发问,看了一天的文字资料,脑袋都有点发懵了。

    “这是来接你的白无常。”白玦看他一脸呆滞的模样,心脏发暖,趣地。

    “......黑无常没来吗?只有一个太没有排面了。”白洛川很淡定。

    “你死一死还要黑白无常孟婆阎王一起来夹道欢迎吗,脸呢?”白玦朝着窗户走近一步。

    “脸在心中。”白洛川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

    “呃......行吧,”白玦朝窗外看了看,每家每户的‘守门人’果然又出现了,“现在是他们的活动时间,咋们得赶紧回去,不然晚上没人在门口摔盘子,少了祈愿祝福,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自然就是被漂亮妹妹给当做夜宵吃掉呗。”司绮胡乱地,“我会帮她给二九身上撒孜然的。”

    林久:“......神经病。”

    “所以这个镇子的故事基本是破译出来了,”白洛川看着一直没有行动的学堂先生鬼,皱眉道,“那车票到底在哪里?这里面根本没有跟车票相关的信息。”

    “难不成得把冤魂全给灭了?不可能吧,她们都是死人了,还能怎么杀?”林久。

    “先出去。”白玦心里有点不安,那学堂先生鬼从出现后便只从院子里移到了门口,然后就一直没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

    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