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11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闲聊。
周濂清被聂叔他们围着。太久没见,有太多话。但坐在一起,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王瑾萱挨着周濂清坐,问东问西,一堆的问题。
“清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好吗,和以前比起来呢?”
周濂清坐在沙发上捧着茶,笑,“回来有段时间了,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你的腿呢,有没有......”后遗症。
王瑾萱低着头,问着话又想掉眼泪了。聂靖出声断微妙这的伤感,“周,看见没。这丫头现在变得越来越娘们儿了。”
周濂清失笑,王瑾萱恼羞成怒,“聂叔,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
“得了你。”聂靖在周濂清腿上拍了一下, “你不看看问的都什么破问题,你看你清哥这腿像是有事吗。”
“哎呀轻点儿!”王瑾萱连忙揉揉,周濂清笑着,“没事,我身体很好,从头到尾都很好。”
后遗症无非是偶尔会隐隐作痛,其他都没什么。
他的简单,完之后身边的人却安静了下来。聂靖从烟盒咬出一支烟,半天又找不着火机。干脆把香烟往桌上一扔,不抽了。
他沉着眉,声音隐忍,“没事就好......”
“清哥。”白泽问他,“你这三年过得好吗。”
“能过得好吗。”王瑾萱红着眼睛,“半条命都没了......”
“哪有那么夸张。”周濂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道,“行了,你们这气氛像是给我哀悼的。”
“呸呸呸!”王瑾萱拍了拍桌子,起精神朝白泽扔了个抱枕,“都怪你,把气氛搞成这样。”
“关我什么事。”白泽冤枉地,“明明是你先问清哥那些的。”
王瑾萱:“废话,我能不关心吗。”
白泽:“杨丞不早了清哥没事儿吗,从江南回来就了,你现在还问问问的。”
王瑾萱瞪他,“臭子,你还敢顶嘴了是吧!”
白泽把抱枕丢给聂靖,“聂叔你快管管,萱姐又撒泼了!”
聂靖又踹他一脚,“你们俩滚出去一架,一天天吵的老子头疼。”
“又踢我。我不是最的吗,怎么都欺负我!”白泽气的起身去厨房看杨丞洗碗。
周濂清笑了两声,他许久没看他们这么吵,还挺怀念。
王瑾萱目中无人,笑眯眯地给周濂清剥柚子,“清哥,咱不理他。”
*
杨丞在厨房安安静静地洗碗,祝晚吟不扰他们叙旧,于是也走到厨房,靠在水池台上瞧着他。
杨丞认真洗着,也没抬头。他随口问, “二姐,今晚的晚饭好吃吗?聂叔手艺很好的。”
“嗯,好吃。”祝晚吟歪头更近地看了他两眼问,“你们都是周先生的朋友吗?”
“嗯。”杨丞轻轻应了声。
“那在江南,玉坠是被你带走了吗?”
杨丞抬头看了看她,“是。”
祝晚吟点头了解,没问其他的。
“二姐没别的想问的了?”杨丞反过来问她。
祝晚吟摇头,“到时候周先生都会告诉我的。”
杨丞笑了笑,把洗干净的碗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他拿干净的手帕擦干净手,也靠在那有些好奇地问她,“在祝家,大家都喊清哥周先生吗?”
祝晚吟,“对呀,因为周先生辈分比较大。”
杨丞似懂非懂地噢了声。
祝晚吟又道,“不过听你们都喊他清哥,我觉得这个称呼也很好。”
“是吧。”杨丞笑,“清哥多好听。”
比周先生亲切。
祝晚吟看他笑,也笑起来,“你比在江南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那时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认识言迟的时候,冷冰冰的没表情。
但那时杨丞也没办法,谁让他面对的是祝二姐。也没想到她后来在古董店甩了自己......
“在聊什么?加我一个。”白泽走过来,从冰箱拿了一盒酸奶撕开喝。
他长的就让人觉得年纪不大,白白净净的。杨丞看向他,“你跑这来干嘛。”
“他们都欺负我。”白泽靠着冰箱。
杨丞问,“萱姐没揍你?”
白泽冷哼了声,“清哥在呢。”
杨丞笑笑,白泽将目光转向祝晚吟,她也在看他。
白泽友好地朝她露出阳光的笑容,“二姐,你要喝酸奶吗?”
他转身开冰箱又拿出一盒,插上吸管递给她,“很好喝的。”
“谢谢。”祝晚吟弯了弯眼睛接过来,白泽看着她,直接地,“二姐,你很漂亮。”
他这么一祝晚吟也愣住。她从到大好像没听人过她漂亮,所有人对她都礼貌又疏离。
祝晚吟反应了一下笑了笑,“谢谢。”
“喂,什么呢。”杨丞提醒他,“注意点行吗。”
“怎么了。”白泽不在意道,“二姐和清哥一样,是吧?”
祝晚吟抬了抬眉,点点头。
他的对。
他们在厨房聊着天,气氛越来越好。祝晚吟觉得白泽比杨丞可爱多了,杨丞总有些莫名的忧郁气质。白泽不一样,他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时间慢慢流逝,夜越来越深。
路灯依旧昏暗着照亮街巷。
周濂清靠在路边的树上,影子单薄模糊。晚上的风将他手上的香烟吹的星火明灭。
“周先生。”
祝晚吟从对面走过来,到他面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手上已经被他掐灭的香烟。
“原来你还会抽烟?”
这里没有垃圾桶,周濂清拿了张纸巾收好灭了的香烟,懒散地笑了声,“会抽烟有什么奇怪。”
当然奇怪。
他往这一站就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谁知道他还会抽烟。像跌入凡尘似的。
“可是,你不是身子弱吗。”祝晚吟叮嘱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烟这东西,周濂清并不常抽。但人总需要清醒昼梦的时候。
“嗯,晚吟的对。”他顺着她的话,像哄孩子一样。祝晚吟抿唇瞅他一眼。
她默然片刻,伸手到他长裤口袋去。秋日里裤子只穿一条,贴着皮肤,伸进去第一瞬触碰到的自然就是男人的体温。
她这动作让周濂清也没防备,他下意识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抬眸看向她,“干什么。”
他力气有些大,祝晚吟挣了挣,“找烟。”
她的手才刚勾到他的口袋,指尖攥着他裤子薄薄的柔软的布料。
“找烟。”周濂清意味不明地笑,“你就往我袋子里摸?”
祝晚吟看看他,又挣了挣手,无辜地, “你弄疼我了。”
周濂清盯着她不话,半晌才松开她的手腕,“知道疼就规矩一些。”
他放开以后她继续往他口袋里伸,周濂清也懒得阻止她了。
他低头看她一眼,“找准点。”
祝晚吟指尖缩了缩,耳朵有点热。什么......什么找准点,她又没有想找别的......
她很快就碰到了烟盒和火机,祝晚吟将两样东西拿出来,对着烟盒瞧了会儿,然后摸出一支来。
她问,“我能试试吗?”
周濂清看着她,目光被这昏暗的路灯映衬地深邃。他没什么,把火机从她手上拿过来。金属的声音带着余留的回音,火苗在黑夜里明亮地窜动跳跃。
祝晚吟轻咬着烟蒂,靠近那簇火。
路灯被这簇火攀比下去。
微弱的火光描绘她的柔和的轮廓,不那么清晰。周濂清垂眼望着她的眉眼,咬着烟的唇。
飞蛾扑火,天真的妩媚。
香烟被点燃,祝晚吟抽了一口,偏头呛出烟雾。她蹙了蹙眉,看了看手上的烟卷。还没琢磨出什么,就听到一声轻笑。
周濂清将她指间的香烟抽走,咬在齿间,吐出薄薄的烟雾。他在烟雾后微眯着眼睛看她。
“下不为例。”
祝晚吟目光落烟蒂,还有他的唇上。
周濂清问她,“什么滋味?”
她,“苦,涩,呛。”
但他这烟,再往后还能品出些清凉,还有烟草的焦香。不上来的滋味。
周濂清笑,“是不是很讨厌?”
祝晚吟看向他,眼底映着那点星火,她弯着眉眼,“不讨厌。”
香烟还剩大半截,周濂清就掐灭了。
“你哥哥若是知道我这么教坏你,估计再也不会让你见我了。”
祝晚吟问,“你会教坏我吗?”
周濂清勾了勾唇,“谁知道。”
她挽上他的胳膊凑近,话的气息都洒在他颈侧,“那你教坏我吧。”
她整个人贴着他的手臂,身子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柔软。周濂清忽然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君子。他偏头,唇与她白净的额头几乎碰在一起。
“你没长骨头?”
祝晚吟以为他是教训自己没站相,抬头朝他笑了笑,装没听见。
“周老师,你们学校有特别漂亮的女老师吗?”
周濂清扫她一眼,“有。”
她一愣,“那有你喜欢的吗?”
他不回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祝晚吟低头,“聊聊天怎么了。”
今天那个张老师就挺漂亮。他们看上去也挺熟的。现在又住在同一个地方。
两个人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上下班也可以一起走,偶尔再搭个顺风车......
祝晚吟觉得有些危险。
要不她也搬到他那边去住吧。
她独自沉思,周濂清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下来,“好了,走吧。”
他拍拍她的脑袋,揉了把头发。
他抬步往前走,祝晚吟没松开挽他的手,跟上他的步子。
“周濂清,你......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跟我一声。”
“为什么?”
好拆散你。
“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祝晚吟乖顺地笑笑。
周濂清好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我就不能要了?”
路灯下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隐在暗处。
她的声音声的传过来——
反正,反正你得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