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20

A+A-

    寻常的周六夜晚, 灯红酒绿,望不见街道深处,也看不到夜的尽头。

    祝晚吟原本算去找周濂清, 但白泽早早给她了电话, 请她去杨丞的酒吧一起玩。

    她答应了。

    不过可惜她不能喝酒,到了之后只能坐在那喝柠檬水。

    店里有乐队演唱,也并不很吵闹, 气氛很好。祝晚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酒吧都是这样,但是觉得这里还挺有趣的。

    “晚晚,吃饼干。”

    白泽总能随时拿出零食来, 祝晚吟和他一起边吃边, “白泽, 我们待会儿去街上走走吧?晚上路边有烧烤, 我们去买烧烤吃。”

    她还没吃过。

    “好。”白泽笑着答应,祝晚吟还想什么的时候,杨丞走过来, 放了一杯酒在她跟前。

    白泽看了眼, “丞哥,晚晚不能喝酒。”

    杨丞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有人请她的。”

    “谁?”白泽回头找人, “谁我们二姐主意。”

    祝晚吟凑过去闻了闻酒香,抬头问, “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白泽:“那当然是......”

    杨丞瞧过去一眼, “想和你交朋友。”

    祝晚吟哦了声,“那人呢?”

    杨丞还没话,白泽把就酒杯端过来道, “管他什么人, 反正你也不能喝。”

    他看向祝晚吟,“我替你喝。”

    她笑了笑点头。

    这时候,王瑾萱走过来,脚步有些快。她神色正经,看不出什么。

    她一来就看着杨丞,“有事。”

    白泽看向她。

    杨丞垂了垂眸,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白泽也跟着站起来,他低头对祝晚吟,“晚晚,我们可能得先离开了。”

    祝晚吟也不自觉被他们带动地站起来,她摆摆手,“没关系,你们有事就快去。”

    王瑾萱朝她笑了一下:“晚晚,下次陪你。”

    杨丞:“嗯,下次陪你。”

    祝晚吟点头,“好,你们快走吧。”

    白泽把饼干全都给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和她保证,“晚晚,你放心,我下次一定带你吃烧烤。”

    “好。”

    祝晚吟看着他们从上回野餐时出去的后门离开,木然地往嘴巴里塞了块饼干。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事都一起有事。

    剩她一个人,她也就坐不住了。

    祝晚吟离开店里,在街上左右望了望。晚上的风有些冷,她没带外套,于是走到一边的树旁靠着。她看着满目繁华的街道,徒生出些和冷风一样的苍凉。

    祝晚吟吸了吸鼻子,她转身回店里买了一罐酒。她开闻了闻,是清新扑鼻的果味。随便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喝。

    祝晚吟盯着看了两秒,仰头喝了两口。喝的有些急,她呛了两声,皱着眉一口气又喝了大半。

    祝晚吟喝完才认真品了品,酒的度数好像不高。她坐在吧台角落,重新买了一瓶。祝晚吟也不太懂这些乱七八糟酒,随手挑了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威士忌。

    她喝的不快,一杯接一杯,慢慢地像在喝饮料。

    祝晚吟不知道喝了多久,才重新离开。

    她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晕。

    祝晚吟在门口拿出手机,半眯着眼睛找到了周濂清的电话,出去。

    “喂。”

    他的声音穿过电流,直直地传进她耳朵里。祝晚吟听到的一瞬就笑了声,眼睛有些模糊。他的声音好像让人想哭,和哥哥不太一样。

    祝晚吟半天没话,周濂清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晚吟?”

    晚吟。

    只有周濂清一个人这么叫她。

    愿意叫她名字的人都喜欢叫她晚晚。

    祝晚吟很喜欢他这样叫自己。她名字这两个字从他喉间唇齿递出来,总是能被他的嗓音变得很温润。

    祝晚吟后背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地上来往行人的脚步,低声,“周濂清,你能来接我吗。”

    她声音慵懒,话也慢慢的。

    “你怎么了?”周濂清问话的时候一边出门,他问,“你在哪里。”

    祝晚吟抱着自己的手臂挡风,她低头, “我在杨丞的店里。”

    “怎么去那里了?”

    “白泽让我来玩......”

    她有些奇怪。

    周濂清坐上车,犹豫地问道,“晚吟,你喝酒了?”

    祝晚吟低声笑,“你听出来了。”

    她轻拍了拍脸叹气道,“我的酒量好像不怎么样,没我想得好。”

    “祝晚吟,你找死?”

    周濂清沉着声音,听着挺凶的。

    她吸吸鼻子,“你凶我干什么。”

    祝晚吟对着电话轻声细语,“周濂清,我有点难受。你不快点来接我,我可能真要死在这了。”

    她完就挂了电话,周濂清胸口闷沉,在路上的车速比平常快了许多。

    她哪里是任性,分明是不知死活。

    祝晚吟喝完酒被风一吹更冷,她想蹲下,可是穿着裙子不方便。她等的没耐心,站的累了想走到别处坐着等。

    但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踉跄了一下,有个人扶了她一把,好像问她要不要帮忙。男人的声音,很陌生,不是周濂清。

    祝晚吟摇头道谢,和他不用。

    完话,她就被另一道力带了过去。她撞进了一个怀抱里,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挡住了所有的冷意。是好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药香。祝晚吟没抬头看就伸手搂住了这个男人,拼命往他怀里凑。

    周濂清低头看着她,目光同嗓音一样冷, “祝晚吟。”

    怀里的人没反应,周濂清扫了眼她的裙子,扶好她问,“晕了?”

    她被他推开一些,风就灌过来,祝晚吟抱住他的腰,抬头看着他,“冷。”

    周濂清冷笑了声,“穿成这样,没冷死你?”

    “你不喜欢吗?”祝晚吟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感觉比刚才更晕了。“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周濂清懒得搭理她,把外套穿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将人送上车。

    车里很暖和,祝晚吟坐上车就靠在椅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他的外套对她来很大,周濂清看了眼她外套下两条如雪般的腿,收回目光开车。

    该听的话一句也不听,不该听的倒是全听进去了。

    凉如水的夜,月亮也冰冷。

    祝晚吟喝的酒度数太高,当晚就出现了的症状。好在周濂清让医生来的及时,药吃的也及时。没有大问题,但受罪在所难免。

    周未今天回了周家,家里只有周濂清一个人。

    祝晚吟在车上就睡的很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难受的。周濂清叫不醒她,只能亲自把她抱上来放在自己床上休息。

    祝晚吟好好的睡了没多久,就开始不舒服了。她蹙眉闭着眼睛,手不自觉地去挠脖子。周濂清挡住她的手,把毛巾敷在她脖子上。

    他拿出医生给的药,抹在她手上过敏的地方。药很有作用,涂抹过的地方她就不碰了。周濂清给她脖子上也涂好,之后祝晚吟安分地不再动。

    周濂清坐在一边看着她,目色融进昏暗的夜灯里。

    她真是......

    他低头笑了声,有些无可奈何。

    时间渐渐晚去,但周濂清没离开。他坐在那儿看了会儿手机,发现祝晚吟又开始在身上乱碰。

    他起身弯腰拦住她的手,可是她好像很难受,祝晚吟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望着他的眼神还是迷蒙的。

    “痒......”

    她睡不安稳,伸手又去抓脖子那块,周濂清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看见她锁骨处红了一片,刚才还没有。

    他拧着眉,重新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晚吟,别碰。”

    “可是很难受......”祝晚吟迷迷糊糊地回答。

    周濂清重新拿过药膏给她抹。

    “你别碰,我给你涂药。”

    祝晚吟抓着他的手,似乎模模糊糊认清了他。她含糊地叫了他两声,拿他的手背帖着自己的脸颊。

    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周濂清,你能亲我一口吗。”

    “......”

    她这个时候也不忘占他便宜,周濂清连气也没能生起来。

    祝晚吟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去碰锁骨,周濂清扣着她手腕,她依旧念念不忘地哼唧,声音可怜地染了哭腔,“周濂清,我快要死了,你快亲我一下。”

    “......晚吟。”

    “快点。”祝晚吟翻来覆去,身上痒,他又不让他挠。她拽着他的衣领下来,沁着水汽的眸子像是看他,又像没有认清楚他是谁。

    她抽泣地,“我要是死了,你会后悔的,你亲我一下,我可能就不死了。”

    “......”

    他想又不是神仙。但和一个生病的醉鬼又能计较什么。

    祝晚吟挣脱他的手,周濂清又及时拦住她的动作。他对上她泪雾雾的眼眸,委屈又难受的神情,还有这样的距离,萦绕在他呼吸间甜香的水果气息。

    鬼使神差地听信了她的谗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其实也只不过是唇瓣轻碰了一下,但祝晚吟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周濂清起身离开之后就后悔了。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怔住还是昏沉的神色,目色深不见底。周濂清抬起手腕碰了碰唇,看了她一会儿,随即荒唐地低笑了声。

    他大概是被她带坏了。

    周濂清低头抚了抚额。暗自开解地想,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晚辈。像周未一样。

    亲额头,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

    算了,没法开解。

    他就是轻薄她了。

    周濂清陷入自我漩涡的期间,祝晚吟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又开始不舒服。

    他不再去想什么,重新平静地俯身下来,帮她擦药。他细腻的指腹推开软膏,凉凉地敷上去,祝晚吟的手渐渐停下来,不再去抓过敏的地方。

    她肌肤白嫩,成片的红格外瞩目。周濂清只在意她的症状,抹药的时候也没再想其他的。只最后他顺着被她抓红的痕迹再往下抹药的时候,手才蓦然顿住。

    锁骨往下,是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她躺在这里,衣领又被她扯的有些开。领口下的弧线就在他手边。

    周濂清指尖往回收了收,直起腰轻叹了叹。

    周未偏偏今天回去了。

    他没了动作,祝晚吟的手又不自觉地去碰。不抹药大概是睡不好了。

    周濂清看着她泛红的睡颜,重新俯身,他牵过她的手,想用她自己的指尖推开药膏,但祝晚吟不太配合。她总是忍不住蜷起指尖去抓痒。

    他没办法,只能重新挡开她的手。

    周濂清沉着性子,手背碰了碰她有些热的脸颊,“晚吟......晚吟?”

    他想叫醒她,可她这个样子,醒来也不清醒。

    周濂清抿着唇,不再唤她。

    他垂眸自我调解,只当自己是医生。

    他是她的长辈,她生病了照顾她是应该的。

    周濂清手在半空停顿片刻,冷静地将药膏抹在她身上。女孩子的身子都是柔软的,但到底还有更柔软的地方。即使只是最边缘。

    周濂清只觉指尖被烫了一下,他放轻呼吸,收回手之后以更轻的力度帮她涂药。周濂清偏开目光,以余光盲涂。看不见之后,注意力便全然感受在了指尖上,如云朵棉花一样的触感,随着心念某处塌陷。

    这样好像更不合适......

    他分明在做一件严肃的事情。

    周濂清缓慢呼吸,将目光移回来。她领口一片没有涂完,他顺着她泛红的痕迹将衣领往下拉了一点。

    他心跳沉重,抽空抬眸看了眼那个睡的很安稳的人,没有药膏的那只手忍不住去掐了把她的脸。祝晚吟睡梦中皱眉轻哼,偏过头换了个方向继续做梦。

    他轻勾了下唇,目光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移。

    过敏的真是地方。

    周濂清敛眉,心无杂念地继续帮她抹药,祝晚吟身上不痒了,就睡的很舒服。她没心没肺地沉在梦乡,周濂清帮她抹完药则累出些虚汗。

    后半夜,祝晚吟后背又发痒。好在她的裙子拉链就在后背,他只需要将人翻过去开拉链,不用帮她把衣服全脱了......

    她折腾了他一整夜,直到快天亮周濂清才坐在床的另一边靠着枕头睡过去。

    他睡前在想,她醒来应该不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也不会记得那个不成体统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