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24
第二天一早, 天刚亮。
这里的每个房间里崭新的清洗用品也同样齐全,周濂清洗漱完再来将她叫醒。
祝晚吟起不来,躺在床上眼睛也没睁。周濂清起来拉开窗帘, 将她从被子里试着拽出来。
“晚吟。”
他俯身拍拍她的脸, 扶着她的肩让她坐起来,“醒一醒。”
今天大家就都回去了,祝沉林大概再过不久就会来找她。
祝晚吟醒来往他身上靠, 周濂清干脆抱她下床。他的声音让她犯困,“天亮了。”
“周濂清。”她枕在他肩上念他的名字,望着窗帘外安静的清, 还有很远的青山, 梦醒间有些恍惚。
她, “我做了一个梦。”
周濂清笑了声, “嗯,什么梦。”
祝晚吟脸颊贴在他颈间,低声道, “梦见你。”
“你和我?”
“不是。”她抱紧他, “梦见我在找你。”
周濂清问,“没有找到?”
“没有。”祝晚吟有些委屈, “我找不到你, 但是好像快要找到的时候,被你叫醒了。”
周濂清笑道, “抱歉。”
他揉揉她的背, “可是要是再睡下去,我在你这里过夜的事情可能就要被发现了。”
她无动于衷,懒洋洋地抬了抬眼,“那你就娶我好了。”
“娶你自然可以, 但不能以这种方式。”
周濂清放开她,转身去桌上拿过昨晚从她头发上解下来的发带。站在她身前将她头发理到后边去。
祝晚吟察觉他的动作,搂上他的腰笑着问, “周濂清,你还会绑头发?”
“不太会。”周濂清只是将她的头发都绑起来,方便她洗漱。但因为没有绑好,两边的头发散落下来。他抚着她的脸道,“到时候你自己再重新挽一下。”
“不用。”祝晚吟下巴垫在他胸膛上,“这样就很好看。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周濂清完不让她再浪费时间,推开她催促道,“快去洗漱,我该走了。”
祝晚吟松开他,“那你等我洗完再走。”
周濂清跟着她走到洗浴室门外,“我不如干脆看着你洗。”
她乐意至极。
祝晚吟刷着牙,泡着满嘴白花花的牙膏往他脸上凑。周濂清不留情面地推开她的脸。
清还未过去,这宅院哪里都是安静的。周濂清看着她洗脸,对着镜子泼水,然后往自己脸上泼完水再笑着把手上的水朝他洒。
这样的场景给他很陌生、又不那么真实的虚无感。他贪恋每时每刻。
她洗完脸后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也像浸了水,变得更亮。
周濂清真的该走了。
他外套没有穿,挽在手上往外走。祝晚吟像他的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着他。
周濂清开门之前回头看她,“最近天冷,这段时间学校也可能会有些忙。你要是来找我,提前给我电话,不要等。”
“好。”祝晚吟点头。
“等放寒假......”周濂清话到一半,没往下。祝晚吟踮脚靠近他,弯着眼睛问,“放寒假怎么了?”
“不怎么。”周濂清淡淡完,低头深吻了她许久。他一只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挽着外套,祝晚吟仰头扶着他的手臂。他没有禁锢她,她可以随时退开,可是越想逃离的时候,她就偏要违背本能离他越近。
祝晚吟往他怀里走,他的手可以搭到她肩上。她扶着他手腕,拽着他的衣袖往下,至锁骨再往下。
周濂清的手碰到她身前的一刻就骤然清醒地退开,他搂着她往前带,用力地掐了一下她腰身。这一下毫无旖旎之情,疼的祝晚吟也顿时清醒。
周濂清离开她的唇,低笑的声音沙哑着暗含警告,“祝晚吟。”
他亲她侧颈,气恨的语气仿佛要咬断她的脖子。
祝晚吟靠在他胸膛,揉了揉自己纤细的腰肢,眼里沁着泪花控诉, “周濂清,你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周濂清掐着她的下巴,依旧很用力,“你下次再敢那样试试看,谁教你的?”
“哪里用得着教。”祝晚吟声完,嘴硬地顶撞他,“那样怎么了,你、你不想吗......”
“想什么。”周濂清垂眸扫她一眼,冷声冷气地,“等我真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别哭给我看。”
祝晚吟被他掐的下巴疼,现在就想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些什么。周濂清已经先一步放开她,开房门淡淡看着她,“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周濂清完独自离开,毫不留恋。
他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她总是毫无顾忌,只留他自己收拾残局。
姑娘家家的女孩子太能折腾,折寿。像刚才那样再来几次,他也只能自己受着,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她。
祝晚吟没哭出来的情绪平息回去,负气地关上门。
没想到这招这么快就不好使了。
回想她第一次哭的时候,周濂清追着和她道歉,关心备至,温声细语。
“不就摸一下吗。”祝晚吟低头看看自己,陷入自我欣赏,“这身材多好。”
大惊怪的老男人。
–
离开周家之后的半个多月,祝晚吟也没了空闲去找周濂清,有很多礼裙和旗袍的定制需要完成。
周濂清除了在学校教学生,回去之后还要辅导周未。她明年就高三了,要高考,从现在起就不能再懈怠。周濂清抓她抓的很紧,祝晚吟都很少能收到她找她分享出门玩的消息了。
很快就要冬天,祝晚吟难得休息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很久没有见过白泽他们几个。
久违地给他了电话,却收到他住院的消息。
祝晚吟当下就换上衣服出门,车去了医院。
住院部有些难找,祝晚吟问了几次才找到白泽的病房。房间里有两张病床,另一张是空的,没有人住。
门开着,祝晚吟走进去的时候白泽正在剥橘子吃。
他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祝晚吟没想到他左腿和右手都缠着绷带。
白泽见到她来,立刻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晚晚,你来看我啦。”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祝晚吟绕过病床,皱眉看着他。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点点未消的痕迹。
“没事。”
祝晚吟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疼吗?”
白泽笑了笑,“不疼了。我伤的不重,不要紧的,都是皮外伤。”
“怎么没有人陪你?”
“萱姐刚才回去了,丞哥就快到了。”
祝晚吟点点头,拿过他手上的橘子,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帮你。”
她来了以后才想起来,剥着橘子和他, “我来的时候也忘记给你带东西了,下次我给你买些水果吃。”
“不用,你能来就好了。”白泽朝边上的桌子抬了抬下巴,“你看桌上这么多水果,不用你买。”
祝晚吟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等......”白泽话的时候,杨丞正好走进来。他手上拎着食盒,还有一袋葡萄。
“晚晚,你也来了。”杨丞挑了挑眉,把东西放在桌上。
“刚到不久。”祝晚吟起身把床上的桌子立起来,白泽撑着床坐起来,她过去扶他,“你慢点。”
“没事的。”
“吃过了吗?”杨丞问她。
“吃过了。”其实还没吃。但祝晚吟不想让他们还得分神顾及她。
杨丞把保温食盒拿过来开,祝晚吟往白泽身后垫好被子和枕头,问他,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是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就是......”白泽开口还没想好怎么,杨丞自然地接话道,“被车撞了。”
“车?”祝晚吟拧眉,“怎么撞到的,是在路上吗?谁这么不心......”
“那个人酒驾。”杨丞,“已经被抓起来了。”
白泽看了看他,点头道,“对。”
祝晚吟哦了声,“那就好。”
杨丞带来的饭菜很香,祝晚吟觉得大概是聂叔做的。还有排骨汤。
白泽伤的是右手,虽然不用吊着了,能自己吃,但看着还是好可怜。除了萱姐,杨丞和聂叔两个大男人也不乐意喂他。
白泽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拿勺子,祝晚吟接过来,“我喂你吧。”
“好啊!”白泽乐开花。
祝晚吟笑笑,舀了口饭给他。
杨丞坐在另一边翘着腿,视线抽空从屏幕上移过去看了眼。他笑了声,“怎么,晚晚喂得饭格外好吃?前几天怎么没见你吃的这么香。”
白泽大爷似的半躺在那儿接受投喂,“废话。”
祝晚吟喂了几口饭,再端过排骨汤喂给他喝。“你好好养伤,出院了记得你还答应我要请我吃烧烤的。”
“好。”
白泽喝了两口汤,病房里又有人走进来。他看过去,开心地喊了声,“清哥。”
“嗯。”周濂清走到床边看了看他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白泽瞧着他空空的两只手,“清哥,你来也不给我带点好吃的。”
“住院还吃什么,送来的水果也够你吃了。” 周濂清坦然回答。
他完看向对面的祝晚吟,有些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祝晚吟看他一眼,吹了吹排骨汤喂过去,随口道,“来看阿泽。”
这还用问。
周濂清看着她轻笑了声,“关系倒挺好。”
他的朋友也成她的了。
白泽喝排骨汤喝的呼呼作响,周濂清看他像个大爷似的姿态,拿过饭菜舀了一口,在祝晚吟喂完汤之后递过去。
他伺候人实在有些让人受不起。
白泽排骨汤险些呛在喉咙里。
“清、清哥......”
他咳了一声,“我自己来。”
周濂清挑了下眉,“怎么,我喂你的不好吃?”
“不是。”白泽看着眼前喂过来的饭,不自在地张嘴吃下去。味道好像的确不太一样,或许因为清哥是男人?
周濂清喂的有些大口,白泽半天才吞下去。
“喝口汤。”
祝晚吟把排骨汤喂过去,他顺利地叹了声气,“清哥,你要噎死我了。”
杨丞在一边笑了两声。祝晚吟也笑着看他, “清哥,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
她学着他们的称呼喊他,周濂清目光看过来,她又躲开不看他。
清哥。
她叫起来特别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周濂清不出所以然。
总归是动心的。
她当初总不信他不对她动心,周濂清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被她蛊惑。后来他时常在想她的自信和勇气是来自于她自己,还是因为他自己不曾意识到什么,所以带给了她什么。
暧昧来自什么?
是眼神,对话,呼吸,相视,触碰。或是灵魂。
可纵然只是这些,换了别人也都不会有什么。
因而他之后再一遍遍想起她,就会理所当然地也想到那句——
爱由隐喻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