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礼上揍你的人……
从认识到现在,许念对席卓的大概印象是个绝美花瓶,还是很会做饭的那种。
上次在婚礼上,他被从不锻炼的林炜辰揍的那拳还没好呢。
这样漂亮的花瓶应该放在展示柜里保护好,而不是在街头架。
所以他现在这是逞什么能呢?
有了这个念头,许念也不含糊,见身侧的男人拿出刀,利落劈掌击中那人手腕。
“咣当”一声,刀子掉了。
随即拎住那人领口落下一拳。
周围两人见状,也纷纷拿出刀。
余光中,她瞥见两抹光影,下意识地提醒他,“心!”
是迟那是快,席卓利落地捏住一人手腕,随即挡开挥来的刀。
下一瞬,还没等许念看清,另一头的鬼佬已经被他踹倒在地,趴在地上捂着肚子鬼叫着。
许念稍愣,只觉得他刚才那一踹很帅。
这时,远处的警笛声响起。
大马路上红蓝警灯闪烁着。
趴在地上的鬼佬们顾不上别的,飞快爬起,啐了口血痰,一溜烟地跑走了。
危机解除。
许念揉了揉手腕,准备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画时,手倏然被人拉住,听他沉声:“快走!”
许念的反应要比平时明显慢几秒,大脑给身体的指令依旧是捡起地上的画纸。
“跑什么——”话音未落,整个人忽然天旋地转,被她扛在肩上。
“你放我下来。”许念拦腰倒挂在他肩膀上正好卡在胃口上,非常不舒服。
她挥着拳头,猛锤了他两下后背,发出闷闷的响声。
耳边的警笛声一直不断。
跑了大概有一个街区,席卓带她钻进就近的公寓楼地下车库,灯光昏暗,耳边的警笛声终于消失。
就当许念感觉自己快被摇吐了的时候,身子一松。
她突然被放了下来,双腿落地时有些发软。
得救了。
她长舒口气,试图压制住翻江倒海的胃。
倏然间,面前的人影压了过来,带着男人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
许念脑子嗡的一声,倒退着,后脚跟很快抵到了身后的墙面上。
退无可退。
“别出声。”他声音微哑,卷着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脸上。
“你身上——”
温热的手掌压在她的唇瓣上。
他半倾着身子,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凑在她耳边,喘着粗气。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别话,警察还没走,听话,嗯?”
席卓嗓音清润,温声细语的,他话的时候,许念感觉他几乎是咬在她耳廓上的。
好近,又有点痒。
余光中,灰白色的墙壁上映着红蓝交替的光。
许念乖乖的点了点头,把眼垂下。
席卓松了口气。
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以示奖励。
这时,腹下突然落了个不轻不重地力。
他眼底一暗,五官瞬间僵住,立刻攥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压低声问:“你干嘛呢?!”
许念抬眼,人畜无害的眸光里漾着委屈,就好像错的是他席卓。
“你裤链开了。”她嗫喏着,把手挣脱开后,将拉链拉好。
“……”
可能是上次量尺时的碰触更带有冲击性,这次拉裤链,席卓已经无感了。
不和酒鬼一样计较。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许念来,感觉像是经历了好几个时。
整个人都站麻了。
“好了,警车走了。”席卓绕到街上街上确认完,回来对她,“走吧,回家。”
他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
随即看到地上的污秽。
许念吐了。
莫名的烦躁冒了出来,他眉头微蹙,冷声问:“又喝了多少?”
许念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你不是喝多了不撒谎的吗?”席卓的语气很不客气,就着车库里的暖光量着半垂着头的女人,衬衫裤子完好无损,应该是没受伤。
“真喝了这么点。”她认真,“伏特加。”
“……”席卓长叹口气,认命似的:“你还什么都能来点呗?”
“还行。”
席卓笑,也不知道她喝多了到底是晕还是不晕,每次接话接的倒是很准,“还想吐吗?”
“有点。”
“那你离我远点。”席卓加快两步,走到她前面。
“……”
许念跟在席卓后面走着,见他选的路好像不是往别墅那去,疑惑道:“你去哪儿?”
席卓没好气的回:“去拿画。”
“哦对。”
席卓听出她步脚声一重一轻,回头看了眼,果然,人一瘸一拐的。
“腿伤了?”
“鞋子坏了。”
闻言,席卓弯下腰,把脊背对着她,“上来。”
“不了吧。”她迟疑着,坦率地,“你身上汗臭味好重。”
“……”
“扛着你跑了两条街,能不出汗吗?”席卓有点恼了,不耐烦地,“你刚刚还吐了,更臭。”
“你好凶。”许念蹙眉,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面试的时候你这样,看我还录用你吗?”
“我凶?许念,你有点良心没有?”席卓起身看向她,指着手臂上的划痕:“以怨报德。”
许念站在那顿了几秒,冒出句:“那你还是背我吧。”
“……”
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许念比刚才老实多了。
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呼吸渐长,感觉快睡着了。
不知道他俩谁更热,他背着许念就感觉背着个巨型暖水袋,滚烫滚烫的。
走出一段距离,席卓突然想到什么,“要吐的话跟我。”
“不吐了,没东西了。”她贴在他肩头,又热又沉的呼吸在他脖颈处。
少时,听她又开始直言直语,“刚才为什么跑,我是受害者。”
“那你干嘛一开始不出手?”席卓看出来她没放开,估计是怕下手重。他顿了顿,继续,“外国人录口供太麻烦,搞不好整个假期都毁了。”
“也是。”
“明天不是定好了坐缆车取景,你怎么喝了酒?”
“……心情不好。”许念如实,“白悠悠给我电话了,孩子没了,是我杀的。”
“疯子的话你也听?”
“我知道。”她眼里进了风,揉了揉,“就很难不被影响。”
席卓突然感觉到肩头落下一片滚烫的湿润,不知怎么的,心口竟泛起一阵细密的痛意。
听许念完,席卓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不是因为白悠悠。
她白悠悠算是个什么东西,跟许念毫无瓜葛。
她会这样,应该是因为林炜辰。
他听谢子霖过,许念和林炜辰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应该感情很深吧。
想到这,心口更疼了。
他伸手,捏了捏许念搭在他前襟的胳膊,心绪复杂。
席卓加快脚步,回到那片空旷的停车场,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画册。
她这几天画了不少。
席卓背着她,尽量缩弯曲的幅度,把画册和散开的纸张一张张捡起。
他随手看了看。
风景,风景,人像……
路过垃圾桶时,他眼疾手快,丢进一叠画纸进去。
一切悄无声息。
–
滨城,云鼎KTV的监控室。
林炜辰看完监控后,神色凝重地递给保安个U盘。
“麻烦拷贝一份。”
“好的,林总。”
话音刚落,杜伦叼着个烟推门进来。他一身烟味儿,刺的林炜辰眉头微蹙,“哥,你不是有应酬?”
“你来了,我肯定得过来。”杜伦拍了拍林炜辰肩膀,知道他最近不好过,“走,去我那喝两杯。”
杜伦是文工团大院的,跟林炜辰与许念是发,这次结婚他还是男方伴郎。
那日目睹了许念婚礼换新郎闹剧。
杜伦没想到看着文弱乖顺的许家丫头,主意这么多,愣是瞒住所有人,提前了半个时办婚礼,引出白悠悠,撞上林家的枪口。
这么一闹,就算白悠悠真怀孕,也很难如愿嫁进林家。
当然,怀孕是假的。
只不过辰和许念的婚事也完蛋了。
俩人去了VIP室,这里隔音不错,房间里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吵闹完全隔开。
杜伦直接开了瓶洋酒给他倒上。
林炜辰推开,淡声:“戒了。”
“哥知道你难过,喝醉了就没事了。”他自顾自的喝了口,问:“你刚才要了监控?不会想告那娘们儿吧?”
“不是,我一男的怎么告?”林炜辰耸拉着肩膀,苦笑道:“最多算份证据,让她离许念远点。”
“嗐,你这都什么事儿?想钱都他妈想疯了。”杜伦又灌了自己一口,“怪我,那天我要跟你一块儿,也就没这事儿了。”
“让人惦记上,很难躲得过。”他淡淡的,想到下午收到许念发来的,“哥,你还有念念微信吗?”
“有,躺列好多年了。”杜伦把手机丢给他,“想用就用。”
林炜辰先开许念的朋友圈看了下,依旧是空的。
许念从不发朋友圈。
不过前几天看微博,她更新了状态,好像出远门散心了。
其实这样也好。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了,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哥,我用你的微信给念念个电话行吗?”
杜伦听他话语卑微,心里不是滋味。在文工团院里这几个从玩到大的兄弟里林炜辰,素来最斯文谦和,在这件事发生前,兄弟里他是混的最好的。
容貌英俊,家世也不错,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又跟青梅竹马的大美女在一起。
“你,我出去看看另外那个屋怎么样了。”他灭了烟,起身出去。
林炜辰拨通了微信电话。
过了十几秒,一直没人接,就当林炜辰准备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细弱的声音,她听起来好像在睡觉。
“许念,是我,林炜辰。”
“嗯。”许念的声音大了些,缓声,“你有事吗,我现在不舒服。”
林炜辰忽地一颤。
许念这句话,仿佛把他带到了一切都未发生前。
他喉咙哽住,哑声问:“你怎么不舒服了?发烧了吗?”
“嗯。”
“有没有吃药?”
“没有。”许念声音很乖,几乎是有问必答。
林炜辰心底泛起一阵痛意,他清楚许念大概是烧迷糊了,还能这样跟他好声好气的话。
可他却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她想起那些事。
林炜辰顿了顿,温声问:“你去哪儿玩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突然换成一个男子的嗓音。
“你是谁?”
一声轻嗤,话的态度快拽上了天。
“婚礼上揍你的新郎。”
“……”
林炜辰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你怎么会——”
不等完,语音已经被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