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人生活,拒绝回……
“你这样是犯法的!是非法拘禁!”
“拘禁?”席卓扫了眼地上的绳子, “什么呢。”
他笑,“早就给你解开了。”
“想走随时可以走。”席卓居高临下,冷眼扫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拖着尾音道:“——如果你能的话。”
抱着一丝侥幸, Leo刚爬出去两步,忽然惨叫一声,被席卓揪着头发拎了起来。
席卓的力气很大, Leo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他半拖着往回拎。
忽然王叔“啧”了一声,席卓侧头, 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条长长的水痕。
Leo吓尿了。
席卓嫌弃的将他丢开。
他边哭边喊, 刚才是真的被席卓怕了, 捂着头躺在那浑身直颤。
“别了, 再就要死了,求求你,别了。”
立在一边的王叔无声守着, 见席卓下手还算有分寸, 只是让这鬼佬受了点皮肉之苦,暗道当年教他的那点本事算是没丢。
席卓面无表情的擦了把手上的血迹, 抓着他头发往上提, 笑道:“犯法?她手机和行李呢?”
“我只是来拿回我们的东西而已。”
着,席卓抡起拳头,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停下动作, 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许念。
还不到六点。
王叔见他要接电话,走过去把Leo又捆了起来塞住了嘴。
席卓背过去,走到仓库门口才接通了电话。他迎着清的冷风,话语温和, “怎么这么早醒?做噩梦了?”
王叔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听墙角。
“租车公司找到车了,刚才给送回来了,还有行李和手机。”
“车没事,我来加点油,顺便买点吃的。”
“嗯,你继续睡,我等下回。”
很快,席卓挂了电话回来,满身戾气散去了大半,低眼扫过那摊烂肉,顿时失了兴趣。
“叔,我家那位醒了。”席卓话语平静,眼尾依旧寒霜,“得回去了。”
王叔竖起了个大拇指。
“行,你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手机那些照片,麻烦加密发给这个人吧。”席卓递给王叔一张便签,“是律师,他会解决剩下的事。”
“好。”王叔,“对了卓,你姐给你订好回国机票了,就明天晚上,从基督城走。”
“我知道。”
“那你可得出现啊,她脾气你最清楚。”
王叔真怕他不去,正想准备送他,席卓回首淡笑,“放心吧,既然麻烦了她,我就会听话。”
-
挂断电话,许念没了困意,起身去洗漱。
今天都是花钱的项目,直升飞机观光、骑马,深夜还有个天文台的观星之旅。
洗漱完没多久,许念收到了谢子霖的电邮。
一份粗略的调查报告。
昨天委托谢子霖调查Leo,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许念一字一字看完后,后脊直发凉。
看似纯良无害的街头画师,其实是个被登记在案的性.犯罪者,三年前的一段时间里,他有数次强.奸、猥.亵的记录,还有两条故意伤害罪名成立。
大概因为侵犯对象是外国人,追责困难,Leo虽然是惯犯,但陪审团定的罪都不重。
他去年出了狱。
最让许念震惊的是,他出狱后结了婚,还有个刚出生的女儿。
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成为父亲。
她回了邮件。
先把这份报告发给他妻子和邻居,剩下的等搜到证据再。
行,等有了确凿的证据,我直接发给我同学,他在奥克兰做检察官
好
这时,屋门被人从外开,席卓拎着个塑料袋回来了。
“没再睡会儿?”
见许念把电脑合上,起身迎接他时,席卓身上残存的那点暴戾全部退进暗处。
“不睡了,今天有一天行程。”
许念拿出一叠宣传手册,挥了挥,“你快过来看看,都还挺有意思的。”
席卓坐过去,半侧着头看着她手中的宣传册,一边听着,一边把吃的拿出来给她。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晚上观星应该不受影响……”
许念的声音干脆清澈。
可能因为要出去玩项目,她今天的心情不错。
席卓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瞬松下。
男人靠在松软的沙发背上,发梢还沾着的露水,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向身边滔滔不绝的姑娘。
此刻两人背着窗户,并排坐在沙发上,身后天高地远,蓝绿色的湖水像是嵌在大地中的宝珀,迎着,折出绚丽的光,披在她淡色的发丝间。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许念侧目瞥了他一眼,席卓回瞥,并不收敛,然后把手中的三明治递到她唇边。
“张嘴。”
“……我自己能吃。”
“你手伤了。”
“我有右手。”她挥了挥拿着手册的手,突然留意到席卓指骨关节上鲜明的红痕,眉头蹙起。
像是擦伤的。
昨天还没有。
“架了?”
“加油遇到个不讲理的,没什么事。”席卓:“你赶紧吃。”
“你火气这么大。”她量了下席卓,之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也没有看到其他伤口。
看来没吃亏。
“怎么?难道我喂你,会让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他笑,故意拖长音,“朋友。”
许念再次被这句“朋友”噎住,她气鼓鼓地咬了口。
有时候席卓真的很欠揍,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没那么不能忍受。
每次被他噎得不出话,许念就会想想他几次帮她的事,心情能平缓些。
正想着,听那头又欠呼呼的:“好了朋友,继续读吧,我想听听天文台的介绍。”
“……”
-
今天许念的心情的确很好。
她订的都是最贵的包场,体验的自然是最好的服务。
导游带私人团也很开心,特别是这种俊男靓女看着养眼的,而且这对儿英语特别好,沟通无障碍。
上午坐了直升飞机观光库克山脉,下午去马场骑马,俩人折腾回来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而且还没吃饭。
许念饥肠辘辘地瘫倒在床上,疲惫的看了眼预定邮件上的时间。
绝了,这个观星之旅要晚上十一点才开始,而且持续2到3时。
她之前真是脑瘫了,把行程订的这么满不,还把骑马跟其他项目安排在一天,真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的丫头呢,玩通宵都不嫌累。
越想许念越觉屁股酸痛,她真是不想去了。
可席卓好像还挺期待这个天文馆项目的。
如果一会儿让他自己去的话,自己会不会有点过于禽兽了?
许念在床上来回滚了滚,躺进中间的枕头山,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她凭什么纠结呢?
钱都是她花的,怎么她就不是人了?
不去了,她现在真动不了了。
定主意后,许念干脆起来去浴室洗澡,准备一会儿吃了东西直接舒舒服服的钻被窝。
少时,席卓拎着晚饭回来,见许念洗过澡,套着他那件长体恤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就这么喜欢穿我的衣服?”席卓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
“刚才忘换了。”许念面色微窘,“我现在还给你总行吧?”
“行。”
“气鬼。”
“不客气。”
许念走到一边开行李箱,看到了一包从未开的衣袋。
应该是曼姐收拾的。
许念没多想,开时,她愣了下,随手扯出一把形状奇怪的布条。
花花绿绿,布料又轻又柔又透。
当许念意识到这是什么玩意时,坐在一旁的席卓突然哑声:“你还是穿我那件吧,送你了。”
几乎是同时,许念把手里那些东西又塞了回去。
再想解释时,席卓已经走出房门。
啊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鬼啊?!
许念心中一边咆哮,一边拨通了陈曼的电话。
“咋了大姐?今天有空联系我了。”
许念感觉自己已经崩溃,劈头盖脸的问:“那些烂布头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神、秘、礼、物?”
“用上了?”陈曼一阵坏笑,“跟席卓?”
“用什么啊!他刚才看见我拿出这玩意,人直接扭头走了。”许念欲哭无泪,这家伙竟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操,这人不会是喜欢男人吧?”陈曼骂了句,“你们这么多天都没睡?就他那身材,我不信你能把持得住……”
“呃,是多少有点邪念。”许念坦诚,“但我们是纯洁的友谊,睡一张床都无事发生的那种。”
“……你等等。”陈曼听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你们昨天睡了?”
“事情复杂,反正就是没多余房间,只能凑合着休息了一夜。”
“这都无事发生?”
“对啊。”
“谁也没越界?”
“没有。”
“呵,你我还能理解。”陈曼,“那他就是基佬。”
“……”许念问,“为什么啊?”
“许念你是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吗?”陈曼直接点明,“一个女狐狸精碰上个男狐狸精,俩狐狸独处了这么久都没干柴烈火烧起来,那只能他的化学反应是男狐狸精。”
“……”许念重复,“男狐狸精吗?”
陈曼又在那头了些什么,许念都没太听进去了。
脑子里全是男狐狸精和女狐狸精的故事。
“那我看看他到底是喜欢南狐狸精还是女狐狸精吧。”许念没头没尾的了句。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她看了眼信息。
是秦雯。
–
席卓买了点冰啤酒回来,见许念站在阳台上通着电话,看不清神色。
他坐到沙发上,开罐啤酒,无聊地刷着手机。
这两天事情多,存了好些信息没有看。
他随便看了眼。
韩乐洋:哥,你和你那姑娘旅行的怎么样了?嘿嘿嘿。
席卓盯着看了片刻,莫名有了倾诉欲,点进对话框回了句。
还行。
操,你终于记得回兄弟了,都失联多少天?
有事?
猪猪过几天来滨城,聚聚呢。
那我可能没空。
?要拍戏吗
我想追个姑娘
!!!是那个跟你一起旅行的吗?
嗯,不过可能有点麻烦,她刚结束一段很长的恋爱。席卓想了想,挺认真的下一串字,你不是阅历丰富,给点建议?
哥,那这有点麻烦,这种姑娘我一般不碰,基本十个里面十个拒绝,除非她主动追求你,才能有戏。
“主动追求?”席卓扫了眼阳台上的倩影,暗自笑笑,为什么?
刚分手谁也不会马上恋爱吧,除非是上一段感情的时候就劈腿了。特别是那种谈了好几年的分了手,挺伤元气的。
如果你真想追,还是先试试她对你有兴趣吗?
另一头,韩乐洋刚拨通猪猪电话,兴奋地分享席卓这老狗恋爱的事,对话框里突然弹出句。
我家这姑娘,对我只剩下兴趣了,恨不得把我全身的数据背下来。
“操,这老狗太骚了。”
猪猪:“怎么啦?卓哥什么了?”
韩乐洋把截图发了过去,电话那头一阵鬼叫,“我要有嫂子了!”
韩乐洋呸了口,“你这傻逼,哥都不联系你,还激动个屁。”
着,韩乐洋回了条:哥,既然嫂子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那就可以再等等,等你觉得她算表白的时候,你先表白就行了。
这样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能一击必中。
席卓看完信息,视线又折回“被迷的神魂颠倒”上看了好一会儿。
笑着回了句:谢了,等补办婚礼的时候,我请你做伴郎
韩乐洋瞧见伴郎那两个字厚,立刻截图发给猪猪,听那边鬼哭狼嚎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
挂断了电话,许念无力地倚靠在栏杆上,满脑子都是秦女士那句尖声细语的“不知廉耻”和“你想让妈妈被气死吗?”
记忆骤然被拉扯回到初三的那个夏天。
依稀记得那天很闷,教室里的窗户开着,却也难以缓解潮闷的热气。
语文课上,同学埋在书堆里伏案疾书,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呀的转着。
许念是艺术生,已经提前被美院附中录取。
她是班里的自由人,基本属于那种你不闹,老师也不管的存在。
她跟其他特长生坐在最后一排,有的睡觉,有的玩着手机上的贪吃蛇。只有许念在翻看着本高中英文课本,还时不时地记下笔记。
突然,同桌推了推她的胳膊。
许念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雯。
秦雯身材高挑出众,长得漂亮,初中三年家长会,她只来过一次,却也足以让班里同学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家都知道班花的妈妈也是个大美人。
许念匆匆抬头,避开秦雯的眼睛,继续看书。
“咚咚”
秦雯敲响教室的门,破宁静。
全班同学都看过去,见门口的女人走进来,跟语文老师了两句,老师点了下许念,让她出去。
许念无声无息的把英语书藏进书桌,又磨蹭地整理好文具盒,这才走出了教室。
刚拐到门外,秦雯倏然抓着她的后衣襟,跟拎只猫似的往外走。
母女俩非强默契,谁也没有话。走到教学楼外的亭子里,秦雯才松手。
不等许念什么,毫无预兆的,像是一个炸弹突然被引爆。秦雯从包里抽出一叠明信片,直接甩在许念脸上。
卡纸旋转着,锋利的边角次划在脸上,割的生疼。
许念心脏跟着怦怦直跳。
“念念,你写这些是什么意思?”秦雯眼角含泪,厉声质问。
许念看了眼,原来是她寄出去的那些明信片,上面明显印着退回的黑章。
秦雯弯腰捡起一张,贴在许念的脸上,嗓音尖锐。
“你知道妈妈因为你的这些个东西丢了多大的脸吗?!收发室把这些东西给我,我看不懂,拿着去问你刘阿姨的儿子,人家你在找许冠东?”
“是,我是在找他。”许念平静地,好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
“你找那个抛妻弃子的畜生做什么?就这么喜欢他,嗯?”
秦雯半弯着腰,凑在许念的脸庞前,见她泪在眼眶子里转,倔强得连哭都不肯。
越是这样,秦雯越是歇斯底里。她猛推了把许念的肩头,看他向后退了几步,冷声:“你今天就搬去你奶奶家住,以后爱上哪儿找他就找哪儿找去,跟我没关系!”
许念紧咬着唇,倏然感觉唇角漫出股血腥气。
她不想认错,不想低头。她想走,可腿像是被灌了铅,迈不出半步。
她有什么资本走呢?
又能去哪?
她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妈妈了。
可妈妈跟她不一样,她还有别人。
她撞见过那个叔叔。
在她爸爸和妈妈的屋子里。
正想着,肩头落下个不轻的力度。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倔骨头!”秦雯激动的拍着许念,眼泪止不住的落,“你去找许冠东,是想气死妈妈吗?”
“他已经不要我们母女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是往全世界的大使馆发信也没有用!”
秦雯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有课间出来上厕所的同学,停在走廊那看着。
许念眼尾发红,冷冰冰地瞪走那些人,直到对上走过来的林炜辰。
“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没你的事,走开。”
许念冷着脸把林炜辰推开,身后秦雯的哭声,快要刺破她的耳膜。
“辰,你来的正好,念念疯了,她非要丢下我,去找她那个畜生爹,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啊。”
“阿姨您快起来吧,这在学校里呢。”
“阿姨我把她养这么大,怎么就喂不熟这头白眼狼呢?天天在家里看我跟看仇人一样。”
许念闭了闭眼,指甲死死抠着掌心的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反正什么,都是她的错。
爸爸跟她吵架是因为她,他不辞而别,也是因为她。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当初非要把她生下来?
许念擦了把脸,往前走了两步,被林炜辰拽住衣角。
“许念,你去哪儿?不管你妈了吗?”
她停下脚步。
那一刻,好像有很多人在身后拉着她,寸步难行。
这些人都在指摘她。
当初许冠东走了,秦雯怨她。
如今林炜辰劈腿,秦雯和她口中的那些老同事们,还要反过来骂她不知廉耻,和男人出去旅行。
“许念。”席卓断她的思绪。
意识从回忆中骤然抽离,压抑在胸腔里的那口气,突然顺了出去。
许念扶着栏杆,猛地咳嗽起来。
不知道席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举着瓶开了口的啤酒,等她好些了,才递过去。
许念抿着唇,一声不吭,接过来一饮而尽,直接把易拉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还有吗?”许念扭头看到他买的那一提瓶瓶罐罐,动了动唇,“我想喝。”
见他沉默不答,补了句,“你过,在你面前可以喝的。”
“……”
周围也不知道哪个房间在开派对,乱哄哄的。
阳台上,两个人各坐一边,桌子上倒了几个空啤酒瓶。
“喝酒解决不了问题。”席卓看她又要拿起一瓶,伸手拦住,“跟你朋友。”
“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仰起头,雪山那边吹来的夜风有些凉,却让人神思清醒。
“你不是我的垃圾桶。”许念笑,“睡一觉就好了。”
她做惯了秦雯的垃圾桶,太明白这个滋味了。
所以她不会跟人分享任何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没有人必须要为她分担这些。
席卓松开了手,没再拦着。他买的时候看过度数,基本不醉人的。
“那我等你喝醉了,再问。”席卓语气淡淡,“你喝醉了还是挺诚实的。”
席卓沉默,看向远方朦胧的雪山,很自然地陪着她坐在那。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派对已经散场,许念手边的酒也差不多干净了。
虽有些上头,但意识还在。
许念闭了闭眼,脑海里一帧帧的回放最近发生的事。
被林炜辰劈腿,秦雯指责,还有昨天遇险。
她现在的心情糟糕极了。
席卓的对,喝酒于事无补。
反倒是这些痛苦与烦躁的情绪,成倍扩大。
许念偏过头看向另一头的席卓。他穿着件干净的白T,望着远处的雪山发呆,神色略带疲惫。
许念忽然想到了昨天的那个温暖的拥抱。
温柔,平和。
瞬间缓解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一个胆大,冒进,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许念站起身来。
席卓留意到她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她,温声问:“困了?”
许念没有回话,转向他那侧时,步脚有些踉跄。
席卓伸手扶住了她,然后抬眼量着许念,眼中带着疑惑,轻声问:“醉了?”
“嗯。”许念低声应了句。
心跳因撒谎而跳得飞快。
许念盯着席卓缓缓滚动的喉结,咽了咽。
他认为自己醉了。
所以做一些出格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只是想抱一下。
就一下。
然后丢掉那些负面的情绪。
“你这酒量真是难以捉摸。”席卓起身,想要将她扶稳,“走吧,进——”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已经紧紧搂了上来。
–
许念抱着席卓,男人身上的温热与气息顺着紧贴的身体传递过来。
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像被浇入一盆清水,渐渐淡去。
她感受到席卓把下颌贴在她的脑袋上,他的胳膊也在缓缓挪动。
许念想到之前,他都会录像。
有了松开的念头。
倏然间,腰身也落下个不轻不重的力度。
席卓抱住了她。
意识到这件事时,许念的心跳顿时乱了,连呼吸都难以平整。
许念只能尽力保持平静。
却又不太奏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席卓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低声问。
“也不是大事。”许念坦白,听席卓过,她喝醉了几乎是有问必答,这一点还是要演下去的。。
“我妈的同事知道我们出去旅行的事,是我对不起林家。”
“她联系我,大概是又觉得我丢人了吧。”
她简短的明,没有细谈。
席卓没有话,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在安慰。
“我去睡了。”许念意识到自己无法保持冷静,以防自己再做出其他举动前,先一步松开了手。
席卓也松开,向后退了一步。
给她让开一条路。
许念缓缓走过去。
她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格外灼热。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床边走,然后随意的躺了上去,闭上眼睛。
今天席卓订到房间,两人不需要一起住。
她躺在那,等着他离开。
所有的情绪都被刚刚的拥抱占据着。
脸早已经烫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少时,她后脊忽然一轻,有人抱着她,重新摆好睡姿,然后盖上被子。
“晚安。”
耳边落下一声。
晚安。
她在心里。
-
翌日一早。
许念跟席卓吃早饭时,本以为席卓会耀武扬威地她昨天主动抱他的事,然而并没有。
许念放下筷子,“我得回去处理一些事,不能继续旅行了。”
“我也是。”席卓,“今晚的机票从基督城回滨城。”
“那咱俩是同一个航班。”许念,“出什么事了吗?”
“嗯,要亲自回去处理。昨天你喝多了,所以没。”席卓笑着补了句,“酒鬼不记事。”
听他提到自己醉酒,许念莫名心虚。
“我昨天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为了掩饰,许念问了句。
“没有。”席卓的眉眼弯成月亮,“昨天还挺乖的。”
–
返回滨城的航班很顺利,两个人坐的都是头等舱。
许念有些意外,但没多问。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落地滨城国际机场。
身侧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
许念看了眼手机,果然有席卓的留言。
我先走了,回见
许念盯着回见看了好久。
心里空落落的。
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机场出口那挤了很多人,一群年轻的拿着应援灯闹闹哄哄的,好像是有什么大明星正好落地。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席卓的名字。
奔波劳累一夜,许念心里又有事,就没太管这些幻听。
她推着行李车,错开人群往外疾步走。
倏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念念。”
许念蓦地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林炜辰。他穿着身暗色调的休闲西装,立在三步开外的人流处,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就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林炜辰本就长得眉清目秀,带着读书人的斯文劲儿,配上这身精心准备过的西装,扔在人堆里,也是一眼能出挑的。
只不过眼底难掩憔悴。
许念推着行李车,准备绕过他。
林炜辰见许念绕开自己时,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行李车。
“念念,前面有娱记,你还是从那个门出去吧。”林炜辰面色平和地劝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的。”许念顿了顿,“托你的福,现在要去找秦雯。”
“我跟秦阿姨什么都没,只是登门道歉而已。”林炜辰知道她不会相信,只得苦笑,“但那个席卓根本就是个骗子,你不要轻信他。”
许念没搭他话茬,只冷声:“林炜辰我警告你,再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我就揍得你起不来床。”
“家人?”林炜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念念,你擦亮眼睛,我们认识这么久——”
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撮人,拿着相机和摄影机,对着许念这处一顿狂拍。
他们几乎是贴在她前拍照的,闪光灯很刺眼,许念下意识的抬手护在眼前。
下一刻,耳边一阵尖叫嘈杂,头上落下件西装外套。
熟悉的鼠尾草与海盐的气味。
是席卓?
模糊的视线里,高大的男人挡在她身前。
这时周围又传来一阵尖叫。
所有的思绪被叫嚷乱。
许念这次听清楚了,的确有人在喊“卓哥、卓哥”“席卓”
她彻底懵了。
悄悄看去,周围人手里拿着的应援牌上,写的的确是席卓的名字。
可这怎么可能?
席卓他不是一个连本科都没毕业,没戏拍,没钱花的八十八线糊逼吗?
这些人是不是都搞错了?
正当许念质疑之时,娱记们争先恐后问:“席卓,你身后的这位姐就是你夺得影帝后息影两年的真正原因吗?”
“有传言这位姐是您骗婚骗来的,麻烦您可以澄清一下吗?”
“您眉头处的疤痕,是不是整容失败了?请您回应。”
……
“席什么?”许念呆愣在原地,试图重复。
什么影?
什么帝?
这些人知道自己在些什么吗?
这三个字拼到一起的意思,可就他妈的离谱了!
这时,没有人在意许念到底有多震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席卓身上,试图从他身上多扒出更多的八卦。
即便有席卓挡着,闪光灯还是从四面八方见缝插针般的照进她的眼睛里。
就在这时,林炜辰瞅准时机,从一侧拉住许念垂在身侧的手,往外拉她。
许念反应很快,反手抓住他手腕,轻轻一折。
“啊——”
尖锐的叫喊声完全淹没在人潮中。
许念很快挣脱开林炜辰的纠缠,忽然头顶上的西装又被往下拉了拉,她被人拥着往前走着。
周围的娱记都在追问她和席卓的关系。
这时,听身边那人:“抱歉,私人生活,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