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席卓,生日快乐……
屋内留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暖黄色的光在男人性感的身体上,割出清晰优美的明暗交接线。
席卓有些委屈的躺在另一边,偌大的床榻上, 横着只胳膊, 搭在两人之间。
他睁着眼,盯着那头几乎阖上眼的姑娘,指尖悄悄顺入她柔软的发间, 时不时地撩一下。
“不洗洗再睡嘛?许老师。”他的嗓音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这次不洗了,脏着吧。”许念想到刚才这家伙就是用的这个套路,好洗澡睡觉, 可到最后……
最荒唐的是, 两人刚刚还在浴室里清理, 谁知道怎么的, 不过是笑间,就被他勾走了魂儿,由着让他抱上了盥洗池的台面。
她甚至都不知道, 那条毛巾是他什么时候铺好的。
就等着她落网了。
倏然间, 手腕上落下个温度,见他又拉扯自己, 许念没好气地了他手背一下。
“走开, 要去你自己去。”她温吞地,忽然想到什么, 脸上有些发烫, 声音有些发急,“你记得去漱口。”
其实她早就没了力气,这一下不过是听了个响。
席卓深邃的眸眼中落入细碎的光斑,面色如常地:“为什么?”
“你刚刚……”许念是行动上的巨人, 言语上的矮子,实在不出那几个字。
她索性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
“刚刚怎么?”席卓迟疑着,像是像明白了什么,笑道:“哦,你我刚才尝了……”
“你、你住口!”她拉着被子蒙在他的脑袋上,不想看这个没皮没臊家伙。
少时,他笑着撩开被子,“不闹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了。”
少时,洗手间那头传来水流的声响,想着那人总算是消停了。
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身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许久未消,有些黏腻,但实在是困得起不来了,干脆自暴自弃。
迷迷糊糊地,一个湿热的毛巾蹭去浮汗,干净爽利多了。
听他自责地在那了些什么。
许念没理他。
再后来,她陷入沉睡,全然不知了。
–
前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陪床,虽然有地方住,但心里总惦记着席卓的伤口,时不时地会醒。今天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铺的平整。
席卓又不见了。
心头一跳,看了眼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手机上的日历提醒清晰的写着四个大字。
许念跟别人发了一会儿信息,一切确定好后,撩开被子下了床,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不疼了。
低眼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穿着件席卓的白衬衫,宽宽大大的,跟个袍子一样。
许念拉开窗帘,屋外明亮的光倾泻而下。
明媚灿烂的一天,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但又完全不一样。
她推门出去,下意识地看向厨房,没有人,客厅也是。
沙发上倒是没有睡过人的痕迹,她松了口气。
屋里静悄悄的。
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息。
她走去另一头的阳台,玻璃门后传来窸窣的响动。
她立在那,见男人模糊的背影,高大挺拔。
他弯腰,手里抱着一团。
“我来帮你。”她拉开门,对着他淡然一笑,自然而然地拽住床单的另一头,跟他一起把单子拉开拽平。
洁白的单子上,已经看不到昨夜留下的任何旖旎。
只有清爽的柠檬香气。
“饿不饿?”他走到她身前,在额间落下一吻。
“还好。”
刚睡醒,许念还没觉得多饿,就是有点渴。
手腕忽然被扣住,她抬眼,极致出众的五官落入视线之中。他正垂眸看她,神色既平静又斯文,的确是她很喜欢的那种皮相,怪不得第一眼见他时,就被吸引了。
这还是车祸整形后的模样。
她看过席卓之前的照片,论皮相,的确更帅气一些,但现在这样,多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沉淀,更有韧性。
她更喜欢现在的他。
思索时,听他浪荡轻佻地:“那就是昨夜被我喂饱了。”
要之前还不熟时,他功力只发挥了百分之十,那昨夜床笫之间,他上下一起火力全开。
可能是对他骚话免疫了,许念竟淡声回了句:“嗯。”
对于许念的反应,他稍愣,依旧眼尾弯起,阳光.气十足。
“那我可真是色味俱佳呢。”
“是挺不错的。”她抱住他,蹭了蹭,声问:“我们出去吃吧,想吃花胶鸡了。”
“好,那我搜搜哪家好吃的。”席卓。
“我大学附近有一家就不错,老板是香港人,做的蛮地道的,而且这个点应该也不用排队。”她扫了下身上的衣服,“你等我洗漱下。”
许念回屋洗漱,她拿着牙刷看到镜中的女人,赛雪的肌肤衬着唇色红艳,本就妩媚撩人的眉眼比往日更盛,怎么看都像个吸足了精气的女妖精。
刚才席卓的那句话没有错。
她是被喂得挺饱的。
许念挑了件橙黄色的高领毛衫,其中原因不言而喻。席卓也是,换了件黑色高领针织衫,搭配了件米黄色呢子大衣,跟她正好配上。
两人驱车到了餐厅,许念的没错,的确不需要排队,但桌子基本坐满了人。
可能是挨着大学城的原因,学生用餐时间更随意些,一直有人陆续进来。
席卓不怎么吃这些,许念独掌大权,熟练的点好了餐。等餐之余,席卓见她在玩手机,便扯过来菜单想看一下,这时,余光走近几个人影。
“哥哥,能加你个微信吗?”为首的姑娘扮时尚,手机开了扫码页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席卓,没有一丝怯意。
席卓抬眼,微笑着正要拒绝,听对面的人温声问:“老公,你想喝什么,热豆浆可以吗?”
话音未落,要微信的姑娘已经尴尬地走开。
“我的天,这么年轻就结婚了?!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单身狗活路了!”
“我就人家看着像夫妻吧,那个姐姐好漂亮,跟明星一样。”
“可都没戴婚戒啊。”
“是明星吗?看着有点眼熟啊。”
……
许念听着那几个姑娘大声密谋,忍不住弯起唇角。
这时,席卓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她舔了舔唇,又重复了句,“老公。”
刚才那句,她的颇为顺口。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瞧上了,心里莫名不痛快,所以才立刻宣告主权。
可现在,她虽能叫出口,但总有点不自在。
就感觉她跟席卓的进度条还没到“老公、老婆”的那个点上。
许念突然莫名烦躁,一方面担心称谓要彻底改变,一方面纠结要怎么解释当下的情况。
“许老师。”席卓忽地喊她,用很郑重的语气:“我现在还一事无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你等等我,等我能真正能跟你齐头并进时,再改称谓好吗?”
许念愣住,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锅,又陆续上了涮品。
席卓在那正洗餐具,停对面冒出句。
“那别让我等太久。”
–
两人吃完饭,素来死宅的人反常提议要出去转转。
“吃的有点饱。”她抚着胃口,笑问:“这离我们学校蛮近的,要不要去消消食?”
他浅笑,“好啊。”
两人起身往外走,旁边两桌的食客赶忙收起手机。
“好像有人在拍我们。”许念提醒。
“不用管。”他笑着揽住她肩头,“等以后我火了,拍我们的人会更多,许老师先适应适应的。”
“好。”
这家餐厅离滨美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就进入了滨美的主校区。
校区毗邻滨江,整体面积不大,但非常有设计感。所有的建筑与园林都是知名校友亲自设计监工的,所以看上去每一栋风格各异。
许念一个个的介绍着,如数家珍。
这个时候是上课点,路上人很少,偶有三五个学生坐在街边写生。
许念带他去了纯艺的教学大楼。
还没进到主楼,早已被浓郁的艺术气息包围,道路两侧摆满了各样的雕塑,大都是毕业生捐赠的。
两人一同放缓脚步,饶有兴趣地欣赏起这些作品。
许念也好久没回来了,校区里多了不少有创意的新雕塑。她正盯着一只腿部雕塑看,听旁边的人忽地笑道:“怪不得许老师你画过的比我看过的都多,原来天天跟他们一样蹲这画这些么。”
“那倒不会,我们有裸.模,不画雕塑。”许念认真答。
“……”席卓:“一丝.不挂的那种?”
“这不就是裸的意思吗?”许念表情坦然。
“那我可亏大发了,除了许老师,我还没看过别人的。”他满是可惜地。
“……”
其实纯艺的学生画这些蛮正常的,大一的基础课基本天天和裸.模为伴,如果有创作需要,也会花钱雇专门的模特。
少时,他指着其中一个雕塑摇了摇头,调笑道:“这些身材比例也太差了,怪不得许老师早早就惦记上了我的身体。”
许念笑,“那时候要有你这样的来做模特,我估计画室得爆。”
“真的?”听到称赞,席卓挑挑眉,意有所指地:“那我可以做你的专属裸.模。”
“可以啊。”许念低眼扫了下手机,笑:“要不就现在吧?我刚才问了一下,我老师等下正好有素描课。”
“嗯?”席卓一时没反应过来,远处飘来个声音。
“许念。”
“陈老师。”许念紧走了几步,跟教学楼前的中年女子寒暄了几句,又回头跟席卓招了招手。
席卓走前跟老师个招呼,整个人的状态有点发懵。
“《夫妻日记》我一直有看的,没想到瞧见自己学生上了,我可自豪呢。”陈老师量了眼席卓,赞叹道:“伙子这三庭五眼长得真标准,谢谢你愿意来给我们做模特。”
席卓:???
许念:“回馈母校,是应该的。”
席卓:“……”
席卓一头雾水地跟着许念走在最后,脑子里全是刚才讨论过的“裸模”。
他不信,许老师舍得把他给别人看。
不过看现在这架势,这是要去课上当模特的意思?
很快,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是的,他是要做模特。
几人进到画室的一瞬间,教室里沸腾起来,一个个的目光汇聚到许念与席卓身上,窃窃私语着。
席卓没有心思管这些,看了眼台子上那把孤零零的沙发,仿佛在做梦。
他扯了下许念的袖口,算问清楚时,有同学走过来,递给许念一条全包式的围裙。
“许学姐好!我是你的书粉,等会儿能麻烦您给签个名吗?”
“我也是书粉!”
“我也是!”
跟传染似的,不少人都拿着许念的书想要签名,这场面不亚于追星现场。
立在一旁的陈老师咳了声,大家安静下来。
许念转身,给席卓整理了下衣领和头发,声:“刚才正好联系到陈老师,她让我过来帮忙示范,我磨不开面子……”
“然后你把我卖了?”席卓扯了下唇角,似乎不太买账。
或许学艺术的都是天生颜狗,喜欢五官比例协调的人。大家早就期待面前这位五官极致出众的男模特,却也看出来席卓的状态不太配合。
有人起哄道:“学姐夫快上去啊,我们肯定给你画的超帅。”
“绝美的那种。”
大家见许学姐踮起脚尖,凑过去声了些什么,学姐夫勾起唇角,这才乖乖坐到台上,笑着跟大家了句,“画丑了可没有许老师亲笔签名的。”
“哇,不带这样的。”
“喔——还是学姐威武。”
“昔年夫妇的感情好好啊。”
“学姐夫找个舒服的姿势就行了。”
席卓很快找了个正好能看着许念的舒服姿势,整理了一下状态,做出一个单手支撑下颌的姿势。
看上去既沉着,又神情。
有同学瞧着,暗暗起哄。
他唇瓣微扬,倒也享受这种感觉。
很快,见她走向被几个同学围着的大画板,丢掉了视线。
然后,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
窗外的光线逐渐变暗,彻底暗下,画室外几次人流来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听到那头开始鼓掌时,席卓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
他看到陈老师跟他点头示意,起身走下台子。
这时,所有的同学都站在许念周围,将她团团围住。
席卓彻底丢掉了许念的身影。
人□□头接耳,不知道在些什么。
席卓直直奔向许念,正想绕过去看一眼她的画作时,人群中突然闪出一条过道。
全世界最常用的一首歌曲回荡在教室里中。
席卓骤然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微圆。
许念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Julian,陈曼,还有许念工作室里的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人。
他的视线最终聚焦在笔直尽头的许念身上。
她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个24字样的蜡烛,眉眼弯弯,含着碎光和喜悦,缓步向自己走来。
倏然间,席卓想到她画册中的一段话。
The coldest winter will finally pass,
I should refind the sun.
The warmest sun,
Is settled in your eyes,
Givirength.
Embrag me.
寒冬终将过去,我想我应该重拾方向,去拥抱你眼中最温暖的阳光,得到力量
“席卓,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