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82 微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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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金昀面红耳赤的模样, 她心底里觉得有趣。

    只因为那双过于相似的眼睛,就让她起了这么点调戏的心思。

    不过这人这般的性子,倒不大可能会是那人了。

    看到这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便疑心莫不是白雨渐假扮的。毕竟有前车之鉴。

    但这一番试探, 却明白了, 不是他。

    “无论如何, 此事皆由微臣而起,微臣愿意去向圣上陈情。”

    她奇异道, “你我相识不过寥寥数日,你就愿意为了本宫丢了性命?”

    男子毫不犹豫道, “照料娘娘凤体乃是微臣职责所在, 微臣理应保护娘娘……”

    可到最后,他却住了口,似也觉得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

    面对她质疑的眸光, 他轻咳一声, 低声解释道:

    “微臣家中有一妹,却在年幼时, 便与微臣走散。若她还在,想必早与娘娘一般年纪了。数次接触下来,微臣知道娘娘心性率真, 绝非传言所, 实是不忍……”

    他循着心意,便出了这样的话。

    “大胆。”

    “本宫何等身份,你也敢自比本宫的兄长?”

    他一顿,“是微臣僭越。请娘娘责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宫进献给了皇上, 你就急得不行,难道就不怕,本宫是真拿给自己吃的,你方才这药可能有问题,万一本宫吃出个什么好歹来,你担当得起吗?”

    白雨渐一怔。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想着,她要什么就定为她做到。

    但是这样的心思如何宣之于口?

    岂不是坐实了肖想皇后的罪名?

    他自问内心,确然没有任何绮思,有的只是亏欠还有想要尽力补偿的欲.望……

    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般莫名其妙的感觉,大约与他失去的记忆有关。

    面对她的逼问,他沉声道:

    “娘娘身子不适,微臣自会全力调理,这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有信心,可护娘娘周全。然而皇上那边……是杀头之罪。”

    她听了,挑了挑眉,这般自信,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你且起来吧。其实,方才都是本宫试探大人的。”

    她笑眼弯弯。

    “本宫啊,想试试大人的忠心。”

    可他看上去竟是失了神。

    “大人?金大人?”

    白雨渐长睫垂落,缓慢地眨了眨眼,“娘娘如此……”

    总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似乎之前也经历过。这般复杂纠结的心境,之前也有过。

    “可是想要复宠与圣上?微臣可以为娘娘想到办法。”

    “哦?”她来了兴致,“来听听。”

    “微臣为娘娘诊脉,发现娘娘的身子并没有异样,这多年无嗣,”他轻轻咳了几声,涉及皇室隐私,他不便明,但想必她能够明晰,“微臣为皇上诊脉时,却发现皇上脉上无力,似有体虚之症。微臣愿为娘娘遍寻良方,以助娘娘心想事成。”

    这良方,自然指的是求子良方了。

    少女一双眼中,却依旧含着笑意,“你的意思是,本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皇上?”

    他沉默,却分明给出了答案。

    “那淑妃腹中孩儿,又作何解释呢?”

    “金昀,你好大的胆子。”

    蓁蓁动怒道。

    同时她心里亦是感到困惑,姚玉书不行?

    不应该啊?难不成,真是那淑妃胆大包天?还是她看走了眼,这金昀——诊断有误?

    他也不慌,淡淡道,“皇上的身子骨不一定有大碍,那日微臣也只是为圣上切脉,并不清楚具体,医家讲究望闻问切,还需结合定论,”不知想到什么,他皱眉道,“娘娘身子康健,这久未孕嗣……”

    蓁蓁难得沉默。

    头一回觉得,这太医医术高明,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雨渐渐渐地住了口,还能有什么原因?

    要么是皇帝厌弃了魏氏。

    可……皇上那日表现出的,却分明不是如此,即便他一个太医,与皇后走得近了一些,都让皇上颇为着恼。

    皇后她,绝非传闻中的失宠。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便是皇后……不愿。

    无意中,勘破这样惊天的秘密。他一双眼微微睁大。

    “大人怎么不了?”

    偏生她还笑着问。

    白雨渐喉结一滚,身子定在那里,但皇后之前那些话,又半真半假,他也辨不清,这帝后,到底是什么情况,莫非是那虚与委蛇、貌合神离?

    掺和进这帝王家事,只怕……

    她忽然道,“如你所想,本宫确实另有所爱。”

    如同平地惊雷,白雨渐倏地抬眼。

    “可惜,他死了。”她面容甚是平静,“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像极了他。你的这双眼……”

    她俯下身来,指腹落在他的眉宇,沿着眉骨慢慢往下滑动,点在他的眼尾之上。

    “跟他很像。”

    她的所爱,

    莫非就是那位……丞相大人。

    “娘娘为何要与微臣这些?”

    “你害怕了?”

    “今日之事,你大可以宣扬出去,反正那些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也不差这一桩。”

    她毫不在意。

    只是事主亲口承认,到底比耳听来得震撼。

    “娘娘不信任微臣?”

    不知为何,他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强压着怒火。

    “娘娘觉得,微臣会是那搬弄是非的人么?”

    “娘娘肯与微臣吐露真心,难能可贵,微臣岂会将此事到处宣扬。”

    “这世上之人,皆为利来。本宫可从来不信,什么莫名其妙的真心,你家中幼妹一,本宫也是不信的。”

    “可你若是,对本宫一见钟情,那倒是得过去了。”她笑道,那笑容熟练得就好像对着镜子练过千百遍。

    他轻轻咳了一声,晓得这位皇后娘娘不似寻常闺中女子,怕是喜开玩笑惯了,这句话亦是拿来趣他的。

    是以他并不在意。

    只沉吟道,“不过娘娘给微臣的感觉,确实甚为熟悉。不瞒娘娘,其实微臣之前生了一场病,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唯独这一身医术半点没忘。而那幼妹之,也不曾有过半点虚假。”

    他没将自己代替他人进宫之事出,那可是杀头之罪,也会连累全子衿。

    但这,也算是他的一大秘密。

    以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便可以使她放心了吧。

    白雨渐眼眸清明,似两泓清泉。

    “你是,你失去过一段记忆?”

    “正是。”他坦然道,“是以微臣见着娘娘,便觉得很是亲切,宛如见到了亲人一般。”

    不知多久,没在宫中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神了,让人不自觉就对他的话感到信服。

    她却失笑,亲人?

    她的亲人早就没有了。

    很早以前就没有了。

    “你就这么将你的事情都告诉本宫了?”

    盯着那双桃花眼,蓁蓁觉得可疑,这人莫不是装的吧?还是什么人派来的?

    若是要想探听她在南星洲的过去,了解一些她与白雨渐的过往,再派这么一个人前来,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不得不心谨慎,免得落进了谁的圈套。

    如今朝廷都盯着她手上握着的兵权,只怕露出一点破绽,便要被那堆豺狼虎豹给吞吃了干净。

    “你让本宫如何信你?”

    “微臣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

    “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白雨渐道:“只要不出格,不违国法,微臣都愿为娘娘办到。”

    “那好,把衣服脱了。”

    他愣住。

    “怎么,这才刚刚保证完,就要食言了?”

    白雨渐沉声,“此举有违礼数。”

    “不脱,也成。过来,”她勾勾手指,他却定在那里不动,蓁蓁皱了皱鼻子,主动向他走来。

    下一刻,白雨渐便被她撞了个满怀,软玉温香,腰肢细得一手便可掌握。

    撞得太急,她发髻上的金钗,差点戳进他的眼中,他条件反射地闭眼。

    就这一闭眼,登时感觉到,有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衣服,贴着里衣缓缓地向下游动。

    隔着衣物,他立刻按紧那只作乱的手。

    “皇后娘娘?”

    男子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变哑了点,这一瞬,竟是与记忆中的音色像极了。

    她不管不顾,继续往下抚摸,竟然真的摸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伤痕。

    那长度,分明就是刀痕。

    她飞快抽出手来,又将他那束得紧窄的衣袖捋上去,辨认着,确认着那些痕迹,心口跳得飞快。

    是他。

    他果然,从不失信于人。

    她又抬起眸,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毫无易容的痕迹,可那双眼,却分明就是他的。

    原来,她没有错认。

    他的眼中满是震惊、茫然、还有一丝极力压制的羞恼。这般罕见的模样,真是很难与白雨渐联系到一起。

    想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失去了一些记忆。

    若非失去了记忆,也见不到他这般好玩的一面。

    蓁蓁把手抽回,甜甜一笑。

    “金大人不必慌乱,本宫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把手伸进别人的衣服里?

    白雨渐现在只觉,那原本就会隐隐作痛的脑袋,变得更加疼痛了,他沉沉地盯着她看,这眼神,倒是有几分压迫的气势。

    “本宫瞧着大人身段好,肉紧实,便上手摸一摸。”她的极为自然,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金大人这般气,连让人摸一摸都不肯吗?”

    “……”

    她的眼神,还在往他身上瞟着,白雨渐下意识将手挡在那里,掩住被扯乱,几乎露出胸膛的衣物。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将衣物掩好,方才冷静道:

    “皇后娘娘想要确认什么?”

    她方才分明就是在寻找什么,她的手,在他腹部的那道刀伤上面,停了停。

    “莫非,娘娘是在确认微臣身上的伤?”

    “可娘娘又是如何得知微臣身上有伤?”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是那样地强烈。

    原来他的感觉都没有错,她果真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人误会了。”蓁蓁反倒不慌不忙,呷了一口茶,“本宫可从来就不知道,你那里有一道伤,只是觉得摸起来十分地硌手,是以才多摸了一会儿。”

    “……”

    气氛十分诡异。

    一个面色正常,一个表情奇异,居然就方才摸了腹肌的事情,讨论起来。

    “想不到,大人瞧着文质彬彬,原来腹部受过这么重的一道伤,”她眨了眨眼,语气关切,“可是有什么仇家?”

    他声音有些闷闷的,“微臣不知道。”

    她也不大在意,眼眸融融地瞧着他,“本宫看大人现在神思恍惚,想必满腹疑云。但本宫这人向来不喜欢明示,大人可以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想?想什么?

    想她为什么要摸他吗?

    白雨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歪头一笑,“对了,本宫送给大人那些蜜饯,甜么?”

    白雨渐垂下眼睑。拱手正想话,又被她断,“忘了大人不喜甜食,这倒是本宫疏忽了。”

    白雨渐微惊。

    她如何得知自己不喜甜食?

    她却撑着下巴,定定地瞧着他,一双明眸之中水光荡漾,那眼神仿佛能够拉出丝来,叫人看得脸热。

    他连忙移开了对视的目光,心中那点疑惑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蓁蓁却是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谁知道没了记忆的白雨渐,会这么好玩?

    这人从前,总是死死地压制着所有的情绪,冷漠冷情得像个木头。

    现在却一眼就能瞧个透彻,而且一逗就脸红,跟个涉世未深的纯良太医似的。

    若他之后记忆恢复,想到被这般戏弄,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夜里,白雨渐辗转反侧。

    一头乌发诱人地散在枕上,男子仰面躺着,鼻梁高挺,嘴唇薄红,俊美似谪仙。

    冷白的肌肤,在月色之下仿佛莹莹发着微光,那两瓣唇,却在无声地微微翕动。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喃喃自语着,侧过身去。甚而将手从衣角伸了进去,抚在那道疤痕之上。

    想起她指腹的触感,柔软而温暖,与自己抚摸自己,是绝不一样的。

    有些战栗地回想着,脊柱上飞快窜过一道过电的触感。

    她的笑……

    她发怒时的表情……

    她……

    白雨渐面色倏地一变。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立刻披衣而起,墨发垂散在肩头。

    他垂眼,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那处的反应。

    “啪!”

    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了自己面上。

    冷白的皮肤顷刻泛起薄红,他闭目,掩去眸底的那丝狼狈。

    那可是当今皇后……

    可是,她的笑容是如此熟悉。

    望着她的时候,他心中总是有一种既甜蜜,又苦涩的感觉。

    牵扯着心脏,似痛似乐……

    万一,他一直想去的,就是那个人的身边呢。站在她的面前时,总是有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剧烈的冲动。

    他又想起,那只蹭过自己手背的绣花鞋,他看到她的脚踝很细,好像一下就能折断。

    为何,他总觉得他们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不行,绝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的手捂住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为了止住那种疼,他起身,提起墙角的一坛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火辣的酒水入喉,很快,那种疼痛渐渐消失,困意袭来。

    他合衣躺下,长长的睫毛交错,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

    他看着自己,将少女抱在怀中。

    他们一同躺倒在了榻上。

    他抚过她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指痕。

    他竟然是那般病态地、痴迷地、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然后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纠缠。

    她搂着他的脖颈,软软低唤。

    “白大人,轻点。”

    他伸出双臂,将少女紧紧搂在怀里,他们乌黑的长发交叠着,汗水滴落锦衾,湿了一大片。他听见自己诱哄地唤着。

    蓁蓁,再张开一点。

    那简直不像他。

    简直是个疯子。

    ……

    他醒来时,榻上已然湿透。

    他身上的衣衫,也都被汗水浸透。

    他坐在那里,平息着喘息。

    眼眶边缘泛着潮红。

    误了给皇后请平安脉的时辰,金昀匆匆赶到碧梧宫请罪。身上那股未散的酒意,和着清雅的药香,时不时地涌入鼻尖。

    他已经在那跪了半个时辰,可皇后还没有丝毫让他起身的意思。

    皇后手里捧着一卷医书,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襦裙,外罩描金撒花遍地大袖,衬得肌肤如玉,人面桃花。

    她的额间贴了一朵杏花的花钿,精致可人,就连从她身上吹来的风都是如此清香。

    心从未跳得如此急乱过。

    从未如此失态。

    心跳声每快一声,他的头便低一寸,直到最后,低得不能再低。

    他怎么能对当今皇后……

    起了那样的妄念。

    怎么能够有如此污秽不堪的心思……

    甚至做了那样的梦……

    他只觉万死难辞其咎。

    “金大人看上去,似乎极为慌张?”

    她的声音轻柔响起,独属于少女的清甜娇俏,“本宫问你话呢,还不抬起头来?”

    可白雨渐的脑海中,全是昨夜梦中,她的声声娇.喘。

    与这端庄明媚大不相同,她躺在他的怀中,不着丝缕。

    莫不是那酒还未醒。

    他喉咙如被火烧,额角青筋迭起。

    “请娘娘责罚,微臣误了时辰,罪该万死。”

    他伏地告罪,只求她早点降了那责难。

    杖责也好,革职也罢,领了罚,想必便能清醒一些了。

    蓁蓁不知道,他心底里正在忍受怎样的煎熬,只耳边听着男子极力抑制,却还是泄露出来的微重的呼吸声,便觉得很是稀奇。

    他不会……被下了药吧?

    “且平身吧。”

    低低的一声“是”,白雨渐顿了好久才起身。

    男子长身玉立,若是除开那额角细密的汗水不提,脸上的表情,倒是颇为自然,整个人站在那里高大养眼。

    蓁蓁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大人不必站着了,坐吧。”

    他的身旁,早就被宫娥摆上了一张圆凳,见皇后盯着他看,白雨渐无法,只得坐下。

    只是他的坐姿,有一些些的别扭。

    “本宫昨夜让大人回去想的事情,大人可想明白了?”

    “不知娘娘指的,是何事?”

    一滴汗水沿着额角滑落,他掌心摊开,稳稳接住,以免掉在地上引起注意。

    其实一滴汗水掉在地上,声响极微,岂会引起注意,不过是他做贼心虚。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显得有些紧绷严肃。

    “嗯……”她似乎也在思考之中,忽而笑道,“就是大人心中在想的那件事。”

    “……”

    白雨渐喉结一滚,艰难地错开她的目光,“微臣驽钝。还请娘娘直言。”

    啧。

    这闷骚的性格倒是没变,要让他主动,那可真是要了他的亲命。

    蓁蓁便将那医书放在一边,咬了咬唇,看着他和颜悦色道,“深宫寂寥,大人可愿常伴本宫身侧,以慰本宫之心?”

    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之上。

    男子如被烫到,立刻跪了下来。

    “微臣惶恐!”

    汗水却一滴一滴,不断沿着下颌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的水洼。

    他无法,只得抬袖去擦,这一擦,倒是显露出了原本冷白的皮肤,斑驳得不行。

    “大人可是有何顾虑?”

    她站在他面前,从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只精巧的绣花鞋。

    “只要你我秘密行事,不会有人知晓的。”

    她甜甜地笑着,却似魔咒。

    他耳根赤红,不知为何低喃道:“娘娘曾经也对那位、那位过同样的话么?”

    反应过来时,他面色骤白。

    竟是不自觉,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哪位?”

    她恍然大悟,拉长了调子,“哦,你那位明家的丞相啊。”

    “那是自然,”

    她忽而俯身,将嘴唇附在他耳边,柔柔道:

    “本宫啊,还让他给本宫一个孩子。”

    男子身形一颤。

    此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令他震惊到了无以言表的地步,若非她眼疾手快拉住他,怕是要直接跌坐在地上。

    “娘娘岂能——”

    “怎么?秽乱宫廷?还是乱了皇室血脉?”

    她指尖按压他肩膀,笑道,“你别担心,本宫颇通医理,这腹中之事,本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你看,本宫与那位丞相,也没留下什么把柄不是嘛?”

    沉默。难捱的沉默。

    “娘娘,微臣有一惑……”

    他看着她,缓慢地眨了下眼。

    “娘娘之前的另有所爱,可是指丞相大人?”

    是不是,因为他像那个人,才对他青眼相加?

    才跟他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