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弟弟

A+A-

    【11】

    第二天,叫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章柠的夺命连环call。

    “我靠!太般配啦!!”

    “真的配一脸呀!!!”

    人还没清醒,已经被她的声音吵到火冒三丈。几乎是压着火和烦躁问:“什么啊......吵死了。”

    章柠嘻嘻一笑,完全忽略掉她的情绪,把短视频内容转手发到她微信上。

    “昨晚你和商南星去酒吧的视频被路人拍下来了,现在已经窜上热门榜了!”

    时屿:?

    “什么热门榜?什么视频!?”

    “就是路人视角的磕cp视频啊,底下的人都快刷疯了,万人血书求后续呢~”

    “......”

    点进去看,如她所言,商南星给她送戒指,以及时屿低头看礼物的样子都被拍下来了。

    可能是酒吧的灯光昏暗,气氛格调都比较暧昧,所以大家看到这个视频只知道一味地“啊啊啊啊好甜。”

    然而事实是......时屿看到那个绒盒子的第一反应是不解和惊讶,哪里来的喜极而泣!!

    “这届网友想象力真行,看得我都信了。”

    章柠啧了两声,“干嘛,我们星星多好,你可别看不上他啊。”

    “知道他好。”那可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可是,也只是朋友,“回头我会想办法澄清一下的,别把误会闹大了。”

    章柠有点遗憾地哦了声,没聊多久就挂了。

    安静地在床上懵了会儿,时屿抓抓头发,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因为最近休息的时间很多,脸上明显没有以往那么暗沉,顽固的痘印也消了不少,乍一看,和高中时候嫩豆腐一样的自己没什么两样。

    她觉得自己长得顺眼,殊不知朋友对她的评价要远高于她的自评。

    美而不自知,她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这样。

    难得起那么早,时屿不想浪费这时间。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发现今天刚好是时凛新历生日,于是一早开始在群里dd他。

    时屿:【今天生日,晚上出来吃饭@时凛】

    时凛:【?见鬼了】

    时屿:【?】

    时凛:【你竟然会主动给我过生日,我做错什么了?你直接,别搞这些稀奇古怪的,我害怕qaq】

    时屿:【......爱来不来】

    时凛:【升云大厦的醉香居。】

    时屿这才轻嗤一声:【嗯。】

    收到姐姐信息时,时凛正躺在床上刷手机。快毕业了,学校里课程排的不多,今天只有下午有两节,其余时候都空闲出来。

    时凛在床上瘫了会儿,下床准备换衣服出门拿快递。经过自己书桌时,余光瞥见一张压得皱巴巴的纸,颜色泛黄,上面的墨水因为淋过雨,晕出一圈圈淡痕,但最底下的红手印仍然分明,清晰可见。

    时凛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靠近桌子,伸手把夹在基本书中间的纸抽出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白纸黑字,昭示着时屿曾经犯下的“恶行”。霸道,欺凌弱,给年少无知的自己造成了深深的阴影。

    ——以后身边最帅的朋友要留给姐姐。

    真是可笑,自己身边好看的吃抹干净不够,还把魔爪伸向比自己年纪三岁的弟弟身上。

    真是,过分!!

    时凛感慨地叹一口气,把纸揉吧揉吧准备塞进某个角落,桌上在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弹进一条微信。

    盛峋:【生日快乐】

    时凛歪歪头,思考了十几秒,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太厚道的想法,一脸坏笑地在屏幕前扣字。

    时凛:【我礼物呢?】

    盛峋回地毫无情绪:【没有】

    时凛:【???不可以,这不可以!】

    盛峋无语:【想要什么?】

    时凛就等着这句话,手快把一半的信息发出去。

    ——【要你】

    盛峋:【?】

    这误会可太大了!时凛立刻把揉成一团的纸重新摊平在桌面,极限速度拍下照片发出去。偏偏校园网一点也不给力,一张照片愣是转了两分钟才传过去。

    期间,盛峋迅速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盛峋:【直的。和男的不可能。】

    时凛:【我去你大爷的,谁他妈喜欢你!!!!】

    好不容易,照片发出去了,换来的是盛峋那边一段时间的沉默。

    时凛趁这时候去刷了个牙,美美地敷了个面膜,晃晃悠悠回来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到盛峋的问号。

    时凛:【你不是没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那正好,你就勉为其难地跟我姐待一段时间。】

    【看她的语气,你也知道,你只需要出卖色相,其他的所有都不用管,是不是还挺容易的?】

    盛峋:【......】

    时凛:【你还别,追我姐的人可多了,只是都被她直女发言全部劝退,人眼光高着呢,看不上你的放心吧。】

    盛峋坐在课室里,看着手机屏,脑子里琢磨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天在医院,他听到时屿亲口提到那人的名字。

    她那时候认识李嘉桃,不定,她还知道更多。

    这是个机会。

    退一万步,和时屿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她的磁场并不相斥,甚至偶尔因为她的事情,情绪会出现异常的波动。

    这个所谓的“协议”于他而言,利人利己。

    思索再三,盛峋答应时凛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

    晚上七点,时屿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就出门了。只是和时凛那家伙见个面,不至于化妆那么隆重。

    一直到推开门的前一刻,时屿都是这样想的。可当抬眼望见包厢里坐着的另外一个人时,呼吸不由地一滞。

    不同于以往一身黑色的风格,盛峋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潮牌上衣,右边耳上穿着一个耳钉,手上还是如往常,有一条黑色手绳。

    颜色一变,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就大不相同。多了几分少年感,尤其抬眼和自己对视时,眉目间的轻松肆意,迫使她立刻别开眼。

    有点招架不住。

    时凛:“姐,来啦!”

    他挤眉弄眼地,献殷勤似的起身给她拉开一张椅子,夹在他和盛峋中间。

    “生日快乐。”到底有外人在,总不能按以前那套对他,有意维系了一下虚假姐弟情。

    时凛一个哆嗦,别过脸去掩盖自己震惊和嫌弃的表情,敷衍两句后坐下,把菜谱推到她和盛峋之间让他俩点菜。

    盛峋:......

    时屿:......

    “我都可以,你看着点吧。”时屿把菜单推到盛峋面前,他原本向后靠着椅背,见她这样,便直了直身子,骨节分明的手翻开菜单,低垂着眉眼扫过上面的图片。

    时屿看着,一下又分了神。

    五六分钟后,盛峋在手机上点好单,无意偏头,对上旁边的视线。

    这个视线他很熟悉。初见时,时屿就是这么盯着自己看的。

    “屿姐?”出声断她的思绪。

    被叫到的人一晃回过神来,迟钝地“啊?”了声。

    “看看还要加什么。”他没拆穿,不过看她的眼里多了几分玩味。能不能品出来,全看她自己心不心虚。

    “哦,哦。”时屿接过菜谱,无意刮蹭到他的手指,温软触冰凉,反应有些剧烈地向缩了缩,时凛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干嘛呢?地震了这是?”

    “......”时屿有点心虚地别回视线,快速地翻看着菜谱,故作镇定,“静电。”

    安静十几秒,大脑一片空白。

    右手边的盛峋忽的低笑一声,眼里丝毫不掩饰轻嘲,凑过去拿住菜谱的上端,稍微加点力道抽出来,翻转180度,再重新塞回她滞在半空的手里。

    声音悠悠,轻轻卷进耳蜗,磨得人一身酥麻。

    “拿倒了。”

    “......”

    时屿:我好想逃。

    他的声音只二人能听见,时凛早就靠在椅背后愉快地刷着视频。闹剧没被他目睹,这比在盛峋面前出点丑幸运多了。

    毕竟盛峋不像自家傻逼弟弟,他不会拿着这件事四处传唱,但时凛会。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醉香居名声在外,无论是不是节假日,都以排队排长龙闻名。原定七点半之前吃上饭的计划,毫无疑问地滞后了。

    算上吃饭时间和回家时间,晚上铁定赶不上直播。

    想到这,时屿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登上自己的大号微博,更新一则动态。

    @食人鱼下一个吃你:今天在外面吃饭,开播时间往后推一个时,十一点见呀~鱼鱼贴贴^ω^

    这里网速不好,光是登上账号再到编辑文字发送,就已经等了五分多钟。再待下去有点怪,所以她没等到进度条到100%就回到外边。

    路过盛峋时,余光瞥见他手机亮了一下。

    黄色的图标,一眼微博。

    好像是特别关心发微博,具体是谁她没看清,窥探别人隐私没什么意思。

    等旁边时凛开始动筷子了,时屿又开微博确认了一下,确定微博成功发出后,立刻退出账号。

    旁边的人也解锁开屏,同样地在浏览微博,扫一眼便放下。

    ...

    盛峋开的车,所以时凛找到充分理由给自己喝酒。

    酒量就那么点,没几杯就醉了,傻兮兮地开始胡话。

    “姐,你和那谁......真的挺有夫妻相的。”

    “时屿,你怎么还不给我零花钱……你弟弟得了一种病,它叫穷、病。”

    “...不然我给你,嗝,找个男朋友,然后我缠着我姐夫要......”

    时屿长叹一口气,一手扶着额,只觉得丢人现眼,外人在怎么也不好重话,所以只能像哄孩儿一样安抚这个酒鬼。

    时屿:“知道了知道了,尽快找个姐夫给你当银行行不行?”

    时凛两眼冒星星:“好啊。要长得帅的!不对,你本身就是个颜控,犯不着我提醒......”

    “......”

    “我身边可多帅哥了,你可以给我点儿中介费,我帮你介绍......”

    时屿无语至极,没忍住当着盛峋的面拍了拍他的榆木脑袋,“当媒婆当上瘾了是吧??”

    盛峋坐在后边看着,低低笑了声。时屿有点尴尬,想到要把这个蠢货交给盛峋带回去就觉得麻烦人家。

    “我弟就是这样傻傻的,又要麻烦你了。”

    盛峋不以为意,“他就这样,习惯了。”

    罢,人从椅子上起身,搀着时凛另一边把人扶起来。

    边把人往外带,边问她:“屿姐,你今天是车来的吗?”

    “对。”时凛太重,抬得她话都不利索。

    “正好,我送你吧。”盛峋默了默,脑海里突然想起上次见到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晚上回去太危险了,我有点不放心。”

    时屿听到后,脑子里不知所想。等缓过来了,才反复理起刚才的思绪。

    怎么呢,本身这种话由长辈或者同龄人讲出来才会有威信和不可抗拒的感觉。

    但......从一个自己三岁的弟弟嘴里出来,不仅没有感觉逾矩,反而——

    挺安心的?

    作者有话:

    预收文《暧昧成熟》求个收藏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