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A+A-

    “……太宰, 你研究出点什么了吗?”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现在的状况的话,你觉得「瞎猫碰上死耗子」倒挺适合的。句实话,你一直隐隐有预感:眼下的横滨地图副本大概不会再有比“太宰治”这个NPC——

    更“气运”的存在。

    所谓“气运”, 指的是「气运之子」一般的存在。往往在想达成某件事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在帮他一样。是真正被上帝眷顾的“天选之人”。

    举个例子。太宰治做脊椎健康操时常常做到一半便开始抱怨好疼。而这个时候,往往勒住他脖子的那根绳子就会真·莫名断裂……?(战术后仰)

    现在也是。你单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猫瞳目不转睛地盯着正拿着手机,不停变换角度拍摄金属硬币的黑发少年。

    潜台词似乎是,只要太宰治他想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

    先前(10+)织田作之助先生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这位噩梦制造机兼人精?或者, 男人一开始就没算隐瞒太宰治。「他想做什么?」你琢磨不透。而太宰治恐怕也心存疑虑。因为在看到硬币的下一刻, 他的神情微妙地有了一丝变化。你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收起先前漫不经心的态度,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借”走了这枚铜便士。

    讲真。你还挺好奇:太宰治到底会如何看待这枚「神教教徽」?毕竟这还是你第一次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犹如“掌控一切”的微笑。有了“Steam歌剧院”事件作铺垫。这一次, 你十分冷静地询问太宰治,是否发现(或者了解些)了什么。然而对方却回给你了一个纯真无辜的眼神,像是含蓄地表示他完全听不懂你在些什么一样。

    “……”

    你的沉默简直无声胜有声。

    如果不是原则问题, 你真想原地发动异能rpg“无所不知”江户川乱步。

    跟太宰治的“智商”一决高下。

    没开上帝视角的你并不知道太宰治已经和“歌剧院”事件里的某个人:也就是横滨武装侦探社社员江户川乱步勾搭上了。导火索正是万恶之源的“推特圈”。其实这与江户川乱步“瞎”点赞也有点关系。简而言之。通过这层关系, 两个足智多谋、相当于NPC里“军师”级别的人物顺利凑到了一块……

    「啊,所以本侦探才会“喜欢和聪明人在一起工作”啊。因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顾虑你这家伙的心情。」

    「诶呀诶呀,还真是承蒙江户川前辈的“厚爱”哦。(笑脸.jpg)」

    以上为两位“军师”的初次会聊。

    然而你毫不知情。

    至于“推特圈”。从森鸥外医生私人诊所出来后,你就不算继续“肆无忌惮”地在上面发泄情绪了。但凡接触过的, 或者是即将接触到的游戏NPC都能看到你在“推特圈”上的连言连语, 这种事情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草。(一种植物)就这游戏不正常,bug的地方太多了。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

    “不慌,问题不大。”将拍好的图片发送至手机电话薄里唯一存着的那串数字后,太宰治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趴在沙发上沉吟道:“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大概能够分析出来……吧?”

    你没忍住rua了一把对方蓬蓬松的头发(卷毛)“分明就是连‘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准确率的情报……是怎么做到毫不犹豫出‘问题不大’这种话的?”你语气平平, 神色更是平平。

    太宰治眨眨眼,“嗯”了一声轻轻回答道:“应该算是……外援足够‘靠谱’?想想这个悲惨的世界,能被我承认的‘对手’简直屈指可数呐。”

    “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巨大的谎言。”他。

    “……好中二的台词。”你握着(10+)织田作之助先生泡给你的热牛奶,无情的吐槽再次上线。耳畔是玻璃窗上不断砸落敲出的清脆雨珠声,大脑浑浑噩噩,莫名陷入“想要睡觉”的状态。趁着意识还算清醒,你再次瞥了眼楼梯,不太情愿地声扯了扯黑发少年的衣角:“他们还没讨论好吗?”

    作为同样目睹(10+)织田作之助给你塞硬币(?)的一方通行,并没什么过激反应。倒是隔了半晌后倏然敲敲桌子:“喂,你是不是认识我?”这句话无疑是在质问(10+)织田作之助。两人对视一眼,你还没从监护人先生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男人就淡淡收回视线,端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上楼聊聊。”

    着便起身先走了。

    留下沉默的一方通行。

    单手插兜的白发少年啧了一声,摔下怀里抱枕跟了上去。结果就是,两人在楼上一聊就是两个多时……?

    太宰治:“……”开始思考另一个织田作到底“好”在哪里。

    总不可能是一杯热牛奶。

    于是你便有幸目睹太宰治忽而在脸上绽放出“温柔”笑容,出来的话却是真真实实的希冀粉碎机:“别想了,你觉得一方君会放过那个男人吗?”

    你看着日常精分的太宰治,掰着手指算了下从今早开始他怼(10+)织田作之助的次数,面无表情捧读:“……十二次。啊真是个好数字呢。不是错觉太宰你跟织田先生是有什么过节吗?总觉得你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

    不是觉得。太宰治微微收敛了一些笑意。一言不发,只有视线还落在你脸上。「是真的呢。」一方通行那家伙之所以会愿意留在这个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男人对他过这样一句话:

    “那孩子能帮你找回记忆。”

    那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姿态让太宰治呼吸一窒。这一瞬间,覆着灰云的公寓楼几乎要被惊悸腾腾的雨水灌满。

    为什么对他抱有“敌意”?

    事到如今,再去揣测这个男人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那些负面情绪就犹如柴炉里炽热燃烧的火焰,在刚触及到冰冷海水的一瞬便被堙灭得一粒星火都不剩。不远处。灰蒙蒙的雨幕中,高耸入云的漆黑建筑若隐若现交织在太宰治空虚倦怠的眸中。他在想,自己是否隐隐约约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又吃痛般地瑟缩成一团不愿去相信罢了。

    这般想着,太宰治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宛如梦呓一般地自言自语道:“那你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明明……”

    「就算再无计可施,织田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咽下最后这句话,蜷缩成一团的黑发少年把头完全转了过来。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能够撕碎聆听者的灵魂。

    “连城……”他的声音很轻,你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嘈杂的雨声。“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他的模样是‘织田作之助’就心软了!你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对吗?这不是我们认识的织田作应该有的气息,就算再无计可施……”着着,整个人都“黏”在了你身上。

    叮咚——

    NPC太宰治恶毒值:+5,目前数值15。

    NPC太宰治恶毒值:-5,目前数值10。

    NPC太宰治恶毒值:+5,目前数值15。

    你:“……”

    被比自己还要高5厘米的绷带精“黏”上的你,先是冷静地将牛奶放在一边。随后辨认了一下,敲定太宰治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且非常严重。

    大概是积攒了一段时间猛地爆发出来了。看着反复横跳的恶毒值,再回忆穿着顶级订制的黑西装,价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的(10+)织田作之助。毋庸置疑,29岁(有钱)的织田作之助先生令14岁的太宰治感到陌生?

    都14岁、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会在猝不及防撞到某种尖锐物体时嚎啕大哭,会泪眼朦胧的喊痛叫疼。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好心塞。为什么你这种社恐患者要在游戏里想方设法地去安慰另一个阴郁敏感型患者?再结合之前的“梦境”,你愈发确信“歌剧院”事件中,被你无意识窥见的那段“记忆”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而那个明显是要跳楼自杀,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特喵的不是太宰治又能是谁?

    “如果不些什么的话,就无法阻止他像某人一样到最后走投无路时,傻不愣登的选择跳楼自杀。嗯。总之这位织田先生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你抬起拇指抵在唇边总结道。

    是的。这种死气沉沉,就像是分隔阴阳两界的糟糕感觉,你从(10+)织田作之助先生身上也同样感受到了,这就等同于他的结局很可能就像“梦境”里年龄?的太宰治一样非死即残。

    这算什么?一个两个你的“家人”都上赶着跳楼自杀??是你狙击枪射不动了还是他们飘了???

    于是,带着这种势在必得,随时随地监视(10+)织田作之助的念头以防这个心如死灰的男人突然想不开,比起太宰治不停纠结他身份,你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得想个办法减少恶毒值。

    太宰治则陷入了沉默:“……”那个傻不愣登跳楼自杀的家伙是谁?反正一定不是他,对吧?(自言自语)

    “算了。”搭在额头上的手轻轻摸了摸眼睛上的绷带,像是在对待某种珍贵之物一样。随后黑发少年慢慢松开搂着你的另一只手,摘下胸前别着的雏菊。潮湿的水汽氤氲了花瓣。他将花递给你,顿了顿,:“送你。”

    你:“……”

    你头一次觉得精分患者除了让人心累外还很棘手,起码恢复的莫名其妙。

    想着,你面无表情将这朵被雨水砸得可怜兮兮的雏菊夹在新买的日记簿里,不经意问道:“花谁给的?”

    “是森医生啦。”太宰治一脸嫌弃地道。“才不要认贼作父呢。”

    认贼作父?你用一脸“太宰你是不是对森鸥外医生有所误解”的表情看着他:“所以你就把花送给我了?你早上出门就是为了见他?他想收你做他干儿子他当你干爹但是被你拒绝了?”

    太宰治:“……”

    太宰治有气无力:“……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为什么连城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你点点头,面露惋惜:“我只是觉得多一个有工资的靠谱成熟男性分担你的螃蟹钱还挺不错的,可惜了。”

    太宰治:“……”

    哪里靠谱了?!你根本就是心疼织田作的钱包吧!连城你个双标狗!

    “啊,一方君下来……”太宰话音未落你便迅速跳起直奔楼上。“了。”

    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与“世界第一名侦探”私聊中】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我快被连城气死了。[无精采.jpg]。好了没?

    过了三分钟后。

    世界第一名侦探:录像发你了。你知道吗?社长为了拿到这份资料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生气叉腰.jpg]。还有太宰君的语文水平有待提高,你发的两句话本侦探读了遍毫无关联狗屁不通。要不是本侦探聪明绝顶绝顶聪明。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微笑.jpg]

    世界第一名侦探:继续谈正事,据本侦探所知。第七机构里的一些保守派为了彻底封锁泄漏出去的部分S级情报已经派出了特A级危险异能者。这个人的名字太宰君,想必你应该有听过:绫辻行人。异能名为「Another(死于非命)」顺带一提。就在刚刚,本侦探突然对即将到来的愉快周末有了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总之先注意点吧。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欸————?又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呢。那什么山基督伯爵?身上竟然藏着令横滨政府都为之痴迷却又深深恐惧的秘密吗?

    世界第一名侦探:是基督山伯爵谢谢。[嫌弃.jpg]。倒不是有什么秘密,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本侦探第一眼就识破了,根本就不是人类。不过,真正让政府和第七机构那帮人警惕不已的,实际上是刻在剧院墙壁,传闻名为《复活》的、不明原因的大灾害。一旦那种堪称蒸汽机械病毒的灾害降临在横滨。别第七机构异能特务科,本侦探呆着的武装侦探社,你们港口黑手党……哼。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

    一只很丧的绷带精:江户川前辈抬举了,我可不是港黑的人哦。

    世界第一名侦探:嘛反正很快就是了……?祝你好运。[意味深长.jpg]

    ……

    ……

    你在靠近男人时被逮个正着。

    “你……在做什么?没问题么。”对上那双专注而缄默的深海蓝瞳眸,你失语片刻,一个激灵回过神,摇摇头。

    “我没问题啊,比起担心我,织田先生您是否该告诉我在你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盯着男人眼底覆着的浓重黑眼圈,你忍不住怀疑(10+)织田作之助是否真有好好睡过觉。

    叮咚——

    NPC织田作之助(10+)恶毒值:-1,目前数值78。

    “……”

    不,你收回前言,问题大了!差点忘了这个数值问题。“78”究竟意味着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10+)的自己做了些什么吧?突然沧桑.jpg。

    然而,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内心挣扎,身穿西装的男人只是丢下一句“不是你的问题”然后熟络地掏出一根烟点上。啪嗒。深深嘬了一口。浓郁纯正的烟草味霎时扑鼻而来。“放心,凌三点便会换回来。”他这样道。

    你:“……?”

    意识到男人是在故意逃避十年后话题的你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想直接莽上去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忘记了在一款全息游戏中,存在「10年后」这种设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男人眼神渐渐沉入晦暗的深海,“Steampunk invasion……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还有,

    明天可能要辛苦你了……”“抱歉,连城。”

    眼下这一切,冥冥之中都像极了被傀儡线牵制住了的木偶。线的那一端究竟藏有什么,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隔日。当你从床上迷迷糊糊爬起来时,坐了半晌才逐渐意识到卧室里有哪里不对劲。(往常会亲自喊醒你的织田先生今早并没有任何的……)你的目光缓缓移至身旁,然后,表情僵住了。

    你:“……”

    你:“…………”

    目光呆滞地看着正趴在床上,拥有一双你熟悉的深邃蓝眸且足足高出你一个头的赭红色鬃毛狮子,长这么大,从没如此近距离接触大型猫科类动物的你迟钝的“啊”了一声。“织田……先生?”你试探性地念出黑猩猩监护人的名字,然后顺利达成“被雄狮略有些粗糙的舌头舔得满脸黏糊糊”成就。

    你可能还没睡醒?你表情死的躺回床。然后再次被变成威风凛凛雄狮的监护人先生舔了一脸的……(凌乱)

    你:“……”

    事态发展完全脱出了既定轨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迅速掀开被子跳下床,牙没刷脸也没洗的就这样急匆匆冲下楼。沙发上,就在这里将就着睡了一晚的白发少年面无表情与你对视一眼,随后,你俩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地板上,正满地着滚,毫不设防露出柔软细腻白肚皮的布偶猫身上。

    一方通行见状,不禁露出了嘲讽味十足的表情:“这家伙啊……老子醒来时就成这样了。啧,跟个傻子似的。”

    你冷静了两秒,走上前试图拎起这个拥有「人間失格」异能的家伙——

    结果没拎起来。

    你:“……?”

    太宰,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猫的你反而比人还要重???

    就在你陷入“瞳孔地震.gif”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悦耳的门铃声。

    作者有话要:太宰治:谢邀。我不喜欢这个织田作,也不要森医生当我干爹。(微笑)

    连城:?你要求多多。

    if线首领织田作之助:?需要我把if线太宰你的首领照裱起来,挂在沙发后面或者卧室的墙壁上吗。

    森鸥外:开门查shui表了。

    森鸥外准备来接太宰然后开始实施“‘割脖子’篡位”计划。然而……

    ②彼时14岁的太宰治还不知道if线里的他跟if首领织不相上下(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③一方通行不受影响是因为他不是横滨地图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