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庄园外围都有监控, 但是安放的位置都很巧妙,几乎与景观融为一体,不太容易让人发现。
虽然妘可可没被人抓到现行, 但是李叔还是去调了监控。
监控上清清楚楚的显示是妘可可将妘雾推下去, 站了一会之后就跑了。
李叔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将片段截取下来发给江上雪。
此时妘氏大楼内, 江上雪正与齐平在同一个会议室内。
不出他所料,江季淮在几个正常推进的项目中开始故意刁难负责人。
万旗实业是委托方,妘氏集团是受委托方, 本来妘氏就要更被动。
揪住几个敏感度高但无关紧要的数据紧抓不放, 妘氏这边的项目组苦不堪言。
地产项目这几年很不好做, 不仅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现金流,后期结款还很容易出现拖欠或者坏账的情况。
万旗是江上雪的娘家, 本来之前的合作一直顺顺当当的,这回负责人是应付的心惊肉跳, 赶紧找了江上雪来解释情况。
负责人来时, 齐平正在她办公室。
两个都是有实权的执行长, 负责人见江上雪没有避嫌的意思, 就当着齐平的面了。
沉默片刻, 江上雪平静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若是故意找茬,你们搪塞过去就行。”
故意折腾人的情况并不少见, 应付回去就是。
这些都是闹, 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江上雪没放在心上。
倒是齐平挑了下眉,直言不讳道, “江执行长,我们和万旗在周唐区的合作可不,如果地批不下来,后续违约金得赔不少。”
江上雪担心的就是在周唐的项目受影响,她看了眼齐平,反问道。
“要地真批不下来呢?”
齐平笑的意味深长,“江执行长,你信江,江局怎么会故意设卡拦你呢,不存在这个可能。”
皮笑肉不笑,齐平眼神锋锐,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江上雪。
半晌不语,江上雪突然出声轻笑。
“齐执行长的对,我信江,不信妘。”
短暂的沉默中,火花四溅。
齐平若有所思的看着江上雪,率先移开目光。
“去忙了,江执行长回见。”
江上雪点头,脸上的笑意始终如一,等办公室只剩下自己,江上雪去开了瓶白兰地,倒了半杯,但只抿了一口。
琥珀色的酒液随着江上雪的动作摇晃,折射出冷调的碎光,在某个瞬间,与江上雪身上的气质奇妙的融为一体。
翻出江流的电话号码,江上雪指尖悬在屏幕良久,最终没按下去。
放下手机前,江上雪习惯性的看了眼w信,这才看到李叔发来的视频,并询问她该怎么处理妘可可。
妘公馆现在没一个能主家的人在,佣人就更没资格去管妘可可了。
江上雪侧颈上的青筋微微抽动,脸色没有大的变化。
【江上雪:确定雾雾没大碍?】
【李叔:您放心,姐现在正在卧室里休息,隔一阵我就让人去看一眼】
【江上雪:雾雾没和你妘可可推了她?】
【李叔:没有】
一字没提妘可可。
看着屏幕,江上雪端着酒杯的手指陡然绷的泛白,,一时没动。
恰好孟萌抱着一大摞有关周唐区项目的文件敲门,江上雪摁灭手机,缓声道了句。
“进来。”
放下文件,孟萌习惯性的问,“江总,还有别的事吗?”
马上就到休息时间了,江上雪放缓语气,”没有,你下去休息吧。”
“哦,好的,”孟萌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江上雪突然道,“等等,通知下去,今天晚上的会议取消。”
孟萌下颔绷紧,点头,“好的,执行长。”
轻轻关上门,孟萌站在门外一时没走,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才执行长没笑!
虽然面上表情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可是刚才她总觉得办公室里冷的很。
搓了搓手臂,孟萌不明所以的走回工位上。
直到入夜,江上雪才从办公室出来。
上车后和司机了是声去妘公馆后,江上雪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眉眼间的疲色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阖眸浅寐,车辆驶入妘公馆的同时,江上雪醒了过来。
下车时,身上的倦怠感尽数消散,举止仪态端庄自持,大家闺秀的风度,让人侧目。
此前江上雪回了几次妘公馆,与她之前作天作地的模样截然不同。
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但是佣人们对她还是有几分畏惧,怕她又没事找事折腾人。
除李叔外,其他佣人都是完招呼后就死死低着头,生怕再和江上雪多一句话。
无意和她们计较,江上雪走进大厅,直接问,“李叔在哪?”
“估计去看姐了,要先给您准备些吃的吗?”
“嗯。”
江上雪在沙发上坐下,没立刻去见妘雾,她让人拿来平板,将李叔截取下来的视频又看了一遍。
一分四十八时,江上雪点了暂停,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反复几次,江上雪才停下。
画面中妘雾站在水池旁,放慢速度去看,能明显看到在妘可可伸手去推前,妘雾的头偏了一下。
似乎从水中的倒影上发现了妘可可。
若真是那样,明明是有机会躲开的,画面上的妘雾却一动不动,任由妘可可把她推了下去。
江上雪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疑惑,脑中渐渐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
她放下平板,朝着旁边的佣人问了句,“可可在家吗?”
佣人摇头,“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江上雪没再话,吃了点东西后上楼,没去妘雾卧室,而是先去书房。
推门进去,视线落在墙上。
东墅区的书房布局是照着妘公馆的布置的,空间更,也更简洁。
不出意外,墙上挂着一把紫檀木戒尺,通体黑釉色,幽幽发亮。
原主喜欢将檀木戒尺当镇尺用,所以两边的书房里都准备了戒尺。
江上雪走过去取下,拿在手中,比起东墅区的戒尺要更沉更厚。
此时妘雾房间内,李叔正把医生开的安神药送过去。
妘雾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脑袋越睡越沉,浑身都开始有点不舒服。
不过她不,别人也不大看的出来。
妘雾端过温水,几口把药喝完。
视线越过李叔落在门上,看似随意的问了句。
“江阿姨还没回来?”
沉吟片刻,李叔点头,“夫人她短时间里不会回来。”
没应话,妘雾重新缩进被子里,心里不出的难受,委屈的情绪怎么都压不住。
她闭上眼睛,模样看起来是又困了。
本就不好在妘雾的卧室里呆着,李叔拿上杯子走出去,在走廊迎面碰上江上雪。
见到她手中握着戒尺,李叔明显的愣了下,而后道。
“姐刚睡下。”
江上雪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麻烦你去联系一下妘二少,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清楚。”
看着趋势,是一定会给妘雾讨个法了。
李叔点头,看着江上雪拿着戒尺走进了妘雾卧室。
吱呀一声,很轻。
妘雾眉浅浅蹙了下,没动。
过一阵就会有佣人进来看看她的情况,妘雾只当是佣人又来了。
直到身侧浅浅的床垫浅浅塌陷下去,额上传来熟悉的轻柔触感,妘雾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
江上雪侧身坐在床沿,头发散在肩后,床头的灯在她身体一侧拓下疏落的影,眉眼宁静柔和。
如同浓寂夜色中的一点火光,让人心安。
妘雾抿了抿干燥的唇,抬手握住了江上雪的手,“江阿姨。”
江上雪没应她,抽出手,绕到妘雾后背摸了摸。
掌心下温度偏高,一点汗意没有。
江上雪拧了拧眉,拨出个电话,让人再去把家庭医生喊过来。
卧室里光线有限,妘雾看不分明江上雪的神情,只觉得她今天分外冷漠,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妘雾心里不出的难受,原本身体难受的没那么厉害,现在都开始难受的不行了。
吸了吸鼻子,妘雾眼圈泛红,望着江上雪一眨不眨。
妘雾丝毫没注意到被江上雪放在床头柜上的戒尺。
完电话,江上雪才重新看向妘雾。
不动声色的目光里,裹挟着量与探究,不复以往的包容温和。
妘雾被她看的心脏一缩,陡然意识到这是在妘公馆,自己的反应太淡定了。
心虚的不行,妘雾伸手去够江上雪的手腕,握的紧紧的,嗫嚅半晌,想要些什么去补救。
似是知道妘雾在想什么,江上雪皱一下眉头。
“你知道我是你的妈了?”
江上雪语调平静,听起来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情。
妈这个称呼显得很生分疏离。
妘雾撑着坐起,专注的观察着江上雪的神情,平静的让她觉得心慌。
尤其是脸上几分明显的冷意。
妘雾垂下眸光,复又抬起,声音又细又轻。
“知道了。”
顿了会,妘雾又赶紧道,“几天前知道的。”
妘雾嘴巴抿的紧紧的,不知是因为发热还是心虚,脸蛋越来越红。
江上雪的神情并没因为她的回答缓和半分,反倒是施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走到窗边,盯着窗外,沉默不语。
今晚没有月光,江上雪略显单薄的背影似乎与浓寂的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无从揣度。
心中生出不明道不明的心慌,妘雾掀开被子想下床走过去。
江上雪听到动静,低声斥道,“别动,在床上躺好。”
一瞬间,妘雾停住了所有动作,呆呆看着江上雪的背影,委屈的情绪陡然浓烈,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江上雪不为所动,平复心绪问她,“妘雾,你在报复我以前对你不好?”
作者有话要:
第三十更真不要等了,估计会很迟了,明早起来看哦,我的宝们要听话!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