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重出江湖之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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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花蕊夫人正是赵霁的姨娘费初蕊, 赵霁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比亲生母子还深厚, 做儿子的当然不会认错娘,方才在楼上目睹妃子容貌, 虽是珠光遍体,富贵逼人,但那眉眼神情一毫未变。他一激动便冲上前去,恰好救了费初蕊一命。

    母子分别时赵霁还是个孩子,如今长得人高马大,五官也均已张开,却仍是儿时的模子, 是以费初蕊也一眼认了出来。

    她这几年无时无刻不记挂这儿子, 孟昶和她相识之初就听其禀告过此事,对赵霁的名字亦不陌生,知道是爱妃遗失在民间的息子,忙令军士们住手。

    赵霁前一刻来到蜀主驾前, 商荣后一刻跟到, 一落地又唬得卫队手忙脚乱,赵霁忙喊:“他是我师父!”,又对商荣,“这位贵妃娘娘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费姨娘。”

    那年家变费初蕊失踪,赵霁投入玄真派后曾央求陈抟帮忙寻找,陈抟托益州的友人寻访,探出费初蕊送官不久便被发卖为奴, 但去向不明。赵霁搞不懂她怎会进宫做了蜀主的宠妃,先明情况免得双方误会。

    身后乱局仍在持续,苗素端着那把巨刀砍瓜切菜般杀来,如入无人之境,守护玉辂的军士又挤得过于紧密,身手根本施展不开,越到后面越像捆好的柴火任其劈砍。

    苗素一边冲杀一边大喊:“兀那昏君,简州的朝贡是孤劫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拿孤治罪,胆敢滥杀无辜,仔细你的项上人头!”

    她行刺国君,还当着对方称孤道寡,实在罪大恶极,奈何武功太强,又有精钢铠甲护身,真个气冲牛斗鬼神愁,得一众禁军将士力怯筋软,身战气输,看看已闯到驾前。

    商荣听她吼叫已明白其意图是威胁孟昶,迫使他免除那些平民的死罪。

    他也有心解救死囚,将计就计向孟昶抱拳鞠躬道:“王上,待草民去制服这刺客!”,起身拔剑越过人墙,冲苗素喝喊:“大胆刺客!还不受死!”

    着一招“金蛇伏地”当胸直刺。

    苗素乍看是他,手挥钢刀一式“拨草寻蛇”挡开这一剑,接着以“横扫千军”防御,后退中听他高呼:“刺客,往哪里跑!”,心想:“熟人一见这张黄金鬼面就知是我,荣哥哥不会认不出来,他这么做定有缘故。”

    脚跟沾地已明了他的用心,也怒声呵斥:“狗贼,凭你也配与孤叫嚣,找死!”

    当下运刀如飞,使出刚练成的“青冥刀法”奋勇迎敌,金光银刃霎时激烈交锋,双方都是神出鬼没,腾挪万象,剑气刀风八方流散,逼着人们不住倒退,散开一个大大的圆圈。

    双方情知这是做戏,然要做得逼真还得花真功夫,商荣见苗素刀法精奇,巨刀俨如猛恶蛟龙,锐利无匹,暗赞她这几个月武功再度突飞猛进。

    苗素也觉得商荣剑意澎湃,恰似龙飞凤舞,金芒万道,一双眼睛几乎看不过来,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剑圣”的称号就该易主了。

    赵霁不明白商荣为何要同苗素拼斗,这两个人都是鬼灵精,心思先莫猜,闪到费初蕊跟前:“姨娘别怕,有孩儿在此,贼人休想伤您分毫。”

    孟昶坐在高高的玉辂上,越过卫队望见不远处的斗场景,深深惊叹商荣的武功,问赵霁:“你师父是何门派出身?身手好生了得啊。”

    赵霁回道:“启奏王上,草民和师父都是峨眉玄真派弟子。”

    费初蕊喜道:“怪不得当日有人你被一个道士掳走了,原来拜入了玄真派。”

    赵霁即刻了然,心道:“看来那时追捕我的官兵就是姨娘派来的,我误解了对方的用意,出逃后再不敢回益州。假若当时被他们领去见了姨娘,也就没有后来这番经历了,这天意命数可真够玄妙。”

    商荣与苗素大战三十回合,苗素见时机成熟,故意丢个破绽。商荣会意,长啸一声,剑化朵朵梅花罩住她全身,苗素巨刀又变做盾牌,挡住他的剑锋,双足顿地,飘身飞起十丈高,背后黑翼哗啦伸展,似紫燕在空中旋转一周,御风翱翔而去。地面弓、弩齐发,又有哪个射得中她,俄而已微缩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云层中。

    商荣插剑入鞘,转身跪倒,遥遥奏报:“草民无能,未能擒住刺客,求王上赎罪。”

    那刺客雷厉风飞,威不可挡,在场军士在他跟前直如草芥,若非商荣及时出手,圣驾出了差池,必将引出一场天翻地覆的浩劫,不晓得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因此上上下下都明白这少侠功劳卓著,理当重赏。

    孟昶喜道:“壮士护驾有功,朕当厚赏。”

    命赵霁替他去扶商荣起身,卫队散开一条过道,待赵霁通行后又急忙合拢,不敢有丝毫松懈。

    商荣并不起身,再次奏报:“草民有一事启奏。”

    待孟昶准奏,朗声:“方才那刺客用心险恶,绝不止在行刺,究其目的是想败坏圣誉,煽动民怨,收买人心。”

    他细加分析,刺客先抢劫朝臣供奉,分发灾区民众,为自身竖立侠义形象,又在朝廷宣判村民死刑时冒险行刺,把这大逆犯上的罪行粉饰成惊天动地的义举。表面看,同一天、朝廷在杀人,刺客在救人,上千军士挡不住孤身一人,无知民众定会受其蒙骗,事后再遇别有用心者煽动,必致大乱。

    “圣无死地,贤无败局,缝祸于渺,迎祥于独。请王上洞察其奸,速做决断。”

    在场十几万人目击了行刺过程,对刺客的武功胆识叹为观止,暗中大有好感,这些孟昶和随行大臣们心知肚明,都觉商荣剖析在理。

    孟昶本不愿搞大屠杀,如今更不肯中刺客奸计背上暴君骂名,叹道:“壮士言辞中肯,朕亦深以为然,可眼下行刑时刻将至,就是马上传令恐怕也赶不上了呀。”

    商荣忙:“只要王上颁一道口谕,草民定能赶在行刑前送达刑场。”

    孟昶知道武林高手有日行千里之能,欣然颁旨,着令免除诸犯死罪,充军边关,戴罪立功,其家发放归家。言罢解下一块金牌命近侍交与商荣,作为传旨凭证。

    商荣收到金牌即刻动身,赵霁忙:“你不认识路,我领你去!”

    师徒俩身形一晃,凌空拔起数丈,风行电卷往南而去。

    当事时,南门菜市口挤满前来观看行刑的百姓,各条街巷都被堵断,莫人,连风也钻不进去。

    五百余名死囚都已游街完毕,头插草标跪于黄沙中,十人一队,身后伫立一名筋肉虬结手持大刀的刽子手。法场北面竖着一根旗杆,上挂一面白幡,杆下坐着监斩官,旁边司天监官员正密切关注眼前的四级漏壶,待午时一到,便降下白幡,那些刽子手看到信号即会手起刀落。

    天色灰暗,犯人们面容枯败,刽子手神情冷酷,大刀上的红缨迎风飘扬,好似鲜血飞舞,令围观者提前感受到杀戮的恐怖。

    不久沙漏第一级的细沙全部落尽,意味着午时已到,司天监准时向监斩官汇报。监斩官沉然颔首,候命多时的下属立即提起斧头,准备砍断悬挂白幡的绳索。

    他刚刚举高双臂,左肋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疼得翻身倒地。

    “刀下留人!王上有旨,赦免诸犯死罪!”

    宏亮的呼啸似凌驾在人潮上的一阵清风,人们感知不到五步之外的声音,却都清晰听见这声喊叫,同时看到灰白两道人影正以异乎寻常的速度飞跃屋顶,窜入法场。

    商荣赵霁来到监斩台前,向愕然慌乱的官员们出示蜀主的信物,并大声宣读了他的口谕。

    消息传出,民众们都不敢相信,直到刽子手们相继撤出,军士们上前挨个拔掉人犯后颈的草标,押着他们离开刑场,方才确信天子已收回成命。

    贤德仁慈之士无不欢喜,带头山呼万岁,称颂圣恩,事后有人得知是一位白衣少侠英勇护驾,为犯人们求得恩恕,都对这位壮士由衷敬慕,可惜不清楚名姓来历,不便歌功颂德,于是募集金钱在张飞墓旁为其立了一块无名英雄碑,纪念他的功德。

    却商荣颁旨成功营救了一干死刑犯,那监斩官恳请他留下同自己一道去向蜀主赴命,一行人刚启程,孟昶已派内侍传来第二道圣旨,让两位少年立刻进宫面圣。

    赵霁知道这定是费初蕊的意思,来到王宫,果然是贵妃先出面接见。双方先行君臣礼,再续母子情,费初蕊清泪盈腮,见了赵霁只想抱住痛哭,迫于礼节端坐于上,待他叩首完毕,忙命人赐座。二人四目相对,泪如雨下,哭着诉当年的劫后经历。

    赵霁的际遇自是一波三折,费初蕊的故事也很离奇。

    那日她遭蔡氏陷害,被投入府衙大牢,在那鼠蚁乱爬,蜣螂横行的肮脏地,真是坐不得躺不下,站着哭了半日,决意寻死。不曾想当晚府尹亲自提审,要为她伸冤,命她先写一封陈情表。

    原来当时孟昶觉得宫中妃嫔姿色平庸,才智鲁钝,心情颇为郁闷。身边的大臣们为搏君恩,都争相往民间搜罗佳丽,府尹也接到了上级的这一命令。费初蕊一上公堂,他马上注意到她,认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令其写状词是想试探她的文采。

    费初蕊自忖必死,本着一腔悲愤写下一篇辨冤书,细述了与赵霁母子受冤的始末。她饱读诗书,冰雪聪明,一则辨书引经据典,辞藻精辟,情感更是悲切动人。两天后文章辗转上达天听,孟昶御览后深怜冤抑,颁下旨意令主事官秉公严查。

    下面官员不敢怠慢,即刻捉拿蔡氏等人与费初蕊对簿公堂,一番拷问逼供,恶妇及同谋人等均认罪伏法。府尹又悄悄将费初蕊扮一番,送入宫中向王上谢恩。

    孟昶先怜其才,见本人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好似凭空觅得一颗九曲明珠,欢喜无两,当即留在宫中侍奉。

    也是费初蕊命中注定要飞腾,入宫后百事顺遂,与孟昶兴趣相合,两情相悦,不久便册立为妃,从此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做了后宫第一人。

    常言道:“一子出家,九祖升天”,费初蕊无亲无故,膝下只得赵霁一个儿子,好容易母子团聚,便舍不得放他走,算帮他向孟昶讨一个前程,留在益州安享荣华。

    晚饭时蜀主赐宴犒赏赵霁师徒,并召集重臣作陪,席间表露招贤纳士之意。

    商荣来到蜀王宫,见宫室和宫人们的穿戴都异常华丽,诚可谓“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寻思:“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昔日丞相魏徵曾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是以伐根而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这蜀王穷奢极侈,不是个守业之君,我断不能辅佐这种人。”,便以“草莽之人难胜重任”为由谦辞,赵霁也决意跟随师父修行,不愿领受官职。

    孟昶看他二人态度坚定也不勉强。期间外出更衣,丞相张业悄悄跟来奏报:“后周新君郭荣曾是玄真派弟子,此人雄心勃勃,有吞天之野望,日后必为蜀国大患。这商荣不肯归顺我朝也还罢了,就怕他今后为后周所用,岂不与虎添翼,贻害无穷么?还请王上当机立断,尽早除之。”

    孟昶道:“他今日救朕性命,朕岂能恩将仇报,再他徒弟是费贵妃的爱子,杀了师父,那徒弟能不记恨?”

    张业忙:“贵妃入宫前的身世本就尴尬,若令世人知道她在民间还有个儿子,实不利于王上的圣誉。”

    费初蕊身世低微,没有外戚做靠山,论出身根本配不上如今的地位。宫廷内外常有不服气的捻酸指摘,全仗着孟昶钟情专爱,处处维护,本身也不愿她再受委屈,听了张业的话不免动摇,:“此人确实不宜留在朝中,但朕绝不忍心杀害,待会儿再去试探一番,倘若他们真有意投靠后周再做计较。”

    张业乃蜀国权臣,为人贪暴,最擅弄权,仗着君王宠信,常常干一些无法无天的勾当。今日刺客在北门大街当众行刺,孟昶事后下旨严惩了侍驾官员,其中就有张业的亲戚,张业不怨此刻,反迁怒商荣师徒,怀恨在心,执意除去,见孟昶不肯依允就想擅自行事。他右手食指的宝石戒指里藏有慢性毒、药,偷偷下进酒壶,回到席上假意向商荣敬酒,将毒酒掺入他的杯中。

    那毒、药气味特殊,瞒不住江湖客的鼻子,商荣闻到药味,心头一颤,起初没料到是张业自作主张,怀疑是奉孟昶之命,心想:“都道这蜀主仁懦迂腐,竟然也学楚霸王设鸿门宴,莫不是怕我另投敌营,想提前翦除隐患?果真如此,我还真是瞧了他。”

    他想先确认一翻,假装失手摔落酒杯,酒水撒了一地,再故作惊慌地向孟昶告罪。

    孟昶笑:“无妨。”,命宫人速去与他换个新杯子。

    商荣暗中观察他和张业的神色,判定是这奸臣捣鬼,假如当场揭穿,孟昶颜面也会受损,自己和赵霁不妨事,只恐连累花蕊夫人,还是不声张得好。

    决定先吓唬张业,等他再次往杯中注满毒酒,端起杯子招呼身旁的赵霁:“为师不胜酒力,你替我喝这一杯。”

    赵霁接过杯子,立刻闻出毒、药的气味,正要发作,商荣重重拍住他的肩头。他意识到师父别有用意,反正自己百毒不侵,不灭宗的奇毒都奈何不了他,这点毒更不再话下,举杯一饮而尽,笑称:“好香的酒,一杯还喝不够呢。”

    商荣笑着对张业:“我这徒弟嘴馋,请大人多赏他几杯。”

    张业正愁一杯酒毒不死他,赶忙再掺一杯,赵霁连喝十来杯,直至喝完整壶酒,醉意已有了七八分,靠在商荣肩上直嚷头晕。

    张业看他喝光了足以毒死一头牛的毒酒,满以为他今晚下半夜就会毒发,暗地里洋洋自得。却听商荣淡定微笑:“大人还有什么喝了能成仙的好酒不妨都拿过来,我这徒弟最是海量,孟婆汤也能一口气喝上几大碗。”

    他语带双关,揭穿对方的杀意,张业顿时大恫,心想:“他们明知酒里有毒还敢放量牛饮,大概练了什么百毒不侵的神功。这两个人武功高强,与我结怨定会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栗栗危惧地退回座位上,再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稍后孟昶见机问商荣:“商少侠,听周国新君郭荣曾是你的同门,可有其事啊?”

    商荣:“回王上,论辈分,郭荣是草民的师叔。”

    孟昶开起玩笑:“你和他都单名一个‘荣’字,他现下做了皇帝,你得避讳改名了。”

    商荣知他意有所指,机警答道:“草民并非他的臣民,何须为别国君王避讳。”

    孟昶顺势问:“你是他的师侄,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若前往投靠何愁没有高官厚禄?”

    商荣笑道:“我辈中人萍踪浪迹,放情丘壑,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方是志趣所在,高官厚禄向来无寄于心。”

    孟昶仍不放心,又问:“那设或他诚意礼聘呢?你也坚意拒绝?”

    商荣:“江湖庙堂各有天地,郭师叔懂得江湖中人的规矩,想来不会强人所难。”

    孟昶听了不再言语,起更时分宣布散席,赏赐他们一千两黄金做盘缠,命人护送他二人回客栈。商荣想归还金牌,孟昶想了想,:“那金牌你就留着吧,日后若遇难处,可凭此物进宫见朕,朕当为你做主。”

    师徒俩回到客栈,商荣马上吩咐赵霁收拾包袱出城,赵霁忍了半晌,这会儿总算无人盯梢,忙问:“那张业在酒里下毒,你怎不让我告发他?”

    商荣:“他在皇家宴席上毒害我们,别人定会以为他是奉蜀主之命,闹将开了,我们能够一走了之,叫你姨娘如何自处?所以我才借你的避毒功吓吓他,那奸臣阴险歹毒,势必不肯甘休,我们不尽快离开,定会连累这客栈里的人。先出城再。”

    赵霁舍不得费初蕊,又听商荣教训:“你姨娘做了蜀主的宠妃,正是树大招风,你这前夫生的儿子一出现,只会给她找麻烦,真孝顺就该远着她。反正今日母子重逢,知道彼此平安,相互都能放心了,今后各自安好,有机会再悄悄前去探望,不是比留下来给她招灾惹祸强得多?”

    赵霁认为他得很对,忍住惆怅,麻利地好行囊,留下房钱,带上乐果儿悄悄跳窗离去,翻墙来到城南二十里外一座荒丘。

    商荣找了块隐蔽的处所,挖出一个一丈深的洞穴,将孟昶犒赏的黄金埋进去,叫赵霁帮忙记住地形,以便日后挖掘。

    完事后他们抓起积雪搓洗手上污泥,又用雪掩盖坑洞上的土层,赵霁笑道:“藏得这么稳当,除了土地爷,谁都找不到。”

    忽听一人在三丈外接话:“这可未见得,我就找得到,你们不分我一半做花红,我待会儿就把金子全挖走。”

    商荣一听这声音便笑了,转回头,那穿紫貂袄银鼠裙,戴狐皮暖帽的少女已蹦跳着来到跟前。

    “苗素,你这死丫头刚闯完祸就大摇大摆跑出来溜达啦。”

    赵霁抢先挡在商荣跟前,防止苗素动手脚。

    苗素随他的愿,在五尺外站定,背着手东看西瞧:“荒山野岭又没旁人,我怎就不能出来溜达了?”

    苗素闻言生烦,挥手道:“别提了,这都是我手下几个蠢材干的好事,今天我是去城里为他们捡烂摊子的。”

    商荣正有一些疑问相询,提意找个落脚点细。

    苗素笑道:“地方我都找好了,还备了好酒好菜,你们跟我来吧。”

    她领着二人向西奔走数里,来到一座废弃的民宅,堂屋内生着篝火,上面架着一口铁锅,里面香喷喷的口蘑炖鸡正咕嘟嘟冒泡翻涌,旁边放着几个油浸浸的纸包,都是油炸腌卤好的熟肉,最妙的是食物旁摆着一只未开封的酒坛,坛上泥土犹存,想是刚从地下起出的老窖。

    三人向火而坐,苗素以东道身份待客,为他们倒酒分肉,还抓了一把干果给乐果儿,而后起抢劫案的始末。